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轨对付他的办法是驱狼斗虎,打发他去打张鲁。
这几年李轨的眼睛一直盯着中原,汉中的张鲁却趁机坐大,这位张天师的子孙若是安安分分的做个地头蛇也就罢了,在自己的一亩三分地,你爱咋折腾就咋折腾,没人管你,等哪天群雄俱灭,你把图籍往上一献,摇身一变就是炙手可热的归德公、归德侯,在妙香台买一块好地——相信他已经下手了——娶几个如花似玉的姨太太,生一大堆活泼可爱的小宝宝,幸福快乐的走完下半辈子,这不是很好吗?
没事就折腾,有点家底就折腾,看把你能的,我不打你,你倒主动打上门来。
张鲁是自己找打,只是派谁去打却是一门学问。
为什么这倒霉事摊到老子的头上呢。
曹洪心中不服,暗中找到夏侯惇,让他站出来挑个头,纠集旧部反出长安投奔孙坚去。
夏侯惇苦笑道:“孙坚已经死了,现在是他儿子孙策孙伯符在执掌江东,你连这个都分不清还怎么去造反?”
曹洪道:“当年咱们诚心实意的去投奔李轨,为的是实现主公的遗愿,辅助汉室,中兴华夏。结果呢,你看看,这些年只见他个人的野心一日胜过一日,他眼里哪还有皇帝,光复汉室早就被他抛到脑后了,长此以往,你我不是在助纣为虐吗?”
夏侯惇笑道:“说这些还有什么意思,炎刘气数已尽,如大河东去,无可挽回,现如今谁能给天下百姓安乐太平,谁就有资格拥有天下,你,看开点吧。”
曹洪见夏侯惇这种态度,大怒,拂袖而去。
去见曹仁,客客气气迎入堂中,却说曹仁出京巡视去了。
曹洪冷笑:“巡视,巡视自家庄园的母猪下了几个崽吗?堂堂的大将军,被人家玩弄于股掌之中也不知道羞耻。呸。”
曹仁就在客堂的屏风后,曹洪的话听的真真切切,他落寞地叹了口,说道:“子廉这肯定是中了邪了,小鬼一个劲的催命,神仙也难救啊。”
曹洪又去见荀彧,荀彧不躲,不劝,而是直接请他吃了闭门羹。
本来还可以找荀攸聊聊的,但荀攸自淮南战事结束就回幽州广阳郡做郡丞去了,这次南征问题上他的判断出现了重大失误,李轨虽然没有怪他,但他自己却觉得很羞愧,所以回京来没几天人就走了。
曹洪事后想想,这个人见与不见似乎也没什么区别,八成也是靠不住的,他虽然反对李轨南征,但并不反对他做丞相,这次上书为李轨呐喊,他的态度很积极呢。
看来他也忘了初心,怎么办呢,眼下只好自己孤军奋战了。
只希望他的努力没有白费,还有人肯站起来响应他。
曹洪把军队拉到了汉中,然后就投降了张鲁,然后他向所有曹军旧部发出了一道檄文,要求他们站出来反抗李轨。
除了极个别的人,绝大多数曹军旧部都选择了沉默。
曹洪终于承认大势已去,他们都忘了当初发下的誓言,扫灭群雄,复兴汉室。
完了,真的完了,人心变了,人心不再向汉,甚至汉中这地方也没人再关心长安的皇帝以后怎么办,他们盼望的居然是张鲁什么时候称帝自己做皇帝。
感到自己被全世界背叛的曹洪,淤积的情绪终于在一次饮宴上爆发了。
他当众指责张鲁,说他是个佞臣,说他忘记了汉室江山,忘记了为臣子的责任。他当众要张鲁发誓:说他张鲁仍然是忠于汉室的,早晚要兴兵入关驱逐李轨,辅佐皇帝亲政。
迫于压力张鲁当众发了誓,然后拂袖而去。
自那时起,张鲁就对他提防起来,他被打发到汉中最偏远的地方,身边的旧将一个接一个的出事,搞到最后只剩下孤家寡人。
曹洪感到天下虽大却再无自己的立身之地,于是就拔剑自刎了。
至此,李轨终于松了一口气,庞大的曹氏集团终于被他消化完毕,现在所有曹氏旧人都转变成了他的人。
他可以放心大胆地使用他们了。
第一步是找个理由把曹仁和夏侯惇贬官,理由嘛就是他们跟曹洪有勾结。
这种事是怎么也说不清的,曹洪叛逃后,家宅被查抄,据说搜出了很多敏感的东西,龙袍、天子剑、玉玺什么的。
这就可以坐实他谋反的罪名。
受此牵累,曹仁也好,夏侯惇也好,甚至是荀彧都难逃一劫。
李轨手握大杀器,结果只是贬了二人的官,这已经是法外开恩了。
这里面的好处很快就显现了出来,过去二人虽然一个是大将军,一个是大司马,级别那是相当的高,但除了官袍华丽点,排位高点,领的俸禄多点,真实的权力几乎没有。
现在不同了,地位虽然降了下来,但实权在握。
有自己的一摊子人和事可以管,生活更加充实了。
据他们身边人的汇报,二人被贬官初期还是有些不满的,说了些怪话,发了些牢骚,但情绪很快即平复下来,因为他们重新尝到了掌权的甜头。
除了曹洪这个刺头,还有一个刺头,李轨也很头痛。
吕布。
不可否认的是吕布的反水是他打垮刘备的关键因素之一,尤其他在战场生擒张飞,正是石破天惊,对刘备军心士气的打击是毁灭性的。
那一战已经被视为是徐州之战攻守双方战略易位的转折点。
吕布居功至伟。
在此后的南征过程中吕布是作为预备队出现的,但他还是有过一些战功,攻克下蔡,威逼寿春等。
但李轨对这个人已经彻底失望了,三姓家奴果然不是盖的,这种人给谁谁都不放心。
除了他的嬗变,还有跋扈也让李轨头疼不已。
作为一个降将,他居然反对整编他的军队,又反对向他军中派遣监军,俨然一副老大投靠你是看得起你的嘴脸。
对这个人,李轨不想再这么拖下去。
他给了棋儿一道命令。
三天后,豫州牧吕布暴毙于他位于长安城最高贵奢华地段的妙香台下的家中,享年三十八岁。
至于吕布的死因据说很香艳,传说他在攻打下蔡时得到了一个女子,长的跟貂蝉一个模样,吕布得知如获至宝,夜夜宠爱到天明。
有道是这世上只有累死的牛,没有耕坏的田。
三国第一猛人终于自己葬送了自己。
用一段香艳的传闻掩盖事实真相是很高明的,因为带点色彩的段子才能传的更广,更容易被人所接受。
作为一个还算高明的剃头匠,李轨在建安十一年一连剃了好几个难剃的头,手艺大有提升。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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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07章 谁在囤积金丝楠()
不管怎么说吕布是死于一场意外,所以必要的尊重还是要的。
李轨为他举办了盛大的葬礼,封赠甚厚。
他的子女也做了妥善的安置。
说来也是奇怪,吕布死后不久一直不肯来长安居住的貂蝉居然主动提出要迁来长安,李轨大喜,遣使将她接到丞相府来,另辟一处院落给他居住。
丞相府的人口越来越多,后宅显得越来越拥挤,尤其是竹玛,草原上野惯了的,突然被拘束在这小小的空间里,简直就像鱼儿离开了水,鸟儿被关进了笼子里,一刻不得安生。
李轨瞧她难受,自己心里也难受。
于是决定把后宅扩建一下。
主意已定,钱和人是不必操心的,遇到的第一个大问题是没地。
仅仅几年时间皇城内已经被塞的满满的。
距离皇城一墙之隔的妙香台也没有空地了。
周兴帮李轨物色了很久终于在妙香台以北的黄丘找到了一块地方,这地靠山(土丘)面水(池塘),地气葱郁(上面有一片小树林),景色还不赖。
此地往北不远就是长安的北城墙,距离懋远门只有一里地。
而出了城墙就是皇家禁苑——一块足有万顷的林地,现在还空着。
李轨实地考察了以后,觉得地方还可以,虽说荒僻了一点,但总还在城墙内,安全保障方面不必另起炉灶,省事,省心,省开支。
地方虽然荒芜,但拾掇拾掇,还能看得过去,交通方面也不是问题,可以专门修一条到皇城的马路。
其实这地方最大的特点就是大,谁不喜欢住大院子呢。
询问这地方的归属,周兴说这您就别管了,该怎么样就怎么样,丞相家人口多地方小,建个宅子是应该的吧,就算是丞相家建宅子也不能仗势欺人吧?
别人呢,也不会不懂事,坐地起价讹人的事在这行不通,对吧。
总之,买卖公道,合情合法。
周兴拍着胸脯大包大揽了,但李轨仍然不能放心。
这可不是小事,这是大事。
他的长安不能存在仗势欺人的事,他应该做出表率。
约见了地主,谈好了价钱,做了交割,然后新宅营建工程才开始动工。
实地勘测之后,李轨手绘了一张草图交给营建使,营建使花了三天时间才吃透图纸,然后放线,按照要求改山造水,土丘太矮,太过圆润平缓,光秃秃的一座,让人乍一看还以为是个大坟包呢,所以要加高、拉长,搞出棱角,形成一种山的气势在里面。
水塘也太小,需要挖大挖深,再挖一道水渠接到一里地外的梨水河上,这样水就是流动的,不会变成一潭死水。
此外就是宅子外面的公共空地——主要是军事用地——也要进行改造,除去杂树,种上果树,不远处有条梨水河,说明这地方以前是有梨花的,那就多种梨树,梨花开放时一片雪白,秋天又可以收获累累果实。
美得很。
这座宅子被定义为李轨的私宅。
这是李轨在长安的第一个家。
过去李轨一家居住在丞相公馆(丞相府),他虽是大汉天然的丞相,但丞相毕竟是公职,丞相府是公产,当丞相的可以住,不当丞相就不能住,而这所宅子却是个人私产,产权永远属于个人,除非犯法被抄家……
呸,呸,呸,说什么丧气话呢。
按照时下流行的宅院格局,一所正儿八经的宅子是有前后之分的,前堂庄重,是内外交往的场所,格局什么的其实都是固定的,主人之间拼的是大小和装饰。
后宅是居所,可以随性一些。
以李轨现在的身份,这前堂就马虎不得,至少得有两座正堂,一座大堂,一座后堂。这些都有规矩可依,李轨也懒得费心思去折腾。倒是后宅方面,他要发挥自己的聪明才智和个人喜好,好好设计一番。
所以他交给营造使的图纸,前堂是模糊的,让他们按照规制自己去弄,中规中矩即可。
着力点是后宅,大到整体格局的规划,小到亭台楼阁的样式,花草虫鱼的选用,李轨都提出了自己的意见。
创业多年,是该好好为自己弄个窝了。
围墙之内是属于自己的天下,能不把自己的意志灌注进去?
一声令下,这块地方就被围了起来,围墙外有京营军巡防营派人驻守,闲杂人等不得靠近,其实就算没有军马驻防,这地方也没人敢靠近。
整个妙香台在长安城来说都是禁区,大户人家太多,哪家没几个护院的,流氓地痞敢到那去捣蛋,分分钟被打断腿。
李轨每隔十天左右就会去工地看看,看看进度,还有就是防止底下人胡来。
他已经拥有半个天下,位极人臣,距离天空只有一步之遥,已经不需要俗世的荣华来证明自己的成功。
他很希望通过自己对荣耀的定义来改变一下时下的风气。
奢华可以,但要低调一些。
天下那么大,世界那么美,没理由跟仇恨过不去。
人天生是嫉妒的,一个浮躁的社会对谁都没好处。
新宅土建进行中的时候,一墙之隔外的皇宫西禁苑也拉开了改扩建工程。
比起丞相府别院的小打小闹,皇宫西禁苑可谓大手笔,几千力夫日夜不停地苦干,一座座土丘被推平,一片片池塘被填平,据说皇帝要在这里建一座超大规模的赛马场,养他几百匹骏马,没事来这骑骑马,射射箭,陶冶一下情操。
李轨听了心里很不爽,在老子家宅后面修马场,还要养几百匹马,亏你想得出来,还有没有公德心,特么的都什么人呀。
为了防止信息误报,李轨特意登上懋远楼。
往北面一瞅,霍,好家伙,尘土飞扬,干劲十足啊。
特么的长安城的城管都死哪去了,建筑工地扬尘这么厉害就没人想到管一管吗?
啥,撵小贩去了。
艹,做人有点追求好不好,撵小贩撵一辈子你也就是个城管,跟皇帝家干一仗啊,弄不好你就名垂千古了。
李轨看的气闷,嘿道:“我掌天下兵权,东挡西杀,南征百伐,费尽了周折,吃够了苦头,不过是维持这幅烂摊子,到头来连修个宅子给家人住都没地方。有的人真是天生贵命,躺着就能拥有一切。这公平吗?”
语含反意,没人敢搭腔。
李轨气消了一点,也觉得自己过分了,真不该当人面怼皇帝,毕竟人家名义上还是这天下的主人,便岔开话问西禁苑的改扩建工程是谁在负责,回答是丞相府长史王烈。
李轨于是就很不爽。
王烈是自己府上的人,去给皇帝打工也就罢了,毕竟他在朝中也兼着职务,但这么大的事不跟自己打声招呼总归不大好吧,再怎么说自己也是百官之首,而且还是你的顶头上司。自己这边要开建别院,你不是不知道,没听你说要伸手帮忙,最后还是周兴出面来帮衬,他的疯老婆又怀上了,一个人忙里忙外的多辛苦你不知道吗。
这些就不说了,当初新建别院,有人主张用公帑——虽然李轨也不可能真的动用公帑——但你当时是怎么说的,你说公是公,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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