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让李隆基有些不喜,这个儿子什么都好,就是做事优柔寡断,没有大气魄。而且耳朵根子有点软,经不起旁人游说蛊惑。
李隆基皱眉,不悦道:“朕让你说,你就说,不管说得好不好。朕都不怪罪!先说第一件”。
“这诺!”李亨犹豫了一下,还是答应,接着说道:“父皇,儿臣以为为了西域的安定,理应册封一个新的突骑施十姓可汗以统领突骑施各部,结束突骑施纷乱的局面,这有利于保障丝路畅通!而莫贺达干是突骑施如今势力最大的人,也只有他有能力在最短的时间内结束突骑施纷乱的局面”。
太子李亨这样的人物,如果要有人出来反对他的话,只能是宰相一级的,这次李林甫没有让小弟出来找麻烦,而是自己亲自上阵,他举着芴板高声道:“陛下,臣李林甫反对!”
李隆基看向李林甫,不由问道:“哥奴,你为何反对?”
李隆基在朝堂之上,当着这么多朝臣的面叫李林甫的小字,可见他对李林甫的荣宠到了何种地步,很多人听这个称呼,心里都哇凉哇凉的。
只见李林甫说道:“陛下,臣不是反对重新册封一个突骑施十姓可汗,而是反对册封莫贺达干为十姓可汗!陛下和诸位同僚请想,莫贺达干本身在突骑施诸部当中的实力就最强,如果他被我朝册封,他就有拥有了大义,他就能高举大义之旗征讨不臣,在极短的时间内就能结束突骑施纷乱的局面”。
李亨突然打断他:“李大人,难道这样不好吗?突骑施的纷乱结束之后,丝路北线就会畅通,我朝的产出就可以通过丝路运往西方赚取大量的银钱”。
“当然不好!”李林甫当即反驳,又对李隆基道:”陛下,据臣所知,那莫贺达干一向桀骜不驯,是一个脑后生反骨之人,他连苏禄可汗都可以杀了,更何况是我大唐乎?臣敢断定,一旦被他掌控突骑施所有部族,他日带待他羽翼丰满,此人必反我大唐!”
赵子良对李林甫颇有些刮目相看,尽管历史上很多人都说李林甫是一个大大的奸臣,唐朝的政治方面就是在他的手上败落的,也是他建议李隆基大肆任用番将,给藩镇的权利越来越大,可是现在。李林甫在赵子良看来确实有可取之处,要不然他也得不到李隆基的宠信了。
李林甫这番话对李隆基的影响颇大,李隆基听得很认真,也考虑了李林甫所说这些话是否成为现实的可能性。
思索一番后,李隆基问道:“那么哥奴认为应该册封为何人为突骑施十姓可汗呢?难道就不能不册封十姓可汗吗?”
李林甫道:“陛下,如果不册封十姓可汗。突骑施只会越来越乱,我大唐在西域的军事力量部署会越来越大,否则难以压制。微臣认为,册封一个有名望的突厥王族后裔为新的十姓可汗在一定程度上可以压制莫贺达干,当让他们互相牵制,而我大唐则可以居中协调,谁对我大唐不敬,我大唐就可以支持另一方!微臣心里有一个人选,还请陛下定夺”。
“哦。你说说看!”
“陛下,此人叫阿史那昕,阿史那怀道的儿子!”
听李林甫说出这个名字,李隆基想起来了,“上次苏禄可汗的可敦、交河公主阿史那氏不就是他的妹妹吗?”
李林甫拱手道:“是的,陛下!就是此人”。
李隆基摸了摸下巴上的胡须,脑子里不听的思索着,眼睛却在下面群臣当中不断扫来扫去。突然他看到了赵子良,心中一动。当即出声道:“赵子良!”
赵子良没想到皇帝会在这个时候叫他,没时间细想,也不敢耽搁,当即站出来行礼道:“臣在!”
“你曾在安西,现在的碎叶都督府也是建立起来的,想必你对西域的局势了解比较多一些。知道的清楚一些,你说说!”
赵子良心里大叫“苦也”,这个时候皇帝把他叫出来,也不知道是什么意思,这不是把他架在火上烤吗?李林甫和太子。他现在谁都得罪不起。
可是不说又不行,赵子良只能硬着头皮道:“陛下,微臣虽然很不喜欢李林甫大人,但不得不说,李大人的意见和看法还是很适合西域现在的局势的!”
众臣听得一愣,不少人脸上和嘴上都露出了笑意,这赵子良还真是可爱啊,不喜欢李林甫就不喜欢,直接张口就说出来,满朝文武只怕也只有他一人敢这么说了。李林甫是一阵愕然,他也此时也是哭笑不得,不知道还该恨赵子良,还是认为他就是一个二愣子。
就连皇帝李隆基也被赵子良的话给逗笑了,“哦?说说你的看法和理由?”
赵子良沉吟片刻便拱手道:“陛下,微臣认为一个决策的做出要看是否对整个国家有利,当然任何一个决策都有有利的一面,也有不利的一面,只要利大于弊就可以让这个决策生效,就好比陛下做出这个决策可以让一万百姓受惠,却让另外一千人受到损失,就好比一个商人做一笔生意可以赚一万贯,但打通关系却要花销一千贯,但实际上陛下还是赚了,这个商人也赚了。
大唐现在内部稳定,主要精力集中在外部,也就是周边小国对我大唐的威胁,这其中以吐蕃、突骑施、后突厥和东北的室韦、羯靺等部族对我朝威胁最大,其他暂时不足为虑!虽然我大唐现在国力强盛,但也不能四面树敌,既然暂时无法开疆拓土,那唯有走政治外交的策略维护边疆的稳定,但要想让我大唐边疆不被侵犯,唯一的办法就是削弱周边敌人的实力,除了吐蕃国的政治局势比较稳定,我国要全力对付之外,其他三方的局势都比较混乱,针对这三方,我朝都可以采用借力打力的策略,想办法让他们内部自相残杀,只要这三方内部有人的实力强过其他人,我朝就扶持弱小攻打他,总而言之,要让这些部族始终处在混乱的局面,而我大唐就在中间主持公道,谁欺负弱小,我大唐就打谁,让所有部族都要看我大唐的脸色,针对突骑施也是如此,我朝就是要突骑施混乱,为了不交恶我朝,这些部族绝不敢侵扰丝路的安全,否则必遭我朝打击。册封一个突骑施十姓可汗是必须的,目的就是为了不让莫贺达干有机会整合突骑施其他部族,让这个被我朝册封的人去牵制他,与他互相消耗实力,周边蛮族的实力越弱小,我朝就越安全!”
所有人都被赵子良这番话给深深震撼了,这只是一个小小的定远将军说出的策略吗?这个策略直接可以拿来用作朝廷的对外方针了,所有人看向赵子良的眼光都变得大为不同,而李林甫虽然很高兴赵子良站在他这一边说话,却对赵子良的才能升起了嫉妒之心。(。)
第250章 暗中巡视(1)()
左金吾卫府衙就坐落在皇城东面的布政坊内,赵子良等人都穿着一身便服,从左金吾卫府衙步行出发,经过布政坊来到金春大街,所谓金春大街就是金光门和春明门之间横穿长安城的一条大街,经过皇城朱雀门与朱雀大街交叉。∏∈,
对面就是延寿坊,紧靠布政坊一侧的坊墙,赵子良等人慢悠悠的沿着金春大街向金光门方向行走。
金春大街是长安城内除了朱雀大街之外的最主要的一条街道,这条街道很宽敞,行人车马川流不息,遵守着行人车马靠右的交通规则和习惯。
赵子良从一个个行人的脸上看得出,长安百姓们的生活很富足,尽管是众生百态,但每一个百姓的脸上都洋溢着自信,这是赵子良即使在后世大都市都难以看到的现象,这种自信源自于崇高的民族自豪感,大唐这个名字已经在这个时代响彻寰宇百余年,每个人从娘胎里开始就被赋予了****子民这个身份,这是与生俱来的自信和气质。
长安城实在是太大了,紧紧从左金吾卫府衙穿过布政坊来到金春大街,赵子良等一行人就花费了半个小时。
又走了半个小时,来到醋泉坊,醋泉坊的对面就是举世闻名的长安西市,赵子良停下脚步左右看了看,对属下两个中郎将、左右街使、长史和录事参军说道:“咱们从出发到现在也走了半个时辰了吧?本将军怎么没有看见一队巡逻兵士?”
白天的治安巡逻属于两个中郎将管辖,左中郎将高怀德和右中郎将贾明远两人互相看了一眼,脸色都有些尴尬,同时想心下又有些恼怒,暗骂下面校尉和兵士们竟然在这个时候偷懒,这不是给自己两人找麻烦吗?
这里是左中郎将高怀德的管辖地盘,他有些不好意思的拱手道:“将军,末将一再三令五申要求每时每刻不间断巡逻。这下面的兵将真是越来越不像话,不过这巡逻每天都要进行,时间长了,下面的校尉和兵士们难免有些懈怠和偷懒,而且现在大热天,此事早上正是凉爽之时,将士们许是想趁着凉爽多多休息一下,等太阳高照时想休息也是热的不行了······”。
赵子良脸色有些不好看,如果高怀德不辩解,不推卸责任。他心里还舒服一点,这高怀德明显是既推卸自己的责任,还又替下面的校尉和兵士们辩解,他顿时心中火大,还不等高怀德说完就打断他:“现在还是凉爽的时候他们都不巡逻,难道等中午正热的时候他们就会巡逻吗?”
“这······”高怀德嘴里说不出话来。
另外两个专管兵马的前中郎将武辉祖和后中郎将安培东互相看了一眼,心里都庆幸不已,被一个比他们年轻了十几二十岁的年轻人大骂,这种感觉还真不好受。他们深深理解高怀德和贾明远的感受。
赵子良手下一共有四个中郎将和两个街使,前中郎将武辉祖和后中郎将安培东两人专门负责统带属于赵子良管辖的左金吾卫右卫兵马,而左中郎将高怀德和右中郎将贾明远则负责白天长安县的治安巡逻,所需要的兵马和校尉需要找赵子良。赵子良发下调兵鱼符之后,两人拿着鱼符去找武辉祖或安培东调拨,到了夜间宵禁之时,治安巡逻工作就交给了左右街使。左右街使拿着赵子良的调兵鱼符找安培东或者武辉祖调拨兵马进行宵禁戒严巡逻,参与白天或夜间宵禁巡逻的兵马时常更换,但很多时候为了方便或者是右卫将军想要捞钱。长时间安排固定的一部分兵马白天或夜间巡逻,如此一来,由于长时间固定在白天或夜间巡逻,这些校尉和兵士们就有机会捞油水了,或有的时候上面的将军和校尉们为了麻烦,白天或夜晚,每天街道只安排一队兵士巡逻,基本上不换班,如此一来,巡逻的兵士们就受不了,只想着躲起来偷懒休息,赵子良经过这段时间派人暗中调查之后对此已经有所了解了。
巡逻是一个比较辛苦的事情,有的时候一支兵士要巡逻整整一天,双腿都走麻木,双脚也会走得起水泡,骑马的校尉的双腿都磨起水泡,在这么辛苦的情况下,他们当然会想办法偷懒。
赵子良只一句话,就让这下下属的将校和官吏们都纷纷低下来了头。
正准备说要去对面的西市巡查一番,这时街边停下了一辆马车,马车的车窗帘被一只白皙的嫩手稍稍掀开,露出一张绝美的瓜子脸。
“赵公子,你怎么在这里玩耍?”一个动听的声音从旁边传来。
赵子良浑身一震,扭头一看,愣了愣,却又听那好听的声音从车床内传来:“怎么,赵公子不认识奴家了?”
原来这马车的女子是杨玉环,赵子良连忙露出笑脸,拱手道:“原来是杨小姐,某与这几位朋友准备去西市去逛逛,杨小姐这是准备出城?”
杨玉环却是沉默了几秒,说道:“奴家也是很久没有到西市逛逛了,不知赵公子是否介意奴家与你们一起?”
赵子良吓了一跳,杨玉环在他面前自称奴家,这如果让有心人知道了她的身份,只怕会有不小的麻烦,再一看杨玉环的脸,似乎这女人有哭过的迹象啊,这是怎么啦?
赵子良很快感觉到,这······似乎有些不对劲啊,他对自己的感觉一向很信任,他自认为自己于杨玉环的关系还没有好到突然遇见之后她就要跟自己一起逛街的程度,不过此时人家美女已经把话都说出来了,旁边又有这么多下属将校和官吏,此时拒绝反而会让这些人胡思乱想,他只好答应道:“吾等倒是不介意,只要吾等可能要走很远的路,一路逛下来,可能有些累!”
“无妨、无妨,奴家正好走走路,活动活动筋骨”马车内的美人放下窗帘。很快带上一顶白纱斗笠遮住了面容走下马车,并且吩咐车夫就在西市门口等着。
赵子良见杨玉环想得周到,用白纱斗笠遮住了面容,这下倒是不担心她的美貌被人看见后引起骚乱,于是问高怀德:“金春大街的巡逻兵士一般在哪里歇脚和交班?”
高怀德连忙道:“就在西市大门对面的醋泉坊,靠在街边,再走一里就到了!”
“走,咱们过去看看!”赵子良说着也不顾其他人的反应,直接迈开大步向前走去。
杨玉环看见赵子良背着双手走在最前面,忍不住加快几步追上去于他并排行走。一边走一边问道:“赵公子,怎么觉得你们好像鬼鬼祟祟的样子?你们在干什么?”
赵子良闻言有些哭笑不得,扭头有些无奈道:“别说得这么难听好不好,我们是在微服暗访。待会无论你看到什么,都不要说话,只看着就行了!”
杨玉环突然惊道:“赵公子,你们该不会是去逛窑子吧?奴家可不去那种地方!”
后面的几人听到这话,都忍不住扭过头去,后中郎将安培德忍不住直接笑出声来。不过他很快发现不妥,赶紧止住笑,也扭过头去。
“咳咳,笑什么笑?有什么好笑的?”赵子良忍不住回头骂了两句。又对杨玉环道:“当然不是,我们可都是正人君子,怎么会去那种地方?杨小姐近日可还好?”
成功被转移话题,杨玉环见赵子良问起自己的近况。想起刚才与李瑁因不信任的问题大吵一架的事情,不由又忍不住眼泪哗哗哗的流下来。
赵子良一看,心下暗道不好。这一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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