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獒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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獒唐- 第3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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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又送了一会儿风,吴宁停了下来。

    底层的炭球儿已经是暗红色,算是点着了。

    这时祖君把手放到炭堆上方,心登时一宽,“火力还行,有戏!”

    别看就底下着了一点,可是这热度一点不比普通的炭块儿低,再看看烟气。

    “烟好像也不大!”

    老头心里更轻松了些,只凭这两点,这炭球就应该卖得出去。

    心里盘算无非就是比大块炭便宜一些,左右这炭球的成本也不高,算下来可能比块炭挣的还能多些。

    “只是不知禁烧不禁烧?”

    “呵呵。”吴宁一听,乐了。

    “那您老就看看这十几块能烧多久吧!”

    别的吴宁还真没底,但是这抗不抗烧,他却是底气十足的。

    这里掺了胶泥,加之磨成粉,再重新压制的炭球,密度要比炭块大得多,抗烧程度绝对不是块炭可以比的。

    。。。。。。

    结果,正如吴宁所料。

    就这么十几块炭,四个人坐在炭火边儿上等着它烧完。过了足足了一个时辰,老祖君扒拉开炭灰,里面还有一个个通红的炭核没烧完。

    老头儿震惊了,怔怔地看着吴宁。

    “发了。。。。。”

    “咱下山坳要挣大钱了!”

    “。。。。。。“

    吴宁看着祖君露出多日不见的笑容,心中一暖,说不出的充实。

    。。。。。。

    ,

第五十三章 重名儿?() 
炭球说白了就是后世的有机制炭。

    不需要多好的木料来做为原材料,什么枝丫树皮、叶子壳核桃皮,经过高温减压碳化之后,无非就是多了研磨、添加粘合剂也就是粘土,再经过重新压制成型这三个步骤。

    从人工上来看,确实要繁琐了一些。

    可是,要是从原料成本上来看,那可真是省下太多了。

    进行炭化的原始木材几乎都是废料,只要老祖君发动全坳子的人上山收集,刨去人工基本就没有成本了。

    胶土也是到处都是,只花人工,正应了吴宁那句话——变废为宝。

    而且,吴宁嫌弃手团的炭球不好看,又废力,找来一根粗些的竹竿儿一破两半儿,先在两个半面竹竿里加上炭泥,压实之后又拿一根细竿儿放在中间。

    两瓣往起一合,把细竿一抽。

    等到炭泥定型再看,俨然和后世烧烤用的六棱炭一模一样,规规整整比市面儿上那些块炭漂亮多了。

    老祖君看着从竹筒里剥离而出的一个个炭条,笑的眉毛都成了月牙儿。

    这炭成本低,烟量少,还抗烧,最重要的是,炭料再也不会被陈家庄卡住脖子了。

    “不错,不错。”

    向吴宁投去一个赞赏的眼神,“俺就说吧,你小子出息了!”

    “。。。。。。”

    吴宁不干了。

    怎么好话赖话都让这老头儿说了?刚才还拎着棒子撵得他上天无路,入地无门呢!

    “祖君,以后还是少动棒子,太粗鲁!”

    吴宁觉得还是趁机要点好处,毕竟咱也不小了,别见天拿棒子追的满坳子跑。

    可是,老祖君怎么可能如他的愿?

    “粗鲁?”老脸一冷,“棍棒底下出孝子,没咱这根棒子,能把你们都教的这么出息?”

    “好吧。”吴宁认命,“当我没说。”

    “少在这里贫嘴!”祖君笑骂,“去,把各家的男爷们儿都给我叫到窑厂来,俺这个里正有话说。”

    “唉。。。。”

    吴宁长叹一声,终于明白一个道理:无论古今,无论贫富。特么岁数小就是没人权!

    只要不成家,在这些老辈儿眼里,不管你做多大的事儿,也都是孩子,这就是中国人的亲情孝道啊!

    乖乖地和吴启、虎子,挨家挨户的跑去叫人。

    等到大伙儿都集中到了窑厂,老祖君背着手,只说了两件事。

    第一,窑厂有救了,秋收一过,各家都得出人上山去砍枝丫。一家五车,少一车就不许过年。

    第二,新窑的样式,还有磨炭重压的法子,谁要是敢透露给外村,必家法伺候,且宗祠家谱上除名。

    “。。。。。。”

    我地个乖乖,吴宁看听傻了。

    什么封建大家长?这特么就是封建大家长啊!

    真他娘的给力,好特么的流比。

    “老九!!”

    正在陶醉,却是老祖君点到了吴宁头上。

    “这炭条是你弄出来的,你给起个名儿。”

    语气还是那副冷冰冰的样子,可是只这一句话,所有坳子里的村民都看了过来,每个人眼睛里都有感激。

    祖君这是等于在告诉大伙儿,这一功是吴宁的,大伙儿得记得人家的好。

    六伯更是憨憨地一笑,捅了吴宁一下,“六伯就知道,你小子行!”

    三哥也是大乐,“想啥呢,让你起名儿呢!”

    成了众人焦点的吴宁还有点不太习惯,一边嘿嘿傻笑,一边撸着后脖根儿,“哈哈哈,多大点事儿。哈哈,我就那么一试。。。。。。”

    “哈哈哈哈,它就成了!”

    “举手之劳,不足一提。”

    “哈哈哈哈!!”大伙儿乐开了花。

    “他个娘蛋的!”五伯笑骂,“夸你两句,还要上天了。”

    “赶紧的,就你认字儿,起好听的名儿。”

    “这个。。。。”吴宁沉吟了起来,“既然型如竹节,乌竹炭吧。”

    “乌竹炭?”祖君念叨起来,“乌竹炭。。。。。。”

    “哼,这名儿老夫也起得出来。”

    “不过,也还行!就叫乌竹炭吧!”

    。。。。。。

    ——————————

    天都快黑了,吴宁才回家。

    这新炭一出,不但窑厂有股的那些家有了盼头儿,连同全坳子的劳力冬天都有了事干。

    此时祖君正在分工呢,秋收一过,拾枝丫的拾枝丫,去炭厂磨炭的磨炭,等新炭一卖出去,家家都能过个好年。

    一进院,吴宁一愣,只见早间送走的,那个老丈的儿子、儿媳正在院中用晚饭。

    今晚还住这儿?

    吴宁好奇,“这位大哥,在问仙观没排上号?”

    老丈的儿子一见是吴宁回来了,急忙起身,上了一个大礼,“见过小郎君。”

    “好叫小郎君知道,排是排上了的,若无那张便条,却不知道要排到何时去了。”

    “只不过,我等早间还是晚了些,孟道长有心帮忙,却是过了卜卦的时晨。遂排在了昏时第一号。”

    “今夜下不了山,只得再叨扰一晚了。”

    “哦。”吴宁了然。

    “那怎不见老丈出来用饭?”

    “这。。。。。。”青年为难地看了眼客房那边。

    “家父食欲不振,在房中歇息呢。”

    “原来如此。”吴宁不再多问,洗涮干净,准备吃晚饭了。

    。。。。。。

    且说屋中的那个老者,此时怀里抱着自己那刚满月的小孙子,看着墙上的题壁诗发呆。

    脑海之中,不由浮现出刚刚在问仙观,肖道长卜卦时的情景。

    。。。。。。

    “此子八字甚异,无大富之命,亦无大贵之运,平生碌碌缺福多劳。”

    “可是。。。。。。”

    肖道长掐指细算,眉头皱得更深。

    “可是,偏偏这孩子文曲星高照,才学甚满,此生必定声名远播,名垂千古!”

    抬头看向老者,“这么怪异的命数,贫道也是平生第二次见到。”

    肖老道可是没瞎说搪塞,他这辈子见过最离奇的命相就是吴宁的,那是个无中生有,有中皆无的虚无之卦。

    说白了,身负龙气,贵不可言,可是却一生多折,最后是有是无,天不可定,人可定。

    而第二怪的,就是老者怀里的娃娃。

    乃是:“一生求禄终不得,谁知万古存芳名”的得失之卦。

    。。。。。。

    这一番解卦可把老者吓的不轻,也不知是个什么滋味,急道:“那仙长可有化解之法?”

    肖老道点头,随之又摇了摇头。

    “天地万物,生灭相辅,有危即有解,有灭即有生,自然有化解之法。”

    “不过,却不在贫道这里。”

    “那在何处?”

    肖道人道:“此子失于九五,得于五九。”

    “老丈,好自为之吧。”

    老者心中细细琢磨这句话到底什么意思,可是一时也没了头绪。

    只得又道:“孩子至今还没起名字,仙长心存易理,给起个吉利的名字吧!”

    “好吧!”

    肖老道长叹一声,沉吟起来。

    起名儿,那可是要单给钱的呢。

    “此子一生过于执着,反而不美。心存四海,坦荡一生反而是好事。”

    “我看。。。。。”

    “单名一个‘浩’字。”

    “将来取字,亦取‘浩然’二字最是妥帖。”

    老者一听,“孟浩?孟浩然?”

    缓缓点头,“好名字!”

    。。。。。。

    可是,此时在吴宁的客店之中,看着墙上的提壁诗:“我家南渡头,惯习野人舟。。。。。。”

    ——孟浩然?

    老丈心说,怎么这儿也有个叫孟浩然的?诗写的还不错。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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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十四章 刷墙() 
“老丈确定没听说过这个孟浩然?”

    此时,吴宁抚着下巴,眉头紧锁,看着墙上的诗。

    “此孟浩然,诗境惬意,文墨洒脱,想来非是无名之辈。可惜,老夫孤落寡闻,确实不识此人。”

    “想不到。。。。。。”老者低头看向怀中的婴儿。

    “想不到,此等能士却与吾孙同名。”

    “嗯。。。。。”

    吴宁沉默了,心说,不能啊?

    孟浩然这么大的人物,不但前一段时间来的那个独孤傲和雷霁不认得,连这老头儿也不认得?

    唐朝人都不识得孟浩然?你们也太没文化了吧?

    不会是。。。。。。?

    抬眼正见老者怀中婴儿朝着他咧嘴萌笑。

    这孩子叫孟浩,字浩然。。。。。。襄阳人士!!

    不会是我没文化了吧?

    “咳咳。”想到这里,吴宁差点没噎着自己,狠咳两声。

    “那什么。。。。。。”

    “老伯确定,在襄阳没有一诗作大家与汝孙重名?”

    “没有!!”老者极是肯定。

    “不瞒小郎君,孟家在襄阳还算有些名望,若真有这么个人,老夫不会不知道的。”

    “哦。。。。”吴宁面无表情地点了点头。

    襄阳大户,那应该没错儿了。

    猛的一声高叫:“吴黎!”

    “在嘞。”

    “过来刷墙!!”

    “。。。。。。”

    “没事儿!”

    吴宁故作洒脱之态,指着墙上道:“想必就是个无名小辈,欺世盗名。老丈别在意,全当没看见。”

    说着话,俩手一背,僵硬着身子出了客房。出去之后,还不忘暗擦一把冷汗。

    没文化,真可怕!

    吴黎拎着灰桶进屋,嘴里还不情不愿地嘟囔:“客人还没走呢,刷的哪门子墙!?”

    “呸,这个吴老九。,就会支使人!”

    “。。。。。。”

    “!!!!”

    老者本来也在奇怪,我还没走呢,你刷的哪门子墙?

    再说了,什么叫全当没看见?

    可是,吴黎这么一念叨,老头儿登时一个激灵。

    “这位小哥儿,你叫店家什么?”

    “吴老九啊!”吴梨理直气壮,“他排行第九,比咱还小上两个月。”

    “可不就叫他吴老九,还当如何?”

    “。。。。。。”

    老者不淡定了,吴老九。。。。。。吴九。。。。。。五九!

    难道,这少年就是肖仙长口中得于“五九”的,那个吴九?

    可是再一想,也不对啊?

    这么一个山间小店的少年怎么可能帮上吾孙?又怎么能为那个“得于五九”的吴九?

    。。。。。。

    ——————————

    接下来的日子平淡却又充满希望。

    孟家老丈最终还是回了襄阳,只不过,临走之时,托付房州的旧友多多注意这个吴宁。

    虽说不太可能就是他,但是存个心眼儿多多留意,倒也不是什么坏事。

    炭窑那边已经在开始存料了,虽说正值秋忙,各家都忙着地里的活计,可是祖君下了死令,抽出时间大伙儿还是多多少少上山捡一点干枝先存着,只不过是慢了一点罢了。

    今年坳子里起了几家客店生意红火,年后还有几家的店面也会在吴九郎的帮衬之下开张。如果窑厂还能一改困局重新兴隆,那下山坳不但能过个好年,以后也有了奔头。

    四伯吴长路愈发的忙碌了。

    两千府兵的训诫刚刚告一段落,四伯就接到上头的将令,让他把人马拉到州府交界之处待命。

    听说,京使十月初即到房州。

    让吴宁不爽的是,四伯临走之前特么把吴启也带走了。倒不是随军,而是送到吴启的娘舅家里去了。

    今年是吴启娘舅五十寿辰,虽说自打他娘去世之后两家疏于来往,不过五十大寿是说什么也不能错过的。

    对此,吴宁也是日了狗了,特么什么时候过寿不行,非赶在这个时候过,正忙的时候啊!!

    最近这段时间,他的寻翠居已经不需要什么香客来支撑生意了,随着武承嗣、武三思,还有太平公主的即将到来,别说他这个只有两间客房的高端民宿,城里的大车店都已经人满为患了。

    房州到处都是穿着文士袍子的书生,满街皆是骚客文人,只等武氏兄弟一到,巴望着能露个脸,谋得一个好前程。

    对此,吴宁可是一点都没觉得不妥,朝选弊乱、结党成风跟我有个屁关系?

    他就知道这帮人一来,他这生意不愁做就对了。

    只可惜吴启不在,少了个免费劳力。

    李文博忙前忙后,罗厨子做着三家的饭食虽说是忙得过来,但是因为住在城里,早间和晚上都不在,只靠吴宁一人确实有点吃力。

    没办法,吴宁只能开始忽悠了。

    “你们两个搬到坳子里来住算了,这一早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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