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年将军闻言吃了一惊,连忙对身后侧一个校尉吩咐:“操演继续,其他人等随我去迎接夫蒙将军!”
众校尉起身应答:“诺!”
第94章 铲除爪牙(3)()
一众将校匆匆下得点将台,刚刚没走出几步,迎面就跑来一队人马,为首一人威风凛凛,不是夫蒙灵詧是谁?
待夫蒙灵詧等一行人勒马停下,中年将领当即单膝下拜:“末将遍城守捉副使、游击将军高仙芝恭迎将军莅临遍城驻军军营!”
“起来吧!”夫蒙灵詧说着跳下马,将缰绳扔给身后扈从,手按剑柄大步走上点将台,高仙芝、程千里、毕思琛、王滔等人跟在他身后。
“高仙芝!”
“末将在!”
“你来指挥操演几个阵法给本将军看看!”
“诺!”
在高仙芝的指挥之下,台下一千余唐军将士把雁形阵、鱼鳞阵、长蛇阵等军队常用阵法一一演练了一遍。
夫蒙灵詧站在点将台上观看了一阵,面带欣慰称赞道:“声势浩大、气势恢宏,阵法演练如臂指使,不错不错!尽管士卒与士卒、各伙各队各营之间配合、协调还有些瑕疵,但已经很不错了!高仙芝,你们做得不错!”
高仙芝连忙弯腰拱手道:“不敢当将军称赞,这都是末将的本份!”
“本份?”夫蒙灵詧一愣,点头道:“不错,是本份,说得好,如果我大唐将校官员人人都像你这样想就好了!守捉使贺鸿升何在?”
高仙芝道:“贺大人此时应该在守捉府吧,具体末将不知!”
正说话间,一个头盔戴得歪歪的、铠甲和披风也穿得歪歪斜斜的中年将领带着一大群校尉官员们从外面跑过来,那人跑到点将台上对着夫蒙灵詧下拜道:“末将贺鸿升拜见将军,不知将军驾到,末将有失远迎,还望将军恕罪!”
“恕罪?”夫蒙灵詧看着贺鸿升,冷笑道:“你的罪可不小,想让本将军恕你的罪只怕不行,有人密报本将军,你当任遍城守捉使期间霸占百姓田产、倒卖军械物资、克扣军饷、贿赂上官,你自己说,你该当何罪?”
贺鸿升听得脸色一白,立马跪倒在地上悲苦道:“将军,这定是有人恶意诽谤、中伤末将,末将一直上任以来一直兢兢业业,从不敢忘当初将军之教诲啊!”
“哼,还敢狡辩!来人,带证人证物上来!”夫蒙灵詧挥了挥手,他这次来就是为了将贺鸿升拿下,当然不会被他辩白就一时心软。
不多时,十几个衣衫褴褛的贫苦百姓、几个小厮模样的人,这些人当中,那些衣衫褴褛的贫苦百姓都一一指证是贺鸿升派人霸占了他们的田产,几个小厮举证贺鸿升让他们倒卖军械物资给境外商人。
夫蒙灵詧又派人将那些具体负责执行的人抓过来一一拷问对质,在铁的事实面前,贺鸿升彻底焉了,匍匐在地上不停地磕头求饶。
“来人,把他押下去关进大牢等候处置!”夫蒙灵詧懒得看贺鸿升一副求饶的嘴脸,来个眼不见心不烦,几个兵士上前把贺鸿升五花大绑押走了。
贺鸿升被抓之后,遍城就没有了守捉使,夫蒙灵詧原本想让守捉使一职空置下来,待有合适的人选在另行任命,不过他刚才看见高仙芝指挥很有一套,是一个知兵事之人,心里起了爱才之意。
高仙芝是前不久从安西都护府那边空降过来的,夫蒙灵詧本对他不怎么熟悉,只是听说高仙芝在都护府那边得罪了什么人,受到排挤,于是原本是野战部队游击将军的高仙芝被贬到了遍城当任守捉副使。
有心想要让高仙芝接任遍城守捉使一职,但夫蒙灵詧心有余悸,唯恐又养一头白眼狼,于是权衡之下决定还是暂时将守捉使一职空置起来,对高仙芝道:“高仙芝!”
高仙芝立即上前行礼:“末将在!”
“由你暂时全权主持遍城守捉府各项事务!操练士卒、筹措粮草之事不可懈怠,否则本将军唯你是问!”
高仙芝哪敢怠慢,高声道:“请将军放心,末将定不会让将军失望!”
遍城守捉使贺鸿升在投靠边令诚的将领当中是军职和军阶最高之人,此人在遍城经营多年,势力庞大,这也是夫蒙灵詧亲自前往拿下他的主要原因。
解决了贺鸿升之后,夫蒙灵詧就带着扈从们回到了疏勒镇,刚刚在镇守府门前下马,就见行官陈奉忠疾步走出禀报:“将军,边阉在府内,看他气势汹汹的模样,应该是来问罪的!”
夫蒙灵詧笑着摆手:“不碍事,他能耐我何?”
陈奉忠提醒道:“将军,还是小心为妙,以免阴沟里翻船!”
夫蒙灵詧沉吟片刻点点头:“如此也有道理!且进去看看他到底所为何来”。
一行人走进镇守府大堂内,一脸阴沉的边令诚起身道:“夫蒙将军,你可算是回来了,咱家找你找得好苦啊!”
夫蒙灵詧不理不睬,直到走到主位上坐下才出声:“不知道边中使找本将所为何事?”
“咱家听闻将军免了遍城守捉使贺鸿升的职,还把他关进了大牢?将军如此做只怕是太过草率了吧?”边令诚说着,脸上的极端不满的表情显露无余。
夫蒙灵詧心中早有说辞,“贺鸿升此人霸占百姓田产、倒卖军械物资、克扣军饷,惹得天怒人怨,本将依法将他绳之以法,怎么?难道边中使认为本将军不应该免他的职,不应该关他?还是边中使认为你来自宫中,就有凌驾于唐律之上的权力?”
“你······”边令诚一阵语塞,气得直哆嗦,心中却想这夫蒙匹夫的口舌怎么变得如此厉害了?难道他早有准备?
“夫蒙将军,不管怎么说,你要免除贺鸿升也事先知会咱家一声,你这么做还有没有把咱家放在眼里?”边令诚发飙起来活像一个公鸭嘎嘎叫个不停。
夫蒙灵詧却淡然一笑:“边公公,本将刚才已经说了,本将处置贺鸿升是依法行事,人证物证俱在,他本人也供认不讳,这是本将职权范围之内是事情,本将军为何要知会你!还有,边公公,你既然是宫里派下来的,就好好做你的中使,不要随意插手我军镇事务,否则搅乱了我军镇规制,你担不起这个责任,如果你一定要胡来,那也行,本将军即刻上书一封,让你来做这个疏勒镇守使好了!下面的兵将们要闹出什么事情出来,也由你担责任好了,明年出征突骑施,也由你领兵出征,你看如何?”
边令诚指着夫蒙灵詧的手指头不停地颤抖着,他脸色发紫,嘴唇直哆嗦,好不容易蹦出一来一句话:“夫蒙匹夫,算你狠!咱们走着瞧!”
边令诚气得狼狈而逃了,留下夫蒙灵詧、刘眺等人哈哈大笑。
接下来几天之内,演渡州、达满州、蔚头州等多处城镇的一些将领不是被调离原职,然后安排在一个闲职的位置上,就是被去掉兵权后被关进了大牢。短短十天之内,这股风就席卷了整个疏勒镇各大小军镇,属于边令诚一系的势力被连根拔起,边令诚也成了光杆一枚。
第95章 整肃军纪(1)()
通过抄了原守捉副使马翰、原参军郝家林、原第一营校尉宇文长浩的府邸,一共抄得银钱、金银珠宝和其他值钱的物件,总价值在四万两千三百六十贯,填补了守捉府的亏空八千八百二十五贯之后,还剩余三万四千多贯,这些多出来的钱都是郝家林、马翰和宇文长浩等人通过倒卖军械物资和盘剥周围百姓而得来的。
了解一些情况之后,赵子良吩咐郑三把那些受害者找来,赔偿他们一部分损失,百姓们原本只以为被马翰等人盘剥走的肯定是要不回来了,却没想到赵子良上任之后马翰等人就倒了霉,还将他们的损失一一补偿,这对于他们这些平头百姓来说,简直是天大的恩德,家家户户对赵子良安恩戴德。
赔偿给百姓们之后,查抄得到的银钱总价值还剩下两万六千贯,赵子良吩咐郑三找点做生意的门路,把钱都投资出去,留在府库也只能生虫子,却不会下崽。
处理完这些琐碎事情,赵子良很快将注意力转移到军队的整训上来。拨换城的驻军并非是新兵,基本上都是一年上的老兵,操练方面虽然荒废了很久,但是底子还在,铲除了马翰、郝家林和宇文长浩一伙人之后,赵子良的主要精力就放在了将士们的操练和军纪上面。
历代兵法基本上都只注重计谋,而不重视练兵,这是赵子良自穿越以来发现的唐军的一个问题,而如果兵法只注重计谋不注重练兵,那么军队对于优秀将领的依赖性非常大,但是如果注重练兵,军队对于将领的要求却要降低很多,即便是只有中人之资的将领,也能够有效指挥一支训练有素的军队。
即便是战斗力强悍的唐军在练兵上也无法与**时代的军队相比,单兵素养、协同配合作战也与**时代相比还有很大的差距,将领们往往都只把精力放在排兵布阵上,阵法演练得滚瓜烂熟,却对军队的纪律、士卒与士卒、各兵种之间的协同配合、兵种的各自分工不重视,或者说他们根本就没有意识到这些方面对于一支军队的战斗力具有何等的重要性!
这一日,赵子良下令将驻军拉到城外拨换河河边空地上进行野外操练,这日天气严寒,寒风凛冽,吹在脸上如刀割一般。
一千二百余人的军队排成四个大方阵,整整齐齐地站在河边一动也不动,已经有一个时辰了,赵子良等将校一个不落地站在临时搭建的高台上,任由雪花飘落在身上,有十几个体质稍差的士卒相继晕倒,但很快被人抬走安置在附近的帐篷内烤火取暖。
在赵子良看来,拨换城的驻军荒废操练已经相当长一段时间,但是战斗力是还在,现在的关键就是首先要整肃军纪、培养士卒和将校们的自觉自律,因此他每天都安排军队进行半天的站军姿、队列训练,同时严格规定和执行军营内一切规章制度,任何人不能违背,一旦有人违反,不论是谁,一律按照规定进行惩罚,就算他这个守捉使也不例外。
如此十来天之后,军队的面貌发生了根本性的变化,士卒们看见赵子良这个守捉使违反了军规都要受到惩罚,再也没有人敢对抗军规军法。
又站了半个时辰,晕倒的人越来越多,前后加起来有一百多人了,李文通忍不住上前劝道:“将军,差不多了吧?再站下去只怕将士们都吃不消了!”
赵子良面无表情道:“过了多久?”
李文通连忙道:“一个半时辰!”
赵子良观察了一下军队方阵与拨换河河面之间的距离,大约有两百米左右,此时河水缓缓流动,但水温肯定很低。
他面对大军大喊:“全军听令,全体向左——转!”
终于听到了能够活动的命令,一千二百多将士所有人心里都松了一口气,绝大部分人几乎都快撑不住了,全身冰凉、僵硬、麻木,身体不是自己的,那种感觉太过痛苦。
赵子良对站在旁边的王灿吩咐道:“你带一些人去河边守着,待会要看见谁止步不前、或者犹豫不决,立刻抓出来!”
“诺!”王灿答应一声,领命而去。
赵子良这才对着台下一千多人的大方阵大喊:“第三营听令,齐步前进——”
“轰、轰、轰······”整齐的脚步声震彻大地。
来自后世的赵子良深知,一支军队的纪律、士兵与士兵之间的默契、配合度是极为重要的,因此他不论是在托云堡,还是来到了拨换城,在对军队的操练上,第一件事情就是军姿、军容的苛严要求和队列的操练,而这十多天来,在这些方面,拨换城驻军经过一番操练,也已经有模有样。古代人不一定比现代人蠢笨,他们只是思维没有得到开放,眼界没有拓宽而已。只要再对他们在这些方面进行一段时间的操练,队列操练不一定比后世军队差。
第三营校尉李嗣业走在队伍的左侧,他同样与士卒们一样,与士卒们的步伐保持一致,其他两个副尉和官佐也同样如此。
李嗣业对于自己的第三营在军姿、军容、队列操练这些方面还是很满意的,一排排士卒前进时动作整齐划一、在行进中的队列也丝毫不乱,队伍的精气神十足,气势逼人,但是队伍距离河边越来越近,这让他心里有一种不好的预感。
第一排士卒们距离流淌的河水只有十米了,而赵子良依然没有下令队伍停下来,前几排的士卒们此时一个个都变了脸色,要知道今日的气温极低,河水必定是极冷的,如果进入水中不能及时起来,只怕有冻死或被河水冲走的可怕下场。
就在李嗣业等人胡思乱想之际,第一排士卒们终于还是走到了河水边,有几个士卒犹豫了,停了下来,早已经带着人手等在河边的王灿看见后立即带人冲上去将这些停下来的士卒全部揪了出来,但是经过这么一搞,整个第三营都不得不全部停止了前进。
王灿带着一些人将那几个止步不前造成整个队伍都不得不停下来的罪魁祸首们押了过来,并向赵子良报告:“将军,就是这几人在行至河水边时止步不前,造成第三营全体将士停止了前进!”
赵子良脸色冷峻地打量了这几个兵士,问道:“本将军可曾下令停止前进?”
那几个士卒面露惧意,互相看了看,其中一人道:“不曾!”
赵子良厉声道:“那尔等为何犹豫不决、止步不前?尔等是否知晓,如果是在战场之上,有敌军在后背攻击,前面有河水阻路,因为尔等止步造成整个大军被堵在水边,会造成全军覆没的后果?”
那几个士卒吓得浑身直哆嗦,没有人再敢言语。
赵子良又大喊:“第三营校尉李嗣业、副尉霍堪何在?”
李嗣业和梁琦听到声音,立即从河边急速奔跑过来,在台下下拜道:“将军,属下在!”
赵子良指着台下那几个士卒道:“他们几个没有命令就擅自止步不前,累及整个第三营,主官校尉李嗣业管教不严,难辞其咎!第三营其他将士也要受到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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