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封旻更关心增援而来的隋军骑兵,他此时已经读完了密信,知道骑兵已经到了外围,正在等待出击的时机,他必须给骑兵们创造机会!
数千士兵从南北两面向北城门处奔来,他们在城头上排列成行,一起斜向半空中举起了弓弩。
所有的袁军都举起了盾牌,奋力向前奔跑,城头上的箭矢铺天盖地射下,奔跑中的袁军不断中箭摔倒。
但城头守军的武器毕竟是自制弓矢,以竹箭为主,穿透力不强,尽管袁军的盾牌只是普通木板,但依然有效地挡住了城头上密集射来的箭矢。
这也是合肥底蕴不足的原因,和虽然通过屯田和商贸解决了钱粮的问题,但是武器所需要的工匠、材料、工艺、制造设备他却一样也无,粗制滥造之下,这也就造成了守军的箭阵难以发挥出太大的威力。
因此,袁军的第一个千人队便冲到了城下,他们冲过结冰的护城河,百余士兵抬着一根数千斤重的撞木向吊桥撞去。
‘轰隆!’一声巨响,撞木的尖头撞上了吊桥木排,将吊桥撞开一个大洞,数百名士兵乱刀齐下,木质吊桥被劈散、劈碎了。
这时,乐就又下令道:“架梯攻城!”
仅仅攻城门效果不大,必须同步攻城才会有收获。
随着十架城梯先后搭上了城墙,数百袁军士兵蜂拥而上,此时已经有了袁军四千人已经全部投入战场,而守军人数虽多,战斗力却十分薄弱,仅仅依靠人多的优势和袁军进行殊死血战。
袁军士兵已经杀红了眼,拿下合肥城已经占满了他们内心,他们不顾死亡,用尽了一切可以想到的办法。
吊桥下,几十名袁军士兵踩着堆积如山的同伴的尸体爬上了吊桥,他们奋力砍烂了拉拽护城桥的铁楔木头,长链脱飞,护城桥轰然倒塌
护城桥倒下使战局开始急转直下了,在袁军的一次又一次地冲击下,城头上的弓箭、石块、滚木越无力。
“轰!”
城门在晃动,合肥城在颤抖,城砖和泥土扑簌簌落下,又是一声惊天动地的闷响,城墙在剧烈晃动,城上守军士兵站立不稳,纷纷跌倒,合肥城门已经摇摇欲坠。
但是陈到、封旻却谈笑自若,陈到更是皱着眉道,“看来我们上次伏击下手太狠了,以至于吓破了胆!”
合肥旧城虽然年久失修,但是依旧是淮南数一数二的坚城,看上去摇摇欲坠,恐怕再撞上半个时辰也很难攻破,要知道外门之后还有内门。
但是乐就不为所动,牢牢把持着中军的三千多精锐,不知犹豫着什么。
“不是他吓破了胆,而是人一旦有了退路,自然不会再有亡命一搏的勇气。下令吧,骑兵该出动了,只希望徐庶的第三条计策会成功!”
城头突然在数处燃起了烽火,组成了奇怪的形状,而就在这时,远方的树林内忽然传来了低沉的号角声,俨如刮过树梢的疾风。
五百骑兵从树林内骤然杀出,他们等到了出击的最佳时刻。
“我们援军来了!”
封旻站在城头,状似激动万分,拼命挥舞手臂,城头上士兵欢声如雷,士气高涨。
大旗在风中掩卷,五百骑兵呼啸向前,滚滚马蹄下沙砾翻飞,尘土铺天盖地,战刀在阳光中闪耀,杀气冲天,向数千袁军席卷而来。
笼罩着合肥县的黑暗在这一刻被驱赶走了,袁军士兵知道大事不妙,纷纷放弃了攻城,想着大纛退去。。
封旻大喊道,“开城门,杀出去!”
城门大,上万守军从城门杀了出去,向着回奔的敌军追杀而去,这时袁军中军已经结阵,聚集起散乱的士兵,拼命的反击着。
袁军腹背受敌,瞬间攻守易势!
第171章 再下成德()
成德县是刘晔的老家,在被郑宝逼迫着辅佐对方时,刘家便举族迁往了东城,暂居在鲁肃家中,避过了一劫。
刘和也就是在这个空档夺下了成德,只是后来按照规定,又被他交换给袁术,及至后来又数易其主,成为众人争夺的焦点。
成德城当然比不得寿春、合肥,但城池建造的还是相当得力,但是当它再次落入了袁术手中后,对方并不放行,特地增加了一千的守军。
成德县位于肥水东岸,城门只有两座,东城门和西城门,其中西城门城门紧靠肥水,是成德县的主城门。
而西城门则是辅门,通过陆路和郡东的诸县联系,而西门则由水路直通寿春、合肥二县,非常便利,只要度过一段不远的运河,不管去那一个地方都可以顺流而下。
成德县一千多守军,主要就是守卫两座城门,白天刘军和袁军交战的消息已经传到成德县,使成德县的气氛变得紧张起来。
成德县的防卫是本来是有县中的县尉负责,但是自从袁军的百人将带着一千多的士兵入主城池之后,连顺利被对方接管了。
夜色深沉,深冬的晚上格外寒冷,夜风带着一丝透骨寒意,冻得城头上的守军直打哆嗦,几名士兵低声嘟囔着,“早知道带着毛皮子上城,裹在身上也暖和点。”
“被做梦了,就算准你带上来,问题是你有吗?”
“现在是没有,等我哪天立功了,上面说不定会赏下一张来!”
“别做梦了,你以为这是怀义校尉的治下?有什么本事的话,还不如祈祷着多得一点钱粮吧!”
几名士兵在城头上斗嘴,这时,远处传来一阵响动,众人都停住了,目光投向城外。
不多时,一支袁军风尘仆仆地出现在城外,大约千余人,为首一员大将,正是陈纪帐下的心腹军司马车泰。
对方看起来有些萎靡不振,但是火气却大的很,隔着老远就大声喊着,“城上士兵听着,我是军司马车泰,奉陈纪陈校尉之令前来支援县城防御,速开城门!”
当值屯长不认识车泰,却听过袁术帐下大将陈纪的威名,当下不敢迟疑,连忙喊道,“车司马稍候,我立刻派人去禀报秦司马!”
有士兵飞奔跑向城楼,赶去向守城的主将禀报。负责守卫成德县的主将名叫秦勇,是乐就帐下的百人将,今天刚刚发生了刘、袁之间的一场大战,胜负不明,他不敢懈怠,就在城楼内休息
可他刚刚睡着没有多久,便被士兵叫醒。
“秦将军,有要事禀报!”
“什么事?”秦勇恶狠狠问道,他这几天睡眠不好,好容易睡着又被人叫醒,使他心中格外恼火。
“西边来了一支军队,说是增援县城防御。”
秦勇一下子坐了起来,“哪个西边?”
“舒县方向。”
“你是说陈校尉那边有消息了?”秦勇一下子跳了起来,睡意全无,他随意的抹了一把脸,在原地踱了几步,猛地转头问道,
“带头的是谁?一共有多少?”
“是车泰车司马,带来大约一千余人。”
“怎么是他?”
秦勇眉头皱了起来,他知道车泰是陈纪的绝对心腹,若是他还活着的话,陈纪一定没事,只是陈纪为什么没来,反而是是车泰来了?
莫非陈纪不是想合肥传说的那样大败亏输,还保留着反击的力量,想要借助乐太守的力量将功赎罪吗?
虽然心中有些不满和疑惑,但他还是穿了鞋,快步来到城门上,他看了看城下,果然是车泰,后面还跟着一千余士兵,便高声问道,“车司马,可有校尉令箭?”
车泰取出一支令箭,这确实是袁军的令箭,和乐就手中完全一样,哪怕双方互不统属,但是都是后将军的帐下,又有着令箭,增兵还是不成问题的。
若如果是换防,就必须有兵符,还必须是顶头主将的兵符。
城上放下一个篮子,车泰命士兵将令箭放进篮子里,篮子拉了上去,其实秦勇并没有怀疑车泰有诈,他只是只是借机打探清楚对方此来的目的。
秦勇干笑一声道,“车司马勿怪,因为听说陈校尉的军营被刘军攻破了,陈校尉更是下落不明。你身为他帐下的得力干将,为何不在他的身边效力,反而过来支援我方,莫非陈校尉真出了事情不成?”
车泰脸色铁青,破口大骂,“放屁!我家校尉好好的呢!你再敢诅咒他,看老子进城后不活剥了你的皮!”
“要不是我家校尉正好带着主力外出搜查乐就小儿的下落,又岂会被刘军偷袭攻破了营地?”
“要不是我家校尉在庐江替你们拖着合肥的大军,你们会有机会偷袭空虚的合肥……”
听着对方骂骂咧咧的喊着,秦勇心中的疑虑去了一大半,原来对方果真是来将功赎罪的!只要没问题,一切都好说,秦勇便下令道,“开城!”
吊桥吱嘎嘎放下,城门缓缓开启,成德县的战役地位虽然重要,但毕竟不是大城,因此没有瓮城,穿过城门便可直接进入县城。
车泰注视着城门开启,他低声令道,“进城!”
他催动战马带着士兵们缓缓进了县城,秦勇已经下了城,在城门处迎接他,尽管他心中对车泰的到来还有些疑虑,但都是自己人,表面上还是装出几分热情,拱手笑道,“车司马辛苦了!”
不料车泰突然翻脸,喝令,“给抓起来!”
身边几名军士猛扑上前,将秦勇按倒在在地,长刀架在他脖子上,这个变化太突然,令所有人都措不及防,突来的变故让所有人都惊呆了,秦勇被按在地上大喊,“车泰,我有何罪?为和抓我!”
“你自己心里明白!”
车泰又举起一支令箭对城上城下守军高喊道,“成德守将秦勇勾结刘军,企图投靠合肥,陈校尉有令,立斩无赦!”
“你放屁!我是乐太守的人……”
秦勇一句话刚骂出,雪亮的战刀便凶猛地劈了下去,一声惨叫,秦勇斗大的头颅滚出一丈远,鲜血从脖腔里喷了出来,城上城下数百人都鸦雀无声,每个人都被震慑住了,秦勇就这么被宰了吗?
车泰随即下令,“城池防御由我来接管,所有士兵回军营!”
他又暗令手下将秦勇心腹抓来,一个都不准放走,很快,甘宁率领其余两千余人进了城,接管了东城门,将成德县控制得如铁桶一般,一个人都没有能逃出去。
车泰快步走上前,脸色阴沉的说道,“甘将军,成德县完全控制住了,要做的事情我也做到了。刘校尉一言九鼎,也该放了我家校尉了吧。”
“很好!只要再帮我们做一件事,我们不但会放了陈纪,还会就对外宣称我们从来没抓住过他!”
甘宁点点头,那就该施行下一步行动了,他当即转身下令,“依计行事!”
……
在损失了将近三分之二的兵力之后,乐就终于带着残军撤到了成德县界,此时借着夜幕的掩护,不到三千人的残兵败将狼狈不堪的向着成德退去。
自从发现水寨方向燃起烽火,他就知道水路已绝,只能通过陆地回道寿春,至于袁术的责罚,他已经顾不得了。
一行人仓皇北逃终于摆脱了骑兵的追击,顺利的抵达了成德。
只是在他们抵达西门时,发现城头上一片死寂,不过戒备却是甚严,每隔十步便布有一道岗哨,每隔五十步便燃起一堆篝火。
乐就回头看了麾下士兵一眼,喝道,“打起火把!”
乐就一声令下,袁军便纷纷燃亮了手中火把,这是双方约定举火为号,乐就在城外打起火把,秦勇确定了己军的身份,才会放行。
果然,守军看到城外燃起火把,便立刻有人按照约定,从城楼之中显出身来,是一个身材魁梧的大汉,只见他扶着垛堞往下探视,一边问道,“城外是乐太守吗?”
乐就打马上前,朗声道,“然也,乐某在此。”
守兵便当即下令,“放下吊桥,打开,快!”
很快,城关上便传来了机括转动的嘎嘎声,高悬的吊桥便一点点降了下来,原本紧闭的大门也缓缓打开,露出了黑黝黝的城门通道。
成德城不大,没有加建瓮城,所以透过城门甬道,可以直接看清城内的情形,几十名袁军正忙着搬走塞门刀车以及拒马鹿角。
稍顷,先前的大汉便从城关下来,领着四五十名士兵跑出来迎接乐就,还很殷勤的牵住了乐就的马缰。
乐就也没有矫情,立刻打马进城,后面则跟着一群无精打采的败兵。
等到大部分的士兵通过城门甬道,进入城内,几十名守兵立刻冲上城楼,守住要道,为首大汉对着城头上的守军嘶声大吼,“动手,快动手,绞起吊桥,各军齐出,关门打狗……”
夜空下,甘宁的怒吼犹如雄狮咆哮,一下传遍城池内外。
下一刻,埋伏在城内各个阴暗角落里的伏兵便蜂拥而出,城头上的袁军也立刻转动机括,准备绞起吊桥,打算给进城的袁军来个关门打狗。
这突如其来的变故,一下就把袁军给震得懵了,但袁军中也不乏机灵的人,甘宁才刚吼出声,后面的一名士兵便当机立断,刷刷两刀就斩断吊桥绞索,关上守军想要绞起吊桥的企图便一下落了空。
这时一名低级军官,两刀斩断吊桥绞索后,头也不回的朝城外冲去,看来他也知道城中已是死地。
但是乐就就没有这么好运了,不远处的甘宁一边杀敌,一边还大声高喊,“不要走了乐就,斩杀乐就!”
甘宁雄浑的声音犹如雄狮的咆哮,瞬间传遍了城池。
听到甘宁的咆哮,四周猛攻的袁军甲士还有原本守在城关上的袁军甲士顿时士气大振,一个个嗷嗷叫着,向着困作一团的袁军发起了潮水般的猛攻。
乱战之中,也不知道哪个袁军甲士一投矛掷下,正中乐就的背心,乐就便立刻惨叫了一声,倒栽马下。
袁兵见状,一哄而散,朝着门外奔去,只是不知何时,轰隆隆的马蹄声已经城门处回荡,原来骑兵在就绕到成德,等候多时了!
此时甘宁忍不住哈哈大笑,“不枉老子带着兄弟们连夜行舟,沿着施水一路逆行,总算没有耽搁主公的大计!”
ps: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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