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是没有天理,朝廷没有拿一分钱出来赈济难民,反而要用我们的善款交税,真是岂有此理!”
“什么?你敢诽谤朝廷!当心把你抓起来流放到琉球!”身后军士挺枪架在了魏华存的脖子上。
“住手!”
原来是祖逖和刘琨走了过来,他们要来看看难民情况,正好遇到这一幕。
税吏一看是两个穿衙差服的人,怒道:“看你们也是当差的,怎么,是想为他们出头吗!”
“你们私自收税,难民的救命钱你们也打主意,当心我抓你们去司隶府!”祖逖斩钉截铁地说道。
“我们哪是私自收税,是奉了赵王的令来收税的,难道你要对抗赵王吗!”
“国有国法,岂能由赵王府法上加法!”
税吏道:“既然你对赵王不敬,那休怪我不义,弟兄们,把他抓了回府!”
刘琨祖逖双双按剑道:“谁敢上来!”
这时那个提袋子的税吏附在他耳边说道;“你看那两个小子腰上挂的什么牌!?”
税吏仔细一看,不禁倒吸一口凉气,那可是太子东宫的腰牌,难道他们是东宫的人,可他们明明穿着差服,这是怎么回事呢?再一想好汉不吃眼前亏,若他们真跟东宫有关系,动起手来伤了我们,背后有太子撑腰我们也占不到便宜。
税吏想到这又改口说道:“弟兄们,这里都是难民,没多少油水,快跟我到金市去收税!”
几个军士随着税吏扬长而去,魏华存上前道:“多谢两位解围。”
“该谢的应该是你们,你们天师道为了难民散尽资产,最是令人敬佩,而且上次祖某押送军资也多亏四大长老的帮忙,还没来得及感谢呢。”
“我道资产早已入不敷出了,幸亏有你们这样的善心人常来捐银,所以才挺到今天,特别是今天有两个人就捐了六百两银子,真是帮了我们大忙。至于帮忙护送军资的事,只是想为咱们大晋尽份心力罢了。”
“对了,魏道长,刚才你说的捐款人是谁啊。”
金紫燕一听怕被祖逖两人看到赶紧闪开了,魏华存扫了一圈找不到韵茹和金紫燕,说道:“奇了,刚才还在这里,是一个老伯和一个年轻小哥,这会儿不知道去了哪里。”
祖逖刘琨两人又各拿出二两银子,递给了登记的道童,魏华存道:“两位手头并不宽绰,还是量力而行吧。”
“道长不用担心,我们刚发了俸禄,这个月用不完的。”
两人跟魏华存聊了几句,告辞出城来到了西郊,等了好大会,金紫燕才匆匆来到。
“师父。”
金紫燕说道:“你们跟我学习武功时间也不短了,师父所学也基本教授完毕,以后你们要自己用功练习了,今天你们就和我对打一番,看看你们的武功到了什么境界。”
“要实战啊,师父,徒儿怎么敢跟您老人家动手呢?”祖逖道。
“是的,只有实战才能尽快领会招式的奥妙所在,动手吧!刘琨,你先来!”
刘琨道声徒儿不敬了,欺身上前击打金紫燕,金紫燕意在陪练,跟他过了有七八十招方才罢手。
“祖逖,到你了。”
祖逖道声师父小心了,跃起身子踢向金紫燕,金紫燕闪转腾挪,意在实战教授,当然不会下重手,斗到一百招时,竟然不小心露出了一个破绽,祖逖抓住战机,双掌齐出拍在了金紫燕的胸部!
金紫燕捂着胸连连后退:“死小子!你你……”
祖逖盯着自己的双掌心里道:“这怎么回事,师父的胸怎么这么软?”
他正在出神,金紫燕上来一脚把他踢翻在地,刘琨不知就里,拍掌道:“好好,打得好!”
金紫燕又一脚踢翻了刘琨:“好什么好,看师父挨打就高兴了,臭小子,哼,今天就到这里了!”
不等两人说话,金紫燕就没了人影。
两人爬起来,刘琨说道:“大哥,师父今天好怪,明明让咱们实战,挨了两掌就大发雷霆,真是个老顽童。”
祖逖道:“刘琨,你有没有发现师父哪里不对劲吗!”
“哪里不对劲……没有啊……”
“你再想想,平时他手把手教我们武功,他的手指是不是很细很长还有点滑?而且身上还有一种特殊的味道!”
“手指长?我的也很长啊,滑——倒是有点,要说味道……反正比你身上好闻点,嘻嘻……”
“好了,算我没说,我们回去吧。”
深夜时分,赵王府一片寂静,巡视的府兵来回游走,值夜的家丁打着灯笼四处查看,头领各处训话:“都给我精神点,别让贼人进来了”,家丁们都诺诺答应。
一个黑影从后墙跃进院中,贴在墙上观看动静,看了一会猫着身子往前跑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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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七章 蹊跷账簿()
一队府兵走来,只见这人干脆俯下身子,四肢着地,如狗般向前跑去,这人就是金紫燕!身上穿得就是逸圣衣。
原来金紫燕知道赵王在关中敛了不少不义之财,早想来光顾一趟,今天见到赵王私设税吏再次暴敛,就想把他府中的钱财盗出来,给天师道建难民棚。回到家里向师父说这事,并要求前去盗银子。
金牧晨很是支持,还把地龙门的圣物逸圣衣取出交给了她,金紫燕到了夜间就穿上逸圣衣来到了赵王府。
金紫燕向前疾行,一名军士喊道:“有人!”
一个军官模样的说道:“哪是人啊,是条狗!”
军士把灯打高,看见一只黄狗,说道:“府里的大黄狗怎么在这里。”
军官道:“它当然也知道看家护院了,我们到别处看看。”
金紫燕第一次来赵府,不知道金库在哪里,只好先到有军士把守的地方看看再说。
来到座房子前,这里四个方位都有军士把守,一定是至关紧要的地方。
这时又过来一名巡夜的军官道:“弟兄看紧了,洛阳城里闹大盗,很多大户都丢了不少钱财,不能再有失了,不然怎么向孙先生交待。”
金紫燕听他说话好象这里是堆钱财的库房,但是根本不好下手,盗了银子也不好往外带,再想到孙秀是王府的管家,也许他房里会有不少银票呢,不如先去探一探。
又来回看了几个地方,书房,药房等地方都去过了,只是不知道孙秀的房间,正在猜测间,两个婢女走来,其中一个道:“孙先生这么晚了还要参汤,哎,苦了我们这些下人了。”
另一个道:“是啊,做下人的就得随叫随到,说那么多有什么用,还是赶紧送过去吧。”
“我们快走吧。”
金紫燕一听,她两个一定是去孙秀的卧房了,金紫燕一路跟着两个婢女,她们回头看到远远地有一条狗跟着也没有在意。
两名婢女来到一栋房子,走了进去。
金紫燕看门口有人把守,绕到侧面看没有没入口,只发现有一个狗洞,洞口很小,她施展缩筋功从洞口进到里面。
摸索着来到孙秀的寝室门口,正好两个婢女送了参汤出门,金紫燕马上趴下身子,蜷缩在地上好象睡着了的狗一样,等两人一走,金紫燕起来拈破窗纸往里看,只见孙秀还没有睡,只有老婆张氏躺在床上。
孙秀正在算账,张氏说道:“老爷,睡了吧,账明天再算也不迟。”
“好,今天又发了不少财,夫人,我马上就来了。”孙秀说着随手拿过一个盒子,从里面拿出一沓银票,又喜滋滋地装了回去,然后把账簿也放了进去,盖上盒子,抱在怀里熄灯上了床。
金紫燕心里道:“那盒子他睡觉都不离身,一定是银票数目不少,可怎么下手呢?”
金紫燕看到这里想着怎么才能进房,这时过来一只黄狗,那黄狗和自己穿得外套差不多,金紫燕又趴在地上,那黄狗过来看了一眼,闻了闻,没有理她,用嘴拱开房门进到了里边,张氏道:“老爷,什么声音?”
“是咱们家的狗,”孙秀道。
金紫燕心里道:“我要知道他家狗能自由出入就不走狗洞了。”
张氏道:“以前这狗很早就来卧房趴着,今天来这么晚。”
孙秀道:“不管它,睡觉。”
张氏推推他道:“去关门。”孙秀起身关了门。
一会工夫孙秀二人打起了鼾声,金紫燕起身来到外屋,把一个花盆打在地上,寝室里的狗听到动静叫了起来,惊醒了孙秀,他起床开了门。
黄狗首先窜出来,扑到声音响动的位置叫唤着,金紫燕就在一角落里蹲着,嘴里学猫叫了几声。
孙秀在门口骂道:“原来是该死的猫打翻了东西!”
金紫燕抓住时机纵身上去把狗扑在地上,捏住它的嘴巴,一掌拍在它的脑袋上,黄狗没出一点声响就死了过去。
金紫燕把它拉到角落里,学了两声狗叫,跑着窜向门口,孙秀以为是自家的狗,唤道:“狗狗,快进来。”
金紫燕摆了摆尾巴跑进了房里,趴在了房底下。
孙秀又上床睡觉,张氏道:“没事吧。”
孙秀道:“没什么事,是一只猫打翻了东西,对了,夫人,这狗东西怎么钻床底睡觉了,以前它可不是这样,它总习惯在桌子底下睡的。”
张氏道:“它爱在哪就在哪吧,一个畜生管那么多干吗,睡觉。”
金紫燕在床底下趴着,听到两人再次打起了鼾声,好大一会才慢慢地钻出来,试探着去拿孙秀怀里的盒子,拿了两次没有拿到,她在他腋下挠了两下,孙秀的右手下意识地去抓,金紫燕马上把盒子拿到了手,又往他手里塞了一本厚书。
金紫燕转身刚走两步,突然孙秀喊道:“站住!”
金紫燕心里大叫:“坏了,被他发现了!”
她想回身先把孙秀两人打昏,但刚转过身,就听到孙秀又打起了鼾声,原来孙秀是在说梦话!
金紫燕放下心来,装好盒子出了门,由于知道了路线,所以很轻松地出了王府回到了济堂堂。
进了房,金牧晨依然没有睡,他在等金紫燕回来。
“师父,我回来了。”金紫燕一边说一边脱下逸圣衣。
“紫燕,看情形今晚得了不少票子吧。”
“是啊,师父,这下难民的过冬钱有了着落了。”
金紫燕拿出盒子,交到金牧晨的手里,他打开一看,最上面是一本账簿,下面是一沓银票,他点了点加起来有一万两!
“一万两!乖乖,这么多!”金紫燕高兴之情溢于言表。
“紫燕,这些银票是从谁手里拿来的?”
“是从王府幕僚兼管家孙秀的手里得来的。”
“这些钱应该是孙秀还未交账的钱,紫燕,这次干的不错,有了这一万两,暂时你就不用再出去冒险了,毕竟你每次出去师父都会很担心的。”
“是,师父,徒儿暂时不再做了。”
金牧晨装好银票,递给金紫燕一千两票据,说道:“紫燕,你明天到一道钱庄换成三张银票,分三次先捐一千两,如果数目太招眼,会让人起疑的,还要记住,捐钱的时候要经
常易容换装,若是一个人老是捐钱也会让人有疑心的,这一万两我们要用两个月的时间慢慢捐出去才行。”
“师父说的是,徒儿照办就是,师父,那本账簿怎么办,要不要烧了?”
金牧晨拿过账簿看了一眼,马上就被吸引住了,他迅速地粗略看了一遍,猛地一拍桌子道:“啊!原来是这样!”
“怎么了,师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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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八章 五福金器()
“这本账簿是王府的内部账簿,也就是真实的账目,上面清楚地记载了从赵王主政关中时的每一项进账,也就是朝廷拨付给军用的饷钱,用于民生的钱,还有关中前几年招了灾,朝廷也进行了赈济,从账簿中可以看出这些钱都被赵王克扣了不少,真正用在军民身上的钱寥寥无几,赵王可真是太黑了!”
“啊,赵王只知中饱私囊,哪管百姓死活。”金紫燕说着拿过账簿看了一眼,又翻到最后几页,竟然看到了一个送礼的清单,而且还清楚地写着某年某月送贾后什么礼物,她看到其中一个叫做“五福”的金器,问道:“师父,这五福是什么?”
“五福,就是五只小老鼠形状的金器,取得是谐音五福。一般来说就都是有钱人自己让人打造,图得是个吉利,当然是有大有小,这上面记的是一尺五福金器,当然是很大了,得要用多少金子,这一定是赵王为了讨好贾南风,把金子重新熔铸,铸了这么一个大金器送给她,为得就是跑官要官,出了事有贾南风为他兜着,果然赵王把关中弄得鸡犬不宁,逼反了氐羌,匆匆逃回了洛阳,刚回来就当上了车骑将军。”
“师父,那这样一来,赵王的罪就大了,到了废为庶人的地步了,如果我们把账簿的事捅出来,不但赵王有罪,贾南风也会受牵连,师父,我们应该怎么做?”
金牧晨想了想说道:“我们地龙门一定要伸张正义,把这件事捅出来,关键是把账簿交到谁的手里才能治赵王的罪,想当年周处当御史中丞的时候就弹劾过梁王司马肜,可现在他战死沙场,这样的忠义之士就几乎没有了。”
“师父,我看祖逖两位大哥能托付大事,不如交到他们手上。”
“两人倒是忠肝义胆,但只是官微言轻,交到他们手上就怕不但治不了赵王的罪,还会把他们两个搭进去。”
“那……那——给谁好呢,总不能让赵王就这么逍遥法外吧,他贪污的钱可是够全部难民吃三年的,不能就这么算了。”
“现在朝中没几个敢仗义直言的忠臣了,要细数起来,倒还有三个人可用,一个是司空张华,他身兼太子太师,体国恤民,心系朝廷,另一个是接替周处做御史中丞的解结,还有一个是尚书左仆射裴頠,如果交到他们的手里也许会有用。”
“那怎么交到他们手里呢?”
“还有一个办法就是交给太子。”
“太子?”
“太子少有远志,更想要重振大晋纲纪,如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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