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唐马王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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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唐马王爷- 第1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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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晚上,她坐了高大人的马回来,不知不觉路上就睡着了,等醒过来的时候,却发现自己身在一间陌生的屋子里,一个面目和善地老婆婆走过来让她洗澡,她问老婆婆这是哪里,老婆婆奇怪地说,“我家高公子没有与你商量么?”

    她一听就明白了是怎么回事,也不再问。只是在老婆子的侍候下洗过了澡,看到高峻裹在自己身上的那件墨绿色的官袍就在身边,心中一动,赶紧拿过来,上上下下地检视一遍,最后她终于在袍子的后身下摆处,发现了一条被什么尖锐之物刮过的痕迹。其中有一条丝线被抽走了,那一块的袍面也有些微微地发皱。

    柳玉如赶紧找到自己从柴屋外的蓠墙上发现的那条墨绿色丝线,放到灯下仔细地一比对,颜色、质地一般无二,长短也相符,把官袍捧在胸前,一时百感交集。

    正好老婆子端了饭进客厅,招呼她吃饭。她一边吃着饭,一边问老婆子,“老妈妈,你家的高公子和你是什么关系?”

    老妈妈笑着说,“没什么关系,以前我只是个要饭的,在胭脂山的一处集市上饿得昏过去,是高公子正好由杨州来西州赴任,就把我收留下来。那个管家,也和我是同样的苦命人,罗得刀是公子在玉门关外收留的。这些年一直管吃管住的,把我们当个亲人一样看待。”

    老婆子说完了问柳氏,“姑娘一定是我们公子看重的人,不然的话他本来在县城里有房子,还给姑娘在这里找这么好的地方,还把全部的被子、褥子都换了。后晌曾来了两个媳妇,把里里外外地全都打扫过了,姑娘吃过了饭,就去里间好好地睡上一觉吧。公子临出去时还说,他去把村边上的柴屋拆掉,让告诉你一声。”

    自从比对过高大人的官袍和那条丝线,柳氏心里已然十分清楚,这位高大人就是她日盼夜盼的侯骏。埋在村头的那个就一定是原来的高大人了。

    她想不出倒底那些天都发生了什么,只知道其中必有翻天覆地的变故。侯骏不与她明说,她也不能去问。她比谁都知道官场中的险恶,绝不能因为自己的疏忽,而对侯骏的事情有一点点的影响。

    寻思着今后自己与他朝夕相处,如果心里仍时时将他看作侯骏,难免会在言语间露出破绽,而他身边有那么些外人,总是不大安全。她心下决定,从此就将他看做是高峻高大人,而把那个侯骏丢得远远的才是。“总归只是个名号而已,人还是那个人就行了。”她想。

    于是吃过饭,先把高大人的官袍洗过,才躺在宽大的红木床上,所有人被褥都是新的,盖在身上松松暖暖的很舒服,老婆子曾过来问要不要给高大人留门,她说,不必留门,晚上不安全。婆子说,不留门公子怎么进来?她说,“你不必操心。”那个高大人既然能悄无声息地像个幽灵似地跃出一人高的蓠障,怎么就进不来这道院墙?但是正房的房门只虚掩了。

    果然,半夜的时候,柳玉如听到高大人在外边与婆子的对话,心说他果然进来了,心中又踏实了几分。不过她躺在床上,总觉得这一切来得太不可思议了,柳玉如又犯了寻思。

    对于自己的容貌、身材以及这些东西在男人眼里所能引起的震动程度,虽然不像他人说得那么严重,至少自己没有怀疑过。联想到传闻,原来的那位高大人的生活似乎十分的无状,也不乏招蜂引蝶的传闻,如果他万里有一的不是侯骏,那么他对自己所做的这一切只是一次猎艳行为。

    这样一想又感觉到一阵一阵的后怕,更觉得那天晚上在柴屋里,自已因为悲伤过度,加之思念侯骏心切,那个幽灵会不会是自已的幻觉?再说,同样的丝线哪里都可能有,那条从蓠障的荆条上捏下来的丝线,万一是被大风从别处随便刮来的呢?

    侧耳听着洗澡间里没有了动静,她忽地想起那天早上,自己与侯骏摔出窝棚的情景,那是自己唯一的一次看到侯骏只着了寸缕的身体。柳玉如轻轻地翻身从床上起来,踮着脚尖一步步地走近,洗澡间的门只是虚掩着,加之里面经常热气蒸腾,门轴并不干涩,她一推,无声地开了一道小缝儿。

    她把身子靠近,抑制住剧烈的心跳,从门缝中往里看去,看到高大人躺在木桶里,水浸到了胸前,正睡得香。柳氏一眼就看到他胸前那个醒目的胎记——像个站立不稳的心。

    柳平如看到这个,才算是彻底放下心来,脸上带着笑,艳若桃花,一跳一跳的回到自己的床上,心满意足地躺下。想起桶里的水冷了,这位高大人可不要着凉,这个家伙就已经出来了,磨蹭了一会在长椅上躺下,不一会就发出了酣声。

    寅时三刻,老婆子就已经起来,在厨房里忙活着把早饭弄好了,过来敲着窗子叫人。高峻一跃从长椅上跳了起来,开了门,把饭端进客厅,柳玉如不知什么时候起来的,正好好从卧室里出来,面对着这个成心不把实情告诉自己的高大人,也不好多说什么,坐下来一道吃过饭,看看时间已近卯时,两个人都要去牧场,于是一起走了出来。

    炭火夜里就拴在院里的大门边,看到高峻与柳氏出来,似是十分的兴奋。

    就一匹马,柳玉如寻思高大人要怎么安排,只见高峻解了马,牵出院子,也跟了出来。此时隔壁院里罗得刀、罗全、刘武、冯征一起出来。

    高峻揽了柳玉如的腰,另一只胳膊一兜她的腿,柳氏感觉自己的身子一轻,想着那个埋了的高大人绝没有这样的力气,自己已经被高大人轻轻地放在马背上。婆子在里面打了招呼,关上了大门,高峻牵了炭火,正好那些人也走到近前,遂一起往村外走去。

    冯征看高峻走着,说,“大人,不然把我的马给你骑吧?”

    “那可不行,你管好了杨姑娘就是了,再说夫人自己骑马我不放心,正好走走。”

    冯征想起杨丫头也得去牧场,于是骑了马去接。出了村子,后边有一阵马蹄声临近,高峻以为是冯征,也没回头。不想来人到了近前,勒了马打招呼道,“高大人,你这是去逃荒啊?”一看,却是陆牧监。

    陆牧监道,“岳大人和万团官就在后边。”

    一听此话,高峻气就不打一处来,心说你这个万士巨渎职怠务,今天怎么也要说上一说才行。再想到岳青鹤岳牧监今天很少见地这么早就来牧场,一定是他小舅子透露了什么消息,是特地来给万士巨撑腰的也说不定。

    扭头看看刘武,却是一脸红胀,就要喷发的样子,心下又上十分的奇怪,也不多问。不一会就听得后边一溜马蹄声过来,心想应该是岳牧监他们过来了,想回身答话,谁知马队从身边直接驰过,连停也未停。从背影上看正上岳大人、万团官及几个随从。心说好大的架子,他在马下走着冷笑一声,对刘武道,“刘大人,对万团官的事,不知你意应该如何处置才妥当?”

    “哼,渎职之失,不笞他三百,难解我心头之恨!”

    “好,如果厩牧令确有此款,我又何须心疼他这个小小的团官呢。”

    冯征正好接了杨丫头赶了上来,两人还是同骑于一匹马上,来时刚看到村里接女牧子的牛车刚到,那些一早集中在一起等车的女牧子们叽叽喳喳地抢座位,猛然间看到杨丫头坐在一个年轻牧官的马上,不禁惊讶地张大了嘴,杂在人群中的王彩莲也看到了这一幕,心头也是一惊。

    冯征听到了高大人与刘大人的对话,提醒道,“高大人,万团官是岳牧监的小舅子大人一定要计算周密了才好发威。”

    柳氏一听,怕高峻不知轻重,有道是官大一级压死人,高峻前些日子对官员的品级都搞不清,对官场中的事情还不如自己熟悉,会不会把自己搞得被动了,坐在马上也说,“高大人”又想要是自己表现得太过紧张,又有些明显不妥,所以只说了半句就停住。高峻抬头,从柳氏的目光里看深深的关切,心中一热,看着她的眼睛说道,“放心就是。”

    七、八里路,几个人说说笑笑就到了,把柳玉如从马上扶下来,又对冯征说,“你在大门口,待牛车过来,就说是我的命令,所有女牧子先不要去拣草房,先在近处随便找个地方候着就是。”说罢自己往平日里牧场官员议事的大屋中走去,刘武跟着也进去。

    冯征领命,去到大门口一站,等着牛车。杨丫头看到柳玉如,十分亲热地跑上前,拉着手说话,只一宿的功夫,却似乎有些日子不见。两个人听了高大人的吩咐,一看议事厅旁边有一间闲着的屋子,也没有人,杨丫头对柳玉如道,不如我们去那里歇歇,遂一起进去。

    高峻和刘武迈步进入大厅,看到牧场中大大小小的官员们都到了,有些人也从刘武、高大人以及岳大人的神态上嗅一丝不同于以往的气味,又拿不准,在那里猜疑,只有陆大人神情平和,事不关已的样子。

    开始点卯,人已都到齐。

    岳青鹤清清嗓子,说道,“诸位,前次暴风雪,我牧承受了很大损失,成马和马驹冻死一百多匹,但是在诸位同僚的通力合作之下,抢救马匹、弥补缺漏,总算是将这一关挺过去了,做为本牧最高官长,本官甚为欣慰,今日将大家聚到一处,一为了勉励大家再接再厉,二嘛,本官也有些事情要说。”

    陆牧道,“岳大人所说极是,我们柳中牧自设立以来,自我以下的各位同仁,在岳大人的引领之下,确实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大变化,当然了,这也离不开在坐诸位同仁的合做,不过我个人认为,这其中岳大人是居功至伟的”,下边几个人在附和,高峻略略用眼一瞄,就把谁是平时与岳青鹤走得比较近的看了个大概,心头一阵冷笑,且听陆牧监说些什么。

    岳牧监脸上微微有些得色,伸手打断了陆尚楼的话,前边的铺垫已经够了,他话题一转,说道,“这里我要对大家说一说高牧监,大雪过后,岳某因为操心着牧场中的人事,没能亲自去西州向郭大人报告牧场抗雪的情况,是高大人不辞劳苦,亲赴西州,将我柳中牧的情况如实向西州郭大人禀报,岳某在这里深为感激。”

    高峻道,“大人夸奖的,实在是下官份内之事,再要多说,你我就显得生分了。”

    岳牧监说着是是,又对着刘武道,“不过,刘监丞我就要说你两句,不得不说,此次雪灾,我们还是有些漏处的,比如马间的保暖一事,一直是由刘大人负责当然,刘大人离家远,对牧中的事务难免照顾不到,不过今后”

    万团官坐在下边,冷眼看了一会,见自己的姐夫轻易就掌控了局面,心说,还得是姐夫,换作别人,怎么会这样容易。

    谁知刘武却大为不满,从座位上腾地站了起来,说道,“大人批评在下,在下无话可说,但是把雪灾的损失都说成是我的不是,下官实难苟同!”

第16章 杖笞团官() 
几年来,岳青鹤一直把刘牧丞当作软柿子来捏,难干的差事大都安排在刘武的身上,有了过错就由刘武来承担,刘武也从没敢说个不字。

    没想到,今天只是略略地说了他两句就炸了毛。这倒大出岳大人的意料。在场的许多人也吃了一惊,心说刘牧丞这是怎么了,一个个伸着脖子往下看。

    岳青鹤定了定神,缓缓地问道,“刘大人你说说本官哪里冤枉了你,马厩的防风保暖不是一直都是刘大人负责吗?雪灾来到,最重要的难道不是马厩的防风保暖么?”

    刘武道,“这倒不假但是大人,下官说句话,请你品评品评,倒是有无道理。”

    “刘大人你说。”

    “以往灾年,别说是马匹了,连人都有冻死的,但是在座的都知道,那些冻死的人里面,没有一个是富足之家的人。为什么?想那些不缺吃穿的人,一年到头,裹裘吃肉,哪里会冻死。那些冻死的,非但身上无衣,而且是肚中无食啊。”

    “刘大人,我们在说马匹,你扯到人上边做什么。”岳青鹤一时之间没有转过弯儿来,但是坐在下边的万士巨却立刻惊出了一身冷汗。

    “岳大人,你说下官扯也好、不扯也好,下官以为,只要是在理,就不妨说说。各位试想,如果在大冷的天,让两个人不穿衣服站到外边去,一个脑满肠肥、另一个瘦骨嶙峋,哪个会先死?”

    高峻心想,刘武这个弯子绕得,差点连我都没转出来,他这是想着法子往马料上领啊。

    岳青鹤此时也意识到哪里不对头,再看看下边坐着的小舅子万士巨的神态,心说别不是舅子有什么把柄被他抓住了,须知在万团官那里,自己也是有些说不清楚的。

    他一下子醒悟过来,厉声说道,“刘大人,你以为这里是戏园子,本官会由着你讲故事吗?本官在这里和大家一起反思过错,查漏补缺,而你却在东扯西扯。你我同朝为官,为国养马,怎么就不能说你一句了?”

    刘武自昨天晚上到现在一直憋着一口恶气撒不出来,此时也顾不得许多,大声说道,“岳大人,既然是查漏补缺,就应该畅所欲言,各抒已见,有则改之,无则戒之,为什么一句话都不让我说?”

    陆尚楼清清嗓子道,“刘大人不必激动,下官以为,岳大人不过是操劳牧事心切,对你言语上可能会有些冲撞,但是你与我俱是下属,还要注意一下说话的分寸,嗯嗯。”

    岳青鹤看到今天这个刘武也是生着心眼子,有些不管不顾,对这样一个憨直之人,若是逼急了,又保不准他会说出什么难听的话来,因此也想着把话往下收一收,只要今天能把他稳住就行。来日方长,有道是人心似铁、官法如炉,不信自己不把他调理得服服帖帖,“本官正是此意,刘大人,你不要多说了”。

    高峻说道,“依本官来看,刘大人所言非但没有离题,反而是切中了要害。昨天本官下去微服私访,也发现了许多的问题,正好刘大人也一道去的,不如就请刘大人讲上一讲吧。”

    怪不得刘武今天像疯了一样,原来是有人在后面撑腰、有备而来啊,陆尚楼一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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