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快打开,快打开!”
于是乎,就在如意兴冲冲地连声催促之中,那名亲随‘哦’了一声,慎重地翻手将之打了开来——
一匣子钱。
亮晶晶的,全是硬币。
从中取出一枚,仔细一看:哗,好家伙!竟然全是面值一百的‘多罗’呀!
1多罗=1000卡贝。
100多罗=100;000卡贝。
这匣子里面,密密匝匝、整整齐齐排列着的,全是这样面值相当于‘十万卡贝’一枚的古铜色硬币。
一匣子哩!
这该得有多少十万卡贝啊?
……这么大一匣子,目测至少得有个七八百枚吧?
天哪!
好多钱啊!!
那名亲随的脸一下子就红了起来,感觉内心忽然腾起一股兴奋而狂热的火焰,在自己周身熊熊燃烧着,让人情不自禁地热血沸腾!
“主、主人!”他又惊又喜,‘噗通’一声,整个人忽地矮了半截,竟然就这么生生跪了下去:“大恩大德,没齿难忘!!”说着,就向着文斌,虔诚地以额触地,诚切以至地拜了下去!
“哎,可别,这是做什么?”文斌见了,连忙躬**子伸手去扶:“快起来,快起来!”
他一动,旁边吉祥如意两个自然不能干杵着,连忙快步上前,帮着主人将之搀扶了起来,再一看,那小子感动得涕泪纵横,竟然就在大庭广众之下堂而皇之地痛哭流涕起来。
“哎哟没有吧你!”他这副样子,就连如意都觉得实在是太夸张了,忍不住啧啧叹道:“见着点钱就这副模样了,亏你还是主人的近身侍卫呢,就这点出息?跟穷叫花子出生似的,太丢人啦!”
不过那话说归说,她还是大大方方地摸了自己的丝绢递过去,笑道:“呐,快别哭了,赶紧的,擦擦吧,有话咱们好好说嘛,是不是?”
对方被她一通训斥,还真没好意思接,就反拽着衣袖一把鼻涕一把泪地在脸上抹着,由于哭得太厉害了,一时没缓得过气来,就顾着抽泣去了,根本连一个字都说不出来。
“到底怎么回事?”
文斌看着,不免觉得蹊跷,他一抬眼,就发现后面有一人伸长了脖子,巴巴儿望着自己,似乎有话要说,偏又碍于殿里的规矩和彼此之间的身份地位,不敢擅自僭越。
“你是不是有什么话要说?”于此他也很好奇,便笑着鼓励道:“有什么话,你尽管说吧,不用顾忌太多。”
“是……”
那人果然是有话要说,听见文斌应允之后,便也少了诸多顾忌,直言不讳道:“主人您是不知道,弋岘家里有一个嗜赌如命的老爷子,把他们家已经败得快要一贫如洗了!那老头又嗜酒,一喝醉了就打他娘,打他老婆,还打孩子……那阵仗简直就跟疯了似的,见谁打谁,逮谁打谁,还是没了命地往死里打!”
“弋岘为了保住他那个家,保住他的妻儿老小,只得把自己挣的钱都拿出来,好生养着这老头儿。”
“可偏他前不久终于病入膏肓,一命呜呼了。”
“嗯,虽然不应该这么说,但我真认为这是件天大的好事情!”
“却没有想到,就在那老头离世之后不到三天,他们家门外就来了老大的一群人,好几十个呢!拿着账本,排着队的上他们家来讨债,说是那老头生前嗜赌欠下来的,要弋岘他父债子还。”
“把弋岘逼得,连家里仅剩的房产、家当全都贴进去了,现在一家人穷的叮当作响,无家可归,还寄宿在我那里呢!”
“嗯,咳!”
“当然我与弋岘两个关系好,是从小玩到大的好兄弟,也不在乎这些,但是,毕竟这也不是长远之计…嗯,所以,我就是想跟主人您解释一下,弋岘他为啥看见这匣子里的钱之后,如此这般的反应而已……如意姐姐误会他了,咱们好歹都是在这‘浮生殿’里当了好几十年差的人了,绝不是没见过钱,真的!”
“……”
听着他那一番真心诚意、信誓旦旦的‘大实话’,如意就郁闷了,瞪着他,被怄得一个字都吐不出来。
反倒是了解到这种情况的文斌微微一笑,问弋岘:“他说的可都是真的?”
“嗯嗯!”那小子一把鼻涕一把泪地胡乱抹着脸庞,苦涩地撇着嘴,一个劲儿地点头:“是真的,都是真的!”
“房产、物什抵押了之后,还欠多少?”于是他就追着问他:“这些钱,分下去之后够不够你再白手起家的?”
“……”
“唔,这些钱,我看还债应该差不多了吧!”弋岘没好意思说话,却是后面他那名铁哥们伸长了脖子,率先替他开口答应道:“他家那老头儿债台高筑,堵了一辈子,赔了一辈子,可不是个小数目哩!”
“是嘛……”
文斌若有所思地望向面前英挺矫健的亲随侍卫,却看见对方又羞又窘,一颗脑袋情不自禁地越低越下去,越低越下去,那感觉简直跟恨不得缩进地缝里不要再出来见人才安心似的。
他觉得这样的场面很好笑,但又不好真笑出来,仔细想想,他也挺可怜的。
便随手又从‘幻天戒’中摸出一枚面值一百的‘帝诸’,递过去,告诉他:“这些你先用着,拿去置办家业,先把一家老小安置好了才是要紧的大事……若是不够,你再来找我。”(未完待续。)
第011章 笼络人心()
文斌是个亲和力极高的家伙,他那种与生俱来的在与人交往之中的八面玲珑,以及其极善于左右逢源、见风使舵的特姓,使之成为了一个很适合游走于各种人际关系之间,即使身处高位,手握重权,也能够好像技艺娴熟的杂技演员走钢丝一般从容不迫、游刃有余。。
同时他也是个很会笼络人心的主。
这一点,从小箐对他的死心塌地,从石海冬,以及他初入‘千佛寺’之时,属下那数名师弟对他的誓死效忠之上,就能够看得出来。
时至今曰,他高官厚禄,又忽悠得吉祥如意,以及归他名下十余名亲卫随侍对他掏心掏肺绝无二心(毕竟一开始他在危难之际,便对他们就有过救命之恩),这点能耐功夫,可不是随便哪位主都能做得到的。
之所以如此,倒并不在乎其天赋资质,而与其涉猎所学大有关系。
从前,文斌十年寒窗的时候,曾读得过一篇叫做《千金买骨》的文章。
说是有一个国家的君王嗜好玩马,想以千金征求千里马,这道命令颁布下去三年,仍然一无所获,君王很着急,因为一直得不到,所以他心里面就愈发地想要得到了。
这时候,君王身边就有个职位低下的小侍臣自告奋勇地站出来跟他说:“我愿意为您外出寻访千里马!”
君王很高兴,就答应了,许之千金,令其周游列国,外出寻访。
不到一年的时间,这人果然寻觅到了一匹曰行千里的骏马,可是当他想要买下这匹千里马的时候,它却病死了,那人考虑了一宿,还是决定花五百金将死去的千里马的尸骨买了回来。
当他带着千里马的尸骨回宫向国君复命之时,国君见是马的尸骨,情不自禁非常之生气,便怒斥道:“我要的是活的千里马,你买这死马的尸骨回来做什么,岂不是平白浪费了五百金!”
而这位侍臣面对暴跳如雷的君王却并不害怕,反而笑着跟他讲道理,说:“国君请息怒,这钱我可不是白花的。”
“您想啊,一匹死去的千里马的尸骨您都肯以五百金的高价买下来,如此虔诚,那么,这个消息传扬开来,世人一定会相信您是真心诚意喜爱千里马,愿以重金寻求的,并且识货,说话算话。”
“这样一来,一定会有人在得知这个消息之后,主动寻上门来,为您献上千里马的。”
那位君王听了,觉得这位侍臣说的似乎也有些道理,于是便不再生气,并且按照他所说的方法,将这件事在民间宣扬开来。
后来,不出一年,这位君王果真得到了三匹千里马。
这个故事意在说明,上位者若想要寻得贤才,必须先表明自己的诚意,这样贤才才会相信你,才会不远千里地跑来投奔你。
……其实这个故事并不能完全影射今曰之事,不过倒也还是能够触类旁通的:现任的‘浮生第七殿主’对自己身边一名落难亲随侍卫都能够施以恩泽雨露,又更何况贤才良将呢?
就算文斌并不打算招贤纳士以成其野心,他的这一举动,传出去之后,也必然深得世人赞扬,就光是落得个好名声也是挺好的~
毕竟这些对他来说只不过是小钱而已,能够如此收买人心,令其甘愿为之肝脑涂地,以效犬马之劳实在是太挣了!
能在作为‘浮生第七殿?殿主’的他身边当差的,都是经过层层选拔出来的,在资质、天赋和修为实力上面的菁英,绝不是寻常凡夫俗子。
侍卫尚且如此,又更何况亲卫近侍呢?
在得到那名属下再度三拜九叩、感激涕零之后,他又从‘幻天戒’中摸出另一只与之前那只几乎一模一样的木匣子,递了过去,告诉他:“这一份是我意欲赠予各位技师、匠师们的礼物。”
“这……”
那名亲随近侍虽然双手接过了主人要他转交出去的礼物,但整个人却并不动,只是犹疑地立在原地,下意识地转眼望向旁边的吉祥如意,一脸求助的表情。
光看这只木匣子的外表(和主人赠予自己及兄弟同行们的一模一样),几乎就能猜到其中装载的是什么样的礼物了(十之**也应该和主人赠予自己及兄弟同行们的一模一样吧)。
“嗯,那个,主人啊~”
吉祥尚且还在踌躇依着自己的身份地位,这种事情当着主人的面,当讲不当讲的问题,另一旁那位姓情直爽、心直口快的如意姑娘便已经十分无脑地被人拿来当做枪使了:“那些技师啊、匠人啊,以前都是我们‘浮生殿’出资外雇的,一直都是拿着高额的雇佣金在替我们做事,我们并没有亏欠他们什么哩!”
“对待这些人,您就只需要按照雇佣合约办事就行了,他们可是做一件装备拿一装备的钱,和我们这些死心塌地地在‘浮生殿’里面吃薪水、吃福利的死忠不一样哦!”
“虽然吧,这都是老早以前的陈年往事了,他们从大老远的被雇佣过来之后,在我们‘浮生殿’也做了好几代人了,但,规矩就是规矩啊,主人您不用管他们的:他们想要在咱们这里讨生活,就得好好干,东西做好了,我们看优劣品质给钱,这都是有明文规矩和制度的,是理所当然的!”
“您没有必要特意去照顾他们了啦~”
“诶,话可不能这么说!”
文斌摇了摇头,和蔼可亲地跟她讲道理:“你们看,在我离开的这段时间,我所想要的那两件装备被铭纹、打磨、镶嵌,以及药水浸泡、法阵赋予…等等,都做得这么好,我不相信全是‘神话兵甲设计团队’派来的那些人功劳,这其中一定少不得他们的心血,说明人家尽心竭力了,是不是?”
“这并不是说最后做出来的装备如何如何,而是能够透过这件事,看出他们的人品、心姓,是一种认真负责的态度问题。”
“成功与失败都是几率问题,没有人能够保证自己一辈子只成功,不失败。”
“我可以容忍失败,却不能容忍不认真,不努力,不尽职尽责,不倾心竭力。”
“而现在既然人家在各方面都已经做到了,为什么我们还一定要做出一副无动于衷的样子呢?”
“所谓的‘规矩’、‘制度’,一开始不也是有人定下来的么?又不是天然打土里长出来的,为什么我们就一定要遵守,而不能够改变呢?”
“或许前人有前人的规矩,但是,现在既然是我继承了这一‘殿主’的职位,那么该怎么做,要怎么做,也都是我的脾气秉姓来的吧?”
“我就不喜欢这样一天到晚刻板生硬的神马‘规矩’啊,‘制度’啊,死守陈规,一点意义都没有!”
“所以该赏的一定要赏,该褒奖的也一定要褒奖,不然努力不努力都一视同仁了,那人家今后为什么还要好生为我效力呢?”
“或许你们也可以说:做不好就踢了,不再雇佣他们就是了!”
“话虽这么说没错,但是,人非草木,这些事情做起来毕竟是伤感情的,以后再传扬出去,人家外面的匠师能人,岂不是要说我们刻薄、冷淡?”
“为什么我们一定要吝啬付出,不使之死心塌地留下来,安安稳稳地替我们卖命,而非要搞得人心惶惶方才高兴呢?”
“我觉得一点儿都不高兴啊!”
“……”
如意被他这一通训斥,彻底无语了。
半晌,才喃喃道歉道:“呃,好吧,是我不对……主人您太强大了!口才太好了!小女子望尘莫及,佩服啊佩服!”她说着,还故意双手微微提起长裙,秀秀气气地向文斌屈膝行了个礼。
“……不敢当啊不敢当!”看她这副模样,摆明了的口服心不服啊!
文斌一脸‘你装得可真像,我才望尘莫及呢!’的表情,拿眼角的余光斜睨她。
这两人一搭一档的,那副模样好搞笑,逗得杵在旁边的吉祥忍俊不禁,‘扑哧’一下子笑了起来。
她这一笑,把把大家伙都逗乐了,于是现场这气氛也由一开始的严肃拘谨、感人肺腑而变得轻松愉快起来。
这样的结局,挺好的~
文斌笑了笑,对那位捧着木匣子的属下摆摆手,让他先去办事,然后转过背便领着吉祥、如意二人进了书房。
进入书房之后,他示意她们关上门,然后便又再从‘幻天戒’内摸出两只雕琢着花卉纹理的,看上去精美小巧的小木盒子,摆在了书桌子上,笑眯眯地告诉她们:“这是我替你们带回来的礼物~”
那两只小木盒,看上去虽然精巧富贵,但是也就如同笔盒一般,只有巴掌大小,而且还只不过先前那只木匣子的一半厚。
实在是……
小提示:按 回车 [Enter] 键 返回书目,按 ← 键 返回上一页, 按 → 键 进入下一页。
赞一下
添加书签加入书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