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说着,古月天打了个喷嚏。喃喃的说;“谁在背后说我呀?”
齐祀一下子大笑起来,“赌赢你多不容易,我怎么会让你这么轻松?只在这当掌柜。”
古月天听了齐祀的话,一下蹦起来,跑进后院去呼天抢地了。
肖天佑匆忙赶到齐瓷坊,进门还是慌慌张张,看看齐祀和店里的一应人等都好好的在照应生意,就一下停在齐祀面前,问:
“乐天呀,在风月楼打伤许将军的,是你们齐瓷坊的人吧?”
齐祀自然是一脸的困惑,转头看着一个伙计。那伙计也是一脸的茫然。
这时,自知嘴拙的伙计听了,掉头就往外面走,剩下的伙计也都低头干活。正巧古月天看到有人来了,就赶忙跟进来。
齐祀就问古月天道;“古老板。我上午去佑安寺的时候,店里没什么事吧?刚才肖大人来问,是不是咱的人在外面打伤许将军。你知道吗?”
古月天一听,一脸的严肃,对肖天佑说;“肖大人。上午我去风月楼接少夫人回来,是有几个本地的泼皮撒野,打坏了少夫人的马车。我就骂了他们几句。本想着赔了咱的马车,我也就不用再劳烦少东家去找肖大人出面了。不曾想有个人不但不肯赔偿,仗着人高体壮,还要打我。我就随手招架了几下。”
说完,古月天看着肖天佑,问:“大人问的是这件事吧?怎么,我们没找大人出头,那边倒想耍浑了?!”
肖天佑听了,‘哦’了一声,点点头,一副了然于胸的样子说;
“那就是了。刚才风月楼那边闹得厉害,惊动了陛下和太后。让我去看看是什么状况。我去一看,薛侯爷和李将军打得不可开交。两边的人越聚越多,好歹被我分开。问了才知道,薛侯爷是因为有人去风月楼滋扰,带了人去平息;李将军是听说许将军被打,去捉拿凶手;许将军已经半死不活的,说是被心怡姑娘楼上的一位公子指使人打伤;问了老鸨,说那在楼上的公子是齐瓷坊的人。我这不赶紧过来看看。”
齐祀也拖着长音“哦”了一声,对肖天佑说:“大哥。那薛侯爷可也是说齐瓷坊的人闹事,他去弹压吗?”
“他倒不曾提到你这里!听他的意思,是说许将军滋事在先。”肖天佑回道。
“原来如此。刚才听古老板一说,定是那许将军的人,打坏了我的马车。风月楼的人,寻薛侯爷去平息事态,才引出这场闹腾。”
齐祀顺着肖天佑的话头说着。
古月天也赶紧正经其事的点着头附和,对肖天佑;
“肖大人。你说这许将军也真是的。我们齐瓷坊虽然是小本生意,但也不至于一定要他赔咱一辆马车;再说我们齐人在这洛城,那怎么说也是寄人篱下。这打落了牙齿,自己咽下就是。他还找了什么什么将军去。真是不该。还惊动了太后和陈王,更是不该。”
肖天佑给齐祀和古月天两人一绕,特别是听古月天说:自己在洛城寄人篱下。顿时拍了下自己的佩剑,瞪起眼睛说道:
“哼!谁说我兄弟在洛城就寄人篱下了?得打落了牙自己咽下?有我肖天佑在,决不让兄弟受屈。好了,乐天贤弟,你让古老板辛苦一趟。跟我去,把这事情说个明白,还你个公道!”
齐祀看看古月天,古月天也看看齐祀,俩人又一起看着肖天佑,一脸的感激之情。
第36章 三家同会审()
第三十六章三家同会审
发生在洛城风月的这件风月案子,因为牵扯的各方,涉及到了几大权臣。而背后的就是各家王子,这已不是哪个衙门能单独审理的了。而此时也已经闹得是满城风雨,特别是许博雄和薛侯爷各不想让,直闹到了陈王宫中。
陈王传旨:由大王子陈诚、丞相许博雄、大将军肖天佑监察。刑部、兵部共同参加,审理此案。
因为这次纷争,牵扯到了禁军及城防军队的调动,案件就定在了监察司审理。在监察司大堂上,各家各执一词,依旧是吵得不可开交。
刑部、兵部两边的主事知道,自己的职位,在三位监察面前称不上份量。干脆就把各家的证词,直接往上一交,请大王子定夺。
大王子陈诚听了半天,自然也就明白了其中的缘由:里面涉及另两家王子的利益。
有二王子陈忠那边的薛侯爷;有三王子陈义那边的许、李两位少将军。坐在自己两旁的两位监察:肖天佑和许博雄。一个是二弟陈忠的人,一个是三弟陈义的人。这案子实在是不好拿捏。但兹事体大,在洛城内已经闹得老幼皆知,若不处置,恐怕堵不住悠悠众口。而且这几家估计还会生出更多是非。
陈诚想到这里,就望着身边的两位助手。
许博雄人老成精,建议先退堂候审,由三位监察先做个计议。
堂上出庭的几家人证,就先让刑部、兵部的人,客气的分开,带下去候着。
监察司的官员也看出来了,若是让这几家待在一起,保不齐又得闹将起来。特别是许将军,僵直着脖子,瞪着古月天气,咻咻的就要往上冲,幸得身边的人拦着。那古月天也不是省油的灯,伸着手,作出锁喉的手势,全然不惧。薛侯爷在一边,直为古月天打气,李将军也在许世藩身边张牙舞爪。这在一起,能有好吗?!
薛侯爷自从知道是古月天出手制住的许世藩,在心里对这位齐瓷坊的掌柜,那是一个嘉许不已。一下堂,薛侯爷就拉着古月天,问起那天的详情。末了,薛侯爷一定要和古月天结拜兄弟。
古月天赶紧推辞,薛侯爷追得紧,古月天只推说在衙门里万事休提。
在监察司后堂,大王子陈诚让许博雄先说下他的意见。见大王子这么问,许博雄也不谦让。
在许博雄看来:风月楼一事,许世藩固然滋事在先,但齐瓷坊伤人在后。接下来是薛侯爷与李文成兵戎相见。说白了,就是一众公子哥争风吃醋,原本也不是什么大事。但薛侯爷擅调禁军,李文成私用亲兵,这都是违背了陈国的大律,按律皆应治罪。不过这薛侯爷和李将军,又关乎皇后和李大将军的颜面。当然,其中也有他许丞相自己的侄子。所以许博雄认为,找出个替罪羊,重重的处罚了,平了民议即可。
肖天佑自然听的出来,许博雄这番分析的阴损。他故意装作不甚明了,看着许博雄问:“那许丞相认为,这替罪羊,选哪家是好呢?”
许博雄见肖天佑问,不知道他和齐瓷坊的关系,并未往心里去。略一沉吟,看了眼大王子,见陈诚只是端着茶喝水,并无什么暗示。就笑着说:
“那洛水风月不知检点,引蜂招蝶,有伤风化,乃是此事的起源,依律查封。将风月楼老鸨及那叫心怡的婊·子下狱,其他人等全部收为官奴;风月楼的财产全部充公。至于齐瓷坊,恣意行凶,打伤朝中将军,理应严惩。肇事者交刑部,问明做实罪过,斩首示众。齐瓷坊即日查抄充公。薛侯爷擅调禁军,李将军私出亲兵,也是为平息城内骚乱,情有可原。但为肃军法,每人罚三月俸禄即可。小侄世藩也有不当之举,但身受重伤,也罚他三月俸禄。不知大王子和肖大人意下如何?”
陈诚只用鼻子‘恩’了一声,听不出是允是否。
肖天佑已经火冒三丈。
许博雄这番批判,外人听了或者觉得很有道理,拿着些不相干的人做替罪羊,官家子弟略施薄惩。但肖天佑当然听的出来:这里面却大有曲折。
风月楼是薛侯爷的面子,齐瓷坊是自己的面子,但究其源,都是太后、皇后和二王子的面子;许博雄把这两家治罪,抄没,那不就等于重重的打了二王子一系的脸。至于李将军、许世藩的罚禄,只不过是隔靴搔痒,无关轻重。许博雄这个算盘打得是很好。
肖天佑压住怒火,先是赞了一句:“许丞相真是久历官场,处理起来老成干练,叫肖某佩服得很呀?”
许博雄听着肖天佑这话里,是西北风刮蒺藜连讽带刺,不是那么回事。却老着张脸只是‘呵呵’着,连说:“肖大人休要取笑。肖大人休要取笑。”
陈诚听得出肖天佑话里的不满,就放下茶盏,看着他,问:“肖大人的意思怎样?”
肖天佑接口就道:“大王子。那花街上的店户,都是纳了税银的。若说有伤风化,那不是整条花街都得关了、抄了?那齐瓷坊伤人,也是在许少将军打砸了以后,才不得已出手。身为将军无视王法,纵奴行凶已是不该,却在一个商人手下,一个照面也走不了,更是损我大陈军威。”
陈诚看许博雄老脸已是通红,就轻咳了一声。
肖天佑急忙收住话头。
陈诚略一沉吟,就问:“先说你觉得该如何处置吧!”
肖天佑这才接着往下说道:“事情起自许将军,身为朝廷将领,理应自知检点,不该纵奴为凶,许将军降职留用;齐瓷坊虽属自卫,但不知轻重;风月楼身为事主,也有干系,两家各出些银两,为受伤的军兵赔偿医药。薛侯爷、李将军擅动兵马,也是为保城内安宁,就按许丞相之意办理好了。”
陈诚听了,略点了下头,心里暗想:
“许博雄和肖天佑的意思,他已在心里权衡了一下。许博雄看上去说的义正言辞,但却是打击了二王子一系,保了三王子一系。肖天佑的意见倒是比较公允,也顾虑了许博雄的颜面。自己作为大王子,虽然授命全权处置此事。但一个处置不当,就会得罪了二王子或是三王子。自己还得好好思量一番。”
许博雄和肖天佑也都看着大王子陈诚,等他决断。
陈诚也不急于说话,他在来此之前,已经去陈琦老元帅的府上请教。陈琦也知道大王子去找自己是问计的,只说了一句:“不可不断,不可立断。”
此刻,陈诚也已经知道了许博雄和肖天佑的意思,心里已经有底。看看外面天近晌午,就说道:
“也是晌午时分了,两位大人也先回去。咱们各自吃了饭菜。饭后合议,将结果报与父皇吧。”
第37章 齐祀见陈忠()
第三十七章齐祀见陈忠
陈诚从监察司出来,就带了两名亲随,直接去了陈琦府中。见到陈琦,将上午审理的结果,及许博雄、肖天佑的意见,都说给了陈琦听。
陈琦听了,点点头,对陈诚说:
“这事关系着另两家王子,大王子您一定要处理得当呀。”
陈诚恭敬的看着陈琦老元帅,问:“那老元帅的意思呢?”
陈琦想了想,说:“风月楼是薛侯爷的财路。薛侯爷身后,是皇后和二王子;齐瓷坊是肖天佑的生意,肖天佑是太后的人;而太后和皇后都是站在二王子一边。许世藩是许博雄的侄子,许博雄和他的龙溪党,站在三王子一边;李文成后面是李灏,李灏虽然没有明确表明自己是站在三王子那边,但应该也是有此倾向的。您虽是大王子,但我朝尚未立储,太子一日不立,则你们兄弟三人之争难止,朝中的各派势力,也就纷争不止。这实在是我陈国的一大隐忧呀。而许博雄和肖天佑此时借着这件事,就是要看各方的反应,特别是您的反应。但无论如何处理,拉拢了一方,就得罪了另一方。”
陈诚听陈琦分析的正和自己心意,也点了点头,深深的叹息一声:
“唉!老元帅,我的心里并无意要夺这皇位。我只是看这天下纷争,民不聊生,只想荡平中原,一统神州,还百姓一个安居乐业,到那时我心愿也了。”
陈琦望着陈诚,站起身,深施大礼,激动的说:“大王子心怀天下,实在是陈国之福,天下苍生之福。老臣有生之年,定当竭尽全力,辅佐大王子成就此愿。”
陈诚急忙拉住陈琦,扶陈老元帅坐下:“老元帅言重了!但有您这一番话语,我陈诚定不负您所愿。老元帅,那您说眼前这事,该怎么做?”
陈琦想了想,说:“此事还得居中协调。你先去太后那边,把许博雄和肖天佑的意思说给太后听,看她怎么说。再去李灏将军处,看他如何说。只要这两边没有什么说法,那就按肖天佑的意思,上呈陛下裁决好了。”
下午,监察司再次传各方到堂。陈诚宣布此事已经查明原委,但涉及各部,人员众多,需审慎处置,所以待与各位会审的大人合议后,再呈报陈王裁定。所涉各人都由保人作保,先各自回去。明日一早,再来监察司候判。
当天,陈诚就去了太后宫中。太后听了陈诚的回报,只说了一句:“天佑这些年,越发老练了,做事决断的也还公允。”
陈诚自然就明白了太后的意思。他辞别了太后,回到府中,就命人去请李灏将军来府中议事。
李灏到了大王子府上,听陈诚讲了原委,也没说别的,只是说:“老夫教子无方,犬子恣意妄为,实在是应该施以惩戒。此案但凭大王子处置,老臣绝无怨言。”
得了这两边的答复,陈诚就合同许博雄、肖天佑及刑部、兵部的主事,一起到王宫面见陈王。说了堂上各方的证言,呈上案卷,会审的各位大人也都有签押在上面。
陈王略看了几眼,就问:“既然如此,各位爱卿认为该如何处置?”
陈诚禀奏:“儿臣以为。事由许世藩所起,不过许将军其时是以公子的身份行事,与风月楼和齐瓷坊冲突,三方各有损伤,即各担所费;但京城内滋扰喧闹,理应处罚,各家罚银3000两,充交国库;薛侯爷为保京城安定,调动禁军。李将军也是保民心切,带亲军而去。两人情有可原,但法不容违。各罚三月俸禄,以儆效尤。”
说完,左右看看身边的许博雄和肖天佑,还有刑部、兵部的主事,接着说:“这也是几位大人,同我共议的结果。”
许博雄、肖天佑等四人听了,忙纷纷说是。
陈王又拿起本章看了看,扫了一眼面前的众人。吩咐内侍取了朱笔,签批用印,算是准了众人所奏。
一场闹得满城风雨的‘将军与齐商争美’案,就这么结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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