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唐马王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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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唐马王爷- 第68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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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道空对王夫人道,“妹子看起来你要得外孙”

    话说到这里,道空不由得止住,看了高审行一眼,发现他正襟危坐。

    刘青萍也感觉到了尴尬,自己在黔州的姐姐青若英,此时又成了母亲的姐姐,那么将来的孩子是否也算青若英的外孙?

    正在尴尬间,马王府的人都到了,场面一下子热闹起来,道空长老询问马王府上的近况,问每个孩子的近况,问马王出征龟兹有没有消息传过来。

    柳玉如等人一一做答,高审行给刘青萍使个眼色,刘青萍对她娘说,要去戒日国神僧那里了。

    王夫人笑吟吟地对女儿道,“你们去吧,要按神僧的指点,好好保胎。”

    柳玉如等人十分惊讶,看来贞观二十三年真是个收子的年头,新罗国金善德有孕、马王府婉清和丽蓝有孕,这次兴禄坊刘青萍居然也有了身孕。

    王夫人满意地对永宁坊的王妃们说,“这个西域来的神僧果然有些门道,女儿一向肚子老实,给了些药,这下子可好了。”

    刘青萍,此时是代抚侯唯一的夫人,由侧室成为了独一无二的正室。一个侯爵的正牌夫人,走在长安街上会有不少人让路,也许她所缺的只是个孩子。

    谢金莲就悄悄地对柳玉如道,“那个胡僧,不不,神僧还有这样的神通!婉清和丽蓝都有了身子,我们去求些安胎的药也好啊!”

    李婉清、丽蓝也都有些心动,看看坐的时间已不短了,柳玉如估计着兴禄坊的人大约已经离开,这才起身向道空告辞。

    她们出了十三院,一路上向那些所遇的沙弥们打听着,得知在大雄宝殿的侧后、西北面有一部禅院,就是罗尔娑婆修行的地方。

    几人带着各自的丫环、永宁坊的护卫,移步往这里走来。

    此院叫作“西塔院”,专为罗尔娑婆所有,玄藏大法师对罗尔娑婆也够意思,专门辟出一座独立的院子给他。

    兴许是大法师与罗尔娑婆接触了一段日子,感觉这个人,于佛理上也无甚精道之处,日常就不再有事没事地跑过来会晤了。

    此时,玄藏更多的时候,只是埋首于译经院,和弟子一同整理他由西域带回来的那些经书。

    一入了“西塔院”,也有一间主殿,叫作“戒日佛陀”,代抚侯高审行正由两名悟道的弟子陪着聊天。

    由凡人至佛,有五十五个修行进阶。

    普通人世俗欲念干枯,修持渐久,即可入乾慧地,可得光明圆满。

    再进一步,还要修行过了“十信”、“十住”、“十行”、“十回向”、“四加行”、“十地”,才算是大乘菩萨道的正果,可以算是菩萨了。

    今天陪着代抚侯说话的,是寺中“十住”级别的两位尊者,分别修到了“正心住”,这样的尊者到了底下某郡的寺院,可以是一寺住持了。

    高审行正问道,“禅师,我佛普度众生,如果有个人已经失去了做人的本份,那就不是人了,佛还要度他吗?”

    尊者听了代抚侯的话,拿起笔来写了一个“我”字,但字是反写的。尊者问,“施主看这是什么字?”

    高审行说:“这是个我字,只是写反了。”

    尊者问:“写反的‘我’算不算‘我’?”

    高审行说,“不算吧!”

    尊者道,“既然不算,施主为什么说它是个‘我’字?”

    “那就算吧!”代抚侯说道。

    尊者道,“既然是个‘我’字,施主为什么说它反了呢?”

    高审行怔住了,不知如何作答。

    尊者道:“正写是‘我’字,施主又认得反写的‘我’字,说明施主心里还认得‘我’。如施主不识‘我’,就算我写反了,你也无法分辨!”

    尊者又接着说:“好人是人,恶人也是人,施主须识得人的本性才分的出好恶。人之成恶,在于知道对错而仍做错。如果一个自从生下来便失智的人,他做了错事,谁会当他是个恶人呢?”

    代抚侯不语,回味尊者的这句话。

    在西州、黔州,在长安,其实好多事他都知道是错的,但身陷名利,明知是错而执意为之。即便有些事未涉名利地位,还有私欲左右他、欲罢而不能。

    难道他不知身为主子,戏狎与仆从情投意合的丫环不对?

    但他也做了。

    尊者说,善人要度,恶人更要度,越是污泥,越可长出清净莲华,放下屠刀,可以立地成佛。所谓善恶正反,只在一念之间,“从本性上看,没有一个人不可度啊!”

    正说到这里,马王府的王妃们就走过来了,从大殿门外穿过。

    尊者看到走过去的几个人,又对代抚侯说道,“施主看这几位女施主,虽然禀性不同,脾气各异,但都可称她们一声女菩萨因何?”

    高审行怔怔的,不明所以。

    尊者说,“五官是心之表,人无窥秘、切齿、吐唾、闻私之心,面目自然和善,也难怪她们个个看起来洁如青莲。”

    另一尊者道,“做人做到这一步,也就无须刻意修行什么了。”

    高审行说,“可我知道,她们之中至少有两个经常拿刀动剑,其中有一个小的脾气又差得很。而她们的丈夫又像个魔头,刚在龟兹杀了三万多人。”

    尊者道,施主岂不知惩恶即是扬善?恶无大小,只在“知错而行”。

    另一尊者道,有人因为匿了几文钱、一块银子,被人捉住了还百般抵赖,恨不得让人杀之而后快,因为他明知不对而昧心为之。

    柳玉如等人的服饰、气度,还有身后跟的丫环护卫,一看就不是普通人。

    一进来,便有人上前接引。她们都看到了高审行,不便答话,只说要见罗尔娑婆。

    有人引着她们绕过正殿,往后边走,又过了一层殿宇,看到了随刘青萍去过十三院的两名贴身丫环。

    谢金莲问她们,“刘青萍呢?”

    两名丫环此刻正坐在一起,品寺院中招待的茶,桌边还给摆了几样点心。

    她们出自兴禄坊,当然认得来的这几个人,有个丫环慌忙起身,回道,

    “回二王妃的话,侯公夫人这时还在后头,神僧正在给侯公夫人‘加持’、‘巩固’,不让别人打扰。”

    谢金莲可不管这个,迈步就往后走,其他人在后边跟着,丫环也不敢拦。

    一个丫环道,“我们拦不住人,神僧会不会走火入魔?”

    另一个看了看数丛青竹后边掩住的禅房,对同伴开解道,“是马王府的人呀,要我们如何敢拦?刘夫人也不大敢吧?”

    正说着,就听到竹丛的后边有人拍门,是谢金莲在叫,“这是什么礼数,不知六王妃和九王妃到了!”

    一个丫环悄声说,“姐姐,这是什么‘加持’,怎么还关门这么严呢!”

    另一个说,“管他呢,总之我们不懂。”

    话没说完,就听谢金莲跳出来,对随来的几名护卫们喊道,“给我打这个歪僧!不要留情面!”

    随即一阵足音冲进去,禅房里响起一阵揍肉的声音,又传出那个胡僧罗尔娑婆的、像是从被什么堵住的嘴巴里发出的痛呼声。

    两个丫环大惊失色,说道,“难道真的走火入魔了?”

    侯公夫人此时还在禅房里,她们赶紧起身跑过去,发现刘青萍已在禅房外边,衣衫不整,脸色苍白,被谢金莲拉到竹丛的后边整理衣裙。

    而禅房里揍人的动静一时也未停,又有不知哪个护卫边打边骂道,“我踢、我踢、我踢你下盘,爷爷今日非废了你。”

    马王府的几位王妃们都站在禅房的外边,脸上都沉沉着,而护卫们却都在禅房里面,罗尔娑婆的痛呼声不止。

    又听“嚓”的一声,不知哪个护卫卸了什么家什,随后闷踹声中又夹杂了“啪啪”的打板子的动静。

    樊莺在门外说,“打死他,戒日国来的人里原来还丢下个他。”

    一个丫环悄悄拽了同伴的衣袖,“我们快去叫侯公爷!”

    而此时,刘青萍却一步给谢金莲跪下,哭着央求道,“夫人,叫他们别打了!一会儿侯爷就来了,我无生理!”

    谢金莲不进屋,吩咐道,“让他披上衣服!马上滚出大慈恩寺。”又对柳玉如等人说,偏偏我一个人心急,什么都看到了。

    不一会儿,代抚侯高审行在两位尊者的陪同下、跟着丫环赶过来。

    他一见夫人刘青萍像是刚刚哭过,以为是马王府的王妃们仗势欺人,便沉着脸道,

    “佛门禅院,总得有个先来后到,你们这是干什么?枉尊者还说你们有佛心!你们将我夫人怎么的了??”

    刘青萍哭而不答,柳玉如招呼姐妹们道,“和谁也说不清,我们回府。”

    高审行此时居然不怕永宁坊的人,横跨了一步挡住道,“不说个清楚,谁也不许走,这里是御赦的寺院,王妃又多什么?”

    正说着,禅房门一响,有个人被人从门里推滚出来。

    高审行一看,此人鼻青脸肿,额上有青包,身上裹着的袍子里也渗出了血迹,他瘫伏于地,一动也不再动,正是罗尔娑婆。

    高审行怒道,“真是无法无天了,高某夫人已有身孕,你们却在她身边大打出手,如若惊动了胎气,高某没有官职,也要去陛下那里参奏你们。”

    崔嫣一乐,气他道,“大人,你连金殿都去不得,要如何参奏我们?”

    刘青萍只是哭,她与罗尔娑婆在禅房中手忙脚乱、衣衫不整的狼狈样,可全让谢金莲看到了,今天只要谢金莲多说一句实情,自己也就不能活了。

    不知何时,人群外又到了几个人,正是两位小沙弥领着玄藏法师赶过来。

    高审行发狠道,“高某上不去金殿,但我兄弟们谁上不去?别以为我无法你们!今日你们冲撞了高某夫人,不给高某一个说法,谁都别想走。”

    刘青萍央告道,“老爷,这,这不怪”

    樊莺刷地一下抽出腰间的缠莺剑,指着代抚侯的鼻尖喝道,“走开!”

    吓得高审行连退两步,就把路让开了。

    柳玉如说,“我们走,这个胡僧狗眼看人低,眼里只认的个侯公夫人,还敢对我言语不敬,还怪谢姐姐打他!”

    边往外走,马王妃还吩咐道,“回去告诉高白,如果今晚歪僧再不滚出大慈恩寺,明天便打死他。”

    说罢,马王府的人扬长而去。

第1182章 多么融洽() 
代抚侯连忙上前扶住夫人刘青萍,“夫人,这是怎么回事?”

    刘青萍指指地下瘫卧的罗尔娑婆,吱唔道,“他、他不认得马王府二王妃,举止失礼惹到她了。”

    高审行怒道,“柳玉如不是惹到她了么?怎么又惹到了谢金莲?真是岂有此理,她们如此暴动,就不怕惊了高某夫人的胎气!”

    尊者道,“善哉!善哉!罗尔娑婆,你今晚须得立刻离寺了。”

    高审行怒道,“尊者,原来堂堂的赦建大慈恩寺也是怕硬的横的,还说什么惩恶扬善。神僧你不许走,高某定会求大法师、为你讨个公道。”

    玄藏法师合什道,“善哉!善哉!马王府女菩萨既然有话,我们大慈恩寺也是不敢留他的,施主切莫强留了。”

    高审行真没想到,玄藏法师居然也这么说。

    他不再说什么,佛门净地,原来也看人下菜碟,明明一群狂妄女魔,也被说成是女菩萨。而樊莺居然敢拿剑指着他了。

    他拉起了夫人,对她道,“我们走,高某不去金殿面君也行,但若动了胎气,指定要带你去永宁坊讨个说法。”

    他夫人央告道,“老爷,不要多事了,我们我们回兴禄坊吧。”

    路上,谢金莲寻思着后怕,问众人,“眼下正是多事的时候,要是有人拿大慈恩寺这件事诽谤我们,可如何是好?”

    李婉清道,“此时再也没有人和她争了,她急什么!”

    柳玉如知道她说的是刘青萍,叹了口气道,“算了,高审行对夫人这样大紧,看来很在乎这个孩子,我们何苦多事,闹大了再把刘青萍害了。”

    细想想,永宁坊要面临的事更多,哪还有功夫管别人的闲事。大唐真是哪点都好,只是这点不堪,也许这便是最真实的红尘。

    四月三十,癸卯日,马王抵京。

    在长安至秦州的半路上,他们曾遇到过一个西去的戒日国的僧人,叫罗尔娑婆,持着万年县开具的过所,他说是要回戒日国去的。

    他一瘸一拐,拄着根棍子,走一步都极为艰难。

    亲兵叫住他,问他因何这样。

    罗尔娑婆说,“是马王府的王妃们叫手下人打的。”

    丽容一听,立刻就要拽长刀,喝道,“你大胆,一路上你都是这么对人讲的吗?你把我姐姐们说的也太坏了。”

    胡僧一听,吓得一下子跪倒于地,立刻就改口说是走路自己跌的。

    马王瞪着他问,“你说实话,到底因为什么事?”

    丽容说,“站在你面前的便是马王,敢说一句假话,上万的戒日国叛俘可都成了野鬼,也不在乎多添你一个!”

    胡僧一听马王二字,居然咧着大嘴哭了,鼻涕眼泪,“马王饶命,不关王妃们什么事,是小僧给代抚侯夫人诊治无孕之症,将她诊的有孕了。”

    丽容一下子就愣了。

    马王冷哼一声,说道,“你还能活着走到这里,真是罕见,难道还要巴望本王放你回国去胡说!”

    他吩咐两名护卫,“送这孙子去秦州,由秦州押去莫离驿,在栖居县男手下做个力役,修缮公主佛堂,以后便在那里洒扫、植木、迎客、理佛、上香、打更、添灯、补油,终生不得离开,敢有一样做的不好就扒了他皮。”

    就这么,罗尔娑婆在大慈恩寺风光了些日子,挨了顿揍,被秦州刺史府押去莫离驿做了苦力,终生未能再离开莫离驿一步。

    再有去大慈恩寺的香客们,忽然不见了戒日国的“神僧”,而寺中上自玄藏法师、下至每一位小沙弥,谁都不说他去了哪里。

    有人曾私底下猜测,说罗尔娑婆是得道高僧,不但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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