胡轸谏道:“张杨此人耳根子很软,必是听了谁的蛊惑,将军切不可涉险。”
太史慈劝道:“小心使得万年船,将军一身系全军安危,切不可冒险。”
李轨笑道:“你们啊,都是多心了。张太守是个稳重谨慎的长者,此必是对我在上党募兵有些看不懂,想听听我自己的想法,你们居然就,就……哈哈哈。”
管亥道:“是非曲直,我看抓个活口来问问才好。”
太史慈道:“管将军此言极是,我看就把使者抓起来,严刑拷打,必能问出点什么来。”
李轨道:“胡闹,我们客军在此,岂可喧宾夺主?太守相召,我岂能推脱,我这就进城去,你们谁肯同行?”
众将嚷着都要去。
李轨对此十分满意,在河内打了败仗后,军队士气低落,但令他欣慰的是军队士气虽然跌入低谷,却没有一个人离开他。不管是军官还是普通士兵都愿意誓死追随他。这样一支军队才是他的立身之本,有他们在,何愁不能卷土重来,再战江湖。
李轨决定次日进城去见张杨,以太史慈为留守大将,部署完毕,正要上床休息,周兴却闯了进来,气喘吁吁地对他说:“上党你不能去,张杨设下鸿门宴,要杀你。”
本章完
第100章 流血的太守府()
接到李轨次日进城的回报后,张杨就觉得有些心神不宁,发妻赵氏安慰道:“李轨一个人进城,又是在府内见面,他还能害你不成?”
张杨道:“话虽如此,为何我总是心神不宁呢,总觉得会发生点什么。”
赵夫人笑道:“你且把心放进肚子里,我明早带上镇儿、巧儿去给你烧香祈福,保管你平安无事。”
张杨发妻王氏不幸三年前殁了,续娶河东望族之女赵氏,赵氏生的十分美艳,又兼知书达理,她为张杨生了一对儿女,大儿子叫张镇、小女儿叫张巧,都才两三岁。
听了妻子的这番安慰,张杨心头的抑郁稍解,笑道:“得妻如卿,夫复何忧。”
次日一早李轨进城,张杨这次没有出城迎接,而是在太守府门前迎候。他本来是要出门迎接的,因为周琦的劝谏才留了下来,不仅如此,他还在府中安排下刀斧手以自卫。
寒暄之后,请李轨入内堂就坐,稍事休息便开赴前堂饮宴。
周琦献计时说过李轨果然肯来赴宴,则代表他心中坦荡,没有异心,如今人就坐在张杨对面,张杨一颗心总算放了下来。
时当联军共讨董卓,为了增加一点军旅的雄壮气氛,张杨特意安排府中武士献唱苍劲有力的军旅歌谣。
三名武士手持刀盾,击节歌唱。
一曲终了,席间一员小将起身请求舞剑助兴,张杨欣然答应,那小将拜了张杨、李轨和四方宾客后开始耍弄宝剑。剑在这个时代只是有身份者的配饰,战场上这种两面开刃的兵器因为太过轻薄并不合用。
舞者的剑术十分精妙,赢得了阵阵喝彩。
他也有意卖弄,三番五次的往李轨面前凑,故意耍出剑花,想博得李轨的赏识,得点奖赏。剑刃带起片片寒光,晃得人眼晕。
这时节有人从外面走了进来,朝李轨使了个眼色。
李轨大笑而起,道:“来,来,来,我与你同舞。”
一脚踢翻了桌子,从腰间拽出斩铁刀,因有言在先,众人倒也没有放在心上,只当他是醉酒后撒风。
浑然不料李轨手起刀落,一刀劈翻了那舞者。
满座大惊。
张杨吓得脸色苍白,惊叫道:“无忌兄,这是何意?”
李轨冷笑道:“你问我?此间谁是项庄,谁是沛公,谁又是霸王?”
话音未落,侍立在侧的太史慈将手一抬,一支袖箭便射了出去,正中张杨心口,胡轸见状箭步赶过去,一刀刺穿了张杨的胸膛。
“你……,我……!”
血从张杨的嘴里漫了出来,不消一刻,便一命呜呼。
事发突然,便是堂中饮宴的人也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守卫在外面的张扬女婿陈青更是懵懂不知里面出了什么事,等他冲进堂里救援时,张杨早已倒地身亡。
“父亲!”
陈青勃然大怒,拔刀朝李轨冲去,早被胡轸截住厮杀。
李轨此番进城只带了五十骑,绝大多数留在了太守府外,进府饮宴时身边只有十余名武士,而在堂上的只有太史慈和胡轸两个。
不过陈青身边也没有人,他负责饮宴时的警卫工作,不得岳父张杨呼唤,他是不敢擅自进入大堂的。
刚才他听到大堂里有异动,急忙赶来察看,身边只有一个护兵。
所以跟太史慈、胡轸动手时他丝毫不占优势。
胡轸武艺不赖,又久经战阵,经验老道,比陈青可强的太多,争斗不过三五合,胡轸一脚踹倒陈青,举刀正要结果他的性命,却被李轨喝止。
杀一个陈青容易,麻烦的是一旦杀了他,府中卫士一定会穷追不放,所以李轨喝止胡轸,他要把陈青当做肉盾,护着他安全离开太守府。
张杨死后,掌握太守府警卫的陈青就成了这里最有权势的人。
守卫在堂外的卫士都是陈青的人,见主将被人生擒做了人肉盾牌,众人哪敢乱动,只得让开大道放李轨一行从容离开。
离开太守府后,李轨没有急着走南门出城离开,而是直奔北门而去。
因为他侦察到北门守将乃是陈青的表弟张股,一旦得知太守身亡,其他将领难保还会顾及陈青性命,一旦他们打着为张杨报仇的旗号乱杀起来,李轨可就完蛋啦。
但张股不能,他是陈青一手提拔起来的,又是陈青的表弟,他不能不顾念陈青的性命,陈青的价值唯有在北门才能兑现。
眼看将到北门,忽然一彪人马从里坊里撞了出来,人数有六七十,便衣劲装,杀气腾腾。李轨大惊,正要回避,来人却急叫道:“将军勿要惊慌,管亥来也。”
昨天晚上,李轨刚要上床休息,周兴走了进来,告诉他在孟门关下抓到一个可疑的商贩,严刑拷问之后交代说是奉张杨的密令在监视李轨。
获知张杨要谋害自己,李轨决定先发制人,所以定计于席间动手,袭杀张杨。作为第一部管亥被派往城中埋伏,到时候与李轨里应外合攻占太守府。
计划是这样的安排的,但事发猝然,李轨根本来不及通知管亥动手,两家失去联络,只得各自为战,好在最终还是在北城会师。
太史慈道:“张杨已死,上党群龙无首,趁此混乱之际不如取而代之,兼并上党兵马再战李傕。”
管亥道:“上党兵很弱,我若不取,倒便宜了地方土著。请将军三思。”
李轨道:“诸位随我杀回太守府,谁敢抵挡,格杀勿论。”
张杨一死,太守府内乱作一团,张杨的几个亲随都被李轨诛杀,郡里的几个官员因为不得张杨信用,位高无权,混乱之际只能干瞪眼。
唯一可能翻盘的强人陈青又做了李轨的俘虏,真可谓群龙无首。
李轨一行杀入太守府,大砍四方,无论贤愚尽皆戮杀。
郡丞钟邢哀求道:“通贼者张杨一人而已,余党已尽数遭诛,将军兴仁义之师讨伐无道,岂可滥杀无辜。”
李轨道:“但恐除恶务尽。”
钟邢泣道:“张杨庸人耳,无甚党羽,将军可以收手了。”
李轨望着尸横遍地的太守府,也有些心虚,张杨怎么说也是一郡太守,自己单凭只言片语就杀了他和这么多人,总觉得有些不妥。
于是借坡下驴,斩了陈青和张股后就此罢手。
当即召集城外兵马进城,驱散地方土兵,控制了上党城,这才召见郡县官吏,跟他们说:“张杨为人奸狡,收了董卓的贿赂,设下鸿门宴要害我,被我杀了。此事与诸君无涉,我李轨来此,不是要争地盘,也不是为了夺名位,只是暂借贵郡歇马,养足精神再战董卓,拨乱反正,中兴大汉江山,李轨粗人一个,愿诸君时刻教导。”
众人哪敢教导他这个杀人魔王,唯唯而已。
李轨让郡丞钟邢出面收拾残局,自己躲在幕后遥控。
扰乱了一日,上党城安静下来。
本章完
第101章 将错就错()
太守府杀戮太重,血腥味太浓,李轨不愿住,就在城中包了一间客栈办公。
夜间,执行宵禁的管亥带来报,说抓到了张杨的发妻赵氏和一双儿女。
张杨在府中被杀时,妻子赵氏带着一双儿女在南城普济寺为他上香祈福,此时的佛教并非主流宗教,尤其上层人士对这个外来宗教还不十分认可,赵夫人出门上香时轻车简从,身份保密,知道的人不多。加之普济寺位于南城平民区,位置较偏,反而因此免于劫难。
得知丈夫被李轨纵兵杀害,赵氏痛断肝肠,她是个很有主见的人,知道此刻争执毫无意义,便趁着夜色试图带着儿女逃出上党,回河东郡娘家躲避。
“她扮作一个卖菜的农妇,又买通了城门守将,想蒙混过关,我一看这家伙,种菜的农妇手哪有那么白,那么嫩,那么软和,这肯定有诈啊,所以就拦下盘问,三言两语就把她诈出来了。”
管亥哈哈大笑,为自己的机智点了几个赞。
李轨的眉头却拧了起来,张杨要害自己,自己杀他那是天经地义,但男人争于权势,一定要祸及妻儿吗?
不,不能这么做,祸不及妻儿,至少在这个时代还是能被普遍遵守的。
他不想背负不义之名,但俗话又说:斩草不除根,春风吹又生。
仇恨已经种下,让他延续下去是一件很悲催的事,而截断仇恨的流传,有时候肉体消灭是最简单直接的办法。
要这么干吗?
“哥,出,出事了,出事了。”
周兴一路小跑,气喘吁吁,见管亥在,表情有些不自在。管亥很聪明,选择回避。
“张杨的幕宾周琦躲在他小妾父亲的姘头家,被人举报下午被我抓了,我想这个人跟张杨那么久一定知道一些隐情,所以就预审了一下……,哥,出大事了,咱们上当了,咱们被人耍了。这个周琦被董卓收买了,他在为董卓卖命!”
李轨眼皮子一阵猛跳,心突然疼的厉害。
早前,张杨扣留凌嵘,叫他进城商议幕兵之事,那时候他嘴上不承认心里其实有所怀疑,恰在那时候周兴在关下抓到了一个奸细,严刑拷打后那人承认是张杨派来的,任务有两个,一是监视李轨,二是如果李轨不肯去上党他们就在孟门关动手刺杀李轨!
张杨要杀自己,这是李轨不能容忍的。
李轨据此狠下决心先发制人弄死张杨,此后的一些列见闻更巩固了李轨的决心:上党城里军马较平时多出一倍;太守府戒备森严;饮宴时又来了一出上党版“项庄舞剑”。
张杨狼子野心昭然若揭,再不动手更待何时?!
但后面遇到的事又让李轨有所怀疑,按说张杨既然要害他,应该布下天罗地网才是,可他在杀出太守府后一直都很顺利啊。
“他都说了些什么?”
“这一切都是他安排的,他蛊惑张杨召你进城,然后挑拨咱们和张杨争斗,不论谁胜谁负,他都是赢家。”
“该死,该死,该死!”
李轨悔恨无及,这果然是三国,真是阴谋毒计无处不在啊。
“事已至此,后悔是没有用的,该想想怎么善后。”
周兴以过来人的口吻点拨李轨道。
李轨深深地吸了一口,然后缓缓呼出。
他的心很乱,很累,他很想逃避,撒手不管,爱谁谁去,但他知道他已无路可走,只能硬扛着。
“把周琦杀了,他的党羽,宁枉勿纵,不要留一个活口。张杨被董卓收买要谋害我这件事,是千真万确的,不容置疑的,谁敢翻案就是跟我作对。”
“明白了。”周兴目露凶光,但旋即话锋一转:“张杨妻儿抓到了,怎么处置?嗯,明白了。”
周兴不想让李轨为难,他找到管亥,咳嗽了一声,问:“你打算怎么处置母子三人?”
管亥道:“将军不发话,我哪敢做主。”
周兴咳嗽了一声:“你这个人呐,就是太实诚。张杨被董卓收买,要谋害将军,那是铁板钉钉的事。”
管亥惊道:“不是说……”
“说什么,说什么,休要道听途说。”
管亥明白了什么,嘿嘿一笑,不再多问。
“人呢?”
管亥用手指了指附近的一间房。
“我有些事要问问他,你也辛苦一天了。”
“那我先告退了,你忙。”
管亥走了,这样的脏活他还真的不屑去做。
周兴走后,李轨觉得心神不宁,焦躁地走来走去,看什么都不顺眼,卓丢儿见他杀气这么大,乖觉地躲在门口廊下,既能随叫随到,又不碍他的眼。
看到凌嵘走了过来,卓丢儿朝他摆了摆手,然后迎了过去。
“将军休息了?”
“没有,心烦着呢。”
“还是为了那件事?”
“说不准,嘀嘀咕咕的,不知道想些什么。”
正说着,李轨焦躁地走了出来,唤卓丢儿:“备马。”
一眼看到凌嵘,心思少宁,趁卓丢儿去备马的功夫,他问凌嵘:“我这么做不知道是对还是错,但若不做,又总是不能心安,所以……嗨。”
他苦笑了一声,转身走了。
卓丢儿推开柴房门的时候,看到周兴正趴在赵氏的身上激情奋战。
他吸溜了一口气,把眼闭上了。
“谁?你?你来干什么?”
周兴一骨碌爬起来,抓起衣裳遮挡自己的下身。回头看了看,又抓起赵氏的衣裙盖住她的下身,然后推着卓丢儿往外走。
“将军来了?”
“来了,在外面等你呢?”
周兴的眉头拧了起来,卓丢儿咳嗽了一声,道:“国有国法,军有军规,强暴妇女可从来都是重罪。”
周兴横了卓丢儿一眼,却还是赔笑道:“别,兄弟,我也是一时把持不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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