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哼——嘶——”赵子良发出一声闷哼,又疼得倒抽一口凉气。
“啊——”磐珠隽秀本想去刺孟夫人的,却没想到刺中了赵子良,这下将她吓得面无人色,当即将剑拔出来,又将赵子良疼得直哼哼。
“赵子良,你怎么这么傻啊?谁让你替她挡这一剑的?”磐珠隽秀唰的一下,眼泪就流出来了,急忙出冲过去查看赵子良手臂上的伤口,又急忙掏出手帕将伤口包裹住。
赵子良任由磐珠隽秀包扎,此时扳指又流出一股清凉之气沿着手臂抵达伤口处,过不了多久,伤口就会愈合。
倒是孟夫人刚才看见赵子良竟然为了保护她不惜用身体挡住刺来的利剑,这让她这个从来没有得到过真正关怀的女人竟然一下子就感动了,她简直无法想象,赵子良竟然会为了第一见面的她而做出这种举动。一个男人为了一个女人而不顾生命危险,这意味着什么?如果说她之前只是喜欢赵子良的强壮和气质,而经过刚才这件事情,她对他则上升到了爱的程度。
“哼,你走开!”孟夫人一把推开磐珠隽秀,仔仔细细地为赵子良处理伤口,又对磐珠隽秀怒道:“你这女人好狠毒的心肠,连自己的男人都下得狠手!难怪这么大年纪了没人要!”
“你!”磐珠隽秀气极,“你走开,他是我男人!”
“你男人?嘿!有对自己男人下死手的么?”
赵子良被两个女人闹得晕头转向,急忙制止道:“好了好了,只是一点小伤而已,没什么大碍!孟夫人,公主年纪尚小,还不懂事,如有冲撞的地方,还请孟夫人担待一二,改日我一定登门向您赔罪,关于军械粮草的事情,还请夫人向边大人多多美言几句!”
孟夫人听了赵子良的话,以为他是在替两人为什么在这里圆谎,因此心有灵犀,她狠狠瞪了磐珠隽秀一眼,“哼,今日如果不是看赵将军脸面,定不与你干休!既如此,赵将军,奴家就不留你等了,翠娥,翠娥,送客!”
“那我等就告辞了!”赵子良向孟夫人拱了拱手,拉着还在怒气冲冲的磐珠隽秀离开了。
等赵子良拉着磐珠隽秀离去,孟夫人一脸的愤恨,“哼,都是那该死的公主,让老娘这大好的良宵白白浪费了!”
却说磐珠隽秀被赵子良拉出去之后,几个护卫和侍女跟着他们走出了貉子巷,磐珠隽秀将赵子良的手臂甩落,怒道:“真是气死我了,你拉我干什么?让我杀了那贱妇,难道你舍不得?”
赵子良无奈道:“公主,你这是说的什么话?咱俩先前不是商议好了么?你怎么不按我们说好的演?”
磐珠隽秀气呼呼道:“那贱妇说话实在太恶毒了,我岂能饶她?”
“公主啊,我还真得说说你,你说你跟她较什么劲?你是公主,金枝玉叶,她只不过是一个太监的对食,你跟她计较,岂不是自降身价?再说了,孟夫人也挺可怜的,你想啊,那边令诚是一个太监,却利用手中权势把她强行留在身边凌辱,你也是女人,你站在她的角度想一想,她与那边令诚不但没有夫妻之实,连正式的名份都没有,她是不是挺可怜的?”
磐珠隽秀听了赵子良这番话顿时气就消了,说道:“听你这么一说,还是这么回事,这孟夫人也确实挺可怜的,算了,本公主就不跟她这个可怜人计较了!”
赵子良大喜,连忙恭维道:“公主果然是宽宏大量之人,子良佩服得五体投地!”
第63章 请罪()
次日上午,借住在驿站的赵子良等人刚起来,磐珠隽秀就带着几个女侍过来了,两人一起吃了早膳,带着几个护卫随从就赶往镇守府面见参军独孤峻。
许是昨日边令诚派人给独孤峻打了招呼,这次赵子良很顺利见到了独孤峻,赵子良说明来意之后,独孤峻当即就表示会明日就给托云堡拨付军械粮饷。
赵子良还没有从镇守府出来,夫蒙灵詧就带着一队侍从回来了,赵子良和磐珠隽秀立即前往拜见。
“子良来了?托云堡现在情况如何?”夫蒙灵詧对赵子良甚是喜爱,一见面就嘘寒问暖。
赵子良立即行礼道:“将军,托云堡一切如常,最近一段时间我们派出的侦骑一直没有发现突骑施的游骑。属下这次是来向将军请罪的!”
“请罪?”夫蒙灵詧扭头看了看磐珠隽秀,显然是想从她那里得到一些信息,不过磐珠隽秀并未打算说话,夫蒙灵詧也看出来什么,于是只得再次看向赵子良,问道:“为何请罪?”
赵子良坦诚道:“属下此次前来疏勒镇,其实是因为上次大战托云堡军械物资损耗严重,这两个月以来的粮饷也没有拨付,将士们都等着这批军械粮饷过冬,粮饷都可以缓一缓,但是没有守城军械,属下担心突骑施人再次突袭,到那时再向补充都来不及了!其实属下昨天就到了,去找了参军独孤大人,独孤大人托病不见,属下经多方打听,才知道是中使边令诚专门给独孤大人打了招呼,不给我托云堡拨付粮饷军械,属下无奈之下只能咬牙准备了一点薄礼去面见边令诚,想打通关系,让他给独孤大人打招呼拨付粮草!属下有罪,不该背着将军私自去见那阉人,请将军治罪!”
夫蒙灵詧听了赵子良的话,顿时脸色变得铁青,他一拍桌子大怒:“好个阉人,谁给他的权力干涉我军中事务?真是无法无天,之前本将军见他是皇帝派来的使者,给他几分薄面,许多事务上不跟他计较,却没想到他竟然干涉关卡防务、插手军械粮饷的拨付,实在可恶!此次本将军定不与他干休!”
行官王滔在一旁问道:“赵校尉,你去面见边令诚的情况如何?粮草军械问题解决了吗?”
赵子良道:“那阉人倒不是在乎属下一点点薄礼,属下去了之后,他根本没看上属下带去的礼品,只是责怪属下上任托云堡堡主之职后没有去拜会他,这才给独孤大人打招呼不给我拨付军械粮饷,属下向他赔罪了一番,他的气也消了,因此给独孤大人打招呼,明日就拨付军械粮饷!”
王滔听了赵子良的话,对夫蒙灵詧劝道:“将军,既然赵校尉的军械粮饷已经解决了,而且那阉人有直达天听的权力,将军还是多一事不如少一事吧!免得跟那阉人闹僵了,对将军您不利!”
这时毕思琛也站出来说道:“将军,昨日赵堡主就跟末将说过起此次来疏勒镇的缘由,当时属下就跟他说过,让他直接找将军解决此事,可赵堡主说,将军本身的事务就十分繁忙,如果属下们事事都要找将军解决,将军岂不是忙得更加无暇分身?赵堡主这是不想给将军找麻烦啊,他知道将军性情刚烈,知晓了此事必然会与那阉人和独孤大人闹翻,这对疏勒镇是不利的,由他自己去找那阉人,即便是他跟阉人闹翻了,将军也还有斡旋的余地!”
夫蒙灵詧闻言,脸上露出了笑容,对赵子良道:“子良啊,你能这样想,本将军深感欣慰,如果下面都是像你这样的下属,本将军就轻松多了!既然这次你自己解决了军械粮饷的问题,本将军就不再过问了,你能够主动过来跟本将军说起去见边阉的事情,说明你是个光明磊落的人,说明你心里是有本将军的!以后再有军械粮饷没有及时拨付的情形,你就直接来找本将军,知否?”
赵子良立即拱手躬身道:“诺!”
“去见过席云庆了吗?”
赵子良道:“还没有,属下正想见过将军之后再去看看席堡主!”
夫蒙灵詧笑道:“托云堡有你在那儿镇守,本将军不必担心。如今,席云庆的伤势好得差不多了,本将军之意想调他去城防军当任校尉一职!入冬后,托云堡对突骑施人的防备要更加谨慎小心,你的事务也繁多,这几个月你再想见到席云庆只怕不是那么容易了,趁着这两天有空,你还是去看看他,同袍之间多多走走,日后也好相见!”
赵子良道:“将军所言甚是!属下还有一事相询,请将军为在下解惑”。
“何事?”
“朝廷是否打算出兵征讨突骑施?”
夫蒙灵詧一愣,皱眉道:“此事你如何得知?”
赵子良道:“昨日属下前来疏勒镇之时途经王城,遇到了将军的一个随从,当时属下就在纳闷,以将军的身份,就算有事也不必亲自前往王城见疏勒王,而将军却亲自前往了,这说明此事关系重大,除了出兵讨伐突骑施需要疏勒王的兵马粮草支持之外,属下想不出还有什么其他事情需要将军亲自去见疏勒王的!”
夫蒙灵詧闻言十分惊讶;“却不想子良你心思如此缜密,在疏勒王城看见本将军一个随从就能够推断出朝廷要讨伐突骑施了,此事我从不曾与他人说起,既然你已经推断出来,那本将军就告诉你们,朝廷那边已经有了消息,皇帝的诏令已经下达到大都护府了,日前盖大人召集四镇镇守使和各军军使商议了此事,具体出兵的日期还不明确,此次出征平定突骑施之乱不是一件小事,突骑施兵马众多,除了莫贺达干之外,十姓部落基本上都还是听从吐火仙可汗的调遣,想要击败吐火仙可汗可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须做好完全的准备,兵马集结和粮草的调集以及联络安西各诸部,这都需要时间,尔等只需要暂时做好自己的事情,到了需要尔等之时,本将军自会给尔等派一些差事!另外,朝廷要出兵平定突骑施之乱的事情,仅限诸位知道,不可再向任何人说起,否则让本将军查出来,定斩不饶”。
众人立即拱手行礼:“诺!”
第64章 拦路()
“就是这里了!”磐珠隽秀将赵子良带到一间大院子门口说道,“疏勒镇军中但凡受了重伤的将校都在这里养伤,这里有专门的军中大夫疗伤和照料”。
赵子良点点头,门口一个持枪兵士问道:“你等何人?来此何事?”
赵子良掏出自己的官凭鱼符给兵士看,说道:“我乃托云堡堡主,前来看望席云庆校尉!”
“哦,原来是赵堡主,请进!”兵士查验了一下官凭鱼符,很快将它还给了赵子良,并请两人入内。
走进大院内,赵子良看见不少院子内不时有人走动,说道:“此地风景如画,确实是一处养病的好地方!看来,席堡主在这里过得不错!”
赵子良正与磐珠隽秀说着话,听见不远处传来一声大喊:“子良,你怎么来了?哈哈哈,某正想与你痛饮三百杯!”
赵子良和磐珠隽秀扭头一看,屋檐下正站着一个壮汉,不是席云庆是谁?赵子良大笑,挥手打着招呼:“哈哈哈,席老大,看来你身体硬朗得很,我也就放心了!”
两人走到一起,互相打量了一番,同时仰头哈哈大笑。
“席老大,看来你死不了,既然死不了,喝酒肯定是没问题的!”
席云庆拍拍胸脯大笑:“那当然,喝!一定要喝!”
这时从旁边传来一声冷笑:“喝?不想死你就喝,只管喝,早死早好!”
席云庆大怒:“谁?谁说老子不能喝?”
“我!”这怒气比席云庆更甚。
席云庆扭头一看,待看清说话之人,顿时焉了,颇为尴尬地说:“郭郎中,您早!”
赵子良和磐珠隽秀看见不远处走来一个白胡子老头,席云庆看见这白胡子老头就如同孙子看见爷爷一样,老实了。磐珠隽秀看见席云庆刚才还气势汹汹,眨眼之间就如同霜打的茄子一样,感觉有趣极了,当即不顾形象的大笑起来,这让席云庆很不得找条地缝钻了进去。
席云庆好不容易把郭郎中哄走,拉着赵子良走到一边问道:“子良,你不在托云堡,怎么有空来这里?”
赵子良道:“有点公务来疏勒镇处置,我可不是私自来的,是得了夫蒙将军允许的!”说着将手中一坛酒递给席云庆说道:“没带什么东西,就一坛子酒,既然席老大不能喝酒,那这酒就留在这里,席老大身体完全康复之后再喝!”
席云庆看了看手中的酒,欢喜地接过,笑道:“好,也只有子良知道我的心意,这酒我就留下了!”
说到这里,席云庆看了看赵子良,笑道:“如今子良统管托云堡,也算是真正有了用武之地了,可怜我,被困在这小院子里进出不得,都快憋死我了!”
赵子良笑道:“席老大不必烦恼,难道你不知道夫蒙将军要对你有重用?”
席云庆闻言立马瞪大了眼睛,急切道:“子良,你是说真的?”
“自然是真的!”
“你如何得知?”
“今日我去见夫蒙将军,他亲口跟我说的!”
“将军有没有说要让我去哪里?”
赵子良道:“好像让你去城防军当任校尉一职,也算是高升了,统带的兵马一点都不比托云堡少”。
席云庆无奈道:“高升是高升了,可是在城防军管治安,这可真是难为我了!不过在城防军有一点好处,以后再也不必像在托云堡一样要操心军械粮饷了”。
粮饷?赵子良听了这两个字,脑子里突然灵光一闪,对啊,如今朝廷要对突骑施出兵的消息还没有传开,安西各地的粮价还是正常水平,过段时间大都护府和四镇镇守府肯定要在各地大肆征收粮草,到时候安西和北庭各地的粮食价格会一路上涨。何不趁着消息还没有传开,尽快出手大量囤积粮草,等以后粮价上涨之后,再想囤积就晚了。
想到囤积粮草,赵子良脑子里马上就想到了一个人名,吉巴姆!当初在疏勒镇的镇北货栈内,吉巴姆这个疏勒国最大的粮食商人就在其中,赵子良也算是与此人有过一面之缘,还强行将此人带来的粮食全部扣下,不过吉巴姆也算是逃过一劫。
心念转动之下,赵子良很快便有了决定,他对席云庆道:“这倒是!既然席老哥无碍了,子良就放心了!子良还有事情要办,就先告辞了,日后闲暇再来拜访!”
席云庆见赵子良要走,也不好强留,这里毕竟不是他的住处,于是说道:“那好,某也不留你了,待某在城防军安顿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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