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竹林七贤你知几人?”
“呃……嵇康应该是了,好像还有个阮籍,其他的,恕在下不知。”我很惭愧,语文、历史的确没学好,而且最讨厌记什么人何年何月出生写的什么文章,结果真被问住了。
“那三张二陆两潘一左呢?”
“这个,恕在下也不知。”这么多人?多难记啊。再者说我为什么要记?
“那你知道谁?”
“我知道有个陈寿,写了《三国志》。”如果不出意外,陈寿先生这时候应该还健在,不知道有没有机会见他一面,问问他对《三国演义》的看法不过先得给他讲一遍才行。
“嗯,也不是全然无知。”丑老头儿点了点头。
什么叫无知啊?哥问你鲁迅、金庸、郭三宝你能知道吗?大家朝代隔了那么远,不熟不是很正常吗?为什么要拿你们的生日来考俺?还逼着俺背诵你们写的东西?想想就气不打一处来。再者说,你个老头长得这么难看,就算显出一副孤傲的样子也很难看你自己知道吗?于是我也懒得理他,直接对小蝶说:“我来教你一首歌,想不想学?”
小蝶忽闪着一双大眼睛,好奇地点了点头。
“我嗓子不行,调可能也不准,但这首歌应该不比你刚才那首差,而且很容易记:
长亭外,古道边,芳草碧连天。晚风拂柳笛声残,夕阳山外山。
天之涯,地之角,知交半零落。一壶浊酒尽余欢,今宵别梦寒。
……
怎么样,想学吗?”这首《送别》可是名歌。
“家主,我已经会唱了。”
“哦?这么快?那你唱给我听听。”
“长亭外,古道边,芳草碧连天……”
清澈的还带有童音的女声响起,同样的曲调,但小蝶和我的声音比起来,就像白灵和老鸦的区别一般,唱到后来,我都有点被她的歌声感动了。
唱到第二遍,有悠扬的琴声响起。丑老头已弹起琴伴奏起来。
唱到第三遍,屋内屋外没在工地上的人大都聚过来了,大家不由自主地把小蝶围在中央,听她如天籁般的声音唱着这首简单而又韵味悠长的曲子。
看到这么多人过来,小蝶不好意思地停了下来,慢慢地,不知谁带头,大家纷纷鼓起掌来,小蝶的脸就更红了。
“小蝶,你唱的是什么歌?听得我都想家了。”有人问。
“我也不知道,是家主教的。”
“家主?”众人纷纷看向我,然后乱七八糟地行起礼来。
“大家都别客气了。”我说,“以后都是一家人了,我说过不要礼过来礼过去的,其实大家只要能和和睦睦,就和兄弟姊妹一样,要那么多虚礼干什么?”
“是!家主!”又是一圈行礼的,令人无语。
“家主,不知此曲是何人所作?”那个丑老头也开口了。
“这个……是我原来认识的一个隐士,如今已经离世了。”
“真乃高士也,不似吾辈徒有虚名尔!笛声残,别梦寒,曲辞虽短,情深意长,妙极,妙极!”
“此曲虽佳,但过于怅然,不如我再教一曲,愿意学的都可以学:
一条大河波浪宽,风吹稻花香两岸。
我家就在岸上住,听惯了艄公的号子,看惯了船上的白帆。
这是美丽的祖国,是我生长的地方。
在这片辽阔的土地上,到处都有明媚的风光。
……
好山好水好地方,条条大路都宽畅。
朋友来了有好酒,若是那豺狼来了,迎接它的有猎枪。
这是强大的祖国,是我生长的地方。
在这片温暖的土地上,到处都有灿烂的阳光。”
一曲唱完,众人都听呆了。
“闻所未闻!令人耳目一新!”丑老头激动地说,“只是恕在下有几词不解,譬如这猎枪为何物?还有祖国……”
“猎枪……就是打猎用的刀枪,祖国嘛,就是祖先为我们开辟的生存之地,是我们生活的国家。”
“多谢家主指教!这歌词虽然平白无华,却胜过无数华丽辞藻,曲调婉转,却似有千钧之力,实已入返璞归真之境,令我辈汗颜!汗颜呐!先有对家主不敬之举,还望家主恕罪!恕罪!”丑老头像捡到宝贝一样赞不绝口。
我的一张老脸是真红了:“此曲亦非我所作!”
“所谓物以类聚、人以群分,家主能与如此高士唱和,岂能是凡俗之辈?倒是我等孤陋寡闻了!”
“先生不必过谦,我也没先生说的那样高雅,还没请教先生贵姓?”这丑老头看起来挺有学问的样子,还会弹琴。
“这位是小姐给我请的老师,姓张。”小蝶抢着回答道。
“哦,原来是张先生,多谢先生费心啦!”
“家主不必客气,刚才这一曲,还望家主不吝赐教。”
“其实这首歌,有一部分适合众人合唱,不如我教会先生和小蝶,先生再来教会大家一起唱,可好?”
“还有这等唱法?我等愿学!”丑老头贼眼放光,有些迫不及待。
于是我把词、曲及如何领唱如何合唱等自己所知尽可能地教给了丑老头和小蝶,二人都是对词曲极为敏学好记之人,倒是没花费我多少时间,而教众人的重任,就交由他们二人了。
081 月饼()
我发现这文体活动的确有很多妙处,是有效实现众人沟通、促进感情交流的一种很好的方式,而且可能这个年代人们的娱乐活动很不丰富,一有人唱歌就能吸引一大堆人围观。
我忽然想到,社戏应该自古有之,逢年过节老百姓都喜欢看戏,何不把一些教育理念通过演戏的方式在民间推广呢?善有善报恶有恶报的故事很多,而演戏的效果要比讲大道理不知道要强多少倍,不如有意识地编一些故事,组织个剧团把它们演成戏,就算不认字的人,里面的道理也能看懂。而且孝敬父母、助人为乐、行侠仗义等等,都可以通过这种方式宣扬。
一念及此,我马上让人把那个丑老头请了过来。
“张先生,您好!在下有一事相求,想问一下先生的心意。”
“郭家主有事请讲。”
“我看张先生懂事会曲,所以想请先生组织一个剧社,并请先生担任社长,不知尊意如何?”
“剧社?”
“是啊,我有一个想法。”我当下把自己的想法和盘托出,希望这个丑老头能把这与美好艺术相关的工作承担下来。丑老头沉吟半天,却没给我回复。
“怎么?有为难之处?”我问。
“郭家主,实不相瞒,在下只是路过此地,并无久居之意,只是看小蝶这姑娘天资不错,想指点一二之后就回乡的。”
“哦。那太遗憾了。先生何时动身,我让人给先生准备点路费,再安排几人保护。”
“那倒不急,我还想再看看。”
“好吧,如果有可能,先生能帮忙排一两出戏也是好的,我定有重谢!”
“不必,不必!在下也有些兴趣,就试上一试吧。”
“那就拜托了!”
看来这社长还得另寻人手,不过一时半会儿还不知道有谁合适。自己倒是也能写些东西,但最近十多年写的都是类似八股文的各类报告、计划书,离文艺是越来越远了,何况现在更重要的是创造一个能让人放心唱歌的环境。
于是又将心思放到了建设大计之上,每日到工地上查看工程的进展,顺便熟悉一下自己的“家人”其实张淑已经召了两三百人,这些人虽属郭府,但我这个郭府主人还真不认识几个。
忽然想到,再过几天就是中秋节了,也不知道现在这个时候有没有月饼吃,但既然是每逢佳节倍思亲的日子,不搞点名堂出来难免心里空落落的。干脆,自己做月饼吧。其实以前曾经和老婆一起动手做过莲蓉蛋黄月饼,还比较成功,自己做的原因不是为了好玩或者卫生,主要是外面卖的月饼太贵。结果做下来发现自己做更贵。
现在应该是买得起了,不过问了一下的确没人会做,也没人知道月饼是什么东东。于是我找来张淑,让她安排人去买细面、冰糖、莲子、大枣、红豆、碱面之类,油、盐、咸鸭蛋之类倒是府里日常就有的。张淑对我突然安排买这些东西有点好奇,但她一向听话,立马就把人派出去了。
而我忽然意识到了一个严重的问题:哥没有烤箱!微波炉也没有!更严重的问题是:就算有这些设备,也没电!那月饼该怎么做?难道蒸吗?失策!太失策了。总不能直接拿到火上烤吧?那烤出来还不是一个个黑饼子?
我拍着脑袋在房间里转来转去,心想这下子真掉链子了。好在都是吃的东西,做不成月饼也浪费不了。
“大哥,您转来转去干什么?”张淑不解地问。
“哥想烤样东西,不过没有工具啊!”我有点恼火地回答。
“烤东西?不是有烤炉吗?”
“烤炉?”
“是啊,难道大哥没吃过点心吗?点心大多都是烤炉烤出来的。”
是啊,别的不太清楚,酥这玩意儿三国就有了,杨修得罪曹操有一条就是分吃了那一人一口酥,曹操杀荀彧用了一个空酥盒,既然酥能烤得,那月饼自然也烤得。
“好,好!哥要再传你一样秘法!”我高兴地对张淑说。人民群众的智慧真是无穷的,在吃的方面尤其如此,这么早就能把烤炉给发明出来,给古人一万个赞!
我拿出纸笔,边说边写,把月饼的制作方法耐心传授给了张淑,并叮嘱她尽快找工匠把月饼的模具制作出来,同时要求图案上要有“平安”二字以后这月饼就叫“平安饼”了。
“然后呢?”张淑问。
“然后?没了。我都交待清楚啦!”
“然后你又做你的甩手掌柜,把什么活都让妹妹做?”
“不会,不会!我会亲自和馅的,力气活都归哥,好吧?”
“那还差不多!”张淑终于满意地出去了。
第二天,在我亲自指导和参与下,第一炉月饼成功出炉了,味道相当不错。张淑尝了一个,也赞不绝口。我告诉她暂时保密,尤其是配方和烘烤流程严格保密,然后抓紧时间在十五日前作出一批来。
“我要自己留两炉。”
“好,好,你愿意留多少都行,但能不能别让哥再干苦力了?”力气我倒是不缺,但一件事重复干总是无趣。
“成交!你去忙你的大事吧。”
我出去找到大庄主,现在大部分的镖师都派出去了,我准备亲自训练一批人出来。大庄主带我到工地上,我按照老办法,选了一批年轻力壮但无田无地靠打短工或做长工过日子的人出来,然后告诉他们,只要愿意以后跟着我干的,就跑到城外十里的树林里,折一支树枝然后再跑回来,凡是半个时辰内能跑个来回的,从现在起工钱就加倍。但有一条,想要跟着我干,今后就得守我的规矩。
大部分人都对为什么要跑到树林里折树枝不理解,但工钱能加倍,而且以后还能有份长久的活计,对这些生活经常没着没落的苦力还是很有吸引力的,于是南郑城外的一幕又在武都出现了,一大帮人呼呼啦啦地就往城外跑去,很多人不解地相互打听:
“出什么事了?”
“他们在跑啥?”
“咱们是不是也跟着跑?还是先躲起来再看看?”
……
082 武都招人()
我在工地上摆上桌椅,备好纸笔,让张淑和大庄主帮忙登记造册。
工地上被抽调走了几百人,还有不少人好奇地往我这边张望,建设效率一时大大下降,对面商铺的很多人也不做生意了,站在门口看热闹。
几十分钟以后,陆续有人跑回来了,我把他们的姓名、年龄、籍贯等依次记下来,然后让他们先在一旁休息。
半个时辰之后,桌前跑回来的人已排起长队,桌面上慢慢摞起了厚厚一层纸,达到要求的人已超过了两百人。我把跑在前十名的人叫出来,让他们每个选二十个左右的人暂时归他们组织,第二天早上卯时负责把人带到郭府大院。
于是这十个人有找同乡的,有找同行的,也有找落了单的,一阵忙活之后都把自己的人手召齐了。我让他们先继续回工地干活,然后把那些没按时间跑回来的人叫过来,给他们第二次机会:用特长换高薪。其实能跑的人里应该也有有特长的,不过安全第一,此时必须把武力放在首位。
古时候平民阶层主要分士农工商,而后世则有工农兵学商之说,我的想法就是要按照工农兵学商的大类,把各种力量都组织起来,以兵为先,以学为本,建一方小小乐园。
一帮人都不明白我到底想要什么样的特长,于是我引导说:“只要你觉得自己某方面比别人强,就算特长。比如力气比别人大、手艺比别人高、认字比别人多、生意做得比别人好等等,只要是有用的,我都会尽量用。”
“郭先生,我有一样小能力,不知算不算特长?”人群中走出一个个子矮小的年轻人。
“说来听听。”
“我记性特别好,只要与人见了一面,听过某件事,看过一本书,我都会记住不忘,过很多年也能想起来。”
过目不忘?这可是大本事。而三国时这样的人才却数不胜数,诸葛亮、庞统、周瑜等就不提了,祢衡、王桀、阚泽、张松这些人过目不忘的本领也都令人称颂,如果这些人有机会参加《最强大脑》,估计都会成为明星。可惜张松在曹操面前表现了一把,却把《孟德新书》给毁了。
“你叫什么名字?”
“小人叫柏兴。”
“把这十页纸看一下,看能不能背出来。”我决定试试他。
柏兴把纸拿过去,快速翻看了一下,然后还给我。
“这位叫杜壮,二十四岁,凉州人;这位叫彭寅,二十六岁,家就在武都……”柏兴一一把纸上的人念了出来,有不少直接就把工地上人的位置给指出来了。看来这好记性还真不是吹的。
“好了。”我说,“以后就到我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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