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二人也要马上启程,前往河州了。
魏元忠皱着眉头,“若长宁郡王真的一意孤行,抵沙州救人,那。。。。”
后面的话,魏元忠没忍心说。
就在刚刚,武则天已经把吴宁的身份告与二人。
如果吴宁真的到了阳关,以他李氏皇子的正身,到时候,就算他无心反周,别人也会想方设法地把他推出来。
魏元忠凝着眉头,“到时候,陛下需我二人如何应对?”
“。。。。。。”
武则天不说话,紧紧地盯着吴宁离去的方向。
直到再也看不到那个身影,老太太方回身下了城楼。
“不要拦他,由他西去!”
“若是他到了沙州把人救下来了。。。。。”
老太太顿了顿,“那就兵抵沙州,把这个混账东西给朕。。。。。。”
“押回长安!”
。。。。。。
——————————
此时此刻,吴宁已经高悬血镖旗,踏上了西去的道路。
第一站,便是秦州。因为要在秦州与林晚箫汇合。
从长安到秦州,也只需沿着渭水一路西去,只需五日,过了岐州,便抵秦州。
而与林晚箫的三千匪众合于一处之后,众人又是一刻不停要再次上路。
只不过,让林晚箫意外的是,众人不是从秦州向西北方向走,由凉州直抵玉门。而是继续向西,奔洮州而去。
“不走凉州。”吴宁解释着,“由河州驰援沙州。”
“????”
林晚箫满头雾水,按理来说,当然是走凉州近上不少。
而且,若从河州驰援,那么众人必须要从河州出大周疆域,借道吐蕃的大非川西进,还要翻越祁连山脉的大雪山,方可到达阳关之外。
不但路远,而且要难走不少。
吴宁对于林晚箫的疑问也不多作解释,只道:“若救沙州,必须如此。”
一路无话,众人数日奔波,终到洮州。
这里离河州,已不足百里。
再次汇合七千长路镖师,一万人马浩浩荡荡地向河州而去。
此时,因为吴宁要绕道洮州与镖众汇合的缘故,黑齿常之和魏元忠已经早一天到了河州,接管三十万征西大军。
只不过,老哥俩儿屁股还没坐热,就得知吴老九带着一万人马,奔着他们这儿来了。
两人都傻了眼。
“妈了个巴子的!”黑齿常之破口大骂,“真看他是姓李的哈,敢挟众来河州大营?”
魏元忠也是无语,“都说这小子是天纵之才,这一回到底又玩的是哪一出呢?”
看向老将黑齿常之,“怎么办?放行?还是不放行呢?”
黑齿常之琢磨了半天,“放!”
“陛下不是说放他过去吗?”
“就让他过去。看看这小子还能玩出什么花样儿!”
。。。。。。
,
第四三五章 来了就别想走(二合一加更)()
“放行!”
这是女皇陛下吩咐的,所以黑齿常之还真没什么顾忌。
更何况,在北征突厥之时,与吴宁有过一段接触,老将黑齿常之一直把吴宁当成小辈,印象也是颇善。
至于老太太为什么和吴宁顶牛,在黑齿常之看来,就是孩子不听话,大人就得打屁股。
就这么简单。
而且,吴宁是李氏皇子,老太太还能如此上心,这说明什么?
说明,那个悬而未决的皇储之位,原来是给这小子留着呢!
其实,黑齿常之做为一个百济人,说不好听的就是番将,对于是李家坐皇帝,还是武家坐皇帝,本无所谓。
但是,老将军一想,吴老九要是当皇帝,那好像也不错,省着李武两家为了一个皇位争来斗去的了。
至于魏元忠,想法和黑齿常之差不多。
而且,做为李唐旧臣,魏元忠反而更希望吴宁能上位,还大唐国号。
其实,武则天派他们两个人来,而不是和吴宁没什么交集的李多祚,不就是出于这种考量吗?
武老太太只想打吴宁的屁股,却是没想下杀手。
在这种心态之下,黑齿常之和魏元忠在河州坐镇,等吴宁不听话的时候,再出兵把他拿回去。是最合适不过的了。
所以,正是抱着这种心理,当吴宁领万人之众到来的时候,两人不但不拦着,还出城去迎接了。
做为长辈,黑齿常之还教训了吴宁两句。
“你这娃娃,好不知进退!陛下隆宠怎就不知珍惜?还非要与社稷添乱。”
对此,吴宁拿黑齿老爷子也没什么办法,点头应着便是。
而吴宁接下来做的事儿,让老将黑齿也没法淡定了。
足够三十万大军一月之用的粮草、五万匹战马,还有千套制式战甲
哦操!黑齿常之差点没背过气去。
他要干啥?真要造反是怎地!?
魏元忠也是纳闷儿了,吴老九这是要去救沙州啊?还是在积攒造反的家底儿呢?
“怎么办?”魏元忠没了底,“要不,现在就把他扣下吧?”
这已经不是“孩子不听话打屁股”的事情了。
真让吴老九带着这么多军资出关,再造了反,那不成大患,也得是个祸害。
到时真打起来,消耗的,还不是大周的国力?
对于魏元忠想把人直接扣下的意见,黑齿常之还真有点动心了。
沉吟了很久,最后想到武则天的嘱咐“放他出去!”终还是没下得去手。
“放行!老夫还不信了,一万乌合之众,他能掀起多大的浪花来!?”
于是,黑齿常之与魏元忠眼看着吴宁带着一万人马,巨量军用,大摇大摆地出了河州,直奔关外而去。
“来人!”
刚出河州城,吴宁就嚷嚷开了,“把大旗给我立起来!”
呼啦!
早就准备好的三杆帅旗,登时飘扬在河州城外。
城头上的黑齿常之和魏元忠一看,“哇呀呀!~!!!”
黑齿老将登时气的胡子都立了起来,“尔敢!?”
只见城外,他黑齿常之的帅旗飘扬风中,包括魏元忠和李多祚的帅旗,亦在其中,浩浩荡荡地向西挺进。
“尔敢!尔敢啊!”
黑齿常之气的直跳脚,指着城外大旗,瞪着魏元忠。
“他他居然扯上了咱们的旗号!?”
魏元忠一阵苦笑,“你朝我嚷嚷有何用,谁让你不拦着来的!?”
现在魏元忠算是明白了,他就说吴老九只有一万人怎么在吐蕃十万大军手中救人,原来是扯大旗作虎皮,打着征西大军的旗号去吓唬人啊!
魏元忠看着渐渐走远的吴老九,暗竖大拇指,“真有你的!”
————————
现在一切都明了了,吴宁之所以舍近求远,不走凉州近路,而要绕行河州,就是为了做出征西大军出关驰援的假象,来吓唬吐蕃人。
而这一招,显然是见到了成效。
最起码,吴宁顺利地到达了阳关之下,也顺利地吓跑了吐蕃人。
此时,阳关之内,当苦战一个月,终于得援的林羽堂和李瓘,听完了长宁郡王此来的来龙去脉,无不面面相觑,惊诧莫名。
好好看了看眼前这个突然冒出来的长宁郡王穆子究,李瓘简直无语,“这这也行!?”
早知道只要一万人就能把吐蕃人吓路,那他当初还来守什么关啊?像吴老九似的马尾巴绑树枝,到关外跑一圈不就全解决了?
可是,再一想,不对啊?
“我说,子究!哦,郡王殿下!”李瓘满眼迷惑,“吐蕃人不是那么好骗的吧?”
暂时退去,和彻底解围,还是有区别的吧?
吴宁演的是挺像,可是吐蕃人又不是什么二愣子,回过神来,肯定要刺探追查。
让他们得知只有一万人来援,那不就全露馅儿了?必然会气急败坏地继续攻城。
到时候,虽然城中又多了一万人,可是,吐蕃还是十万大军攻城围困,战事也依旧不容乐观了。
在李瓘看来,吴宁的到来,可谓治标不治本,并没有彻底解开阳关之困。
对此,吴宁只是淡淡一笑,“李将军放心,他们查不出来!”
李瓘愣在那里:“什什么意思?”
————————
正如李瓘所言,吐蕃王赤德祖赞当然不服气。
十万人打了一个月,一个阳关都没有打下来,他能服气吗?
回过神来,也一定要继续刺探,看看到底是不是河州的三十万大军到了。
结果,探马撒出去一整天,回来一报,赤德祖赞心都凉了。
“启禀王上!向南百里,皆有周军痕迹,当是河州驰援无疑。”
“启禀王上!大雪山小径一线,发现周军骑兵足迹,粗算,不下于六万骑兵。”
“不下六万?”连大相噶尔。赞婆这回都觉得,那应该就是河州的三十万周军了。
“启禀王上!营外十里,有周军探马活动,且数量不少,至少千骑。”
“”
听到这里,噶尔赞婆二话不说,“撤兵!”
这光探马就有千骑之数,那还猜个屁,必是河州的征西大营倾巢而出。
跑吧,赶紧跑!
他们区区十万人马,哪里是人家三十万大军的对手,再不跑可就来不及了。
于是,一夜之间,吐蕃大军彻夜急撤,沿着大雪山的来路,准备撤回吐蕃境内。
李瓘、林羽堂静立在阳关城头,看着远处的十万吐蕃兵卒撤退之时卷起的漫漫沙尘
心中,嗯,无数头草泥马奔腾而过。
老帅林羽堂自认为熟读兵书,深习战阵,兵法奇谋信手捻来。
凭他八百老卒守阳关八天,就足见其领兵之才。
李瓘也不差,能主政大周的西大门,独掌阳关、玉门关两关军务于一身,也是个用兵如神的良将之选。
可是,跟这个吴老九一比,没了,直接比没了。
真是人比人得死,货比货得扔哈!
这家伙来了之后只用一天,就把吐蕃人吓跑了,这让二人的老脸往哪儿搁?
“唉!”
李瓘长叹一声,想找回点面子,故意大声地对林羽堂道:“可惜了!”
林羽堂不知其何意,“可惜什么?”
李瓘道:“可惜月前,老帅奇袭敌营之时,未有援军在此。否则,哪还能让吐蕃人来了又去!?”
李瓘说的还真是实话,那个晚上,火烧敌营,阳关若有兵马,只需趁火冲营,吐蕃必败,也没后面这么多事儿了。
此时,李瓘瓢了一眼吴宁,把声调拔得更高:“老帅只用十名老卒,便烧了敌营,此等奇功,千古难觅啊!”
李瓘那意思就是:
你穆子究这点骗术都不算什么,和老帅十人袭营能比吗?
“”
对此,吴宁当然知道李瓘在吃味,不过,也不与他争辩。
看着吐蕃人撤退的方向,说了一句:“李将军放心,来了,就不可能让他回去。”
“嗯?”
李瓘与林羽堂皆是一愣,“什,什么意思?”
只见吴宁回过身,露出一个诡异的笑容:“我说,既然有胆犯我中原,那就要做好有来无回的准备!”
“吐蕃这十万人马,回不去了!”
“什么!?”
二人皆是错愕,不知道吴宁这是哪来的自信。
————————
另一边,吐蕃大军趁夜退去,又恐大周兵马涎尾追来,只能连夜奔袭百里。一直到眼看就要进入大雪山险径,这才放缓行军,长出了口气。
赤德祖赞与噶尔赞婆惊魂未定,他们实在没想到,大周这回动了真火,竟让河州三十万大军倾巢而出。
却是有些过分了吧?
“大相!”赤德祖赞气愤难平,“周廷这次,怎么如此大动肝火?我们是不是依原计划进逼河州?”
“”噶尔赞婆想了想,“还是不要了吧!?”
原本是打算声东击西,周军要是驰援阳关,他们就去打河州。
可是,这一切都是建立在周廷没真动怒的情况下。
现在三十万大军倾巢而出,万一他们追着他们的屁股打,那还打个屁的河州,能不能跑都是个问题。
再说了,中原人用兵一向诡诈,万一河州还有兵马呢?那不就撞到了铁板上?
“算了!”
噶尔。赞婆还是有自知之明的,“奔波数月,大军早已经疲惫,不如回师王都,休整再战。”
“再说,就算是攻打河州,我军粮草也已不足。若久攻不下,却如何是好?”
“所以,不如退兵!”
“好吧,就依大相!”
赤德祖赞也不想冒险,既然大相都这么说了,那他自然是就坡下驴,不如早点回家,搂着王妃造小人去来的自在。
可是,他们想走,吴老九却偏偏不让他们走。
二人刚刚定下撤军之策,就有探马报:“报!雪山之下,发现周军行踪。”
“什么!?”赤德祖赞和噶尔。赞婆差点没蹦起来。
完了!完了完了完了!!
中原人结果动了真格的,怎么雪山之下还有周军?
赤德祖赞吓的面无人色,恨不得现在就跑。
而噶尔。赞婆还算好的,慌乱之于,“全军戒备,再探!再报!!”
一个时辰之后,探马再入王帐,“报!”
“好像好像不是周军主力,而像是”
“像是什么!?”
“像是辎重辅兵。”
“啊!?”赤德祖赞和噶尔。赞婆全愣了。
“原来是辅兵啊?”
赤德祖赞暗自擦汗,奶奶的,吓死个人!
没好气地吩咐下去:“派人摸上去瞧瞧,若真是辎重后援,人杀光,东西留下!”
“得令!!”
又过了一个时辰,领命而去的那个吐蕃大将急匆匆地跑了回来。
“王上,当真是辎重后援!”
赤德祖赞一皱眉,“是就是呗,你嚷什么?”
“王上!发达了啊!!”
“什么发达了?”
那吐蕃大将满眼都是小钱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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