进长安之前,萧寒先顺路探视一下李世民,他最近都在城外练兵,哪怕上次刘文静被杀他都没有言语,不是他不愤慨,只是天生的冷静告诉他,这个时间愤怒是没有任何用处的,唯有掌握力量才是不变的真理!
所以在刘文静出事之后,李世民把一腔的怒火全都用来练兵!因为琉璃的关系,他现在也有了一大笔资金!在军饷也充足的前提下,*的战斗力节节攀升。
而看到李世民隐忍不动,李渊也感觉有些亏欠与李世民。
那刘文静是讨厌,骄狂自大,甚至对身为皇帝的自己都有不小的怨言,自己在盛怒之下,将其斩杀,过后也有些后悔。
再怎么说,刘文静也是李世民的重要支持,这样一来,本来已经平衡的局面很可能被再次打破,所以李渊也是在这几日里连连下旨,奖赏安抚李世民。
驻扎着数万人的军营庞大无比,远远看过去似乎无边无际!萧寒将小东他们就在军营外面,然后凭借着自己这张脸面一路畅行无碍的去到了中军大帐。
李世民这时正在低头研究沙盘,见萧寒来了,也是有些惊喜,拉着萧寒坐下,连问他怎么舍得出来了。
萧寒赶了半天路,又在军营里绕了老久,早就累的不行了,再说跟小李子没啥好客气的,先一屁股坐下,抓起桌上的水壶仰脖灌上一顿,这才不情愿的说:“怎么听你的话,我就和一只乌龟一样,天天缩着?我就不能出来了?”
李世民强行忍住不笑,自己也拖着椅子坐了过来:“能,谁说不能,我这不就随口一问嘛!”
“哼,这还差不多!”萧寒白了李世民一眼,接着说:“我这不快到元日了,准备去长安采买一些东西,再顺路给你们这些人送点礼,以后也好罩着我点……”
“哈哈,用得着这么客气?”李世民眯缝着眼,笑的格外开心,不知道为何,见到萧寒心情总是会莫名变好。
“没啥客气的,又不是什么值钱的东西,值钱的东西都被你搜刮走了!也没见你给我送点礼。”萧寒也眉开眼笑,他现在做的这就是投资啊!
想想韦小宝,啥本事没有,就凭跟皇帝关系够铁,都能坐上一等鹿鼎公的宝座,自己先和小李子打好关系,日后也好弄个免死金牌玩玩……
正美美的想着,帐外突然传来了一声刻意的咳嗽声,萧寒和李世民同时转身看过去,在大帐门口,随着帘子被掀开,柴绍的大脸出现在俩人面前!
柴绍也不知在外面偷听了多久,一进门就得意的哈哈大笑:“哈哈哈!刚刚我听到了什么?萧寒,你这可不地道,送东西怎么没有我的?枉我们兄弟一场,听说你来了赶紧过来见你,你就这样对我?”
得,这位主也来了,萧寒赶紧站起来迎接,不想差点当胸挨了一拳,赶紧闪身躲过,嬉笑道:“柴大哥你怎么能这么想小弟!没有谁的还能没有你的?而且我还是特意给你准备了好东西!不信你看!”
说着,萧寒从衣服口袋里掏出一个布包,往凑过来的柴绍手上一倒,小小的一堆肉丁便出现在他手上!
“这是?”柴绍皱着眉头,捻起一粒看了又看,最后才在萧寒的示意下丢进嘴里,牙齿一咬,顿时,一股独特的甜香充斥着整个口腔,而且这肉更是越嚼越香,越嚼越有味道!
“牛肉!你小子去哪里弄得!”柴绍又惊又喜,差点惊呼出声!
自从回到长安,那些该死的言官就和苍蝇一般围着他转,去哪里都能看到他们的身影,搞得他一直都待在军营,也不敢和之前一样弄死几头牛尝尝鲜,最近这嘴,都快淡出鸟来了!
萧寒点头,又拿了几粒塞给李世民,这才道:“正是牛肉!不过不是耕牛,是打西边过来的牦牛肉!说起来也是运气,年关将近,草原上的人赶着它们驮着些皮毛经过三原县要去长安,谁知这破牛又不适应这里的环境,差点都死了,被我撞见,就大发慈悲的用一群驴子换了过来,准备杀了腌肉过冬,看着肉挺多,我就鼓捣出一些风干的肉出来,给你们尝尝鲜!”
“厉害!”柴绍听完,立刻伸长了大拇指,赞许道:“论吃,你绝对是这个!要不你也别送我别的,就来两车这个,再来点烈酒就结了!”
“两车?你倒真不多要!”
“嘿嘿,没办法,人就这么实在……”
三人说说闹闹,眼看时间耽搁了不少,萧寒也不敢再待,今日的事情实在是不少,赶紧谢绝了两人一起吃饭的邀请,这军中的饭菜实在是要了亲命,啃馒头都比它强,哪里还敢再吃?
赶紧告辞,出了营地,喊上等在外面的小东几人,继续往长安走。
天冷,风大,一行人都在默默的赶路,萧寒的车厢里有暖炉,倒也不觉得太冷,还有心情看外面的风景,远远的,在能看到长安那雄伟的长城,萧寒突然看到似乎是刘弘基正带着七八个人在大路上晃荡。
不是萧寒眼力好,那么大的光头还冒着热气,这辨识度也太高了!这个得打声招呼,赶紧拍着车厢让车夫停车,跳出车厢就冲着他大喊。
刘弘基这时候正百无聊赖的瞎逛呢,突然听到有人在喊他,回头一看,顿时乐了!
“萧寒?你咋来了?”
大步跑过来的萧寒先不急着回话,反而围着刘弘基转了两圈,再看看周围的几个怯生生的小兵,小声的对他说:“兄弟咋了?被贬了?”
咧着大嘴的刘弘基笑容瞬间凝固了,脸色一变,气呼呼的对萧寒道:“怎么说话呢?谁被贬了?!”
第二百三十四章 侠客行()
“那你这是?”看着寒风中的刘弘基,萧寒心里已经隐约猜到他如此凄惨的原因。
果然,听萧寒问起,刘弘基那是一肚子委屈!拉着萧寒就哭诉:“萧兄弟,哥哥我这也是走了背字!被人弄了过来天天巡逻,你说现在这是在长安,不是在外面,这成天的还巡个鸟逻?谁能打到这里来?”
“你这天天都要巡逻?”萧寒肚子明明都快笑破了,却还要装着不知情的样子,“咋巡逻还用将军?不是斥候巡逻么?”
刘弘基大摇其头:“谁说不是呢!我真的不知那录事参军薛收发哪门子疯!那天非说我右脚先进大帐,苍天可鉴,有哪门子规定不准先迈右脚的?绕后就罚我巡逻一个月!他奶奶的,气死我了!谁家大将军出来巡逻?这摆明就是看我不顺眼,真不知那里得罪他了!”
虽然已经过了好几天,但刘弘基说起这个就一肚子气!一群混蛋,平日里称兄道弟叫的亲热,关键时刻竟然没一个出来帮忙说句话!还他奶奶的偷笑!
刘弘基怒气未消,萧寒则憋的哼哧哼哧的都快说不出话来了……
得,这货直到现在还没找到原因,看来还需要多巡逻巡逻,多吹吹冷风才行!
“咳咳,哎,忍着吧,薛收现在脾气大的很,惹不起啊!我看见他都发怵,这个我也不敢找他求情!”
“求情?不用!不就巡逻?就当出来溜溜腿了!怕个鸟?”
说起来,刘弘基就不是一个悲伤的人,前面刚哭诉完,后面立刻就换上了一副极其猥琐的表情,目光灼灼的望着萧寒:“哎,不说这些破事了!哥哥前几日送你的美女咋样?不错吧!我告诉你昂,大丈夫在世,怎么也不能委屈了自己!你别看哥哥我长得丑,可我像你这年纪,早就睡了好几个了!我告诉你,这女人呐……咦?你眼这是怎么了?”
来了兴致的刘弘基刚要给萧寒传授传授他自己的宝贝经验,可突然间发现,刚刚还一副好奇宝宝一样的萧寒不知怎么就变得正襟危坐起来,眼睛还不住的往上瞟?
“你眼睛怎么了?进沙子了?”刘弘基眼色奇怪的问了一句,再下意识回头一看!
背后,薛收的脸,黑的和行军锅的锅底有的一拼!
“额滴神呐!”
耿着脖子的刘弘基突然有一种很不好的预感……
反观萧寒,趁着薛收在瞪刘弘基,赶紧悄声的站直了身子,缓缓退后两步,再对着俩人一拱手:“呵呵,你们先忙,我有急事,先走一步!”
说完,不等这俩人说话,萧寒逃也似的钻回马车里,那马车还故意绕了老大一个圈,绕开两人这才往长安奔去!
刘弘基破口大骂,薛盼负手冷眼看着车厢,而车厢里,萧寒的心跳的和擂鼓一般,连看都不敢往外看一眼。
不怪萧寒没义气,而是怕跟刘弘基这种猪队友在一起,会把事情越描越黑,还不如先溜,过后再解释,至于现在,刘兄,你就多担待一下,反正皮厚,抗揍!
越靠近长安,路上的人就越多,萧寒的马车足够大,更是用了双马,背后还跟着一长串的车队,只要不是瞎子,都能看出这是有权有势之人,所以路上周围赶路的人纷纷避让,等萧寒的车马过了以后,再嘟囔几句继续赶路。
坐在车厢里,看着路上纷纷避让的人,萧寒脑海里突然冒出一句话,我们终于会活成当初讨厌的那个人!
曾几何时,看到静街清道的时候,自己不也和他们一样,只敢在心里大骂一顿发泄一下世界的不公平,可任谁都知道,在这个世界从来就没有真正的平等!
所谓的大锅饭吃到最后,唯一的下场就是大家都没饭吃,唯有社会进步到了极致,物质极大丰富,消灭了贪念,才有可能实现这个看似很美好的梦想,不过到了那时,应该就离着灭亡不久了吧……
到了年关,感慨也多了一些,正在萧寒悲秋伤怀之时,马车却慢慢停了下来。
“到了?这么快?”萧寒一怔,刚要掀开帘子看看,前面赶车的小东却突然把脑袋探了进来:“侯爷,前面有人打起来了!”
“打起来了?”萧寒一听,赶忙把小东的脑袋推出去,自己却伸了出来,朝着前面望去。
萧寒是从东北面绕到长安的,本打算从通化门进长安,前面就是灞桥,河边的垂柳早就掉光了叶子,只剩下凌乱的柳条在空中飘荡,在柳树下,一个穿着华贵,但是身材单薄,就像是平日里酒色过度的一个青年正对着赶着牛车的一个老汉骂骂咧咧。
听不清说些什么,只能看到有旁边不少人在围着看,有几个看起来义愤填膺的人,却被几个健仆挡在外面。
萧寒眯着眼睛看了几眼,这青年他不认识,话说,在长安他认识的人确实寥寥无几,今日张强又没有跟着来,连个打听的人都没。
萧寒现在不是愤青,或许以前是,但现在绝对不是,事情没看到来龙去尾,根本不能分辨是非,这世界又不是富贵之人就一定是坏的,错的,只有二百五的游侠才会二话不说,上去就开干!
刚要吩咐小东继续赶路,谁知事情突然又起了变化!
一开始那青年只是对那老汉骂骂咧咧,老汉也不还嘴,低着头靠在牛车边上,在萧寒看来,事情这样发展下去,很快就能结束,毕竟一个巴掌拍不响,你骂人,人家不还嘴,你自己就会没了兴趣,然后争端解决,你走你的路,我过我的桥,反正看衣着就知道不是一个世界的人。
可是这世界,永远都不缺爱看热闹的,如果在这些爱看热闹的人里再出来一个爱管闲事的,啧啧啧……
萧寒的脑袋还没缩回去,眼睛突然就瞟到有一个非常熟悉的身影照着那华服青年就冲了过去,还没等周围人反应过来,腾空飞起一记窝心脚就踹到了那青年的胸口上!
就听“啊…”的一声惨叫,那青年一瞬间就从趾高气昂变成了一只大虾,整个人都差点飞出去,踉跄的往后连退了好几步!
这是在哪里?在灞桥!青年背后有什么?自然是灞水!
青年捂着胸口往后连退了几步,堪堪在岸边稳住身形,胸口被踹的火辣辣的疼,气都喘不匀,刚要睁眼看看来的是何方神圣,谁知一记头锤又跟了过来……
“啊……砰!咔嚓!”杀猪一般的惨叫伴随着重物落地和冰面*的声音几乎同时响起,而这时,那青年带来的健仆这才反应过来,大呼小叫的冲了过来!
岸边,包括灞桥上看热闹的人终于看到了喜闻乐见的一面,那酒色过度的青年连身子都没站稳,就被来人干净利落的撞进了河里,河岸距离河水起码有四五尺高!
这种高度,平常掉下去都疼的要命,而这青年屁股朝下的栽了下去,岂不是要摔成八瓣?
要知道,虽然是数九隆冬,但是今年天气较往年暖和太多了,河面结的冰压根就不结实,要不前些日子也不能把小东和愣子掉进去!
第二百三十五章 李神通()
“少爷,少爷!!”
旁边刚刚还抱着手看热闹的仆人惊呆了!
打死他们都想不到,少爷教训个糟老头子竟然也会被人打!这世界有没有王法了?有没有法律了?
刚刚还围在一起的人看到真打起来了,顿时也炸了窝!呼啦啦的都远远的退了开来,生怕误伤到自己,而这样一来,那刚刚动手的少年就暴露在那七八个仆人面前!
几个仆人撸着袖子将那动手的少年团团围住,剩下的几个则飞一般的冲到河边,趴在河岸王下一看,自家可怜的少爷正仰面躺在冰上,也不知是疼的还是冻得,浑身都在发抖!
“看住那那小子,别让他跑了!你快下去救少爷!”领头的汉子见状,脑袋上的汗都出来了,急迫的大叫一声,这就指挥趴在河岸上的那人去救少爷。
而听到老大发号施令了,这汉子也不啰嗦,把衣服前襟往腰带里一扎,撑着河岸上的条石就要往下跳!
今天倒了八辈子霉的少爷躺在冰面上是一动都不敢动,倒不是摔得有多重,而是身子底下的冰咔嚓咔嚓响的让人心惊胆战!
眼睁睁的看着这不长眼的东西要往下跳,想出声阻止已经来不及了,只能把眼睛一闭,默默祈祷苍天。
可惜,今天苍天可能不在家,没有听到他的祈祷。
跳下来的汉子壮的像是一头熊一般,看那样子最起码得有二百斤!一尺长的大脚重重的跺在冰面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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