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对李岛说:“二哥,听说来年就要对江南用兵,我也想去,你有机会在父皇面前帮我说说,打完仗,我继续回去修路,蜀道不通,我绝不回京。”
李岛笑道:“你放心吧,得空我一定在父皇面前为你美言。修路虽然不及带兵好玩,却一样也是磨炼,父皇的一番苦心,你可别辜负了。”
李丕道:“多谢二哥提醒,二哥多保重。我告辞了。”
李岛一直目送弟弟李丕的车马不见踪影方才起行。走不出三里地,忽然下去了雪。风雪中一骑飞奔而来,报道:“不好了大王,赫比他们把玉莲给强暴啦。”
“什么?!混蛋!”
一炷香的时间后,李岛出现在一个靠山的小村子里,村中空无一人。但有的烟囱里还冒着烟,大部分人家的院门、屋门都没有落锁。
土鸡悠闲地在村里的小径上散着步,一副山间隐士的恬淡。
“人都被集中到村北的朱家大院了,朱老实一家都被控制起来了。孟先生正跟他们商量赔偿的事。”
“赔偿?奸人妻女,杀头的罪过,你说赔偿。当我们是什么,土匪吗?”
李岛怒气冲冲地朝村东头朱老实家的破院子走去。
第327章 屠村()
这个地处偏远的小山村叫靠山村,大大小小有十二个姓,成分很复杂,其中最大最有钱的一户姓朱,人们都管叫他朱老实。
朱老实能发家致富,完全靠的是头脑精明,踏实,肯干,能干。
为人方面老实忠厚,又有钱,所以顺理成章的成了这一村的保长。
赫比是个鲜卑人,拥有鲜卑人特有的深眼窝、高鼻梁和蓝眼睛。
当年曹仁、郭淮北伐塞外,与轲比能大战,三万卫军完败两万鲜卑军,赫比战败被俘,后来被李轨赏赐给了战场立功的李岛。
李岛的母亲竹玛也是鲜卑人,他的身上流着鲜卑人的血,所以对这些鲜卑俘虏天生有一种亲近感,他将鲜卑人里的健壮武士编组成一支骑兵,纳入他的部属,老弱妇孺则安置在关中的农庄里。
这些部曲感念他的恩德个个誓死效忠,这些年追随他东征西讨,南征北战,颇有战功。这些人自幼生活在草原,与李岛有着很多共同的语言,所以很快就有了超出一般的宠爱。随着关系的日渐亲密,李岛又从他们中挑拣了三十多人编入自己的侍卫队。
如影随形,非同一般。
这次李丕回京,李岛专门从关中普宁镇驻地赶回来见兄弟一面,不想却扑了个空,他回到长安时李丕已经离开,于是他带着这支鲜卑小队一路追赶。
与李岛不同,李丕对异族一直存有戒心,对朝中将领私蓄胡人为部曲颇多不满,所以为了不影响兄弟感情,李岛在见李丕之前,将这支小队留在了不远处的靠山村。
至于侍卫说的那个玉莲,她是朱老实的小女儿,今年十四岁,自幼宠溺坏了,有些不知天高地厚。当初李岛带人到靠山村的时候,向保长朱老实讨要一个能歇马的地方。
朱老实见对方来头不小,不敢怠慢,就往自家院里引,这么多人一下子闯进来,把她养的一只猫惊走了,她便很不高兴,叽里呱啦说了许多过头的话。
李岛没有跟她计较,一个乡下野丫头罢了。
现在回想起来,赫比当时的表情就有些古怪,他手握刀柄,应该是起了杀心的。
鲜卑人不像汉人有那么多的礼仪,所以平时上下之间举止很随意,但他们的等级观念是渗入骨髓的,而且森严无比。
一个乡下老百姓居然敢喷皇帝的儿子,堂堂的凉王,这简直是以下犯上。
更何况这位凉王殿下还是自己的主子,这就更不可饶恕了。
当然主人不计较,还赔笑,赫比也不敢造次。
但到底还是出了事,李岛走后,那姑娘又因小事跟赫比吵闹,火辣辣的冲上前,一双粉拳把赫比胸膛当成了练功场。
姑娘家的香甜气息让赫比凶性大发,他张开手臂将她夹在腋下,带进朱老实夫妇的卧房就把她侮辱了。
朱老实当时正在村里安排人给大军做饭,得知家里出了事,慌忙跑回去看。那时更大的悲剧已经发生,不堪受辱的小姑娘含愤投井自尽,孩子娘哭天喊地,揪打赫比要跟他拼命,被赫比一刀把脑袋劈了一半。
杀红了眼的赫比又要杀朱老实,被左右拦住,为了防止走漏消息,这些鲜卑人把全村的百姓都驱赶到朱家大院的西厢房里看管起来。
朱老实则被他们押着跪在井边。
一群鲜卑人正紧急聚在一起商议善后的事时。
李岛怒气冲冲闯了进来,他劈脸给了赫比一马鞭,又恶狠狠地踹了他一脚。
赫比捂着阴裆,跪地,请罪。
李岛又劈头盖脸地抽了他几鞭子,被亲卫熊弼劝开,熊弼劝李岛息怒,他提醒李岛除了他和两个汉人侍卫外周围都是鲜卑人,鲜卑人现在很焦躁,很恐惧,一旦逼反了他们,后果会很严重。
李岛不信鲜卑人敢背叛自己,但事情已经发生了,便是打死赫比也无济于事。
这种事如何善后,他也不清楚,熊弼提议赔点钱私了,朱老实却跪在那哼哼唧唧半天憋不出个响屁来,显然是不大乐意。
朱老实的小姨突然杀猪般地疯叫起来,她见李岛说话和气,得寸进尺,伸手来挠他。
李岛勃然大怒,挥刀斩了那婆娘。
朱老实见状勃然大怒,抓起一块板砖就拍李岛。
居然打了他一个头破血流。
“你这舔鲜卑狗沟子的狗,我跟你拼了——”
李岛一手捂着额头上的伤口,血从指缝里汩涌流出,右手持刀只是凭着感觉挥去,正正好划破了朱老实的喉咙。
朱老实举起的板砖凝固在半空,然后看着“舔鲜卑狗沟子的狗”把白森森的刀锋送进他的胸膛。
这就像是进军前的鼓声,鲜卑武士疯狂地嚷叫起来,一起动手,片刻之间斩了朱老实一家老小七口人。
事情到了这一步,李岛就把心一横,下令把西厢房的门锁起来,在四周架上干柴,然后亲手点了一只火把丢了过去……
火光熊熊,全村九十多口人尽数葬身火海。
“这件事天知地知,我知,尔等知晓,谁敢泄露出去半个字,杀无赦。”
李岛杀气腾腾地下令道,众鲜卑武士齐声应是,一个个喜上眉梢。
家主肯如此庇护他们,这不是把他们做奴,而是把他们当成兄弟,当成家人了啊。
但这世上并没有不透风的墙,李岛在靠山村的所作所为很快就传到了李轨的耳朵里。
李岛身边得力亲随熊弼其实是内军厅的人,他回到长安后就把这一切奏报了李轨。
李轨叹了口气,苦笑着对凌嵘说:“是我害了他,真不该让这些蛮人围着他。强奸,杀人,还屠村,小子真长能耐了。”
凌嵘笑着说:“是那些刁民无礼在先,纯属咎由自取。凉王不过是自卫罢了。”
李轨本来想尽屠凉王府里的鲜卑人,但此时南征孙权在即,国家正是用人之际,李轨可以不用那些鲜卑武士,但不能不用他的儿子李岛。
这个时候尽屠鲜卑人会让李岛背上巨大的心理包袱,对他参与南征造成不利影响,倒不如把这件事先放一放,等南征结束,再动手不迟。
这些鞑子不过是瓮中之鳖,翻手之间还不就把他们团灭了?
第328章 攻吴()
黄龙十一年四月,东吴大都督吕蒙在回吴郡述职的路上途径溧阳时不慎落水,由此感染了风寒,不过两个月就病逝了。
接替他的是东吴名士陆逊。
时人议论说吕蒙是死于一场阴谋,幕后主谋是说不得,原因是吕蒙反对孙权称帝。
步入晚年后的孙权变得昏庸狂躁起来,他常说的一句话就是:诸侯尽灭,唯有孤尚存,岂非天意?
尤其是他看到李轨篡夺炎刘后非但没有遭到天谴,反而越活越滋润,心里就变得更不平衡,称帝之心日甚一日。
这个时候东吴的元老重臣:周瑜、张昭、鲁肃、程普等都已经不在人世,孙权的疯狂根本没人敢劝,更有一班谄媚小人为了一己之私,不仅不劝阻,反而可劲地鼓噪。
尤其是在吕蒙冒险夺取西陵后,孙权更是飘的可以,如同打了鸡血一样终日嚷嚷着要北伐中原,攻破长安,活捉李轨,为大汉的列祖列宗报仇雪恨。
于是不管是孙氏的隆兴之地吴郡,还是大本营建业城,四处张灯结彩,劝进之民,摩肩接踵,络绎不绝。
大臣们或随波逐流,附和孙权,或缄口不言,更有甚者索性辞官离开朝堂以避祸。
所有的大臣里只有都督吕蒙对此不以为然,吕蒙认为东吴的实力还很不够,这个时候称帝只会刺激李轨作出不理智的举动。
两国实力对比如此悬殊,一旦李轨倾国来攻,东吴只能玉碎。
已经陷入固执泥潭的皇帝根本听不进去这些,他派了好几拨使者去西陵试图说服吕蒙,却都以失败而告终。
这个时候舆论已经造了起来,孙权被推到了风口浪尖,他已经没有了退路。
吕蒙这个家伙仗着有点战功在身,实在是嚣张猖狂,既然不合作那我就搬开你。
鉴于吕蒙此刻在军队和民众心中的崇高威望,意外落水病死就成了最佳选择。
此传言未经证实,权当是闲谈爆料。
但不管吕蒙是不是死于一场阴谋,他毕竟是死了,他这一死,东吴境内再无人敢阻止孙权。孙权终于如愿以偿地登上了帝位。
建国吴,年号黄龙,建都建业。
李轨对孙权抄袭自己年号一事表示极度不满,授意内军厅借吕蒙落水病死这件事在东吴大造舆论,竭力抹黑孙权。
起到了一定的效果,但距离孙权正式倒台还差着十万八千里。
李轨明白要想彻底解决东吴问题就得破解其水军优势。
早在当年夺取江陵之后,李轨就下令在此设立了造船场,建造战舰以备将来,后因东吴奸细丧心病狂的搞破坏,不得不把江陵的船场迁移至蜀地成都。
历任成都地方长官极为重要的一项任务就是造船,尤其是在郭淮任成都大都督期间,造船速度异常迅猛,一类战舰一个月至少有五艘下水。
所谓的一类战舰,是这个时代最大型号的战舰,船体长一百二十步,可装载二千余人,上构木城,筑起楼橹,四面开门,船上可骑马驰骋。
造船的同时训练水军的工作也在紧锣密鼓的进行中,李轨下令长安武备学堂在成都设立分校,与水战相关的系扩招三倍,一年训练水战军官三百人。
经过五年的准备,大卫的水军力量已经悄然超过了东吴。
灭吴的条件已经成熟。
恰在这个时候,东吴的内部又出了乱子。
孙权的长子孙登于大卫黄龙十二年(大吴黄龙二年)初因病去世。
孙登是孙权一直着力培养的储君,是东吴的希望所在。
孙登的死对东吴政局的影响是巨大的,对孙权的打击也是致命的。
癫狂的皇帝由此变得更加惨无人道,上下离心,内外怨愤。
李轨终于下定决心,以倾国之力南征灭吴。
诏令,以李典为淮南大都督,全权节制淮南地区各军。
以赵云为荆襄诸军都统,节制荆襄地区各军。
郭淮、田豫为副都统。
发禁军四路,分别以凉王李岛、振武将军朱洪烈、骁骑将军卓善(卓丢儿)、安南将军谭延为主帅。
又征发各州卫军三十万人,编组为东部集群、西部集群和总预备队。
分别由张辽、许褚和石重为主帅。
诏令,以晋王李丕为诸军总巡阅慰问安抚使。
各路军马合计六十万,号称三百万,分东、西两路向东吴开战。
李轨祭起了亘古未有的大杀器后,就去寝室里美美地睡了一觉。
那一瞬间他耗尽了全部的精力,身体和精神完全被掏空了。
一觉醒来后,他发现他这个皇帝已经彻底沦为了各军的总粮草官兼兵源供给处处长。
仗怎么打已经不需要他来操心了,他也操不上那份心,这时代既无电报又没有飞机,战线拉的那么长,跑细了腿也搞不定啊。
所以他只关注大势,掌控大势。
他的眼里已经没有了鼓角铮鸣,血战陷阵,他甚至已经不再关心一城一地的得失,他只关心大势,那种玄之又玄的东西。
“从目前的情况看,孙权的主力主要集中在细线,以西陵和柴桑为据点。如果能在西陵设个套把他的水军主力给黑了,后续的战斗就会轻松的多,否则我们就要在柴桑打。那可是他们的老巢,他们是主场,我们是客场,形势对我不利。”
李轨对西线陆地进军过快不喜反忧,陆上推进的太快,会把敌人惊走,尤其是把东吴的水军吓走,如果不能在自己熟悉的地方重创敌之主力水军,则后续必会在柴桑陷入苦战,那地方水泽广大,沟渠纵横,陆军摆布不开,水军却如有天助,对自己很不利。
“我这就将主上的用意通报给他们。”
周府小心翼翼地征询李轨的意见,这场大战完全是由李轨主导的,他这个枢密使已经彻底沦为了军务参谋。
李轨沉默了一会,摇摇手:“不必了,将在外君命有所不受。论战役指挥,朕不见得比他们高明多少,何况又不了解前线的情况。仗就让他们斟酌着去打吧,万无不胜之理。咱们来合计一下战后的事,六十万军马要保留多少呢。”
周府道:“至少要复员四十万,供养如此军力,财政绷的太紧。时间长了会出问题的,而且新军的战力已经得到检验,二十万足够了。”
“哈,你呀,你听财神爷哭穷,哪就那么严重了,我们打到现在用的还都是国库里的存货,还没用到战时动员呢。我的意思,军队要裁撤,尤其三十万卫军完全可以裁撤掉,但其他军马还是要保留。全国常备军要保持在三十万,加上地方乡军约八十万人。有条件的地方都实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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