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的时候,脑子里会被创伤记忆所填满,对外界事物极其排斥;有时候,又彻底不记得自己曾经受到过的创伤。
其实,就是神经质。
长期处于这种状态下,人就失去安全感,对外界的任何事物都充满了不信任。可一但有个盖世英雄,脚踏七色云彩,出现在他们面前。。。。。。
吴宁惊悚地看了看只有那么一丁点大的小姑娘,又古怪地瞅了瞅,五大三粗、三十多岁的老处男罗利。。。。。
不可能,不可能!!
强行压下心中想法,怎么可能呢?
罗厨子这驴脾气,大象体格,怎么也得找个南诏公主那样儿的才般配嘛!
这小姑娘。。。。。。
不可能,不可能!!
。。。。。。
罗利和小姑娘可不知道吴老九心里的龌龊想法,通过这几句对话,小姑娘倒是放下了几分拘谨,起码肯定坐下来了。但是对于吴宁送到面前的吃食,却是一口不动。
罗厨子见小姑娘不吃东西,竟不解风情地递过来一碗酒。
“来!”罗厨子嗡声嗡气,“喝点酒,润润喉咙!”
吴宁差点没笑出声儿,人家楚楚可怜的一个小丫头,你给人家喝什么酒嘛?活该你单身!
结果,小姑娘还真就乖巧地端起了酒碗,即使辣的眼睛都闭了起来,也喝了不少。
完了完了!!!
吴宁翻着白眼,差点没背过气去。
要出事儿!!
。。。。。。
————————————
且不说酒店里的那三位,脸着地的小胖子程伯献一路跑,一路哭,终于哭着进了家门儿。
此时,程伯献的兄长程伯清正和几个好友在厅中闲话,一见亲弟弟哭着进来了,还闹了个大花脸,登时脸上一板。
“又出去打架了!?”
小胖子委屈啊,拐着弯的开始嚎叫:
“大~哥~啊!~!!伯献被人欺负了啊!!你~可~要为伯献报仇啊!!”
噗。。。。。。
同堂而坐的几个年轻人都憋不住乐。
程伯献是出了名儿的不省心,加上其父程处弼在外地任上,家里都是兄长程伯清在把持,这小胖子没少让他大哥为难。
这回一看就是吃了亏,还不知道要怎么闹呢!
不过,几人也是奇怪,谁啊?连程家的人都敢打?
。。。。。。
程伯清现在也是同样的想法。
至于是谁欺负谁,以他弟弟的秉性还真不好说。不过,到底谁下的狠手啊?都给破像了。
“哭!哭!!你还知道哭?大丈夫顶天立地,谁让你哭的!?说!到底怎么回事儿?”
于是,小胖子先把委屈憋了回去,把在西市遇到宣城家的人,后来又跳出来个黑大汉把他的脸当刹车的事儿一说。
程伯清一听,更是气不打一处来,
“混账东西!和你说过多少次,做人留一线。宣城家既然已经没落,那就由他自生自灭!你这般穷追猛打,倒失了咱们程家的风度。”
“再说了,有本事你去找宣城、王勖算账,欺负一个女人算什么本事!?你还有脸哭!?”
说着话儿,程伯清作势欲打。
身边的几个朋友急忙拦着,“算了算了!伯献已经吃了亏,你这又何必呢?”
其中一个,更是转向程伯献,“这回当哥的得说你几句了啊!那王婉若,你老欺负她干什么?怎么不去找他哥王从简?那才算你本事。”
小胖子一扁嘴,心说,王从简我得打得过才行啊?就是因为打不过王从简,老被王从简欺负,这才拿他妹妹撒撒气嘛!
“哼!!”
程伯清冷哼一声,“尽给我丢人现眼!”
其实,从几人的对话也不难看出,真正的世家纨绔并不是什么飞扬跋扈之辈,良好的家族教育,使得他们比一般人更懂得什么叫理,什么叫情。
那种二愣子选手只是少数。
当然,他们也有欺负人的时候,更有不讲理的时候,但起码知道分寸,也知道什么事能干,什么事儿干了没好处。
举个例子:
程伯清他们从小就和王从简打来斗去,不管打赢打输,家里都不管,因为不丢人。
小孩嘛,打架斗气是平常的。
可是,程伯献欺负王婉若,那就不行了。这是丢家族的脸面,连百姓都会看不起。
同样的,贵族和贵族之间有仇,争斗不断,甚至小辈动了手,这是可以接受的。
但是,如果一个贵族被平头百姓给揍了,那就忍不了了,更别提什么脸面了。
比如现在,程伯清和他的几个好友冷静下来。
“说归说,伯献欺负王婉若这事儿确实不地道,可他让一个不知道哪儿冒出来的黑脸大汉给破了相,这事儿可要单论一论了!”
。。。。。。
。
第三二七章 王从简()
是要单论一论了。
程伯清没说话,他可以接受程伯献被宣城家的人打得满脸开花。可是,他绝对接受不了亲弟弟被一个普通人碰掉一根汗毛。
这也是刚刚在西市门口,百姓们只敢围观,却没一个人敢上前阻拦的原因。
因为他们知道,贵族之间,人脑袋打成狗脑袋也没人去管。可是,一但百姓牵扯进去,那事儿就大了。到了官府,也肯定是百姓吃亏。
因为,这关乎门阀的颜面和尊严。
眯着眼睛,看向程伯献,“那人是谁,看清了吗?”
小胖子一听,报仇有戏。
“是谁不知道,不过化成灰也认得!”
“嗯!”程伯清脸上现出阴森之色,嘱咐道,“以后见到来告诉我,我倒看看他有几个胆子!”
“不用以后!”小胖子一挑眉,“我刚才跑的时候都看见了,那痴汉没走,还在西市走门吃酒呢!”
“什么!!!?”这回程伯清的几个朋友都忍不了了。
特么打了人,他还敢继续吃酒?这是真没把他们放在眼里啊!
能和程伯清混在一块儿的,都不是一般人家出来的。
其中一个是长孙家的,长孙无忌的曾孙长孙元冀,还有唐俭的曾孙唐俊。
此时,众人已经是义愤填膺。
“伯清,这也太没把咱们放在眼里了啊!”
“就是。”唐俊也开口了。
他虽说也不是什么好勇斗狠之辈,但有时候不能怂啊,该上就得上。
“打了人还敢吃酒?我说伯清,这事儿不能算了啊!不然,以后在长安城,咱们兄弟怕是没脸呆下去了。”
“唉!”程伯清长叹一声,站了起来,“那就走吧,去会会这个不怕死的!!”
————————
另一边,吴老九还沉浸在“大象压萝莉”这种龌龊到极致的怪异想法之中。
自己都觉得罪过。
可是,也没罪过多一会儿,就见老十一领着一个二十出头的年轻人进来了。
小姑娘王婉若一见那年轻人,立时委屈地扑了上去,“三哥!”
吴宁此时也站了起来,看向老十一。
“这位是王从简。”老十一介绍着,“这位小姑娘的兄长。”
王从简此时也看向吴宁,一手拖着王婉若,满是溺爱,一手则是单手一礼。
“在下王从简,多谢壮士出手相助!”
在来的路上,王从简已经听说了,要不是这几个好心人相帮,小妹婉若现在还不一定受什么委屈呢。
对吴宁又道“这位便是蜀中的子究先生吧?”
显然,吴宁的身份,在来的路上,老十一也对他说了。
王从简先是松开王婉若,也不多说,上到桌前,自己给自己斟满一碗酒,举到吴宁面前。
“大恩不言谢!今日匆忙,只能以先生的酒敬先生。他日若先生不弃,定设宴款待,再谢大恩!”
吴宁“”
吴宁笑了,笑的很是坦荡。
蹦出一句“痛快人,我喜欢!”
说着话,也端起酒碗与王从简对碰,然后一饮而尽。
“子究等着王兄的好宴!”
江湖人嘛,就喜欢这种不做作,直来直去的。
至少到现在为止,王从简给吴宁的印象不错。
虚手一让,“请!受王兄宴请之前,可否先受子究的酒?”
王从简大笑,“甚好!”
说着话,与众人落坐,畅饮叙谈。
“早就听说子究先生出任长安,却不想在此相遇,真是人生机遇难测啊!”
吴宁也是唏嘘,“初入长安,就两次与令妹相遇,说来也是缘分吧!”
“况且,在神都之时,与杞王(李上金)、许王(李素节)两位殿下亦有数面之缘,今日遇见这档子事,自然不能不管。”
“呃”
哪想到,王从简一听到李上金和李素节,登时神情一暗,有些寂寥道“两位舅父身体可好?”
“”
吴宁一阵默然,他理解王从简的心态。
萧淑妃这一支,在武老太太的淫威之下过的并不舒心。而对于宣城一家来说,李上金和李素节则是他们家唯一的依靠。
他们二人好,宣城一家的日子就过的下去。如果他们真如传闻一般,被武则天招到京朝以图日后除掉,那宣城一家也就跟着没法活了。
所以,王从简此时才会有这样表情,想问问李上金和李素节的近况,可是又不敢问,只能问一问身体如何。
吴宁苦笑摇头,没有作答,却是问了一句,“杞王、许王入京也有一年多了,就没和你家有过书信吗?”
意思是你们就没联系?怎么还问我一个外人?
只见王从简摇头,“两位舅父自打入京之后,就没来过书信。”
哪敢啊?
其实,李上金和李素杰自己都认为这回是在劫难逃,怎么还敢给宣城来信,牵连他们?
“唉”
吴宁再次苦笑,“其实,你们大可不必!”
“嗯?”王从简一愣,“什,什么意思?”
“没什么意思。”吴宁哭笑不得,“是你们会错了意思!”
吴宁再清楚不过,已经年近八十的武老太太,早没了当年的怨气。叫杞王和许王一块入京,老太太只是想把水搅浑,根本就没想过要把萧淑妃一支怎么样。
这件事儿上,吴宁觉得,还是得帮老太太说几句好话的。
“陛下年岁大了,希望子孙在侧。对于杞王、许王这些年的经历,老太太心里其实还是有愧疚的。毕竟那是上一辈人的恩怨,不应该带到小辈身上。”
“把杞王、许王接到神都,也是一种补偿,根本就不是你们猜测的那般模样。”
吴宁看着王从简,“这回却是你们自己把事情想复杂了呢!”
“这”王从简大惊,“是这么回事儿?”
吴宁一摊手,“这话从别人嘴里说出来,可能还有三分假。可从我嘴里说出来,王兄应该无疑了吧?”
王从简一想,也对。
穆子究是什么人?那是武则天身边的新晋红人,亲信中的亲信(这想法要是让吴宁,或者武则天听见,非笑死不可。)否则,怎么会让他来任这个长安城造。
他这么说,那应该就是这么回事儿了。
“哎呀!!”王从简一拍脑门,赶紧起身,与吴宁大礼相见。
这个讯息对宣城一家来说,实在太重要了。
,
。
第三二八章 寻仇()
能不重要吗?
王从简的父亲辞官,宣城一家老小几乎闭门不出。王宛若被程伯献这般欺辱,却敢怒不敢言。
这一切的不幸,都是出于杞王、许王两位靠山崩塌。
王从简这一拜,吴宁可以说是受之无愧。
可是,吴老九说这些,可不是因为要宣城一家的承恩,而是觉得王从简这个人不错,和他对路子。
“见外了不是?”
吴宁嗔怪,“既然是朋友,那就没什么谢不谢的。来来来,继续喝酒!”
生怕王从简再提,吴宁便转移话题,闲聊起来,“对了,王兄现在在何处供职?”
“这。。。。”王从简脸色一红,“不瞒穆兄,小弟尚在师前侍奉。”
师前侍奉,意思就是,还在老师跟前学习,还没出徒呢,当什么官?
“哦。”
吴宁明白了,宣城一家如今处境艰难,王从简又上哪儿去谋官呢?
“那不知师从哪位名儒?”
这倒是让王从简现出得意,说起他的老师,还是有点名气的,“师从京畿府尹宋广平。”
吴宁一愣,宋璟,宋广平?
确实算得上是一位人物。据说,宋广平弱冠之年便高中进士,才学满腹。能拜在他门下,说明王从简还是有两把刷子的。
不过,让吴宁意外的倒不是宋广平其人,而是。。。。。。有点巧啊!
笑道:“真是巧了,王兄可知刘文东?”
“啊?”这回轮到王从简发愣了,“子究先生认得刘师弟?”
刘文东同样是宋广平的弟子,正是王从简的师弟,跟王从简关系还不错呢。
只见吴宁大笑,“我就说嘛,怎么与王兄一见如故,原来是一家人。”
“刘文东与我算是旧识,他还在汝州之时便已经是兄弟相称了。”
呵呵,吴宁没说,刘文东何止是旧识,刘文西本来就是他长路镖局的人。
而且,别看刘文东现在名声不显,可是用不了多久,全天下都会知道这个人的名字了。
。。。。。。
————————
二人正在因多了一层联系而欣喜不已,一旁的老十一却是突然碰了碰吴宁。
“喂,不太对啊!”
“嗯?”
吴宁转过头,这才注意到,之前那个挨揍的小胖子前呼后拥,领着几十号人马,杀回来了。
“坏了!”
王从简也看到了来人,腾的一下就站了起来,下意识把王婉若护在了身后。
“就是他!!”
小胖子程伯献指着罗厨子大叫,一众人马在酒店外站定,也不进来。
而其身后的程伯清先是把目光落于王从简,随后,则是定格在吴宁身上。
微微皱眉,心中暗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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