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神不应有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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女神不应有恨- 第6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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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结果花雪猜了两三次,发现根本猜不对,就放弃了这种不靠谱的办法。直接去把陈子龙送来的资料用系统扫描了一遍,让系统帮忙直接匹配。

    看过匹配结果,花雪才明白自己之前想得简单了。

    成品的《农政全书》虽然的确是以徐光启手稿为蓝本,但其中删除了近三分之一的内容,又补充了删除量的三分之二左右的资料中的内容。这样一来,一段内容中除了手稿本身,往往还夹杂着两三本其余资料中的内容。花雪靠一句话猜资料名,在没看过资料的情况下当然猜不对。

    有了系统指引,花雪抄录起来就容易多了。

    与手稿内容一样的,直接抄录;

    需要删除的,将手稿内容抄下,但在旁边直接划线,表示删除——嗯,因为是从上到下,从右向左行文,所以划线划在文字的左边;

    增添的部分,花雪直接要了红色的墨水,用红色的墨水凸显这一部分内容的不同,并在后面标注这一部分资料出自哪一本参考资料;

    最麻烦的是有一部分并非资料内所有,可能是陈子龙后来另外搜集的资料,或者干脆是他和同门自己编写的原创,这一部分花雪怕与陈子龙那边编写的撞车,就改换措辞,用另一种描述方法重新叙述这部分内容。毕竟陈子龙在松江整理时也有可能添加原创的文字。如果两人思路一样还没有问题,但两个人原创的行文如果都一样,那真是太奇怪了。

    花雪为了帮助自己练字,直接让系统调用了王羲之的字体来显示所有内容,以便模仿。

    系统当即提出了异议:“王羲之号称炫技狂魔,写一个之字就用二十种写法,比孔乙己回字的四种写法还要夸张,你让我怎么给你模仿?出现之字,到底模仿他哪一个之字?”

    花雪又不傻,系统怎么可能这么死板:“说吧,你到底什么意思?我不相信你这么不智能,还会出现这种逻辑错误,你根本是个法宝,不要因为自己是系统形态显示,就真当自己是系统好不好?”

    “好吧,被你看穿了。资料库里并无王羲之真迹,所记录的所谓王羲之字体,皆是后人模仿,并无真意。虽然以你的初级水平,模仿之后也会有进步,但这种进步其实是走在别人的套路里,对你的将来发展其实并不利。建议你直接用最基础的华文行楷来进行模仿,这种字体与基本的宋体,楷体一样,并无各人特色在内,是基础的基础。嗯,虽然华文行楷本身是以书法大师任政手写的字体为模板的,但是任政大师在书写模板的时候已经刻意避免了将个人痕迹加入其中,写出来的就是标准的方块字。”

    “前面说那么多有意义吗?就算有王羲之真迹你也不会让我模仿吧?不过你说的倒也的确没错,用基础字体打基础才是王道。”

    于是花雪写出来的文字皆是临摹的系统直接投影在纸上的华文行楷,虽然初学生硬,但总体看上去排列整齐,仿佛是活字印刷出来的。

第一百四十七章 向往七言学对韵() 
吴伟业对于花雪如何编撰《农书》还是很有兴趣的。

    他在翰林院待了六年,也见过别人如何编撰书籍,哪个不是冥思苦想,仔细斟酌?哪有花雪这样提笔就写的?

    而且花雪之前让他把资料整理出书目,他便把资料大体扫了一下,除了十万字的手稿本身以外,那些参考资料才是大部头。一部分是前人相关的论述著作,更多的则是抄录的史料,乡志等记载的水文,水利实况。

    正常人遇到问题查资料的时候,如果没有足够权威的百科全书,通常都得翻阅复数个资料,相互对比参照,才能解决问题。

    可花雪编撰的时候从来不翻检资料,从中查找需要的内容,而是直接拿来翻到某页就抄。这就让吴伟业尤其看不懂了。

    不懂就问:“花先生,我看你从来不需要翻找,直接把书拿过来翻页,就能直接翻到需要用的内容,这是怎么做到的?”

    花雪一愣,这问题还真不好解释啊!花雪总不能说是系统告诉他,他要抄的内容在哪本书哪一页吧?

    低头一看,花雪庆幸,好在吴伟业这个问题问得早,自己还写得少,这个问题还好解答:“这倒不是。只是因为目前用到的几本书我都是读过的,拿来翻开只是为了验证自己的记忆,防止出错。”

    吴伟业点点头,这倒是说的通,而且也只有这样才说得通。

    满足了好奇心,吴伟业就觉得自己怎么说也是花雪编书的副手了,不能无所事事啊,就又问:“花先生好记性。不知接下来我应该做什么呢?”

    花雪还在心里想着以后难道还要假模假样的翻几本书找资料补充吗?听吴伟业一问,眼前一亮:“吴大人过奖了。谁不知道吴大人你才是出了名的记性好?说来确实有事情需要吴大人帮忙。这里面的一些资料是我没有看过的,对其中内容不是很了解。还需要吴大人细读一遍,对其大致内容有个印象。届时我需要什么种类的资料,会直接找吴大人你,询问哪里有相关或者类似的内容。”随即花雪指着吴伟业整理好的书目中的一部分,告诉吴伟业哪些是需要他看的。

    “咦?难道花先生不需要把所有资料看一遍吗?会不会造成疏漏啊?”

    “这其中的论述类的书目我都看过了。重要的史料记载心中也都有数。我指给吴大人你的都是一些地域性的水文细节记录,或者是大量重复的内容。吴大人正好还可以以此验证一下是否有记录的实例,与我编撰后的内容矛盾。”

    吴伟业一想也是,花雪能够发现雨水形成的原因,预测到天灾的爆发,知识之渊博,简直难以想象。也不知道研究过多少与天文地理水文水利相关的内容。陈子龙送来的这些资料想来陈子龙他自己也看过,但以他的才华,也远没有花雪的学识。由此可以大致判断花雪比他多研读了多少类书。

    吴伟业心中叹服,对于花雪要求的工作欣然应允。与他而言,读书可不是什么辛苦差事,家常便饭而已。

    花雪和吴伟业辛苦编书,梨园的陈柳二人也没有闲着。

    自董白离开以后,班主便到给董母白氏安排的卧房里陪闺蜜去了。

    留下陈沅和柳如是并小丫环在共同进步。

    陈沅能够识得戏文词曲,读得了话本传奇,基础的识字问题自然不用再深造,《三字经》《百家姓》《千字文》这三关是已经过了的。

    但是也仅只于此了。

    她的识记能力出众,毕竟多年被唱词练出来的,但是创作能力就差得远了。

    无论是诗词还是文章,白话写个信是做得到的,但是骈体押韵什么的,就只能靠引用了。

    柳如是询问陈沅接下来学习的目标和方向,通常根据目的的不同,接下来学的内容也不一样。

    为考科举自然要攻读经义,四书五经是必修课,朱熹王阳明是限选。

    想学诗词骈文,自然该学对韵。这个时候李渔才刚刚考过童子试两年,还在为后年乡试努力攻读经义中,自然还没有写《笠翁对韵》:“天对地,雨对风。大陆对长空”。这个时候人们用的对韵教材是司守谦撰写的《训蒙骈句》:“天转北,日升东。东风淡淡,晓日蒙蒙”。

    欲学书法,上有王羲之的《书论》,下有苏东坡的《论书》,皆是名篇。要学绘画,还有顾恺之的《论画》,也是应有之义。

    这些都不学,学学历史也是好的,二十三史柳如是虽然记不住,但要找很容易。《战国策》和《资治通鉴》之类的书,她相信花雪也绝对弄得到。

    以上这些,便是柳如是给陈沅列出来的选择,如果陈沅有别的偏好,比方说琴棋之类的,柳如是表示这些她不见得就比陈沅强,棋还好说,琴应该是陈沅的专业范围才对。

    至于正常高门大户教女儿的《列女传》《女诫》之流,柳如是自己对此都不屑一顾。何况她看花雪和陈沅之间的相处状况,觉得相比之下,让花雪自己编一个《列男传》《男诫》什么的,可行性可能还更大一点。

    陈沅本来对历史最感兴趣,这是常年唱戏,读话本培养出来的爱好。但是她觉得关于历史的水平,柳如是显然是不能跟花雪比的,这部分还是让花雪教她比较靠谱。

    花雪本来跟她说向柳如是学习的主要方向是写文章,但这几天先是董白,再是柳如是,都在她面前炫了一把诗词的技,这让陈沅很是羡慕。

    陈沅觉得诗词字少,文章字多,想学写文章,还是先从基础的诗词写作学起吧。于是便跟柳如是说了自己的选择。

    柳如是当然不知道她居然会有“学写诗词是学写文章的基础”,这种靠字数来推断创作难度的奇葩思路,欣然应允。

    《训蒙骈句》共两千七百字整,柳如是是熟极而流的,当下也不用陈沅回桃花庵寻找,直接提笔默写,并让陈沅照着她写的抄写。

    这边算是开始教学了。

第一百四十八章 不从八卦算天颜() 
柳如是洋洋洒洒,下笔千言。反正是默写嘛,对柳如是毫无难度。但是字写得多了胳膊会累,而且写完了还得给陈沅讲解,那就不宜一次写太多了。

    正好《训蒙骈句》分上下两部分,各十五节,每节九十字。柳如是写了五节出来,就是今天的授课内容了。

    通常的学堂发蒙,每日上课讲一节,正好一个月三十天讲完。但是陈沅戏词背了很多,在记诵上很擅长,柳如是就加到了五节。这也是家教与学堂的区别,针对性更强。

    等柳如是讲解完成,让陈沅背诵一遍,检验无误,今天柳如是讲的课就算完成了。

    接下来自然是陈沅反过来给柳如是上课。

    花雪教过陈沅的东西总量不多,但也分门别类,相当繁杂。

    陈沅对柳如是道:“柳姐姐,我跟你说说雪儿教我的东西,你看看你要学什么。”

    柳如是原本以为,花雪会让陈沅只教自己,自己先前提出的天文一道。没想到居然还有的选,对于花雪的才华与心胸又肯定了几分。

    “柳姐姐之前提出要学天文,雪儿说预测灾情这种程度呢,需要的学问太深,牵扯的知识太广。只能先从基础开始,而且等闲一两年都不见得能学会,柳姐姐要有心理准备。”

    柳如是点头:“这是当然。如果容易浅显,又岂会只有花公子独能?”

    花雪被夸,陈沅也开心:“雪儿说要学会灾情预测,最基础的两门学问叫做数学和物理,接下来还有天文和地理。”

    “天文地理我明白,这数学可是指算数之学?物理是指格物之理?”

    “不错,雪儿正是这么解释的。雪儿说数学是所有学问的基础,你就算说话写字,说了几个字,写了多少笔,这也都是有数的。”

    “这说法倒也新奇,不过不无道理。”

    “物理便是格物致知。雪儿说前人格物,大多走了歪路,反而是墨家在格物之道上很有一套,只可惜墨家分裂,后人本末倒置了。”

    “本末倒置?墨家理念,兼爱、非攻、尚贤、尚同、天志、明鬼、非命、非乐、节葬、节用,何者为本,何者为末?”

    “雪儿说这些都是末。他说《墨子》全书十五卷七十一篇,有十八篇他也没见过。他看过的部分里面,只有第十卷十一卷《墨经》六篇才是根本。墨家后人如果用心钻研《墨经》,而非纠结于内乱,墨家本来是有机会做到与儒法两家平起平坐的。”

    柳如是惊讶非常,陈沅转述的花雪的说法与她一贯所知大相径庭:“与儒法两家?法家是怎么回事?不是罢黜百家,独尊儒术吗?”

    “这个雪儿也说过,他说儒家后人自称遵循孔孟之道,但其实行的皆是荀子之道。孔孟之道在秦始皇焚书坑儒的时候几乎就烧没了。李斯留下的都是荀子一脉的儒生。而荀子之道,外儒而内法,其实是儒法并行的。罢黜百家的时候,其实只罢黜了九十八家,除了儒家,法家只是表面上罢黜了,实际反而更加重用了。因为罢黜本身,就是法家手段,而非儒家。”

    “原来如此。”

    柳如是虽然不考科举,却也读过经义,只是没有常年受其荼毒,所以听得进去与当今的主流儒家学说不同之言。她也是不知道花雪总是自称心学传人,才不会对陈沅转述的花雪言论感到诧异。

    “天文小到云雨风霜,大到满天星斗,皆是以物理为根基,否则只能知其然不知其所以然。雪儿最初教我认识星图,但教了我两天就决定等我物理学到一定程度,再开始学。”

    “唔。”

    “至于地理,雪儿说他精通的是山川水文地表之理。至于内在的地质,也就是张衡地动之学,雪儿说他还没开始研究。不过如果你关心的只是天气的话,通常也还用不到地质学。”

    “唔。”

    “此外呢,雪儿说柳姐姐你可能对兵法韬略特别有兴趣,不过这些雪儿虽然教过我,但他说以我的水平,还不足以教你,只能说可以把所学跟你探讨。最后呢,雪儿还说希望你也跟我学武艺,毕竟,大灾必有大乱,有武艺傍身安全很多。”

    柳如是听到最后两眼放光,她差点就说:“你还是别教我天文了,教我兵法韬略吧!”

    不过想到既然陈沅也才初学,这方面确实不一定比自己强,她又肯与自己探讨,也就没这么说,说出口的是:“那真是太好了!花公子想的太周全了。以后真是有劳妹妹了!”

    陈沅心道果然被花雪猜中了,柳如是居然抱负远大,最喜欢的是兵法韬略。

    接下来便是正式的授课了,陈沅拿出她的数学课课堂笔记,问柳如是:“姐姐你数学一道,可有涉猎?”

    “嗯,有。《方田》《粟米》还好,《衰分》就有些茫然……”

    陈沅赶紧打断:“姐姐且慢!姐姐说的是《九章算术》吧?雪儿教我的却不是这个套路。”

    她其实想问会不会乘法歌诀,珠算之类的。不过柳如是连《九章算术》都看过,这两样是必然会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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