联军撤走之后的第四天,赵子良率西秦二十万大军进入塞迪卡地区。两天后,大军抵达塞迪卡要塞城下,一条河流从要塞北面流过,要塞的作用原本是防备北方的蛮族南下,因此把要塞建在河里的南面,可以最大程度的发挥要塞的作用。
密密麻麻的西秦军排列成整齐的方阵在要塞对面的河岸边,赵子良一手拉着缰绳,一手抚摸着马鬃抬头看向不远处的要塞,天空不停的飘落着雪花,头盔和披风上都铺上了厚厚的一层,甚至眉毛上都已经变成了白色。
赵子良观察了一阵吩咐道:“派人过河去喊话,让他们投降,投降后所有人可以活命,若是过了今日不投降,明日我军就攻城,到时候等待他们的就是城毁人亡!”
“是,陛下!”
一个西秦校尉带着一个当地人来到城下喊话,把赵子良的意思表达得很清楚,城墙上的守将双扶在墙垛上神色慌张的看着河对面一望无际的西秦大军,心中惊恐万分,他手里只有两千人,而西秦军有二十万!
一个百夫长害怕,对守将道:“大人,投降吧,西秦人太多了,就是一人吐一口口水也可以把我们淹死啊,咱们没有任何胜算,也守不住,迟早都会被攻破,到时候还是一死!”
守将想起自己和着两千士兵被抛弃在这里,而其他人则撤往塞尔维亚,而他们则被要求死守塞迪卡,他想起巴坦尼克乌斯当时的要求就愤怒,“你们撤往塞尔维亚吃香的喝辣的,把我们留在这里等死,哼!我没那么傻!”
“来人,派人出去跟他们说,我们投降!”
第1563章 开辟北线战场()
对于塞迪卡的留守守军能够选择投降一事,赵子良并不感到意外,联军已经撤退了,却把这两千人留在这里,纯粹就是让他们在这里等死,明知道仅凭这点人根本守不住,还要把这些人留在这里,留下来的人心里没有怨言才怪,而且以现在这种天气,要塞前面的河流从天然屏障很快就会变成坦途,前期寒冷之下,夜晚肯定要结冰,西秦军很容易就可以在冰面上铺设木板搭建桥梁,等到化了冰,攻城时就方便很多。
赵子良在要塞城门外接受了守将的投降,随后就带着一部分军队进城,大部分在城外扎营。
在总督府内,赵子良接见了守将,问道:“杰罗克斯将军,你们能够识时务投降我们,你们诚意,孤也看到了,不知道你接下来有什么打算,是想继续留在军中为西秦效力呢,还是放下兵权?如果你想继续留在军中,孤可以安排,把你们这一部编入黑鹰军团,如果你选择放下兵权,孤可以册封你为男爵,在官府之中给你安排一个官职!”
杰罗克斯经过仔细考虑,还是选择放弃了兵权,在西秦设在东罗马的官府当中出任一个官职,因为他知道如果继续留在军队中,迟早要跟随西秦大军与昔日的同袍厮杀,他不想面对昔日的同袍,不想跟他们刀剑相向。
安排打发走杰罗克斯之后,赵子良看向站在大厅两侧的官员和将领们,问道:“诸位爱卿,接下来我军该如何?”
一个将军站出来抱拳道:“陛下,臣以为不如趁胜追击,联军大部分都是步兵,行军速度必然不快,我们可以派遣轻骑追杀,计算不能竟全功,也可以追杀他们的尾部,吓破他们的苦胆!”
韦皋站出来抱拳道:“陛下,臣以为可以派一部轻骑追杀,但是主力大军却不宜再西进,如今天气寒冷,大雪封路,一个不慎就容易让大军陷入险境,而且现在联军撤退,局势对他们已经有所缓和,至少他们不用面对我们几面夹攻,我建议大军就此休整,等待明天开春之后再做打算!”
赵子良问道:“马其顿和达尔马提亚的战事进行得如何了?”
负责军情来往的李宗文站出来汇报到:“回陛下,马其顿的战事还算顺利,马尔马提亚就有些困难了,主要是对当地地形不熟悉,尽管有地图,但将军们毕竟没有来过这里,现在到处都是天降大雪,战事已经进行不下去了!”
赵子良想了想下令道:“传令下去,全军进入休整状态,但防务、巡逻任务要布置下去,追击联军尾部的任务由李愬负责,李愬给你三千骑兵,追杀过程中见好就收,要注意,现在天气恶劣,行军和侦察都比较困难,可不能着了联军的伏击!”
李愬抱拳答应:“陛下,臣领命!”
当天夜里,赵子良召开秘密军事会议,部署明年的作战计划。
当所有人都到齐之后,韦皋在赵子良的示意下来到地图前说道:“现在进入冬季,天气寒冷、天降大雪,道路封堵,因此今年的大部分战事已经结束,但我们得为明年的战事做准备!”
“目前,我们的西征之路目前有四条路线,主攻线当然是这里,此前意大利和伊比利亚的进攻都只是雷声大雨点小,从希腊向马其顿和达尔马提亚的进攻也只是辅助,目的分散联军兵力,为我们这里的主攻线减轻压力,攻势都并不猛烈,除了迷惑敌人这个原因之外,还主要是因为这几路准备都不足!”
“现在我们在称呼上做一下调整,把地中海北岸地区称为南部战场,把远离地中海向北的地区称为北部战场。从明年春季开始,我们要先把进攻重点放在伊比利亚、意大利、马其顿和达尔马提亚等南部战场这几条进攻路线上!而我们这里的北部面战场的主要任务就是牵制拖住联军主力为什么?首先,联军在南部战场地区部署的兵力不多;其次,他们的主力被我们主力拖在北部战场,路途遥远,想要派兵增援也在短时间来不及;再次,地中海所有航线都已经被我海军舰队掌控,可以大大减轻后勤运输压力,物资补给和兵力投入会更快更多!”
“从这里往西,沿途到处都是山地、丘陵、山脉太多、河流交错纵横,联军只要步步为营、严加防守,我们很难快速突破和推进,因此我们有必要把北部战场一分为二,分为北部战场南线和北部战场北线,南线就是我们这一路,北线翻越喀尔巴阡山脉东部向西进入特兰西瓦尼亚高原,从特兰西瓦尼亚高原向潘诺尼亚平原进攻,北线进军路线上并没有坚城和险要的关隘,难度在于如何穿越喀尔巴阡山山脉的东段进入特兰西瓦尼亚高原。因此,北线的进攻任务主要由骑兵担任,梁振武将军,你率五万骑兵承担北线作战任务,在翻越喀尔巴阡山脉过程中,后勤部门会全力配合你,但是在此之前,你部必须要与佩切涅格人和马扎尔人配合,一起灭掉保加尔汗国,等歼灭保加尔汗国的有生力量,后续人马会很快进入接管防务,后续驻军为大食第一军团!”
“另外,根据可靠消息,法兰克东北方向的丹麦人、维京海盗和北方的维拉塔比人、阿博德里人、艾斯提人得知我们正在与联军交战,都出兵攻打法兰克了,还有已经被查理征服的萨克森人得到消息也发动了叛乱反对法兰克人的统治,法兰克人也要同时面对四个方向的进攻,他们的压力要比我们打得多,后勤补给更加困难,所以此后的形势绝对是对我方有利的!”
三天后,李愬带着三千轻骑冒着寒冬大雪快速追击了三百里,在这种严寒隆冬、大雪纷飞恶劣天气下,日行百里对于一直军队来说可谓是非常困难的,而李愬率领的这支骑兵所有战马全部都是漠北高原的漠北母马,极耐严寒,对环境的适应能力非常强,只吃野草就能产奶,虽然这种马的身量不高大,冲刺速度不快,但是它的耐力极强,长途奔袭的能力远超其他马种。
这三千骑兵却有七千匹马,每个骑兵两匹马,一匹骑乘、一匹驮运装备物资,剩下的一千匹马用于替换备用,在行军时驮运一些箭矢和弓弦,要知道轻骑兵对于箭矢的需求是非常大的,弓弦消耗也大,经常有人在战斗中把弓弦拉断,按照西秦骑兵的标准,每个轻骑兵配备两壶箭,就是六十支,但对于射箭速度非常快的西秦骑兵来说,这六十支一般只能支撑两三场战斗,如果战斗耗时较长,可能还不够,所以如果长途行军,在没有后勤补给的情况下,必须要多准备一些箭矢和弓弦备用。
“律——”李愬拉住缰绳,另一只手竖了起来,身后的三千骑兵顿时在几息之间完全停止,除了战马的喘息声,只有呼啸的寒风声,长长的队伍经过长时间行军,每个人身上都披着一层雪花,就连头盔的盔缨都被雪花覆盖变成了白色,大纛和所有旌旗上沾满的雪花早就被冻成了冰花,冰花和冰渣把大纛和旌旗固定成了飘扬的形状。
李愬把面罩拉上头顶,露出面容,鼻孔中不时呼出长长的热气,这种面罩是专门配备给在严寒地区驻防的驻军装备,也只有在温度极低的情况下才使用,它外面一层网状铁皮缅面罩,内里有一层薄棉内衬,既能御寒,又透气,与网状铁皮面罩配合便于呼吸,它还有具有相当的防御力,箭矢射中它有可能穿透外面的网状铁皮面罩,但是力道不强的箭矢就不容易穿透内衬那层薄棉,顶多对面孔皮肉造成一定的伤害,但基本上无法穿透颅骨。
李愬举起的手向前一挥,一队侦察骑兵向前方慢跑而去,他则从旁边一个校尉手中接过一张地图。前方有一块路碑,上面刻着希腊文字,李愬很快根据这块路碑在地图上找到了这位置,路碑上刻着的是前方十里处一个小镇的名字,而这快碑就是界碑,过了这界碑就进入了小镇的范围。
“传令大军就地休息半个时辰,周围派出侦骑警戒、巡查可疑人员和事物!”
两队骑兵被分别派到大军左右两侧三四里外进行警戒巡逻,其他所有人都下马给战马喂食,之后与战马偎依在一起互相取暖,把毛毯裹在自己和战马身上遮挡风雪。
大雪覆盖之下,掩盖了所有的踪迹,想要进行追踪都有些困难,这也是李愬每行军一段距离都要先派出一队侦察骑兵进行追踪的原因。
过了大约半个时辰,派出去的侦骑探哨回来了一骑,向李愬禀报:“将军,我们在前方村庄中找人询问过了,联军殿后的人马昨天中午时分经过了这里,按照他们的行军速度,现在据此应该不超过五十里!”
李愬沉思片刻,下令道:“传令全军继续出发,侦骑探哨在大军前方十里外搜索前进,今天天黑之前即便追不上联军殿后的人马,也要追到他们十五里之内!”
第1564章 风雪夜袭杀()
傍晚时分,大军仍然在继续行军,前方慢跑回来一骑探哨,战马在深深积雪中奔跑速度受到了极大的限制,待到奔行直李愬身前已经是气喘如雷、浑身汗如雨下。
“呼呼······呼呼······将军,前方十五里处的村子里发现断后敌军,约莫万余人,敌军以该村为中心在周围扎下营盘,敌军守备警戒松懈,此时正在生火造饭,大多敌人都在烧火取暖!”
旁边一个校尉听了对李愬说道:“将军,这些联军的警惕性怎么这么差?他们可是断后人马,就不怕我军追上去冲杀?”
李愬看着探哨问道:“敌军营盘周边都探查了吗,有没有发现异常?”
“小人等在方圆几里内都探查了一遍,全部都是田野,没有可以供埋伏的地方,也没有发现有人活动的痕迹,现在虽然下着雪,但并不大,短时间之内不可能把所有痕迹都掩盖!”
李愬冷笑道:“这帮人的心还真是宽,断后的人马都这么松散,警惕性这么差!这也难怪,我们是在他们撤离后的第四天后抵达塞迪卡的,他们的殿后人马好几天都没有发现有人追击,自然就认定我们正在攻打塞迪卡而不会追击他们了,不过这样也正好给我们突袭的机会!”
李愬说完抬头看了看天,天空阴沉沉的,稀稀拉拉的飞扬着一些雪花,“传令下去,全军就地宿营休息,在周围广布暗哨,明日凌晨寅时出发突袭敌军殿后人马!”
“是,将军!”
次日凌晨寅时,天还没有亮,尽管地上铺满了厚厚的白雪,但能见度仍然很低,只能看清近距离的人和物,稍远一些视线就很模糊了。
西秦军将士们都几乎在同一时间内睁开了眼,没有任何人发出声音,每个人默默的捧着雪花给自己擦脸让迷糊的自己清醒一些,被冰冷的雪花刺激之下,整个人都精神了。
一个个士兵走到战马身边轻轻的抚摸着马鬃,另一只手却抽出了匕首在血管处轻快的划拉一下,一股猩红血腥味十足的马血冒了出来,战马惊惧的踢了一下马蹄,但很快安静下来,士兵立即把嘴凑上去喝着温热的马血。
马血很燥热,如果在缺水的情况下喝马血会更渴,但马血营养很丰富,又是温热的,在这种寒冷的天气下,却能够为在外征战的士兵提供热量和维持生机的能量。
喝饱了马血的士兵们迅速用手按住出血口,自动凝血功能让战马的血液在静脉血管的创口处很快凝结堵住了创口,没有血再流出来,这这种野外生存技能已经训练过很多次了,军士们一个个轻车熟路。
作为发号施令的火把在中间间隔一盏茶的工夫摇晃两次过后,所有人都默默的跨上了战马,将士们拉下面罩,双腿轻夹马腹缓缓前行。
在这种天气下,作为开路的前排骑兵是最辛苦的,他们要在厚厚的积雪中趟出一条路来,而后面的人就轻松多了,路已经被前面的同袍趟出来了,他们只要坐在马背上任由战马跟着前行。
快要到卯时了,大军终于抵达了敌军所在的村子附近,根据探哨的侦察,这村子并不大,只有二三十户人家,房屋也不多,敌军断后的一万多人肯定是住不下的,只能在村子周围扎营,他们嫌麻烦,既没有建瞭望哨,也没有打造栅栏寨墙,倒是营帐扎得规整有致、井然有序。
寒冷加上雪天给西秦军的追击带来了不便,但是也给他们带来了最好的掩护,联军当中谁也没有想到在这种严寒的天气下,竟然还有一支西秦骑兵顶着风雪冒险追上来,因此营地内的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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