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唐马王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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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唐马王爷- 第79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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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抓住个间隙与皇帝道,“是不是该去敬一敬几位太妃?”

    皇帝要敬酒也没有这个先例,无论谁也要到皇帝席上来敬。但皇帝会意,携住皇后的手起身,出来,而外面也是喝的热火朝天。

    在公主席上,长公主、公主们一齐敬了皇帝一杯,被皇后代饮了。在太妃席上,太妃们也齐敬了一杯,又被皇后代饮了。

    但韦泽太妃等人不依,而皇后则看到了郑观音,对她身上的装束很满意,便提议道,“不如我们都陪郑娘娘一杯。”

    郑观音酒量看来也不错,但自入席来,韦泽等人只是朝她点个头,脸上惊诧,嘴上却不便问,城头这么多的席面,只有这一处显得有些冷场。

    随着郑观音前来赴席的侄女更是没见过场面,连筷子都不敢伸了。

    但皇后提议了,皇帝先是赞同,“今日坐在一起的都是一家人,我们不拘虚礼,只在酒上论!朕先陪上一杯!”

    随后,柳皇后再陪一杯,郑观音眉头都不皱地一口喝了,把她的侄女都看呆了。韦泽等太妃们找到了方向,纷纷敬郑观音酒,话也热切起来。

    皇后又看到席间坐了一对双胞胎的姐妹,个个十三四岁,一问才知是随着曹王来的。那个妹妹话快,“回禀陛下,我们是赵国公府的,国公说曹王年纪小,府上无人,叮嘱我们相陪。”

    皇帝连声说好,眯着眼打量两人,借着酒劲便想起了曹王的奏章,居然对着姐妹二人说道,“回去告诉曹王,朕已准其年前所奏之事!”

    又是那个妹妹问,“陛下,我们见到曹王,就这么同他讲么?”

    皇后不好当着人再提醒,这件事有些不妥,只听皇帝道,“那是当然!谁让朕是皇帝呢?”

    正说着,便有宫中内侍抬上来几大箱的铜钱,这是要往城下撒钱了。

    承天门底下也有宴席,钱不能往三品以下的官员席上洒,只能在城门两边进行,这边城头上恰好轮到太妃和公主的席位。

    皇后招呼道,“我们来派钱呀!”

    韦太妃、越国太妃和纪国太妃、新城长公主等人闻声笑着起身,皇后又招呼坐着未动的郑观音和她侄女,“你们也来。”

    两人的脸上也现出了笑意,离席跑过来。

    横街上,百姓们见城头出现公主等女子的人影,知道今晚的重头戏到了,小贩、行人纷纷向城下涌来,就连城下酒席上的官员也离了桌子,簇拥在撒钱处,仰着头要讨个彩头。

    铜钱从天而降,在城下“叮当”作响,官们、民们喜笑颜开,凑到一起俯身拾取。

    而城头上,皇后想起来再找皇帝,他已经不知跑到哪张桌子上去了。

    她在侍女的陪伴下,沿着马道一张桌子一张桌子的找,发现他正在最西头举着酒杯与官员们痛饮,桌边此时已乱哄哄的,人们都喝多了。

    远处烟花再度兴盛,晚宴气氛达到高峰。

    皇后走过去,发现妹妹崔嫣此时在皇帝身边挡酒,而皇帝面色上也看不出沉醉,她这才放了心,对皇帝道,“初一在这里还有大朝呢!”言外之意是,该适可而止了。

    在城头洒钱时,郑观音看到许敬宗也在底下猫着腰拣钱,这里拱拱那里拱拱,像一只甲壳虫子。

    她和侄女特意朝着他的方向投了两三把钱。

    铜钱在出手时即散开,只有几只钱砸在许县令的背上,这一瞬间里,郑观音仿佛又回到了太子妃的年代,直到许敬宗又抬起头来看,她才恍然清醒过来。

    故太子妃敏捷地掩身在垛口后边,尚若让许大人知道、是个罪妇给了他彩头,用大钱砸了他,不知作何感想。

    晚宴散场时,万年县的人便没有上来,郑观音与侄女相携着,擦着边往城下走,后边有个人尖着声音叫她们,“郑娘娘你等等。”

    郑观音驻足、扭头,看到是领她入大明宫的那个小太监,徐韧手中也不避讳地提着两串大钱赶上来,对她们道,“贵妃娘娘有旨,撒大钱的都有每人一吊的抽红。”

    等徐韧扭身再跑上去时,故太子妃才想起来问道,“是哪个贵妃?”

    小太监答,“当然是我姐姐了。”

    侄女悄声对姑母道,“当时抛钱时,我都想匿起来一吊,但这身衣服真不适合作贼,也没处掖放。”

    她们下了城,手中明晃晃地提着两串钱,承天门内已有络绎的官员们摇摇晃晃往外走,到门外找马,没有人留意身边走的是谁。

    有家丁、护卫、或是仆人们上前各找各主,上前扶住他们,而郑观音和侄女一出门洞,便看到万年县的一名录事迎上来,谦恭地问候道,

    “娘娘,请随我来。”

    在角落中,二人看到了她们的轿子,四名轿夫早已精神抖擞地候着了。

    郑观音心头一阵感动,将自己手中的一吊大钱拆解开,各抓了一把也不问多少,塞予每个轿夫。他们捧住钱,谦卑地道谢,然后抬着姑侄俩回长乐坊去。

    一入了自家熟悉的巷口,美梦才忽然转醒,这才是属于她们的、平民的日子,多了些劳累,却少了些提心吊胆。也许是饮了酒的缘故,太子妃已经不知悲伤了。

第1307章 众妃让梅() 
甘露门,是太极宫政务处分区、与帝后生活区的分界,进了甘露门也就到了帝寝。

    皇帝一家从承天门上下来时,子时已入两刻,而横街上的百姓们意犹未尽,看起来许多人要执意守过午夜了。

    因为说好了只是临时在太极宫凑合半宿,谢金莲一来时只是吩咐打扫了甘露殿。此刻里面纤尘不染,宫妇们还生了火,一进去温和如春。

    门边的瓶子里还插了三支细梅,花朵寥寥,但清逸幽雅,暗香阵阵,一支上开着雪白色的花,一支粉色,一支朱红色。

    樊莺、崔嫣、丽容一进去,尖叫一声各抢了一支在手里喜欢。樊莺抢到的是白色,丽容抢的粉色,崔嫣抢了支朱红的。

    皇帝说,“嗯,凡抢到花的,今晚朕命你们侍寝。”

    谢金莲一进来先察看寝室里面的安排,贵妃匆匆去承天门时也没说详细,宫妇们也实在不能在一座殿里、分头安排这么多的地方,又费事又不讨好。

    分头安排了,便分出了远近,谁亲谁疏?

    谁都知道这些后、妃之间是很融洽的。于是抬来了六七张大床,已将它们并在了一起,连被子都烘烤了——你们还是自己分去吧。

    谢金莲说,“本妃就让你们抢,今晚姐妹们都看你们出丑。”

    樊莺郑重说,“花的颜色要跟每人的斗篷颜色相对应,这才行。”

    她把手里的那枝梅花突然塞到了皇后手里,自己手里没有了,因为皇后的斗篷正是莹白色。

    丽容看了看自己身上,粉红色斗篷,这可不好办了!

    而崔嫣将自己手里的鲜艳红梅再要给樊莺,“这可是你说的,看你如何推托!”因为樊莺的斗篷正是朱红色。

    樊莺躲着不要,将身上的红斗篷解下来抛到崔嫣身上,“顶多我再赔你件斗篷便是了!”几个人笑成一团。

    皇后手里拿着那支白梅,便想起了晚宴上赵国公府来的姐妹俩。

    她问皇帝道,“峻,你真想答应曹王请求,将巢王妃移到父皇陵边去?”

    皇帝道,“曹王既然有请求又是为了孝道,你说朕动动嘴便有好处,何苦不答应?曹王既然算是过继的,那么就连父皇也承认他本是自己儿子,儿子的母亲怎么成了巢王妃?说不通嘛!”

    这是金徽皇帝决事的一向风格,他不想不答应的理由,先想不答应的后果:曹王孝道之请如果被皇帝一口回绝,会是什么反响?

    一来,难免有人腹诽皇帝简单粗暴,不尽人情。

    二来有人会琢磨,先皇定的事金徽皇帝不敢更动。

    三来,极可能因为这一件事,十五岁的曹王与皇帝的心也就远了。

    皇帝说,如果朕答应了,坏处在哪儿?是先皇不高兴、还是巢王妃不高兴?他们即便在地下,也不希望曹王与朕心远吧?

    几个人停止了打闹,有人坐到床边说,“看看这事儿弄的!真乱!郑观音也真是缺德!巢王也真是的!怎么不知道与夫人私下里问一问呢?”

    细想元吉注定不会问,他府中妻妾众多,哪一个不是争着给齐王殿下献上温柔。再说自尊也不容他问啊,弄不好便不问、但冷落了自己的王妃。

    而齐王妃为了所受的不明不白的冷落,可能也不便问,只会更加卖力地挤兑秦王妃、以向丈夫示好

    婉清思索着,不觉叹了口气,说道,“只怪他太丑了,若有陛下这样、天底下少有的英武人品,八成就是齐王妃担心齐王了!就比如我们担心陛下。”

    柳皇后听了走上前去,一探手将白梅花塞到婉清怀里,笑道,“这支花本宫谁也不给,只给你了,省着你担心。”

    她不等婉清再将花送出来,又问皇帝,“但陛下的便宜在哪儿呢?”

    皇帝道,先皇这样的安排,其实也旨在表明心迹,巢王元吉在玄武门失败身死却仍能配享太庙,其实就是这个道理。

    “但不得不说连曹王的母妃,至死心里也是痛苦的。那么朕自己去个可能的恶人,却让这么多的人满意,因何不允他?”

    婉清手里拿着花枝,问,“柳姐姐问的是便宜,陛下你有什么便宜?”

    皇帝坐到婉清身边,“你拿了花还敢问朕便宜!”

    婉清这才想起手中的梅花,两边寻着要送给谁。

    皇帝伸手搂了婉妃,手又穿过她腰间,按着她持花的手道,“朕为巢王妃正了名份,那么曹王李明过继的身份也就更明确了。你们说哪位亲王这么小的年纪,便有李明这样广阔的封地?”

    有人恍然大悟,“哦——原来你表面上做着好事,却在想人家的封地!”

    “普天之下莫非王土,谁的封地朕都能动,再不给他动一动,别的亲王会怎么想?反正先皇的心迹已表过了,朕要考虑的是,一个十五岁的亲王能不能管好那片地方。”

    皇后道,“还真是这个道理,兴许我们也能籍此看一看,曹王是真的看重母妃的名份,还是在意土地。关键这个请求是曹王主动提出来的,想后悔也不能了。”

    “可朕猜他不会后悔,连赵国公府的两个丫头都看出曹王冷清、孤单,如果能借这个机会,将他母妃的名份端正回来,朕估计他会满意。”

    皇帝说,“朕在晚宴上与赵国公府两个丫头先透了话,那么后面再公布此事时,想来赵国公一定会替朕说话了。”

    谢金莲此时已坐到了床里,感慨道,“做个皇帝可真是不容易,我去晚宴上只是吃闲白闲,而陛下喝个酒,却要打这么多的算盘珠子。”

    崔嫣听了,顺势便将手中那支红梅丢给了谢贵妃,“难得谢姐姐有这样的感悟,晚宴上你吃闲白闲,但在这里可不让你闲着了,你拿稳了!”

    众人道,“就是她说的,今晚要看谁出丑,花正该给她。”

    谢金莲四下里看看,另外两支在丽容和婉清手里,她掐着那支花不撒手,说道,“也没有外人君无戏言,我们别再丢来丢去了,不然陛下面子往哪里放嘛!”

    有宫女打了热水进来,众妃洗嗽,然后纷纷到床里占自己的位置。

    皇后等人挤到一边儿去,丽蓝说,“你们够不够地方,不够我们再挤挤。”

    皇帝今晚的酒可没白喝,至少只从酒上,他看出了吴王李恪的谨慎。

    这是兄弟中除李泰之外的年长者,又是兄弟中唯一的、多年没有实职的亲王,李恪不敢表现出对先皇的不满,默默忍受内心的尴尬。

    李恪也不敢像江安王李元祥那样张扬,李元祥的谨慎只在喝酒之前,但身边没有了王妃冯氏看住,酒一入口,江安王便露出了本色。

    他大口的痛饮,在王兄之间开着玩笑,话音也高,在酒席间移动着硕壮的身躯,将气氛搅得极为活跃。

    李元祥到处敬酒,敬赵国公,敬鄂国公、卢国公,敬晚辈的亲王,与他们打酒官司,却不是为了自己不喝——而是让对方也多喝,好不显得自己有多么馋酒。

    而吴王的谨慎体现在方方面面,此人身材挺拔,面容中有几分先皇的孔武之气,又有母妃杨氏的静秀内敛。

    皇帝留意到,吴王李恪的第一杯酒便敬了赵国公,而长孙无忌脸上除了客气没有额外的亲热,抬手将酒干了。

    之后二人没有多说话,因为李恪马上又去敬别的国公,然后是长一辈的王叔们。

    而在同辈人中,吴王先敬的濮王李泰,只有李泰的生月比吴王大了一个月,而这时李恪的表情才生动了一些。

    柳玉如拉着皇帝去外边敬太妃们时,两人恰好躲开了李恪敬酒。

    在话语声乱的酒席上,皇帝也看出吴王是按着年纪和辈份来敬的,而皇后拉着他离开恰是时候,因为李泰往下便是皇帝年长。

    只是皇帝此时不知道,他与皇后离席的这个举动,会不会在谨慎的李恪心里产生什么误解。

    侍女们待帝、后、妃们都躺下,这才移了灯烛退出去,寝室中陷入黑暗,也没有人说话,不致于这么快都睡着了吧?

    皇帝脱的赤光,在锦被下伸手往左边一荡,摸到了穿着薄薄一层睡衣的丽容。往右边一荡,是婉清,就是不知谢金莲在两人谁的后边。

    他问,“朕和皇后到外边席上去敬酒时,里面都是怎么敬酒的?”

    婉清在右边开口说,“陛下和柳姐姐出去后,吴王便在自己座上坐下来,谁都未敬了,但别人举杯时他也举杯。”

    一边说着,一边将手抚到皇帝胸膛上来了。

    丽容在左边道,“臣妾看就是江安王很活泛,而其余王叔们都很庄肃。”

    一边说着,一只手也很庄肃的抚上来。

    容妃和婉妃的手在这里碰到了一起,谁也没忙着躲,而是彼此悠然互抚了一下,这才缓缓地滑开了。

    而皇帝此时已经下了决心,在新年的开端里,吴王的事不能再拖延了。

    李恪要再这么拖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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