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也只有杀了陈可桢,才不会给首辅翟鸾留下把柄。
严嵩以异样的眼光看着陈迪:“你似乎,太狠了些。”
陈迪道:“他在身陷倭寇重围的时候就该死的。反正是该死,不如我这个做儿子的亲自送他一程。”
严嵩道:“有你这句话我就放心了。浙江巡抚赵文华是我的门人,跟你是自己人,遇到解决不了的事情可以找他。台州那地方,太过凶险了!翟鸾把你这个半大小子派去,明摆着是想借着倭寇的手要你的命。”
陈迪道:“只要用人得当,儿子我自信能够平定倭患!”
严嵩更加惊奇的看着陈迪:“你竟然知道用人是古今干大事者的第一要务?天啊,你。。。。。”
严嵩的话说了一半,另一半被他咽下了肚里。他下半句其实想说:你这样的人中龙凤,怎么就不是我的亲儿子呢?
严嵩叮嘱陈迪道:“浙江巡抚赵文华是咱们的自己人,下面的布政使、按察使却是翟鸾的人。你要当心,凡事不要给他们落下把柄。台州卫的指挥使苏茂才也是翟鸾的人。皇上特命你有任免台州卫上下官员的权利,你去的第一件事,就是想法把这个苏茂才弄走!否则他会事事掣你的肘。”
陈迪点点头:“儿子记住了。”
严嵩又说:“其实这倭患不是一天两天。你去台州,能平定最好,不能平定,自保也是中上之策。在知府任上做上三年,我会想办法将你调入京城。到兵部也好,到户部也好,到刑部也好,这都是咱的自家地头。”
陈迪拱手道:“谢谢义父的栽培。儿子有一事相求。。。。。。”
第三十六章 我想要几个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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古今成大事者都视用人为第一要务。
严嵩对陈迪说:“你我如今已是父子,有什么要求尽管提。”
陈迪道:“我想从兵部调几个人随我一同去台州。”
严嵩问:“谁?”
陈迪道:“山东登州卫指挥佥事戚继光、山西大同卫都指挥佥事俞大猷。。。。。。”
此时的戚继光不过十七岁,俞大猷虽然已经三十多了,却也是个无名小卒。严嵩怎么会知道,这二人日后会成为东南抗倭的名将,中华民族的英雄。
严嵩摆了摆手:“你不必说了,我刚才说过,兵部是咱们的自家地头,明天你去兵部找左侍郎蒋光,他是咱们自家人,也知道咱父子俩的关系。想要人做帮手,直接找他调就是。”
陈迪拱手道:“义父,没什么事情,我就先走了。”
第二天一大早,陈迪便来到兵部。兵部左侍郎蒋光是严嵩的死党,他很是热情的接待了陈迪。
“陈大人,严次辅已经派人跟我打过招呼,说你要调几个人与你一起去台州。你说调谁吧!”这位蒋侍郎虽然是从二品大员,对陈迪却是客客气气。要知道,这位十四岁就挂了兵部侍郎衔的知府,既是严次辅的干儿子,更得到皇上的垂青。都说是莫欺少年穷,终须有日龙穿凤。在蒋侍郎眼里,陈迪可是前途无量,此时不巴结更待何时?
陈迪道:“第一个要调的,是登州卫指挥佥事戚继光。”
蒋侍郎拿出一本厚厚的兵录册,这上面登记着大明朝所有正五品以上武将的档案。
蒋侍郎翻了一阵,对陈迪说:“找到了。这个戚继光今年只有十七岁,是去年世袭的他父亲的指挥佥事职务。从未打过仗,你要这么个毛孩子干什么。。。。。。”
说到“毛孩子”三个字的时候,蒋侍郎知道自己失言了。要说十七岁是毛孩子,那眼前十四岁的陈迪陈大人成了什么了?
陈迪倒是并不计较,只是说:“蒋侍郎您放心,这戚继光是个人才,我自有用处。”
蒋侍郎道:“按理说,这指挥佥事是正四品,去台州辅佐陈大人似乎是。。。。。。不过没关系,陈大人毕竟还挂着兵部侍郎衔嘛!我再给他发一道手令,让他唯陈大人之命是从。”
陈迪点点头:“那就有劳蒋侍郎了。”
蒋侍郎问:“还要调别人么?”
陈迪道:“我想调山西大同卫都指挥佥事俞大猷。”
蒋侍郎仔细翻查了一遍兵录册,然后说道:“这个俞大猷看记档倒是有几分本事。在福建跟倭寇打了七年,然后就一直在大同卫与蒙古人作战。他现在是都指挥佥事,是正三品。。。。”
陈迪道:“品级不是问题。只要告诉他去台州是打倭寇,他一定会欣然随我而去。”
蒋侍郎道:“既然陈大人这么说,我马上发调令。”
陈迪又想起了一个人:“蒋侍郎,职方司是不是有个叫唐顺之的人?”
大明的兵部职方司,相当于大明军队的总参谋部。不过兵部中人,都认为司库司差事为最佳。俗话讲武库武库,又闲又富。又都认为职方司的差事最差。职方司要为大明的战争出谋划策,立了功,是前方将士的,出了茬子,职方司却要做替罪羊。
职方司这个冷衙门里,都是些没有背景、没有靠山的官员。
陈迪所说的这位唐顺之,在后世可谓是大名鼎鼎。他写过一本六编,其中的武编中,唐顺之记载了自己发明的一种秘密战法。戚继光后来学习并且发展了这种秘密战法,这种战法戚继光取名为“鸳鸯阵”。这“鸳鸯阵”是专门对付倭寇的。。。。。。。不过这些都是后话。
蒋侍郎道:“职方司是有个叫唐顺之的主事,陈大人要用此人?”
陈迪点点头。
蒋侍郎道:“他这个人嘛,兵部的同僚们可都说,脾气大得很。”
陈迪笑道:“有本事的人,脾气通常都很大。”
蒋侍郎奇怪的看着陈迪:“据我所知,蒋大人自入仕之后便在河南担任县令。怎么对于兵部的人如此了解?”
陈迪敷衍道:“我父亲陈可桢当初不是兵部的主事么?这些人都是我听他老人家说的。”
蒋侍郎呵呵一笑。这陈可桢当初可在他手底下做过十多年官。陈可桢这个人他是了解的。贪财,好色,胆小。不过碍于都是严嵩一党,蒋侍郎虽看不上陈可桢,却也参与了伪造陈可桢“殉国”证据的事情。
蒋侍郎暗想:这陈家祖坟是不是冒了青烟,陈可桢这样的人,竟然能生出陈迪这样的人中龙凤,少年奇才来。
蒋侍郎道:“陈大人你还需要别的人么?”
陈迪拱手谢道:“不需要了。有劳蒋侍郎您了!”
蒋侍郎微微一笑:“都是为了大明嘛。再说,咱们都是严次辅的人,你是严次辅的干儿子,只要能用得上我蒋某人的地方,你尽管开口。”
|陈迪拜严嵩为义父真是拜对了。俗话说扯虎皮拉大旗,有严嵩这座靠山,办起事情来果然是顺手的很。
陈迪出了兵部,直接回了自家的四合院。
一进四合院,却把陈迪吓了一大跳。
只见四合院内处处结彩,红布绸挂满了院子。
严老管家正风风火火的指挥着十几个人搬桌子椅子,小白和小红也在忙碌着,唯独却不见小青。
陈迪问严老管家:“你们这是?”
严老管家道:“严世藩严老爷刚才来过,说老爷你要纳小青为妾,让我赶紧收拾好院子。他说他让人算过日子,下月初九是黄道吉日,那时他会亲自为老爷你主婚。照规矩,纳妾之前男女双方是不能见面的,我已经让小青回家了,等到日子一到再去她家里接她。”
陈迪一拍脑门,自己倒把这事给忘了。那小青嘛,十**岁花一样的年纪,长得惹人怜爱不说还会照顾人,纳了做妾是件美事。
可自己还是个十四岁的孩子啊,那方面。。。。。。能行么?
要知道美人在怀却不能成事,无异于承受酷刑。
第三十七章 问策()
兵部左侍郎蒋光对陈迪的事情颇为上心。他直接六百里加急将调令分送山西和山东。没多少时日,戚继光和俞大猷便入了京。
既然帮手们都已经入了京,那陈迪自然该和这几个人认识一下。
陈迪主动在顺天府中的鸿宾楼设宴,款待戚继光、俞大猷、唐顺之三人。
四人一入席,陈迪就知道了自己说的话是有多对。本事大的人,脾气自然也大!
先说这位唐顺之唐主事,今年三十多岁,一脸儒雅之气。他是军事理论家一类的人物,虽然没有亲自领兵作战,却对兵法有着很深入的研究。
这位唐主事虽在兵部,却不是严党。而且他很看不惯严嵩的人把持兵部的各个重要职位。对于陈迪这个严嵩的干儿子,唐顺之只将他视作毫无廉耻之心的媚上者。
再说山西大同卫的都指挥佥事俞大猷。他跟唐顺之虽是差不多年纪,气质却完全不同。如果说唐顺之是儒雅,那俞大猷就是粗鲁了!再加上俞大猷脸上有一道长长的刀疤,看上去简直就是个活土匪。
俞大猷自幼从军,过的是刀口舔血的日子。在福建,他和倭寇血战八年。在大同卫,又跟蒙古各部打了几年,天天刀光剑影的,他才不把陈迪这个十四岁的少年放在眼里呢。
不过俞大猷虽然战功赫赫,却因为不怎么会跟上司相处,一直不得重用。
戚继光正是十七岁的青涩年龄。他是蒙祖荫得的指挥佥事职务,并无实战经验。他倒是对陈迪这个十三岁就得了殿试二甲头名的少年英才颇为仰慕。
陈迪举起酒杯道:“卑职此去台州赴任,主要的任务就是抗倭。还请三位能够帮我。”
四人之中,俞大猷是正三品武官,戚继光是正四品武官,唐顺之是正六品文官。明代重文轻武,陈迪这个正四品文官在身份上并不低于俞大猷和戚继光,何况他还挂着兵部侍郎衔?他自称“卑职”是因为对三人的敬仰。
俞大猷丝毫不给陈迪留情面,他哈哈大笑道:“抗倭?陈大人你好大的口气!打仗可不是小孩子过家家!抗倭?倭寇可不是好打的!我也早听说你在河南带着几百义民平了几万反民的事。依我老俞看,不过是运气好些罢了!再说那些个反民,说白了就是饿的走不动道的老百姓。倭寇却截然不同,个个都会刀法。。。。。。”
俞大猷不愧是身经百战的人,仅仅是听说就猜出了陈迪当初能解怀庆府之围的原因。
唐顺之虽看不上俞大猷的鲁莽,却也不否认俞大猷的观点:“俞大人所言不虚。兵者,国之大事也!陈大人年纪轻轻,若是做个太平地方官嘛倒也罢了,去那台州那倭患重地,你一无实战经验,二无对兵法的见解,还是不要过度干预军事的好!”
戚继光倒是没有说话。
陈迪微微一笑:“唐大人说我对兵法不了解,我可不同意。”
唐顺之道:“哦?陈大人年纪轻轻,依我看应该在做官前一直苦攻四书五经吧?至于兵法?”
陈迪收敛笑容,直接背起了后世某伟人的军事思想:“兵法,在我看来有以下几种最为实用。第一,集中优势兵力打歼灭战。第二,你打你的,我打我的,打得赢就打,打不赢就走。第三,以消灭敌军有生力量为最重要之事,绝不要在乎一城一地的得失。第五,要先打分散孤立之敌,后打集中强大之敌。第六,尽可能避免打消耗战。第七,不打无准备之仗、无把握之仗。第八,集中优势兵力,大胆迂回包抄敌人。。。。。。”
陈迪的一番宏论,倒是让唐顺之有些惊讶。眼前的这个少年所说,倒是跟历代兵书的精髓颇为契合。唐顺之仔细的听着陈迪的话,然后微微颔首:“没想到陈大人对兵法有如此精致的见解。”
俞大猷却不以为然:“什么兵法不兵法?咱老俞只知道有个成语叫纸上谈兵!兵法背的再溜,不在战场上实实在在的流几滴血,我看也是白搭!咱老俞别的不敢说,身上的伤疤总有十几处!实话讲,十处伤疤里,倒有九处是倭寇给我留的!倭寇不好打,比蒙古人难打多了!”
陈迪知道自己如果不说个所以然来,俞大猷今后是绝不会听自己的指挥的。于是说:“卑职认为,倭寇难打,主要原因有三。”
俞大猷问:“你倒说说,难在哪里?”
陈迪道:“首先,倭寇大部分都是东瀛的破落武士。不能说个个都是绝世高手,格斗技巧,特别是刀法上却要比我们明军弟兄高上几筹。
其次是军器。先说近战军器,倭寇用刀,皆是精钢所制。比起咱们明军的佩刀来,咱们的佩刀连菜刀都不如!再说远战军器,倭寇喜用火器,他们的火器都是与西洋贸易得来,精道无比。相比之下,咱们的在西南抗倭的弟兄们,使用的远战武器多是弓弩,这一项上又吃了亏。
第三嘛,倭寇也不都是东瀛外族。有些其实就是咱大明本土的土匪歹人。他们熟悉当地地理,给那些个倭寇带路,倭寇自然如虎添翼。”
俞大猷奇怪的看着陈迪:“怪了,陈大人你应该从未去过东南抗倭前线吧?怎么对倭寇的事情知道的如此详细?你说的都很有道理。”
唐顺之在一旁冷眼旁观,这个陈迪看来还真不是只会媚上的裙带。谈吐之中,便表露出了对兵法的独到见解,对倭患的准确认识。
唐顺之问陈迪:“陈大人,依你所见,此番你去台州的平倭策略是?”
陈迪道:“策略有三。第一,向兵部申请大量的火器装配给将士们。第二,针对倭寇善用刀的特点,制定一套专门的阵法。第三嘛,我现在不说,等你们三位跟我去了台州我再告诉你们。”
俞大猷道:“申领大量的火器?谈何容易!兵部司库司的那群官老爷哪里管将士们的死活?你申领一支火枪,一层层报上去,恐怕司库司的老爷们打开火器库的库门,再讲火枪送到前线,仗都打完了。。。。。。”
陈迪摆摆手:“这俞将军放心,与兵部交涉的事情,全都包在我身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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