道:“那小将,我看你枪法不俗,必是个名将。你叫什么名字来?”
赵云横枪立马道:“常山赵子龙也。”
吕布倒吸了一口凉气,他虽是第一次见赵云真人,名号却还是听过的,李轨麾下第一猛将嘛,居然在这里遇到他,真是晦气。
不好,赵云是李轨的亲将,难道说李轨也在颍川。
于是道:“原来是赵将军,既然是熟人便好说了,我昨夜醉酒今早起来头痛欲裂,没吃早饭,现在肚腹饥火熊熊,不如暂且罢兵,等用过午饭再斗不迟。”
赵云道:“悉听尊便,只是别走了才好。”
两下收兵,吕布心中愈发担心,赵云是个硬茬不好对付,他兵力少,万一李轨也在附近那就麻烦了,还是三十六计走为上。
心念刚动,忽然得到消息,李轨麾下大将太史慈趁他离营率部攻打洛阳新城,陈宫请他立即回去主持。
吕布惊道:“太史慈远在定西城,几时也到了洛阳?”
急忙回兵,半道上遇到陈宫,陈宫狼狈不堪,报告说洛阳新城让太史慈占了。
吕布大怒:“太史慈有多少兵马,我只离开半天你就把城池丢了?”
陈宫道:“三万精锐一股脑的杀来,群龙无首,叫我怎么办?”
吕布无奈,陈宫是文人,打仗不是他的强项,且军中的那些骄兵悍将也不会听他招呼,何况太史慈又是李轨麾下有数的名将,这仗没法打。
与会只得与陈宫收拾人马,准备先撤回陈留,却又听到赵云袭占仓亭的消息,仓亭是吕布的粮草基地,居然被赵云给夺了。
众人闻言无不懊恼,吕布却哈哈大笑道:“赵云本在南方防御颍川,既去袭占仓亭,那谁来防御颍川?诸将打起精神,随我去夺颍川。”
大军浩浩荡荡杀奔颍川,颍川驻军稀少,更无大将,沿途城寨挨个儿被攻破,吕布一路杀到阳翟城下,先遣一员小校前去打探虚实,小校来到城门下见守军毫无防备,便谎称是赵云的部队,要进城买些羊酒米肉好办庆功宴,城上守军居然信以为真的把门打开了。
吕布大喜过望长驱直入占领了颍川。
夺占颍川和洛阳本来都是他的计划,在洛阳虽然吃了瘪,但颍川好歹还是被他拿到了。
吕布的信心又开始膨胀。
忽然得知刘备跟袁绍因为诸县的一块地皮打了起来,一时哈哈大笑:“真是天助我也,”
于是丢开洛阳、颍川,折回头去偷袭下邳。
陈宫劝他不住,只得派人把当初从袁绍手里缴获的一份冀州军事布防图献给李轨,这图十分机密,便是公孙瓒也未必有,陈宫希望李轨得到这幅图后去打冀州,不要再背后插刀搞吕布了,否则吕氏江山分分钟会坍塌。
这可真是刚想打个瞌睡就有人送枕头来,这幅图的重要性怎么形容都不为过,李轨正要出兵得此图如虎添翼,当即下令兵发冀州,对老兄弟公孙瓒开战。
本章完
第176章 冀州之战()
冀州常山国九门县南城外那条不知名的小河再一次被尸体堵塞,殷红的河水漫出河床,浸红了两边的沙地。
李轨没想到这场仗居然打的这么惨烈。
大决战提前爆发,这让他料想不到,幽州军的坚韧也是他始料不及的。
这一仗他押上了全副身家,足足六万精锐一股脑的都押上去了。
精兵猛将倾巢而出,
showhand!
什么是大决战?就是把家当全部押上,然后静等命运的裁决。
命运是残酷的。
这句话是李轨送给他好兄弟公孙瓒的。
不,他们已经不是兄弟的了。
开战已经三个月,他们早就不是兄弟了。
“严纲没有回真定,往新市方向去了。”
“哦。”
这是这半个月来李轨听到的最好的消息,战败的严纲居然没有回真定,老天庇佑。
如果战败的严纲选择了退守真定,李轨真的不知道下一步该怎么办。
在冰雪里耗了一个月后,他已经弹尽粮绝。
最后决战前,他想让敢死队的弟兄们吃饱点再去死,居然也做不到,类似的窘迫只在当年襄平城下发生过。
创业多年,惨象重现,这绝不是什么好兆头。
万幸,关键时刻严纲选择了退却。
他的损失应该比自己要严重,但他忘记了他有后盾,公孙瓒已经从幽州南下驰援他了。
公孙瓒现在也很困难,他引以为傲的白马义从三个月来被李轨零敲碎打已经所剩无几了,而这个时候辽东的公孙度却又在他背后捅刀子,这个眼睛只能看到三尺远的奇男子,得到李轨许他和他的家族永霸辽东后,毅然决然的向公孙瓒捅了刀子。
陷入困境的公孙瓒就把希望寄托在塞外的游牧兄弟身上,但这些外表粗犷,貌似豪爽的家伙算盘打的贼精,同一个承诺,他们认为李轨兑现的可能性更大一些,所以危机时刻他们也背叛了公孙瓒。
据说公孙瓒因此气的吐血,他的确应该吐血,为了拉拢这些塞外游牧兄弟,公孙瓒把幽州每年财政收入的五分之一都撒到了塞外,人送绰号“大撒币将军”。
结果呢,升米恩斗米仇,养来养去,养了一群白眼狼出来。
无奈之下他只好把自己的子弟兵都动员了起来。
公孙瓒也拥有一支类似京营军的武装。
绝对忠诚,但十分废柴。
等到他们都被动员起来上战场的时候,形势就已经很危急了。
但即便如此,如果严纲能坚守真定,李轨也认为自己输的概率更大,他的兵马已经疲惫到极点,已经经受不起任何的冲击了。
天可怜在。
老天庇佑。
现在胜利的天平一股脑的朝他倾斜。
幸福像蜜糖一样灌入他的鼻孔和嘴巴,简直快要他把齁死了。
严纲的溃退给了他宝贝的休整时间,更主要的是严纲走的时候居然连真定城里的粮库都没来得及烧掉。
在冰雪堆里忍饥挨饿了三天三夜的将士们终于能喝上一口热乎乎的面粥了。
但形势依然严峻,建安六年初春的这场罕见的大风雪以摧枯拉朽之势横扫河北平原,水旱道路全部断绝,李轨集结在巨鹿的军马、给养运送不上来。
他现在是孤悬在外,内无粮草,外无救兵。
真定城里的存粮即便是喝粥也只能支撑十天,十天之后又该怎么办。
这漫无边际的冰雪,何时才能融解啊。
“各部除了缺粮伤病也在蔓延,药已经断了,受伤的人只能忍着,有的部队已经停止给重伤员用药,让他们自生自灭了。”
李轨望着周府,目光空洞,他的心不在这。
他没有吭声,低下头用铁钎子却炭火盆里捅火。
木炭已经用完,燃料是干柴,呛的很。
自建安五年十一年正式开战到今天三个多月过去了,原定的过年前结束战争成了笑柄。他非但未能结束战争,反而把自己陷入了泥潭。
当然这场百年未遇的大雪灾也是他始料未及的。
“报,丞相,城西北三十里发现幽州斥候。”
众人紧张起来,公孙瓒居然来的这么快,这当然也不奇怪,幽州兵相对而言更适应这里的气候严寒。而且公孙瓒也绝非等闲之辈,他一定嗅到了胜利的机会。
“放弃九门,把兵马集中在真定。”
“丞相!”
华雄、李典、乐进、曹洪四人几乎是同时叫了出来。
李轨目光从四人脸上逐次滑过,笑道:“我知道你们想说什么,没用的,公孙伯圭用兵谨慎但并不保守,他一定会试探着进攻的,空城计在这唱不通。”
“然我军已经十分疲惫,真定城中粮草又少,一旦陷入包围,后果不堪设想。倒不如留着九门,互为犄角。”
曹洪道:“末将愿率本部人马驻守九门。”
李轨道:“不可,孤悬在外,易被各个击破。”
曹洪道:“纵然一死也能拖延一点时间,石将军已经出发,巨鹿那边也在想办法,或者明天就能到达。”
巨鹿那边是指望不上了,若是能,他们早就把粮食运上来了。
京营军主将石重负责把粮食从并州运来,从并州到真定需要穿越险峻的井陉,大雪封山,道路艰险异常,而更致命的是盘踞在太行山上的黑山军张燕态度摇摆不定。
万一他们倒向公孙瓒,截击运粮队的话,那非但运粮任务无法完成,连运粮队和石重本人都有危险。
但曹洪认为这么做很值得。
由他驻守九门,先拖上他一阵子,一旦石重按时到达真定大军得到补充,再与公孙瓒决战也就没有什么问题。
就算石重未能按时到达,那也没什么损失,困守真定早晚也是完蛋。
众人正在争执究竟要不要放弃九门县,忽听得堂外有人哈哈大笑,却见一人身披斗篷,手持马鞭冒着风雪昂首而入,原来是游击将军庞德。
庞德奉命在附近县乡收集粮食,积雪盈尺,异常难行,地方土团也极不配合,但他软硬兼施,仍然弄到了不少粮食。
听闻众人议论,庞德向李轨进言道;“九门一战,两败俱伤,丞相虽未能阵斩严纲,却也重创了幽州。严纲所部皆是幽州精锐,五万人命丧于此,幽州还有何战力?公孙瓒倾巢而来,人马虽多却是乌合之众,我军虽然粮草断绝,却还有五日粮,何不背水一战,彻底击垮他,然后逆势而上杀奔幽州取粮,何苦在此风雪严寒中坐以待毙呢。”
曹洪道:“你说的轻巧,现今各部伤兵满营,能战者不足三千,又缺乏箭矢,如何破幽州数万之众。靠吹牛皮吗?”
庞德道:“幽州还有多少家底,我们摸不清,但张燕心里很清楚,这个老滑头此刻仍坐山观虎斗,可见他并不看好公孙瓒。那公孙瓒已是强弩之末,此刻不取更待何时?”
乐进道:“令明要以八百破两万,这,难道不是以卵击石?”
庞德不跟乐进争执,却向李轨请战道:“末将愿率本部八百人前去破敌,如若不胜,甘当军法。”
李轨闻言大喜,赞道:“庞令明真虎将也。”
庞德能不能干挺公孙瓒且另说,单这份英雄气概就值得敬佩和宣扬,现在如此困难,没有一点超人的勇气只怕是扛不过去的。
庞德之前,无一员战将有此气概。
曹洪敢于赴死,虽然悲壮,却少了一份必胜的英雄气。
而庞德,真是天赐之神也。
当即下令将全军弓矢集中起来供庞德选用,又饱餐战饭,李轨亲自为庞德践行。
庞德道:“我此一去,音讯不通,第一日若不归,丞相不可出兵,第二日若仍不归,丞相可尽起精锐北上,必有斩获。”
李轨道:“此去多保重,我们还要饮马易水呢。”
庞德去了一天,不闻音讯,众人都以为他回不来了,不想第二天李轨忽然召集众将,下令全力向北出击。
众人不解。
李轨道:“庞德若是战败,幽州军必倾巢而来,但他们没有,可见庞德得手了。”
众人仍然将信将疑,只是军令如山,没人敢不从。
各部纷纷向北,计有:
华雄所部七百人;
李典所部六百人;
乐进所部六百人;
曹洪本部三百人;
许褚所部八百人。
合计三千能战之兵。
大军行走了半天,忽然见到雪白的旷野上布满了数不清的尸体和无数来不及带走的辎重,一检查全都是幽州军的。
而生人却见不到一个。
李轨下令全军沿着死尸追击。
追了一下午带一晚,终于在第二日黎明时分追上了庞德。
原来庞德率八百精锐趁着夜色突袭了公孙瓒的营地,破其一处,挫动全军。
公孙瓒和严纲自己把自己吓破了胆,丢开大队一味的往北跑,大军虽多,却尽是乌合之众,战斗意志几乎为零,早前听说李轨孤军深入,被大雪所困,已经快要全军覆没了,众人才勉强前行,哪知道李轨非但没有马上要完蛋,而且实力居然如此之强。
这一来,所有人的都绝望了。
公孙瓒和严纲眼见大势已去,脱身而去未尝不是明智之举。
幽州军乱成了一锅粥,庞德趁势猛攻,纵横驰骋,所向无敌。
当然若无李轨的增援他也只敢在中山国境内耍耍,毕竟他的人太少,心里还是有些虚。
庞德来见李轨,请求乘胜追击,直捣幽州。
李轨笑道:“令明,你立大功了,一盘死棋被你盘活不容易啊。”
不过李轨却不想再追下去。
他在幽州待过,深知幽州地方土兵的厉害。
这些土兵出境作战是条虫,主场作战却个个都是龙。
而且是很恶的那种龙。
一旦陷入这样的汪洋大海中,那就是真的死无葬身之地了。
所以一口气追到中山国的边境北平县后,李轨便下令全军停止追击。
本章完
第177章 冀州的天空()
由中山国的北平县再往北走就是幽州地界的范县。李轨当年平定黄巾有功,得到幽州刺史郭勋的嘉奖,做的第一个官就是范县县尉,可惜他并没有上任,而是被郭勋叫到幽州刺史府去给他当警卫秘书,李轨就是从那开始发迹的。
倘若当时他真的上任范县,
即便运气好一点,现在左右不过是个县令,或者是郡丞一级的地方官。
丞相那就别想了,想都别想。
可见机缘这种东西真是可遇不可求,玄之又玄,难以捉摸。
大军暂时驻扎在中山国
这时候石重也押解着粮草千难万险的穿越井陉到了河北,得到石重的接济之后,李轨稳住了阵脚,好好地喘了口气。
又过了半个月,大雪停了,天气转寒,这个时候张辽率部翻越崇山峻岭,赶到广昌来与李轨会合。
大雪封山,张辽的辎重在路上都丢了,人马损失了三分之二。
李轨知道建安六年的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