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子良闻言道:“本王十五岁从军,这些年来征伐无数,杀人无算,照你这么说,本王只怕也命不久矣喽?”
李慕辰吓得急忙跪下道:“大王息怒,微臣妄言了!大王万岁,万万岁!”
“万岁?”赵子良冷笑一声,“算了吧,别说万岁了,一个人能活上百岁就已经要睡觉睡到笑醒了!听你这话的意思,是要劝本王少做一些杀伐之事才能活得更久?”
“微臣绝无此意,大王明鉴!”
赵子良摆手道:“你派人去告诉李嗣业,让他安心在安曼的温泉修养,大军暂时交给马燧统领,命令马燧率军度过约旦河,于三月十六日与本王在耶路撒冷城下会师!”
“遵旨!”李慕辰答应后战战兢兢退出了总督府。
随着西秦大军进入迦南地各地,迦南地的一些主要城市如海法、特拉维夫、加沙伯利恒、希伯伦、贝尔谢巴等城池也相继被西秦军接管占领,唯独一个耶路撒冷地区还不在西秦军的势力范围。
三月十六日,赵子良率领大军与马燧的偏师在耶路撒冷城下会师,两万正规军、四万仆从军和三万精壮奴隶,共九万人集齐在耶路撒冷城下,扎下的营地延绵十几里看不到尽头,附近的平地和丘陵山岗上全部都是营帐。
自从马赫迪率军撤出叙利亚和迦南地之后,耶路撒冷一直处在自治状态,城内的阿拉伯人、犹太人、基督徒为了保护这座城池,防止城内的各宗教庙宇、教堂和清真寺等这些城内的建造遭到战争的破坏而自发组织起来,组建了一支超过一万人的军队,即便是马赫迪撤走之后,东罗马军到来也没能占据耶路撒冷,这几年来耶路撒冷一直由城内的自治势力控制。
耶路撒冷城外,西秦军大营,中军大帐。
帐内大将和官员云集,两路大军会师之后,一些主要官员和将领聚集起来,人数明显增加了不少。
赵子良问马燧:“李嗣业的情况如何?”
马燧道:“李帅在马茵温泉修养之后说他感觉好很多了,不过军医说具体效果还有再过段时间才能看出来!”
赵子良点点头,吩咐李慕辰准备一些最近一段时间搜罗的补品给李嗣业送过去,然后说道:“王灿,说说耶路撒冷的情况吧,本王怎么听说耶路撒冷现在是自治状态,马赫迪率军撤走这话,这城内的各方势力自行组件军队保护该城,就连东罗马帝国的大军过来也没能把它怎么样?”
王灿道:“是的,大王!主要是因为城内的基督教势力的阻扰,众所周知,基督教在西方世界的影响力甚至超过任何一个国家,尼塞鲁斯当时不敢太过逼迫他们,也没敢下令攻城,只能暂时任由它自治,这一拖就是几年,再加上有我国在东面虎视眈眈,尼塞鲁斯也就没有精力管耶路撒冷的事情了”。
“现在耶路撒冷主要由自治委员会负责日常政务、治安和防务,自治委员会最高统治层是常务委员会,由三人组成,分别是基督教的佩里奇主教、犹太人的长老居伊和大食人长老穆里撒丁,他们三人轮流当任耶路撒冷总督进行执政,其他二人负责协助,这也是三方势力为了保护耶路撒冷而互相争取和妥协的结果,现在执政的是基督教佩里奇!”
“根据我方探子的探查,现在耶路撒冷有步兵一万人以上、骑兵三千人、骑士一百二十人!步兵装备方面很普通,骑兵的装备倒是不会比东罗马帝国差到哪儿去,特别是兵器,由于耶路撒冷聚集了许多锻造技术顶尖的铁匠,他们骑兵装备的弯刀杀伤力超过了东罗马帝国兵器!”
赵子良听完王灿的报告之后摸了摸下巴,他看向行军司马陈青问道:“我方攻城大概可以在什么时候开始进行?”
陈青站出来回答道:“现在我方攻城营的工匠人数已经扩充到一千五百多人,其中铁匠两百人、木匠六百人、石匠两百人、裁缝两百人、泥瓦匠一百人,火油弹制作工匠两百多人,另有算数师六十人,现在攻城营的石匠们已经和奴隶们在三里外的石头山开凿石料制作石弹,铁匠们在打造制造攻城器械的铁器零部件,而木匠们和裁缝则在制作攻城器械需要的木制零件和布袋网兜零部件,按照现在的进度,三天之后可以开始发起攻城战!”
赵子良当即道:“那就三天后发起攻城,先派奴隶们去消耗守军的兵力,等到守军快要熬不住的时候,我们再出动仆从军和主力!”
陈青抱拳道:“大王,有一个情况需要向大王报告,耶路撒冷是基督教、犹太人和大食人的圣城,奴隶当中有相当一部分人不愿意攻打耶路撒冷,因为他们认为这会对耶路撒冷造成破坏,因此一旦开战,微臣认为这些人要么可能会倒戈,要么会出工不出力!”
赵子良听了之后皱起眉头,看向众将问道:“对此诸位有什么办法?”
玄十三站出来抱拳道:“大王,要我说组成督战执法队,对于畏敌不前者,一律格杀勿论,我就不信杀一批人之后还有人敢消极怠工或临阵反戈!”
玄十五却说道:“我赞同组建督战执法,但是如果没有其他办法,还是不保险的,要知道攻城的奴隶们手里都是有兵器的,他们如果要临阵反戈,我们要控制局势只怕要花费一番力气,而且肯定会有不小的伤亡,而且如果那时城内守军突然杀出来,我们只怕会措手不及!”
李慕辰插嘴道:“此前我们可以用破城之后分田分地分财产的自由的承诺让奴隶们替我们打仗,但是现在要攻打耶路撒冷却不能用这么一招了,只怕很多奴隶宁愿继续为奴也不愿意攻打他们心里的圣城,这么说我们只能想其他办法让奴隶们心甘情愿的为我们打仗才不用担心他们临阵反戈?”
赵子良问道:“诸卿有什么办法让奴隶们心甘情愿攻城吗?”
大将们和官员们都开动脑筋开始想办法,一个个眉头紧锁、面露思考之色,但过了许久也没见一个人能够想出好办法。
赵子良想也了一会儿下令道:“传令下去,以粮食不足为由,从今日开始给奴隶们的饭食由两顿减为一顿,食物的份量也减半!三天之后,各部派人去奴隶们传达本王令谕,在奴隶们当中招募勇士攻打耶路撒冷,采取自愿原则,攻城的奴隶每日三顿饭,此前我们攻城时许给奴隶们的承诺,这次依然可以向他们许诺,待攻破耶路撒冷,给他们每人分一间城内的房子、分一块城外的田地,还给他们的自由,从此他们就是我西秦国治下的臣民,只要他们交税,他们信仰什么,官府一概不管!另外,督战执法队也要有,为了防止奴隶们临阵倒戈,督战队要在攻城战开始之后推进到最前面,尽可能靠近城墙!”
有的时候,死亡并不是最可怕的,饥饿能让人丧失尊严和理智,饿上几天就知道一顿饱饭对你而言有多么大的诱惑,不是有坚强意志的人,根本扛不住生理本能的反应。
第1239章 耶路撒冷之战(2)()
三月十八日,傍晚。耶路撒冷城外西秦军大营中军大帐。
赵子良下令在中军大帐宴请各部将军和官员们,也包括仆从军各部将领和一些作战特别悍勇的普通兵士,侍卫们和伙夫们为了这一次宴请忙活了整整一个下午。
随着夜幕降临,中军大帐内开始热闹起来,各部将军和官员们陆续到来,赵子良此时不在中军大帐内,这些将领和官员们也就放肆得多,见了面互相之间抱拳行礼、大声打招呼、开玩笑、说些荤段子、粗话连篇。
每一个将军或官员都单独坐着一个位置,整个中军大帐的地面铺着波斯地毯,他们的作为就是在波斯地毯上再铺上一张厚实的小毯,前面是一张小矮几,矮几上放着食物酒水、酒器、箸和剔骨刀。食物有白面肉包子、烤羊肉、椰枣、无花果等。
酒菜和瓜果虽然已经全部上了桌,食物的香味也让将军们和官员们都垂涎欲滴,但没有人胆敢擅自拿了去吃,因为赵子良还没有来,于是将军们和官员们只能聊天打屁。
不久,赵子良握着战刀刀柄、披着战甲和金黄色披风走了进来,一些随行护卫的龙卫军甲士鱼贯而入,在帐内四周站定。
将军们和官员们见状,都纷纷起身,待赵子良从中间通道走到御案后坐下,众人一起站起来排面向他抱拳拱手躬身行礼:“臣等参见大王!”
赵子良向下压了压手道:“不必多礼,很快就要攻城了,今日本王在此设宴为诸位将军壮行,都要酒足饭饱,都坐下吧!”
“谢大王!”众人纷纷坐下。
赵子良笑道:“在开席之前,本王还说几句废话,耶路撒冷城内有守军一万三千多人,这是正规军的兵力人数,诸位卿家不要以为守军就只有这么一点人,真正到了必要的时候,城内三大势力的首脑人物极有可能会号召或下令全城皆兵,那可是十几万人啊,就算他们只是平民百姓,那只要他们拿起兵器就不容忽视,别说他们是人,就算是十几万头牛羊给我们杀,我们也会累得够呛,更何况他们不是任人宰割的畜牲!所以,孤王的将军们,这场仗并不是那么好打!对于孤来说,攻破耶路撒冷并不难,就算要把这座城摧毁也易如反掌,难的是如何彻底的征服这里!要征服这座城和这里的人民,用权谋和其他手段都不足以让他们输得心服口服,不足以让这座圣城心甘情愿接受我们的统治,只有堂堂正正打败他们、攻破这座城池,才能让他们臣服!”
将军们纷纷站起来抱拳道:“臣等愿为大王效死!”
赵子良笑着压压手让将军们都坐下,说道:“今日咱们不谈攻城的事情,来,尝尝这些菜肴!”
众将和官员们纷纷举起酒杯向赵子良敬酒,所有武将都开始大碗喝酒,大口吃***官们要斯文一些,喝酒都使用小酒盅,武将们抓起整条烤羊腿就啃,而文官们则用剔骨刀把肉剔下来切成小片再吃。
赵子良拿起一颗红彤彤的椰枣对众人说道:“看看这东西,这是椰枣,在波斯、叙利亚、迦南地和大食半岛都有种植,它种类有许多种,但真正能吃的只有九种,这一种椰枣叫帝王椰枣,个大味甜,它可以当做主食,也可以制作成糖!大食半岛没有种植大小麦,椰枣是他们的主食之一,你们别看这么一个小小的东西,它不仅仅只是食物,它还是良药,能治疗身体内甚多隐疾,常吃对身体有益处,都尝尝看!”
自从西秦势力进入波斯之后,军中将领们不是没有见过这种椰枣,但这东西对于他们来说只是孩童们的零食,大人们哪里会吃这种东西?因此,椰枣并未引起这些西秦大人物们的重视,现在赵子良在这宴席上如此推崇椰枣,众人顿时都对这椰枣好奇和重视起来。
这只不过是宴席上一个小小的插曲,酒足饭饱之后,赵子良放下剔骨刀看向陈青问道:“到现在为止有多少奴隶愿意攻城?”
陈青站起来抱拳道:“大王,截止目前为止,只有一万九千余人自愿报名参加攻城,剩下的一万多人都不愿意,他们宁可饿着肚子!”
赵子良道:“这么说来,这些顽固之人都是基督、犹太和大食教的死忠份子了,既然他们不愿意攻城,那孤王还留着他们做什么?浪费粮食吗?或者让他们有机会反戈一击吗?明日上午开始,大军攻城之前把这些顽固份子全部押到耶路撒冷城下处决!”
所有人都听到这话都停止了吃喝,不少官员和将军都惊出一声冷汗,要知道在战斗中杀死一万人并没什么,毕竟两军交战各自为了活命无可厚非,但屠杀一万以上的奴隶,这就让不少官员心里面有些抵触,不过他们也知道这只怕也是没办法的事情了,赵子良已经把话说出口,已经无法改变,而且留着那些人确实有可能造成不可预测的后果。
三月十九日上午辰时,黑压压的西秦大军围住耶路撒冷,城外无数旌旗招展、大片大片的枪林在阳光的照射下发出千万道反射光芒,数万人整齐的脚步声由远及近,造成大地不断震动,城内许多房子内的桌面上餐具和其他器物都不停的抖动,人们都惊恐的跑出房子,他们以为发生了地震。
城外数里之外有一道起伏不定的光秃秃的丘陵环绕,随着震动声不断传来,在丘陵山峦上终于出现了密密麻麻整整齐齐的旌旗,随后是更加密集的人影,黑压压的,视线所过之处全部都是。
“敌人来了,敌人来了······”城墙上瞭望塔上放哨的兵士大喊着,示警钟声开始急促的响起,守军纷纷拿着兵器冲上城墙,城内的居民们也纷纷惊恐起来,大街上都乱了套。
没多大一会儿工夫,城墙上就到处挤满了守城的兵士,现任总督基督教的佩里奇也出现在城墙上,与他一起到来的还有犹太教的居伊和大食教的穆里撒丁。
城墙上所有人都紧张的看着城外黑压压的西秦军踩着整齐的步伐缓慢向城墙方向推进,正是这种缓慢的推进加上整齐步伐带来的巨大声势给守军从高层到底层所有人都带来了强大无比的心理压力。
随着西秦军越来越靠近城墙,营造出来的声势越来越强烈,城墙上有些胆小的人吓得直接昏死过去,其他人也好不到哪儿去,一个个都面如土色、身体如抖筛糠,还有人吓得大小便失禁。
总督佩里奇脸色发白,身体摇摇欲坠,他扶着城墙墙垛勉强让自己站稳,避免了出丑,但他胆颤的心怎么也安静不下来,忍不住失声叫出来:“噢,我的上帝啊,这是多少军队啊,他们只怕每一个人向耶路撒冷吐一口唾沫都可以把我们全部淹死了吧?”
犹太教的居伊闻言周琪眉头,扭头过来很不高兴的说:“总督大人,你作为全城所有人的长官说这种话难道不担心影响军民们的士气吗?”
佩里奇连忙道:“噢,对不起,我只是有感而发,并不是有意的!居伊长老,你认为我们坚守下去有赢的希望吗?”
居伊再次皱眉:“会不会赢我不知道,但我知道如果我们不坚守就会永远失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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