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唐马王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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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唐马王爷- 第61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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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也正是出于同样的原因,昨天在饭桌上,柳玉如才偶然、且有些欠考虑地提到了高峥的事情。

    没想到,高峻听了一点意外都没有表现出来,还从头至尾地、将高峥这些年在官场上的欠缺、以及他对高峥的打算从头分析出来。

    也就是说,高峻不但没有怪她的搪突和犯忌,而是马上便将这件事情琢磨起来,这让柳玉如如释重负,又有些格外被宠着的感觉。

    毕竟这种事绝不是家常便饭、早晚三顿都可以说的,尤其在丽容事发不久便涉及此类话题,她事后都觉着自己太大胆了。

    她知道谢金莲、婉清和崔嫣在自己提出此事之后,全都在饭桌上异口同声地来附合,就有些一起来沾宠的意思,又都立刻跑来与自己站队,这同样令柳玉如感动。

    听了戚夫人这么说,瑶国夫人真挚地对她道,“伯母您多虑了!峻昨天晚上还说,有件事他真的不知该怎么办,想去与陛下讲一讲,但觉着资历又太浅了。”

    戚夫人很高兴对方对自己的称谓,连忙饶有兴致地问,“是什么事?”

    柳玉如说,“就是那个刚刚从中书侍郎上退下来的”

    众人问,“有许敬宗什么事,他还没迈过中书省大门呢,”

    柳玉如道,“不是他,好像是个姓崔的大人,峻说,这个崔大人其实不错呀,人也正直,但落了这么个结局。”

    众人于是再说到了这位已被贬去龚州、做了记帐文吏的崔仁师,“宰相是什么意思呢?”

    柳玉如说,“峻说,用人不计小过,要看长处。而这位崔大人在知海运时灵活、知道变通,圆满地完成了陛下交待的大事。毛病只是心太粗了,征夫都逃逸几十人了,居然还不往心里去、不上报。”

    众位夫人们笑着说,“果然是心粗的可以了!”

    戚夫人道,“老程也说过这人的,居然与宰相是同样的看法。”

    柳玉如说,“峻说,崔大人并无大错,有的只是没能及时奏报陛下,但那时陛下在前线,崔大人隔了一座海,再要等奏章去了、再回来的,然后见令而动,耽误的便是军中大事。”

    众人道,“可不是!细想那位太常卿,韦挺韦大人倒是一板一眼了,最后还不是误了船期、被削职为民?!”

    东阳公主道,“向来军情不容半分的迟廷,只须看一看韦大人的下场就都清楚了。而崔大人这么做,没有耽误半天军用,而且天下州县的征发物资,听说也都随后到了登州,而且很快抵还的当地的租赋了!”

    柳玉如说,“峻想去与陛下说一说崔大人的事,但却有几层顾虑,昨天连饭都没吃好。”

    谢金莲此时正被三嫂安氏缠着,安氏拿来她珍藏的珍珠粉,正在亲自给谢金莲往脸上抹,说此物最是细肤,走时给永宁坊姐妹们带上些。

    听了柳玉如的话,谢金莲就想,“峻昨天吃得可不少呀。”

    众人问,是什么顾虑呢?

    “一层,他职位虽不低,但毕竟资历有限,陛下刚刚下旨贬崔大人下去,他总不大好立刻去给崔大人求情。二层,崔大人是个耿直人,在中书省椅子没坐热就走了,峻寻思,再让崔大人回中书省,他一定不会去的。”

    “这事还真不好说,陛下若是这么快便让崔大人上来,岂不是告诉别人,他先前分断的事有些欠妥了?”

    柳玉如说,“峻倒是说过,陛下是个闻过则喜的明君,他倒不怎么担心这方面。他担心的是,万一此事拖得时间过久,私底下便会有对陛下不利的话传出来,这才是他最焦虑不安的。”

    东阳公主急忙问,“玉如,是什么呢?我还真没想过这么多,你早该来兴禄坊坐坐的。”

    “崔大人去过翠微宫之后,便作了一篇清暑赋,陛下虽然当时对崔大人有过丰厚的赏赐,但这么快便将崔大人贬下去,那知情的人会说陛下功过分明,不知情的”

    “啊啊,我得抽功夫到翠微宫去一趟了!”东阳公主站起来说道。

    柳玉如紧张地说,“公主,你可不要露出我来,娘几个在一起说个笑话,我怎么说起了这个,让峻知道了会苛责我们的!”

    戚夫人道,“放心,宰相大人的顾虑便是我们共同的顾虑,就让老程去,反正脸皮也厚,陛下吐他一脸唾沫星子也不当个事!”

    柳玉如则略带吃惊地看着谢金莲的半边脸,“金莲,你看看你,就敢这么放心让三嫂涂抹,一会儿怎么出门?”

    众人看向谢二夫人的脸上,发现她一边脸上是正常的淡妆,而另一面脸蛋上已经是一团亮晶晶的粉团。

    众人笑道,“正是新鲜汝式,倒比两边都涂上更娇俏了,千万莫擦!”

    不知不觉,已快正午。

    东阳公主连忙吩咐备饭,招待永宁坊和程府夫人们,人们一边等着宴好,一边再说些闲话。

    此时就有人说,“不知玉如也这样涂出来是怎么样的好看。”

    安氏便拉着柳玉如道,“就让嫂嫂替你涂一涂,解一解我的手痒。”

    柳玉如便侧着脸、让三嫂用指肚沾了珍珠粉来涂。

    安氏一手扶了她的肩一手往她脸上认真地去抹,只觉着柳玉如俏脸如花,鼻息呼到自己的脸上痒痒的,又感觉她的肩头柔若无骨,不肥不瘦恰到好处,便笑道,“我一个女人离你这么远都意马心猿了,也不知我的宰相兄弟挺不挺得住。”

    谢金莲道,“好说,挺不住就跪下。”

    众人哈哈大笑,柳玉如红了脸,对谢金莲道,“峻昨天没收拾你,就在这里等着抱怨。”

    正说着,高府的男人们便进家了。

    第一个兴冲冲进来的就是高峥,他已被吏部告知,要到临泾县这座中县出任县令了。

    在衙门里,高峥还能忍着兴奋,进了府就能放开了。

    谁知一进来便看到这样香艳的一副场面。

    他毕竟是当大伯哥的,看到永宁坊的两位弟妹一人脸上亮着一小块粉团,恰如花间之蕊,乍见自己进来,两人都有些不大好意思,便对夫人安氏道:

    “整天弄那些老套的妆,你也与永宁坊弟妹们学学。”

    安氏见丈夫的神态,就知他一定有什么喜事,不介意他这么说,问他道,“高大人,你还有什么见教呢?”

    高峥道,“一会儿你要给我打点一下,后午我便去临泾县了。”

    戚夫人问,“高大人有什么公差?”

    高峥不以为然地道,“吏部谈话了,我是去做个县令。”

    戚氏听了连忙道贺,府中其他人说,“你怎么瞒得我们这样紧!”安氏听罢欣喜十分,去看柳玉如,发现她也是一副吃惊的样子,好像并不知情。

    谢金莲坐在柳玉如的身边,开口道,“我早知道”

    但这句话一下子被柳玉如一拳,轻轻制止了。

    安氏正好坐在柳玉如身前,柳玉如的这个小动作只有安氏看到了,别人并未得见。但三嫂也就明白,这一定是高峻说了话了。

    此时府中有戚夫人在,心直口快的谢金莲万一脱口而出,真就有些不妥,那么因此事而意气风发的丈夫高峥也不会自在。

    谢金莲滞了一下,接着说,“我早知道三哥会有这一天,峻还在西州放马时,三哥便是吏部的官员了,这叫厚厚积”她实在想不起来这个词,就不往下说了。

    柳、谢二位夫人今日的兴禄坊之行,可算是达到了目的,一是这么快看到了三哥的荣任,二是这件事没等她们开口,三嫂安氏便已知情了。

    还有一点就是,她们居然闲话中就替高峻传了话,把他对崔仁师的看法传递出去了,柳玉如很有成就感。

    两人微醺着,上马出了兴禄坊时,脸上的那小团珍珠粉也都没机会擦掉,就这么出府去了。

    漕渠就在兴禄坊大街的对面,穿过通义坊和殖业坊而过,这里向阳,渠水未冻,夹岸的柳树居然像是挂了一层绿晕。

    柳玉如和谢金莲骑着马、带着府中的随人、丫环,他们人人骑马经过这里。

    漕渠之中还有几艘游船,其中一条大船的船上站着南曲的头牌王苏苏,她这是要长孙冲陪她出金光门,到渭河边去郊游。

    长孙冲是从三品秘书监,日常掌管经籍图书之事,检校典籍、刊正文章。但这些事自有手下人去做,其实他没什么事。

    长孙冲近期有两个不大自在,一个是自己的婚事,连父亲在内没有一个人提到一句。二是老兄弟长孙润,马部郎中做得有声有色,估计用不了多久,长孙家的希望就要落到他的身上了。

    他们在平康坊西北角的码头上雇了条船,此时恰行到了兴禄坊附近。

    王苏苏心情很好,站在船头举目往岸上看,恰好看到了一丛人,骑马,拥护着两位模样俊俏的贵妇,在漕渠边踟蹰。

    也不知她们的妆容是怎么弄的,如何这般地让人意乱,她招呼着船家道,“往前靠靠,让我看得清楚些。”

    长孙冲在这处地段,只好坐在船舱中不便露面,听王小姐在船头说话,他便撩开舱帘也往岸上看。

    连忙制止道,“不可,那是永宁坊尚书令府上的大夫人柳玉如,和二夫人谢金莲,你冒然冲上去就是失礼。”

    王苏苏委屈地道,“奴家自跟了你,便连人也见不起了,我只是想看看她们的奇怪妆法!”

    长孙冲笑道,“那也不必像苍蝇见了蜜呀,嗯,确是奇怪,不过真的很特别!但我自可去兄弟那里求一求弟妹高尧,保管你天黑就知道法子。”

    王苏苏这才高兴起来。

    在经过唐府门前时,柳玉如和谢金莲看到了失魂落魄的一行人,正从莒国公府里面出来。

    谢金莲走到这时酒才有些上头,看这些人像是要远行,但又没什么人相送,便大着声问随行的家仆,“这是什么府上,怎么这样冷清。”

    柳玉如喝得一点不少,根本不知这是谁家,也问。

    家丁回道,“回两位夫人,不就是莒国公府上么。”

    谢金莲恍然道,“哦,想起来了,就是那个去宜春院胡说八道的唐牧监,我总算想起来了。”

    “谢夫人,他早不是牧监了,听说是个什么县令。”

第1102章 胡说八道() 
被说到的人正是唐季卿,他的大哥唐俭不再是礼部尚书,身上只剩下个国公爵位,许敬宗父子一撸到底,而他倒像个漏网之鱼,这是要返回警县去。

    谢金莲酒喝了不少,嗓门也大,两下里离着十来步远,谢二夫人就扯着嗓子说唐县令“胡说八道”。

    唐季卿的跟班不干了,在警县,谁敢指名道姓地讲说县令大人?吃了豹子胆了简直!

    其中有个人站下,冲这里吼道,“哪里来的疯女人,连妆也不画好了就跑出来胡说八道!知不知道这里是莒国公府?知道不知道你们冒犯的是谁?”

    当初,一起被兵部尚书踢到底下做了县令的程处立,此时已经是未来北方五牧的总牧监,只有唐季卿还是灰溜溜的。

    他刚刚被莒国公骂出来,正是气出不匀溜,谁知刚刚出府就听到这么几句刺耳的话,他勃然大怒,眼睛立时就睁了起来。

    “谁这么大胆,敢堵到莒国公府的大门口来示威!”

    县令的跟班又叫道,“拿住他们,到府中审问!”

    对面骑在马上的两个女人只带着男、女五六个随从,刚才说话的那个,唐季卿不认识。

    另一个更俊俏的看起来有些面熟,但因为她也在一边的脸颊上涂了亮晶晶的什么粉,唐季卿头一眼没看清楚。

    等跟班的再把话说出来,唐季卿也看清楚是谁了,他抡起鞭子就给了跟班一下,“拿你个头!你是在和谁说话呢!”

    然后满面陪笑地拱手道,“原来是柳夫人,得罪得罪,都怪下官这些狗腿们目中无人,柳夫人请不要见怪。”

    谢金莲道,“姐姐他刚说我们妆没画好。”

    唐县令“叭”地再抽那人一下,“你个乌鸦嘴!一个小县的乡巴佬,也敢跑到长安来胡说八道!你也不想想,敢这么画妆上街的,那底子就不是一般的好!”

    跟班委屈,也不明白、不敢再吱声。

    只听对面女子“噗哧”一笑,“金莲,我们走吧,敢在莒国公府大门外惹事,小心峻知道了收拾你。”

    她们连理也不理唐季卿,带着人走了。

    唐县令一听“收拾你”三字,竟是像有所指,感觉头皮也紧了一紧,他躬着身子,拱着手一个姿势不动、等她们走出去多远才直起身子抹抹汗,苦着脸说,“快、快快回警县!”

    “大人,她们是谁啊,这么让你害怕?她们说你胡说八道,你就说我胡说八道。要不是你瞪眼,小的也不敢呦喝那一嗓子却换来大人的两鞭。”

    “两鞭子算什么?你们是没见着太子右庶子许敬宗的那副惨样儿,当了太子的面、骨头让人拆了一遍,现在官也没有了,在家里码肋骨呢!你们可得给本官记好了——言多真他娘有失啊,在哪儿说也不成!本官若非有我大哥莒国公的脸面,就得爬着去警县!”

    “大人,你还没说她们是谁呢!”

    听唐县令说过她们身份之后,挨了鞭子的那人伸了伸舌头,说道,“还别说,她们这种妆就是好看!”

    柳玉如和谢金莲回府后,立刻将脸上的珍珠粉洗掉了。

    但第二天,长安街头就有人抹这种妆式,第三天,南曲头牌王苏苏,便在三曲中引领了这种最新流行的“半月妆”,顾名思义,一面亮、一面暗。

    浑河牧场、军山牧场、金微牧场、张掖牧场、阴山牧场,新建的五座中牧两个在前、三个在后,摆位像一条弯弯曲曲的长蛇,从西到东横亘在大唐北方辽阔的草原上,已经渐渐现出了雏形。

    长孙润坐镇丰州,调拨木材及人员的大事,先期到位的五牧牧监各就各位各负一摊,带着手底下人抢时间建造自己的牧场,随后,五牧总牧监程处立也到了丰州。

    尚书令在后边也没闲着,山南道伐取的木材供不上用,隔山迈岭的路有些远,于是又下令伊州伐取北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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