亦都是听了独孤傲和雷霁,还有张老板的追捧,好奇地过来看个究竟。
结果一到这儿,就听着县君家的大公子把房价都开到五百文了,那店家还不乐意。
。。。。。。
好吧,人有的时候都是盲目的。
前有独孤傲等人的吹嘘,后有县令公子以身试法。再加上柴门洞开,院中的景致遮遮掩掩确有撩人之外。
而且,以今日上山的人数来看,怕是这初一的早上是排不到他们了,说不定还要在这边熬上几天。
想到这儿,柴门刚开,有两个文生对视一眼,之后三步并作两步,已然是冲了上去。
“这位小哥,我们订一间房!”
吴宁自然高兴,伸出手,还没说话,就见那两人已经抢答了,“知道知道,五百大钱一晚。”
“来人,给小哥儿数出五百个大钱来。”人家是带着家奴来的,专门拎钱袋子。
“老夫也订上一间。”
孙伯安身后又蹿出一个华服老者,抢上前去,付钱进院儿。
孙伯安极是不屑,心道:“切~!还不都是沾了本公子的光?”
得意地昂首挺胸,挑出钱袋,竟然抖出一角银子。
这东西一般人可是不敢用,也就他县君公子的身份敢往出拿。
潇洒地扔给那村汉,“给本公子开一间。”
又是话还没说完,吴宁那边儿把银子又给他扔了回来,差点没闪到孙伯安的老腰。
只见吴宁露出一个灿烂的笑容,“对不住了,客满!明日请早。”
“你。。。。”孙伯安当场石化,指着柴门,又指吴宁,最后指自己。
“我。。。。。”
“我!!!”
“我日你个囊球!即是客满,早你怎么不说!?”
“因为早也没满啊?”吴宁甚是无辜,一指院中,“一共就两间客房,前面这两位,正好客满。”
“我!!”孙伯安更不淡定了,和着是那两个书生和老头抢先一步。
“我。。。。。。我先订的房!”
“可你没给钱啊!”
吴宁心里这个美啊,这么好的托儿哪儿找去?
也不再硬气,好言相劝:“公子还是回家吧,像您这样恶疾缠身,还是少出来走动的好。”
“不为自己,也为亲乡们想一想嘛,毕竟传染了别人,实为不德。”
“我。。。。”孙伯安是又想哭,又想笑。
想哭是被自己蠢哭了;想笑,则是被吴宁的无耻给逗乐了。
你说我来这破店干嘛?
“我没病!”
“你有病。。。”
“我没病!!”
“回家吧。。。。”
“我真没病!!!”
“那没病你走两步?”
“走就走!”说着话,孙伯安真就脚下生风的来回走了起来。
而且一边走,还一边拍着胸脯,“看看,看看,我说没病就没病!”
“。。。。。。”
“。。。。。。”
山道上一群一群的香客都侧目望过来,心说:“这县君家的公子是怎地了?”
吴宁呢,身子趴在篱笆墙上看着孙伯安,已经乐的不行了。
此情此景,机会难得啊,实在没忍住,朝着孙伯安嚷嚷着:
“不是这么走,你听我的。”
“左手六,对对,抬起来!”
“左手七,错了,是七!对对,也抬起来。”
“接下来,听仔细了哈,左肩高,左肩低。。。。。。”
“不错不错,保持!”
“左脚画圆,右脚踢!!”
“对对对!就这么多走几步!”
。。。。。。
“哈哈哈哈哈哈!!!”整个山道上都炸开了锅。
所有人都看着孙大公子跟个半身不遂似的,在那儿耍宝。
孙伯安这才反应过来,让那兔崽子给耍了,顿时一张嫩脸就成了猪肝色。
想上去和吴宁拼命,可左右看看,又都是人,气得他动也不是,不动也不是。
指着吴宁,撕心裂肺地咆哮开来:“村汉!!本公子和你没完!”
说完,逃似的下了山。
。。。。。。
——————————
吴宁笑得整个人的重量都压在篱笆墙上,差点篱笆压塌了。
心里还美滋滋地回味,小样儿的!和我斗?小爷玩死你!
一转身,只见进院的那两个文生与那老者一脸呆滞,齐齐地瞪着自己。
见吴宁转身,三人猛然间双掌抱前,高揖大礼的鞠躬而下。
“敢问这位小哥尊姓大名,是何方神圣?”
“啊。。。。啊?”
吴宁怔住,心说:“我就一个山里娃子,怎么还尊姓大名,何言神圣了?”
收起玩闹,急忙上前虚扶一计,“三位,折煞小子了!”
“小子不过就是这下山坳中的一小厮,姓吴,名宁,可当不起三位客官的大礼。”
“小厮。。。。”
“姓吴名宁?”
三人一脸惊愕,相互对视。
一个山中的无名小厮就敢把县君的大公子戏耍如斯?
“当真?”
“绝无虚言。”
“那。。。。”其中一个书生指着孙伯安逃离的方向,“那吴小郎君可知那位公是谁?”
“不知道啊?”吴宁表情有点僵。
“他是房州大令孙乾的大公子孙伯安。”
“哦。。。。”
“哦!”
吴宁应了这声之后,就像块木头似的定在那里,脸色由红转白。
良久,猛的朝房中一声大吼:“吴启,快!!快进城叫你爹回来。”
“闯大祸啦!”
。。。。。。
。
——————————
这章不短,加之晚上可能有一点琐事要处理,今天也许就这么多了。
后半夜应该还有一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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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六章 最后的老兵()
吴宁真的有点怕了,毕竟是个官二代,而且是房州最大的官的官二代,自己却又是个逃户。以他后来人的逻辑,那还不分分种就灭了他?
可惜,吴宁还是想错了,他忽视了这是大唐,更忽视了唐人的彪悍。
。。。。。。
————————
吴长路最近忙得不可开交。
一面要从各县抽调府兵,整训待用。毕竟离庐陵王寿诞只有三月之期,而京中来的大人物,最多两个月也就到房州了。
另一面,事逢夏收之季,吴长路家的田亩也要收成。可怜吴启他娘离世之后,吴长路是又当爹又当娘,田中种收亦要事事操心。
这不,刚从军府之中抽身想去田里看看,敦促佣奴收获,可还没出城,就让吴启拦了下来。
一听吴宁闯了大祸,只得火急火燎地往下山坳赶。
。。。。。
“所以说,你和孙伯安大吵了一架?”
吴长路听了吴宁的汇报,还有点不放心。
“他骂你是村汉,你把他弄成了傻子,就没了?还有没有什么过分之举?”
“没了!”
吴宁立马摇头,“就这些!”
这已经很过分了不是?那可是县君家的公子,他又是个逃户,那还不分分钟杀上门来,把他轰成渣渣?
“真的没了?”
“真的没了!”
啪!
吴宁这刚说完没了,吴长路那就一拍大腿,把吴宁吓了一跳。
“老子当是多大的篓子,原来就这点屁事儿,也折腾某家一趟?”
“嘎?”
吴宁彻底石化,心中生起一个念头:行啊四伯,好流辟!
。。。。。。
“两个年青人之间拌几句嘴,就算是使了拳头又能如何?”
看着吴宁那一脸又惊又怕的熊样儿,“屁大点个儿事儿,也用叫大人?”
“怂货!”说着话,抬腿就要走。
吴宁争辩道:“可是,那孙宏德的儿子啊,是县君家的公子啊!”
“孙宏德怎么了?孙宏德能吃了你!?”吴长路停了下来,一脸的彪悍。
“瞅你那没出息的熊样,竟干些顾头不顾腚的事情!现在知道怕了?当初干什么去了?”
吴宁不说话了,知道四伯现在不是在责骂,而是在教他,下面肯定有话。
果然,吴长路见吴宁低眉臊眼那个样儿,他骂着也没意思。回转身,又坐了下来。
“首先,你要明白一点,在大唐,特别是在咱们房州地界,县君虽大,可也有人压在他上头,而且还不是一个!”
“呵呵。”说着说着吴长路自己都笑了,倒觉得刚刚骂吴宁的话有些重了。
毕竟吴宁大门不出,二门不迈,长年在坳子里窝着,这些人情事理,没人和他说,他又能明白几分?
缓下语气,“你觉得县君就是咱房州最大的官了,是吧?”
“是啊。”吴宁老实做答。
“错了,我的傻孩子!你也不想想,在房州谁的手眼最是通天?”
“是那庐陵王府的长史王弘义!”
“。。。。。。”
吴宁怔住了,经吴长路这么一说,好像还真是那么回事儿了。
王弘义虽然只是王府长史,真论起级别还有手中实权,可能不如房州大令,可是,他这个长史之职却是颇有玄机的。
说白了,一个前废帝,外放的李氏王爵,武后能放心吗?他府里的长史又怎会是一般人?
不用深究,猜就能猜到,必是武后信任之人方可胜任。
只听吴长路继续道:“王弘义别看官不大,但那是能上达天听的人物,京中人脉、地位更不是一个房州大令可比。”
“他就是房州的土皇帝,不但王府事务尽归他手,连州县各事,他也要插手。孙伯安的老子别说插手,他连说话的机会都没有。”
“哦。。。。”
吴宁点着头,这么说来,县君似乎也没有后世小说、电视里说的那么可怕嘛。
“那四伯与那王弘义有交情?”
吴宁猜的,不然为什么吴长路一副浑不在意的样子。
可得到的回答却是出人意料:“没有!”
“那等势利小人,你四伯我还不屑与之相交。”
“啊?”吴宁的心又悬起来了。
“哈哈哈!”吴长路大笑,“怎么,不明白了吧?”
“告诉你,之所以不怕,不是因为结识王弘义,更不因为大令无权,而是。。。。”
“而是因为在县君之上,还有一个人是他动不了,也不敢招惹的。”
“谁啊?”
只见吴长路一指自己的鼻子,“我啊!”
“你四伯我是房陵四县的府兵统领,堂堂的折冲校尉,还怕他一个县君不成?”
“不是,等会儿。”
吴宁有点没闹明白,“统军。。。。比县君还大?”
意思就是说,你一个武装部长还能骑在县长头上?
“当然比县君大!”吴长路瞪着眼珠子。
“我大唐以武勋立国,兵镇四方,什么时候武人不大了?”
“他孙宏德虽名义上是掌管一方税赋,治一方水土,可老子手里有两万府兵,是老子在保一方安泰,他孙宏德的儿子敢动我的侄子试试,老子砸烂他的府衙!”
吴长路越说声越大,最后干脆站了起来。满脸的大胡子仿佛也要立起来,圆瞪的眸子杀气腾腾。
吴宁听得目瞪口呆,看着吴长路,心中竟生起一丝别样的明悟:
这就是大唐的军人啊——彪悍、无畏、不惹事,但也绝不怕事!
他现在终于有点明白,大唐为何能横扫八荒,打下那么大的江山了。
即使大唐立国已经七十年,武人日微,可是在吴长路这种老兵心中,荣耀犹在,悍勇依旧,是为武魂。
。。。。。。
“四伯。。。。。。”吴宁缓着语气,“就是两个年青人拌几句嘴,还不至于砸人家的府衙吧?”
“怎么不至于!?”吴长路瞪着眼,“欺负到咱坳子头上了,真当我吴长路好欺负不成!?”
越说越气,越想越拱火,“奶奶的!老子明日就去他府衙理论一番。怎地?还敢骂我侄子是村汉?”
“往上数三辈,他孙宏德也是村汉!”
“消消气,消消气!”
吴宁急忘上前,怎么气性这么大呢?
“多大个事儿啊?咱也没吃亏不是?”
“也就是没吃亏!”吴长路撇着嘴,“否则老子现在就杀上府衙。”
“咦。。。。”
吴长路一下愣住了,看了看吴宁,“怎么成了你劝我了?”
绕来绕去,让这小兔崽子绕进去了。
。。。。。。
————————
这还真不是吴宁绕他,实在是打从一听是孙伯安开始,吴长路潜意识里就憋着一股劲儿
——武人,不能被欺负!
他是上过战场的人,是在死人堆里爬回来的老兵。
他深深地知道,大唐是武人用命抢回来的大唐。要是武人没了,谁还为大唐拼命?
这次受朝廷委派戍卫京中要员,对吴长路的触动很大。
虽然房州四县有在册府兵两万余,可是,仅仅是这次募集戍卫之卒,就让他很难满意。
朝廷授他募兵两千,可仅仅两千,吴长路也是费尽了力气在四县跑了整整一个多月,才勉强凑齐。
现在的大唐,已经不是以前的大唐了,肯当兵的人越来越少,因为即使用命拼回来了军功,也换不来田地了。
各州的勋田已经被当官的,还有富户们占光了,再也没有富余给他们这些厮杀汉。
而老兵户们。。。。。。
有钱的,不想让儿孙再去送命;没钱的,又置办不起刀甲、伙费。
吴长路觉得,若是再不为兵户争一争,怕是再也没有人守护大唐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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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七章 四伯的诗句()
不知道为什么,吴宁在吴长路的眼里看出一丝悲壮。
这是一个纯粹的军人,有着老兵的伤感,亦有着武人的胸襟。
吴宁和吴长路最亲,喜欢和他聊天的一个原因就是,吴宁总觉得四伯有种诗人的气质。
虽然他没见过真正的诗人,可是应该就是四伯这个样子的吧!
他总是笑,总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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