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尽管如此,子究先生还能信手捻来,游刃有余。只这一点,换了任何一个人,怕是都做不到的。”
“。。。。。”吴巧儿听了武崇训的话,一阵无语。
心说,九哥有那么厉害吗?怎么她没觉得?
好奇道:“你就这么崇拜我九哥?”
武崇训怔了一下,“谈不上崇拜吧,我想更多的。。。。是畏惧。”
武崇训抬起头,“对!就是畏惧。”
“你可能想像不到,吴宁这个名字,对神都里的很多人来说都是畏惧的。”
“就像九年前,下山坳初逢大难的时候,太平姑姑曾在殿上说过的一句话。”
“她说什么?”
“姑姑说,你们应该祈祷吴宁真的死了,否则,当他来到这里,你们就知道到底惹了一个什么。”
“哈哈哈!!”巧儿听得有趣,咯咯咯的笑出了声儿,脸上更是满是得意。
腾!
猛的抽回小脚,腾的一下就站了起来。
“我要走啦!”
“啊?”武崇训错愕难当,还不放心地盯着巧儿的伤脚,“你的脚。。。。”
巧儿低头看了看,“刚刚又不疼啦。”
说着话,一路跳步,欢快地就要跑开。
武崇训还是盯着巧儿了的脚,终于发现有点不对。
脸色登时垮了下来:“不是,你不会是。。。不会是装伤,骗我的话吧?”
巧儿停了下来,回转眸子,给了武崇训一个神秘的笑意,“不许说我装的!否则。。。。否则我就把你刚刚的话,一字不差地告诉我九哥。”
“看你怎么办!”
武崇训:“。。。。。。”
巧儿见他木在那里,顿时现出胜利后的喜悦:“我走啦,不许跟过来!”
。。。。。。
看着巧儿在梅花纷纷中的背影,武崇训第一个念头就是:女人果然最会骗人!
第二个念头。。。。。。
他笑了。
笑的依旧呆萌,依旧没心没肺。
“嘿嘿,找个人倾诉果然舒服多了。”
背起手来,昂首挺胸,大摇大摆地往回走,结果刚到门前,一坐小山似的肥硕身影就拦住了去路。
武崇训一抬头,“穆彪兄?有事儿?”
“有事儿?”吴三虎冷笑一声,“可不有事儿!”
一把揽过武崇训的脖子,夹着就往外走。
嗡声嗡气的动静在武崇训耳边传来,“来来来!有事儿与崇训贤弟谈谈,咱们找个没人的地方聊聊!”
奶奶的!敢占我妹妹的便宜?老子打的你妈都不认识你!!
武崇训不想跟这个胖子走,因为他觉得,好像哪里不对劲儿呢?
过了一会儿,公主府的一处角落里,传来了武崇训杀猪一般的惨叫。
一边挨揍,武崇训还在一边想着:
这一家都什么人啊?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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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五九章 夜谈()
晚间。
吴三虎规规矩矩地坐在屋里,身前,吴宁、吴启、吴黎,还有七哥和老十一,吴家兄弟一个不少。
巧儿、李裹儿、太平公主也都在那儿站着。
罗厨子、李文博靠在墙角儿。
所有人都瞪着这头肥虎。
“你说你!”太平公主先绷不住了,“人家崇训是帮咱们,你还打人家?怎么就怎么就一点不通情理呢?”
虎子一扁嘴,还顶了一嘴“那我也不知道他是帮忙嘛。”
巧儿一听,更气了,“你!他文文弱弱的,你再给人打坏了,让妹妹以后怎么见人家?”
虎子咧嘴一乐,“放心,留了分寸,没打坏。”
“还没打坏?”巧儿不依,“脸都被你打肿了!!”
吴老八在一旁也帮腔,指着吴三虎,一脸的责备,道“你啊你,就会使粗,这回八哥帮不了你了。”
吴老十则道“就是嘛,弄的十哥都不好帮你说话了。”
老十一
“不是十一哥不仁义,这回十一哥也帮不了你了。”
罗厨子“打就打了,那还能怎地!?”话锋一转,“不过,你这忒不爷们了,那小白脸不会武,你这不欺负人吗?”
吴老九也是气的不行,你说大过年的,好端端把小正太给锤了一顿,这特么算什么事儿?
指着虎子半天说不出一句话,“你啊!特么就是一头倔驴!!”
转向太平,“郎中看过没有?没事吧?”
太平摇摇头,“皮外伤,不碍的。”
又道“就怕传出去不好听,又被人生疑。”
吴宁点点头,“我去看看,亲自道歉,希望崇训别太介怀。”
“我去吧。”不等吴宁迈步,巧儿先站了来,转身朝门门外走去。
结果,虎子一看,不干了,瞪眼追了出去,“妹子!大半夜的,你去干啥啊?”
巧儿瞪了他一眼,“你把人打了,我不去说点好话,人家心里能过得去吗?”
虎子拧着鼻子嘟囔“那也别半夜去呗,这孤男寡女的,再出点什么事。”
“你!!!”
把巧儿气的啊,她这个哥满脑子都是什么东西啊!
“你当谁都不是好人,要把你妹子怎么样是怎地!?”
“那倒不是。”虎子摇着大脑袋,“不过,防着点,总没坏处。”
“!!!!”巧儿气的直跺脚。
实在没办法了,“九哥!!管管这头肥虎!”
说着话,巧儿冲出门去。
虎子却僵在那左右为难,是跟着也不是,不跟也不是。
实在急的没法,只能转头对着众人抱怨,“你们咋不拦着她呢!?”
“”
“”
大伙送了他齐齐的一个白眼球,皆是把头扭到一边,只当没听见。
这货是没救了。
————————
在吴宁等人看来,虎子打武崇训这件事儿完完全全就是不占理的。人家好意相帮,你还把人给打了,这特么上哪儿说理去?
至于吴巧儿,除了道理上的亏欠,巧儿心中可能还有一丝内疚,毕竟正是自己与他的那番长谈,才招来虎子犯浑。
轻步来到武崇训房前,正赶上婢女从房中出来。
索性巧儿也没敲门,更没让婢女禀报,径自进到了房中。
人还在外厅,就听见里间,武崇训哎哎呀呀的抱怨。
“哎呦,我的脸!哎呦我这鼻子!穆彪兄下手端是狠辣,却是让本公子如何见人?”
巧儿轻轻推开里间的房门,就见武崇训歪在床上,手里端着铜镜,对着一张脸面在那里自哀自叹。
“你没事儿吧?”
巧儿饱含歉意的轻唤一声。
结果武崇训一听这动静,腾的就弹了进来,下意识就把床角里钻。
一脸惊恐的叫嚷“你你你,你来干嘛?”
此时,吴三虎那恶狠狠的咒骂,似乎就在耳边
“再让老子见你和吴巧儿在一块儿,我打断你的腿!”
想到这些,武崇训汗都下来了。
“你你你你,你出去!否则穆彪兄又要用强了!”
巧儿一阵无言,正好婢女端着冰桶、布袋进来,看样子是要给武崇训冷敷。
巧儿顺势接过,吩咐婢女去厨房取两个煮熟的鸡蛋过来。
等婢女一走,巧儿把冰筒到在一边,“还不能冰敷,不消肿的。”
说完,就那么静静地站在床边,看着武崇训。
“还疼吗?”
武崇训一阵慌张,眼珠转了转,“怎么不疼?他下手也太狠了呢!”
巧儿闻言,郑重地向下一拂,“那巧儿代兄长与武公子赔礼了。”
“兄长?”
武崇训一愣,“他他是你兄长?”。
武崇训虽说知道一些吴家的事情,可是吴三虎就是巧儿的兄长这事儿,他却是不知道的。
“嗯。”巧儿点着头。
正好,下人把鸡蛋拿了过来。巧儿接过来,就坐在床边,把鸡蛋剥开。
“亲哥哥。”
“难怪。”武崇训略有释然,“难怪他那么护着你,想来是见到你我一起,我又抱了你,心生记恨,才打人的。”
“可是,这也不行啊!”武崇训怪叫道,“哪有不问青红皂白就动手的道理?这个穆彪兄,好生野蛮!”
“把脸伸过来。”
“啊?”巧儿一句话,把武崇训吓了一跳,“你要干什么?”
只见巧儿不容有疑,“伸过来。”
“哦。”武公子乖乖地伸出脸来。
随后便是一阵炙痛,却是巧儿把热鸡蛋贴在了他眼角的淤青。
“疼”
武崇训委屈地叫着。
“忍着点!”
巧儿一边拿着热蛋轻轻揉动,一边缓声劝慰,见武崇训果然听话的不再出声,巧儿笑了。
“用热蛋敷一敷,有利消肿的。”
“哦。”武崇训恍然,“你懂的还挺多。”
眼角的炙痛感一过,果然舒服了好多。
武崇训擎着脑袋,享受着,嘴又闲不住了,“你哥老是这样吗?”
“这可不行的,打人不好。”
巧儿浅笑,“我若说他从前是个胆小怕事,总被人欺负的憨人,你信吗?”
武崇训赶紧摇头,“不信!”
“呼”巧儿深吸了口气,示意武崇训自己拿着热蛋揉着。
一边剥开另一个鸡蛋,一边缓声道“是真的。我哥小时候,就是一个胆小懦弱的小胖子,吃的比谁都多,干活比谁都少。连同族兄弟都看不上眼,时常喝骂。”
“可是”巧儿抬起头,认真的看着武崇训,“可是他是一个好哥哥,对我最好、最好的哥哥!”
“”武崇训愣在那里,巧儿说的极是认真。
那模样让咱们的萌公子有些着迷,不由得问了一句
“有多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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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六零章 敞开心扉()
年三十的夜是喧嚣的,即使公主府宅深院广,也阻碍不了街面上孩童的欢声嬉闹隐隐传入宅中,远处各家燃起爆竹的噼啪作响,亦是真切。
然而,在公主府角落里的这处小屋之中,却有几分宁静、温馨。
武崇训歪躺在床上,借着烛光,注视着巧儿精致的侧脸,静静地听着她讲述小时候的故事,也是那个神秘的下山坳里的故事。
“我爹走的早,家里又穷,所以,我娘从小到大,把什么好东西都给我哥了。”
巧儿的脸上似有追忆,“那时的我,连饭都吃不饱。”
“”巧儿吸着鼻子。
“要不是九哥时常给我留饭,我哥又偷偷地把吃的东西藏起来给我,我想,那个时候我就饿死了吧”
武崇训“”
从小就锦衣玉食的武崇训,可能无法想象那会是什么样的日子。
可是从巧儿的神情就不难看,那应该是她最难过的一段记忆了吧?
“你娘对你不好?”
巧儿摇头,“不好”
倔强地擦去眼角的泪,“一点都不好幸好我有九哥,还有我哥。”
猛的转过头来,“你知道吗?那时九哥做小生意,向往来的游人香客兜售酸乳、酒水,很赚钱的。”
“有一次,我饿急了,偷吃了留给我哥的馒头,我娘就打我。把我打急了,我就说说九哥会赚钱,娘要是有九哥的本事,也不会饿着我!”
“于是,我娘就知道九哥的酒水摊子赚钱,就抢九哥的生意。九哥知道之后,以为是我哥告诉我娘的,因为这个,八哥还把我哥痛揍了一顿。”
“可我哥什么都没说,默默地替我担了罪。”
看着巧儿悲伤的样子,武崇训有些不忍,好声规劝,“那都是从前,现在不是好多了?有子究先生他们护着你,又有这么好的大哥,你该高兴才是。”
不想,巧儿缓缓摇头,“可我就是高兴不起来。”
木讷的望着前方,“你知道,我哥是怎么变成今天这个样子的吗?”
此时此刻,巧儿的眼前不由得浮现出那个发生在冬夜里的恶梦,眼神里有绝望,有对往事不敢回想的痛苦。
可是,也许和白天时的武崇训一样,被压抑了太久,掩埋了太久,巧儿也需要倾诉,需要把心底深埋的黑暗,拿出来见一见阳光
于是,在这大年夜里,在这个小屋之中,巧儿向武崇训,这个刚刚只接触了不足一日的陌生人,讲起了那一晚的情形。
讲起她那个狠心的娘如何抛弃了她,她又是何等的无助。
“我亲眼看着我哥被关在地窖里”
“亲耳听着他使劲地砸着地窖的门”
“亲眼看着官兵把我娘杀死”
“然后,被他们扛出家门,又亲眼看着下山坳被大火焚尽”
巧儿抽噎着,“那一夜我一辈子都忘不了。下山坳活着的人,一辈子都忘了。”
“而我哥,也在那一夜彻底崩塌了。”
巧儿转过头,看着武崇训,“他在地窖里可能比我更难过。”
“因为他觉得,他的命,是我娘和我的命找回来的。他亏欠我娘,也亏欠我。这些年,他就是在这样的自责和痛苦里半死不活。”
“他很可怜,想做一个好哥哥来赎罪。所以,公子不要怪他好吗?”
武崇训“”
武崇训痴痴地看着吴巧儿,那段不堪回首的往事,似是就浮现在他的眼前。
虽然没有亲身经历,可是仅听巧儿的讲述,那个大雪漫天的夜,吴家人经历了怎样的绝望,怎样的痛彻心扉,亦能让他感同身受。
难怪
难怪过了近十年,难怪纵使面对的是普通人无法对抗的权势,吴家人依旧义无反顾地杀回了神都。
“公子?”
武崇训的呆愣,让巧儿轻唤一声,“不会记恨我哥,好吗?”
“嗯嗯?”
武崇训这才回过神来,知道自己失态了。
“哦,嗨!!”
立时尴尬大笑,“我当什么事儿呢,本公子心胸广阔,怎会与穆彪兄为此小事纠结?放心,不会的,不会的!”
觉得气氛太过压抑,武崇训又道“你看看咱们两个这是怎么了?白天我说我的事给你听,夜里你又说你的事给我听。大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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