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唐马王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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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唐马王爷- 第87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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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李继不高兴,真是看不出眉眼高低来,眼下平叛大军虽说是往丝路北道去了,没往中道上来,但你叫他们顶多老实个两三月就不成?快把堵大门的家伙都给老子押起来,严厉处置!

    不但要严厉处置,还要看高审行的意思,他要打这些人几板,便打几板,他说罚几吊,便罚几吊——关键是要压事,懂吗?

    城邑官说,已经晚了,谁知道事情变化的这么快,高审行把卑职等人也都糊弄到里面了。

    高审行一行老少六人一到焉耆牧场,立刻便被牧官们、甚至一些老牧子们认出。延州刺史从西州一出来,便换上了便服,但他自带的那套作派,人只要往牧场的大门口一站,谁敢说他只是个城民?

    就那个器宇轩昂,目空一切的派头,岂是有个钱的土财主可比!再说堵大门的人也不会是这样的气质。

    高审行领了几个少年,才往大门里走了两步远,焉耆牧场的大小牧监、录事们便一窝蜂地迎出来了。

第1392章 顺藤摸瓜() 
延州刺史道,“后半晌的野牧一定要去,就去他说的淡河边,有人敢去收“啃草费”的话,不但不要给他,还要给老子狠狠收拾一顿!倒要看看他们除了堵大门,还有些什么别的招法。”

    罗牧监由衷的钦佩道,“还得说是高大人你,有魄力,有招法。下官今日方才觉着腰杆儿硬了些!”

    高审行微微一笑,带着三位少年进城去了。他想让所有干扰牧场正常牧事的人,有一个算一个都叫他冒冒泡儿,攒到一起再收拾。

    罗牧监一力照办,淡河边已多少日子没敢放马过去了,草绿油油那叫好。

    他对自己的护牧队嘱咐个遍,今日去的是总牧监两位公子,马丢了可以,但是两个公子千万不能出意外!

    焉耆牧场的马群轰轰烈烈地出动,黄昏时分再热热闹闹地回来,归厩。

    还没等罗牧监详问野牧的情形呢,牧场大门便被人堵了。

    这次可不只两个人,是一大帮子城民,里面还有他们的亲戚、几个受伤的羌民。担架上还抬着中午在这里喝过酒的一个城民,病病怏怏的,脖子上肿着一大块,听说是叫二公子李壮拿竹刀砍的。

    此人在牧场中喝过酒,回城后连午觉都没睡踏实,焉耆牧场午后要去淡河边上野牧,他得去收钱。

    等他赶到时,马群已经啃上青草了,不得不说,这片草场靠着淡河,水份足,草质也好,马们吃得很痛快。

    此人找到群头,说“啃草费”的事。

    群头心里有底,对他道,“我这里没有,你去牧场找我们罗牧监。”

    城民道,“这就奇怪了!中午和你们牧监喝酒时还答应的好好的,这时又说没有,成心耍我呢!谁家住店不先给钱?不然你跑了咋办。”

    群头还是那句话,“中午喝酒时我又没在场,你去找我们罗牧监分辨。”

    返身再跑到牧场去是可以的,但城民怕牧群趁这个功夫再转移了,那就死无对证了,到时怎么说?情急之下,城民拿鞭子跑到马群里乱抽,要赶它们离开。

    护牧队纷纷瞅李雄,瞅李壮。

    李雄对兄弟使过去一个眼色,李壮飞马靠过去,照着城民的脖子便是一竹刀,“吃饱了来扰乱野牧,我看你是找死!”

    这一刀同李雄在牧场村砍人截然不同,李雄那次是运足了力气,拿好了架势,而李壮这次是砍多于抹,城民挨了一竹刀,脖子里霎时鼓起一道红肿来。

    他的魂儿先吓飞了,后来摸摸脖子,没见血,再看这个少年手里的只是一把竹刀,才知道是吓人的。

    又认出刚才砍了他的也不是护牧队,而是中午在焉耆牧场酒桌上的一位小客人,而且那位懂事的老者也不在这里,那么这个少年就是不懂事了,真是不知天高地厚,吃了豹子胆!

    此人恰好望到有一伙常有勾联的羌民正在不远处放牧,便扯起嗓子呼喊他们,不一会儿,羌民的牧群气势汹汹赶到了。

    双方的马群混到了一起,凑在一处吃草,人却不和睦,一见城民“亲戚”挨了打,羌民也不依不饶,叫着回城找城邑官分断分断,有人拿鞭子抽牧场的马,有人上前对护牧队推推搡搡。

    护牧队不敢乱动。

    以往有过这种情形,护牧队稍稍动一动手,对方便讹上了。

    他们都知道,闹事的人没法子护牧队、却有法子牧场,只要把大门一堵,牧场对这些守法城民也没脾气,闹大了没人给护牧队撑腰,牧场里最终仍要花些钱,来抹平事情。

    弄到最后,好像是护牧队把这笔钱糟蹋掉了。

    正在慌乱嘈杂之间,那边有羌民“哎呀”一声,脖子里又被李雄砍了一竹刀,这下捅了马蜂窝。

    羌民日常放牧带着刀,露宿时防防狼什么的,野炊时刮刮附骨肉什么的,此时欺负李雄、李壮年纪小,这些人腰里的刀,手里的鞭子都举起来了。

    两位少王爷先有高审行的吩咐在前,此刻也没什么好怕的,将两把竹刀挥舞起来,几个挤到前边耀武扬威的羌民先挨了揍。

    护牧队里有人说,“罗牧监讲了,马匹丢了没大事,但少王不能有事,我们快上手保护。”

    有人道,“正好有两位少王出头,把往日受的窝囊气都找补给他们!”

    接下来的结局可想而知了。

    焉耆城邑官要报告给李继的是接下来的事。

    他接到城民们的报告时并未觉得处置此事有多难,大不了还像以前一样,假装事情棘手,往上一推也就是了——反正绕来绕去还会绕回到他手上来,此事不论耽误多少天,受影响的都是牧场。

    他相信牧场的官员们分得清哪头轻,哪头重,也许不等他两句官腔打完,牧官们也就该妥协了。

    再说闹事的是牧场中的亲戚,这就更好说了。

    接报后,城邑官并不急着赶到牧场去,而是又迁延到黄昏来姗姗而至。

    远远的一看,觉着今日的情形还真是有点少见,堵门的人没人搭理。地上摆着担架,上边躺着受伤的城民,门边靠着几个受伤的羌民。

    牧场的人一个都没有。

    放在往日,早该有牧场官员出来安慰、劝解了,这是抽的哪门子疯?

    城邑官低声吩咐他所带的亲信,“这不成,声势还不够大,也不似有理的样子,让我怎么替他们说话?你再回城去,多找几个人来助阵。”亲信接命,撒脚而回。

    城邑官一到,罗牧监不得不露面。

    城邑官同罗牧监客套,“有些人真是不叫本官省心,又敢给罗大人找麻烦了,看我不教训他们!”

    他看到了担架上的伤者,惊讶地问道,“这是怎么回事,还伤了人?”

    担架上的城民喊,“城邑官大人,你可要替小民做主!我脖子要掉了。”

    城邑官道,“伤了人又牵涉到了牧场,连下官也不好处置了,弄不好我们只能委求上部衙门分断了!”

    罗牧监看了看大门外,高审行还不见踪影,反倒是又从城中赶来六七个城民,男女老少都有,有人还扛着行李卷儿。

    他冲城邑官摊摊手道,“这次他们要的数目可不小,下官不能做这个主,再说淡河边那片草场一直是我们牧场的固有草场,也从没有被人收啃草费的先例。”

    后来的城民中有人叫嚷道,“城邑官大人,今日不给个说法儿,我们便整夜不走,在大门口住下!打这一刻起,牧场里一头骡子也不要出去了!”

    罗牧监显得无动于衷,冷哼了一声。

    有高审行和几位少王爷在呢,他怕什么?此时他连天山牧总牧监刘武、西州大都督高岷都不怕了,还在乎几个搞事情的城民?

    城邑官商量道,“罗大人,你看这件事该如何处置?下官只怕一件事报上报下的,最后耽误了牧场出牧。毕竟我这里伤了人,即便报到州里去也归李司马处置,难道牧场就没一点毛病?”

    他嘿嘿笑着道,“再说淡河边那块草场,自有焉耆时它便有了,倘若哪个城民也说草场是他‘固有’,下官看也未尝不可啊。”

    城邑官这番话里的意思有点露骨。

    罗牧监问道,“固有不固有不是凭谁嘴上说的,本官只知道焉耆是我大唐的焉耆,牧场是我大唐的牧场,难道城邑官对此也有疑义?”

    城邑官被罗牧监拿话呛了一下,面上一冷,“那么此事连本官也无能为力了,只好求助于西州上官。”说罢转身要走。

    城民鼓噪不止,已有人打开了行李卷儿,就在大门正中间躺卧下去。

    牧监挽留道,“城邑官留步,也许有个人一到,此事能分断清楚!”

    城邑官扭身问道,“不知是哪一位?”

    罗牧监嘿嘿两声道,“他是本官的二舅舅,本官相信只要我二舅一到,多难的事也能迎刃而解。”

    城邑官鼻子差点气歪了,问道,“那么尊舅现在何处?”

    罗牧监指着大门口对他道,“你看那不是来了。”

第1393章 马蹄味的沙子() 
天渐渐地黑了下来,两人肚子里饿得“咕咕”直叫,也只能耐心地等着。除了守卫大门的两个牧子,再也无人出来。

    等到牧子换班时,他们问,“里面到底怎么回事?害我们傻等。”

    牧子道,“里面罗牧监等官员正陪着城邑官饮酒呢。”

    “那些人呢,如何也不出来?”

    牧子道,“人人都有伤,牧场里已派兽医为他们搽搽药水、正正筋骨什么的,凡治好了的都管饭呢。”

    地上的两人道,“我们也饿呢,城邑官一喝上酒,也不想着我们。”

    牧子道,“再等等吧,兴许一会儿食盒便抬出来了。”

    两人嘀咕道,“再等等,好饭可不怕晚!”

    有几次,卧在褥子上的老者有些支撑不住,想要起来。但另一人提醒说,你只要一起来便是前功尽弃了,白纸黑字、人多势众的,还有城邑官替我们做主你急什么!难道以往你吃过亏么?

    等到后半夜守门牧子又换班时,两人再问,“里面什么形势?”

    牧子说,“已经都吃过夜宵了。”

    担架上的城民道,“还有夜宵!可我们俩连一顿正经饭还没吃到呢!”

    牧子道,“你急什么,怎么不得让有正事的先吃。”

    褥子上的人问,“可是除了我们的事,还有什么大不了的正事?”

    牧子道,“罗牧监说一会儿要安排牧群出场夜练,是不是正事?”

    担架上的城民和褥子上的老者怒不可遏,“他奶奶的,欺人太甚,老子还委屈着呢,看你们谁能走出这道大门去!”

    刚骂完了,便听到牧场中有马嘶鸣,蹄声在牧场里汇聚,两人伸着脖子往牧场里看,黑漆漆的也看不到什么,却有夜风将带有马蹄子味儿的细沙刮到大门口来。

    有个劲装的护牧队挎刀背弩,骑马跑出来。

    他高声喊道,“焉耆牧场应大唐少总牧监李雄、延州刺史高大人之命,今夜出牧,作紧急夜练,无关人等速速回避!!”

    担架上的人低声道,“见不到城邑官,老子还就不起来了,他们何时有了这样的胆子,虚张声势!你也不要动,只要你一跳起来,便是自己戳破了自己方才的谎话。”

    不等褥子上的老者说话呢,成排的黑黝黝的厩房后边便是清脆的三声鞭子响,马蹄子的声音像打鼓一样渐渐密集,很快汇成了隆隆的闷雷。

    担架上的城民嘀咕道,“延州刺史他又怎么能给牧场下令!难道他们以为摸着黑、赶着马在牧场里跑一趟便能吓住我们?”

    他探起身子,惊愕、迟疑,不能置信,看到马群如开闸的洪水一般奔腾而来,瞬间驰到了眼前。

    褥子上的老者已经不能再忍了,要爬起来躲避。

    但也许是在地下卧得有些久了,他腿脚发僵,才挣扎着跪起来,马群已经从大门处喷薄而出。

    先跑出来的头马从他身边挂着风驰了过去,后边的马将他一下子撞倒。

    沉重的马蹄一下接一下、层层不尽,将他钉往地面之上,老者放弃了爬起来的想法,很快连痛楚也感觉不到。

    李继在西州接到城邑官的信,说某日有城民两次堵了焉耆牧场大门,第一次被卑职成功处置了,第二次没能处置得了,有卧于牧场大门里的焉耆城民两个,被深夜驰出的马群踩踏致死!

    李继大惊失色,事儿搞大了!

    大事还在后边!

    城邑官说,牧场在延州刺史高审行的支持下,扣押了当日封堵牧场大门的所有人,严刑讯问自今年年初以来历次干扰牧场其人、其事,一一录入案底,看来不想善罢甘休。

    不得不说,以往这种事情不论是城邑官还是司马李继,都是钻了些空子,高岷不愿意多管事,天山牧刘武不愿破开面子,但真等着焉耆牧场拿人、严办时,李继反倒没有应对的手段了。

    大唐所有的牧场自成一个政务门类,与州司马所管辖的也隔着行业呢。

    司马管的是本州区域的治安、武备、上番、兵员整训,而牧场则分布于各地、且自成一条线。

    近十年来大唐的总牧监虽说不知跑到哪儿去了,也未闻有接任者,但谁说过废除此职?

    人家在自己的一亩三分地上查办扰乱牧业者,谁能干涉?

    此事涉及到了焉耆城民,按理说从治安的角度来说,焉耆城邑官是可以问问的,州司马也能问,但在牧场里发生的事,问着也不硬气——谁让你不管住自己的辖民,让他们深夜跑到牧场里去?

    若有人再往深处追究一句,便成了城邑官失职了。

    事情来得很是突然,显然高审行从牧场村一出发,便没安什么好主意。

    城邑官在秘信里说,看来高审行和他带来的五个少年打算顺藤摸瓜了,原来焉耆牧场一直都记城民历次扰牧的黑帐!今番又有十数个人扣在他们手里,事情不好办了!

    城邑官在信中说,若放在以前,他还可暗示这些人几句,给他们打打气、吓一吓他们,该讲的讲,不该讲的不能讲,但这次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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