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打算自然有,钱也不是问题,但做事最重要的,是人。大叔就算要在南郑开店,也得有合适的人才行啊。”
“人?”吴荷沉吟了一下,然后看着我问道:“大叔觉得我怎么样?”
“你?”我下意识地反问了一句。
“武都有虎威镖局,您南郑不是有自己的兴隆镖局吗?武都有张淑姐帮您,南郑有我啊。是不是大叔担心我年纪太小,做不来这么大的事?”
“呃……大叔倒不是担心你,只是没有往那边想。”
张淑插言道:“那你现在就开始想啊,快点想!快点想好!”
“淑姐,你别催大叔,这不是件小事儿……”吴荷劝着张淑。
“好,好,大哥想好了。我同意啦!不过你可要帮忙!”我对张淑说。
“小妹自然是责无旁贷!”张淑高兴地说。
“那你不着急去阴平了?”
“不着急,不着急,反正阴平在那里又跑不了!”张淑满不在乎地说,看来兴趣已转移到南郑去了。
“多谢淑姐!”吴荷起身向张淑行了一个礼。
“你我姐妹,不必客气!来,咱们干一杯!预祝咱们的平安客栈汉中分店早日建成!对啦,还有小蝶,你是我的大徒弟,小荷是我的二徒弟,以后小荷就是你的师妹了,咱们师徒三人一起喝!”
然后三人就径自举杯庆贺,把我这个投资人完全晾在了一边。
还是吴荷比较识大体,饮完一杯之后又斟上一杯:“大叔,多谢您的信任,我一定不会让您失望的。”
“你别喝得太急,小心喝醉哈。要说谢也是大叔谢你,你可是帮了我的大忙了,呵呵。”说完我还是把自己的酒喝了。“对啦,刚才你说想让我教你一曲,我倒想起一和咱们平安客栈有关的歌,现在就可以教给你。”
“好哇,好哇!”三个小姑娘都兴致勃勃。
于是,我又很不厚道地盗版了孙悦的《祝你平安》,把这曾红遍大江南北的通俗歌曲给唱了出来:
“你的心情,现在好吗?
你的脸上,还有微笑吗?
人生自古,就有许多愁和苦,
请你多一些开心,少一些烦恼!
……
祝你平安,噢,祝你平安!
让那欢乐围绕在你身边。
祝你平安,噢,祝你平安!
你永远都幸福是我最大的心愿……”
小蝶、吴荷都是能歌善舞的,学起唱歌来几乎入耳能唱,没想到张淑在这方面也有极高的天分,一点也不输给另外两个女孩子。待我唱完,三个人已经都能哼唱了,不一会儿就都熟悉了全部歌曲,于是三个人一起离开座位开起了演唱会,并配上各自的动作表情,唱完后欢喜地拥在了一起。
“怎么样?这歌不错吧?”我笑吟吟地看着三人,“以后这歌就是咱们平安客栈的点歌了,等南郑的客栈建好了,张淑再到阴平建一个,到时候三店同唱一歌。”
“啊?”张淑惊道,“还要给你建店?我成你什么人啦?还让不让人轻闲一下?”
“能者多劳嘛!到时候我让小白请你做建设厅厅长,怎么样?”
“厅长?厅长是个什么官?”张淑问。
“很大的官!”
“很大?有没有太守大?”
“没有太守大,但比县令大多了。”
“还没太守大?没意思,不做!”
“你小丫头也太贪心了吧?哥又不是皇帝,想封你什么官就封什么官,能让你做厅长就很不容易了。你要知道,你有可能是世上第一个女厅长哦?”
“世上第一?好!那我就勉为其难地答应啦!”
我无奈地摇摇头,张淑机灵倒是挺机灵的,就是嘴上有点厉害,好在她也就是说说而已,做起事情来还是一点也不含糊的,而且执行力很强,事实上比我强很多。
“大叔,”吴荷开口道,“上次我还欠您一曲,不如今天就给您补上吧。”
“好,我洗耳恭听!”
吴荷再次站起身,向我盈盈一礼,然后展开歌喉,却是我仲秋时吟的苏轼那阙《水调歌头?丙辰中秋》。
曲谱当然不是现代的,却又有一点点相通之处,只是更加悠扬、情深,以至于我都不相信吴荷还是一个十**岁的小姑娘,能唱出如此复杂多样的情感。我能听得出,现在的吴荷声音里,哀愁的色彩少了些许,温暖的情感丰富起来。
一曲唱罢,我不禁击掌喝彩:“此曲只应天上有,人间哪得几回闻!”有专家说杜甫的这诗里暗含讥讽之意,责怪演奏曲子的人逾矩了。但我宁愿把这两句诗当成真心赞美之词,天子听得的,咱们老百姓凭什么就听不得?
“大叔过誉了!”吴荷又行一礼。
“妹妹唱得是真的好,姐姐自愧不如!”小蝶诚恳地说。
吴荷的脸红了:“姐姐过奖,妹妹愧不敢当。”
张淑笑道:“你们俩就别相互谦虚了,再谦虚下去我倒听着是相互吹捧的意思呢,嘻嘻。”
我说:“你们俩各有千秋,一个清澈,一个婉转,都能把人听醉。”
张淑嘟起嘴说:“我呢?那我呢?”
115 范长生()
“你如果不牢骚也唱歌的话,声音也是挺棒的。”
“哼!我就牢骚,烦死你!”
“好,哥怕了你还不行吗?要不下次你也上台给大家唱歌,好不好?”
“嗯……要不找个机会,我们姐妹仨一起上台唱?”张淑说。
“好!”我说,“要不今天你们先排练一下,就一起先给大哥唱上一曲,好不好?”
“不好!”“好!”“好!”张淑、吴荷、小蝶一起说,其中张淑自然是说“不好”的那个。
“少数服从多数,而且如果唱得好,哥有奖励!”
“奖励?”张淑问,“什么奖励?”
“请你们吃肉!”
“这算什么奖励啊?”张淑有点失望,“我们不是正在吃吗?”
“我奖励的肉,自然是不一般的。”我故作神秘地说,“等你们唱完就知道了。”
“那好吧,我们就一起唱大哥教的《送别》好不好?”
另外二女点头同意。
然后,三人很有默契地唱了起来。一开始是分别的独唱,后来是一起合唱,声音各有特色,和音却浑然天成,就像三种本来就香醇的美酒,又调制成了更加美味的鸡尾酒,真的令人感觉妙不可言。可惜曲调略有悲凉,三女唱完情绪也是微微怅然。
顿了一刻,我才由衷地赞叹道:“真好听!”
“就夸这么一句就完了?肉呢?”张淑开口。
“在这里。”我从戒指里取出了几小包肉,是当初老刘头替我加工好的鹿肉、熊肉和蟒肉。“不过现在不能吃,吃之前记得要先烧好一大盆洗澡水……”
“洗澡水?”张淑奇怪,“难道吃这肉还要喝洗澡水?”
“你想喝就喝吧,哥不拦着。我的意思是吃了这肉身上会出臭汗,所以吃完要洗澡,懂了吗?还有,每次要少吃一点,吃多了会流鼻血。另外最重要的是:除了你们仨,对外谁也不要讲!”
“为什么不要讲?是怕大家知道你总是随身揣着肉吗?”
“你还想不想要肉?再多嘴就没你的份儿了!”
张淑不情愿地闭了嘴,不过小嘴巴还在不断地动着,也不知默默地嘀咕些什么。
三个小姑娘分别把肉收起,脸上都有些好奇的神色。吴荷开口说:“刚刚我们仨给大叔唱了歌,不知道大叔能不能也给我们唱上一曲?”
“我?”我有点难为情,“我刚才教歌的时候你们不都听到了吗?我这嗓子可和破锣差不多。”
“郭大哥就唱一曲吧,我觉得郭大哥唱得很好!”小蝶也在旁边怂恿道。
“就是,就是,破锣也是锣,怎么着都是响儿。”张淑说。
我想了一想,也不愿意扫三个女孩的兴,于是站起身来说:“好吧,那我就献丑唱上一,用我的难听衬托你们的好听。”
三个女孩都调整了一下坐姿,一副认真欣赏的样子。
我决定唱的是《三国演义》的主题曲,在很长的时间里我都以为这词是罗贯中写的,后来才知道其实是明朝的陈慎。
“滚滚长江东逝水,浪花淘尽英雄。
是非成败转头空。
青山依旧在,几度夕阳红。
白渔樵江渚上,惯看秋月春风。
一壶浊酒喜相逢。
古今多少事,都付笑谈中。”
也许是美女当前,挥得还不错,竟然没有一处跑调。
三女听罢一起鼓掌,张淑难得地夸道:“好!这才是男人的歌!”
“唔……”我有点无语,“哥就当你是夸我吧。”
“好!好曲啊!一壶浊酒喜相逢,好哇!”一个赞叹的声音从隔壁传来。
嗯?什么人?一个成语很自然地闪入脑海隔墙有耳!
“你们先吃着,我去旁边看看。”我对三人说完,打开房门走了出去。
从走廊上往下顺便看了一眼,只见满大厅的人都仰头向我望着,一大堆人都没有说话的,原来不只隔壁听着,几乎整个酒楼的人都在听着呢。
不经意间举办了一个小小的演唱会。
见我走出来,也不知道谁起了个头儿,众人纷纷鼓起掌来。我厚着老脸,向下面的人拱手致了致意,然后敲开了隔壁的房间。
房内只有三个人,中间一人面白如玉,双目清朗,三缕长髯飘洒胸前,颇有点仙风道骨。旁边两人和我年龄相仿,都腰系长剑,精神气十足,都像练武之人。
我拱手行了一礼:“刚才惊扰了贵客,还请各位见谅!”
三人皆站起身还礼,中间那人道:“是在下失礼了,打搅了先生的雅兴。今日有缘相见,不如共饮一杯浊酒如何?”
“好。在下郭三宝,也算这家客栈的主人,今晚的酒,就算在下请了。”
“郭先生不必破费。在下范长生,这两位是小徒,路过贵地,无意间听到先生佳曲,忍不住喝了声彩,请恕冒昧。”
饭长生?好不容易遇到个三个字的名字,居然还是这么怪的,生饭叫人怎么吃啊?还有长生这个名字,令我不由得想起一位大神的作品,里面有个长生族,这家伙不会是同类人物吧?
这些想法在脑子里一闪而过,我露出微笑说:“随口乱唱,不登大雅之堂,范先生见笑啦!”
“不然,不然!是非成败转头空,此曲大有深意啊!”
“不怕范先生见笑,这词曲均非在下所作,只是偶然记起,随便唱唱罢了。”
“不然,不然!我听郭先生音吐气,绝非寻常之法,倒有我修行之辈意境,却不知先生师承?”
嗯?修行之辈?
我有点惊喜:终于遇到一个修行者了!看来老刘头说这个世界可以修仙不是虚言啊。我连忙开口:“范先生,在下并非修行之人,只是曾有一老先生教过在下一点吐纳之法,有些习惯成自然。不过在下对修行心有憧憬,敢问先生能否教我?”
“哦?先生非修行之人?”范长生有点奇怪,又认真地打量了一下我,“那位老先生所教的吐纳之法,可否明示一二?”
“很简单啊,无非吸气、闭气、呼气周而复始而已。”我当下把老刘头在我爬山时讲解的吐纳之法详细地解释了一番,还加上了一些自己的心得。
范长生却听得双眼放光、频频点头:“原来如此,原来如此!闭气,闭气!我终于明白啦!”他站起身,过来拉住我的手,“多谢先生点醒,真是一语惊醒梦中人啊!”
116 南极之南()
我一头雾水:“这么简单的方法,有什么奇妙吗?”
“简单?不然,不然!内中大有玄机!可知清气入体,化为浊气,如一生一灭;浊气出而清气未入,如有死无生;惟闭气之法,使清气不断,如生生不息,实在妙不可言啊!”范长生越说越激动,看我的眼神也越来越热切。
我莫名其妙的同时也微微有点失望就这么一个简单的吐纳之法也能如获至宝,估计这伙计道行高不到哪儿去,居然也能收徒弟,这不是误人子弟吗?
范长生却一直兴致高昂:“郭道友,今日相逢,实乃在下之大机缘,在下敬你三杯!”
道友都叫上了?我明明说过自己还不是修行者……不过我还是陪他喝了两杯。
范长生兴致更加高昂:“我年轻时游历山川,无意间得一秘卷,名曰《长生久视法》,习此法可踏入长生之门,内中便有这吐纳之法。可惜卷中文字高深,大多不明其意,于是我拜入天师道,得习《三天正法》、《正一科术要道法》、《正一盟威妙经》、《三业六通之诀》,正式踏入修行之路。但修行一途,经法高深,重在领悟!在下资质愚钝,至今仅驻颜术有小成,其他均只领略皮毛而已。这吐纳之法,在下此前只知吐故纳新之法,却不解阴阳相生之机,今日听道友一言,如醍醐灌顶,不觉茅塞顿开、豁然开朗,如蒙不弃,在下愿拜道友为师!”
什么?我听得目瞪口呆这都什么跟什么呀!我都不知道这吐纳之法里有什么阴阳相生之理,这范长生怎么就茅塞顿开了呢?居然还要拜我为师?这也太离谱了吧?
我赶紧推辞:“范先生,使不得,使不得!我只是几句话而已,如有所得是您自己的领悟,我真的当不起您的抬举啊!”
范长生道:“不然,不然!一言半句妙通玄,何用丹经千万篇?一字之师为师,一言之师更为师!何况我辈修行之人,难得的就是这一两句通玄之真言,在下是诚心拜师的!”
我左思右想,也想不出刚才讲的话里那一句算真言,所以一方面担心这个准徒弟不靠谱,另一方面更担心自己肚子里真的没什么货,就算收个徒弟早晚也得露馅,所以为避免将来有一日被徒弟叛出师门,所以决定不能收这个便宜徒弟。于是我开口说:“范先生,我真的不是什么高人,刚才所说都是无心之语。对于修行,我其实连皮毛也不知道,和您相比相去甚远,连吐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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