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太太让他来接吴宁,吴宁敢跟他走吗?
当他知道吴宁是皇子,这一年又颇受老太太关注。。。。。。
这一路回京,谁知道他会不会像当年丘神绩要弄死李显那回一样,来个顺理成章,神不知鬼不觉?
“不能回京!!”吴宁向孟苍生苦心解释了一通。
“而且,不但不能回京,咱们现在要马上回村子,把舅爹接上。否则,谁也不知道会发生什么。”
“。。。。。。”
孟苍生一阵无语,“不是,你早干什么去了?这都跑出半天了,才想着回去?”
“因为我要知道,那个传信的人到底是不是你!”
孟道爷:“。。。。。。”
你特么就不能早问?
“不是。”孟道爷还是闹不明白,“我就服了你这种脑子的人,到底怎么想的?那我要是不承认呢?”
“就算承认了,不听你的,执意要带你进京呢?”
“不会的。”吴宁笃定道,“道爷顶天立地,如果你不承认,说明你真的不是那个告密的人。”
“而且,我赌你跟我折回去的几率更大。”
“为什么?”
“因为丘神绩。”
“丘。。。。。。”
孟道爷都抓狂了,“怎么又扯到丘神绩那儿去了?”
“从巫山出来那天我问你,当初放了丘神绩是怎么想的。”
“如果换做现在来问,那就是:你放了丘神绩,显然不是陛下授意,逆势而为。”
“那么,道爷在听命陛下的同时,是不是也有自己的坚持啊?”
“。。。。。。”
“而且。”吴宁继续击打着孟道爷的可怜自尊。
“而且,肖道长已经把你逐出师门了。当时我还不知道他的用意,现在明白了。”
“你不再是茅山派的弟子,也就不用守茅山对李唐的承诺,可以凭你的本心做事了。”
“道爷还不明白吗?你自由了!”
“现在是要做孟大哥,还是老太太的狗?可以由你自己选择了。”
“。。。。。。”
孟道。脸色酱紫,竖起一个大拇指:
“你行!”
“道爷服你!”
看了看天色,往树根底下一靠,“睡觉!明早带你回去!”
“不行!!”吴宁严肃地看着孟苍生。
“现在就走,不能再拖了。”
“不是,你没完了啊!?”孟道爷那点小骄傲让吴老九摧残的稀碎,离爆发已经不远了。
“。。。。。。”
吴宁知道他要急,只得好言相劝,“对于武承嗣来说,我比丑舅重要得多。”
“我要是跑了,他只逮到一个丑舅,很难说,他会不会把罪责归到丑舅身上。”
“如果这件事陛下真的是想舍弃我和舅爹来稳固时局,那么,跑了我,武承嗣又会不会借题发挥,对坳子不利,谁能说的准呢?”
“!!!”
孟苍生腾的一声坐直了身子,把吴宁的话细细一品,确是有可能。
立时间,也不啰嗦:
“上马!”
。。。。。。
。
第一九五章 山村之夜()
此时的下山坳刚刚入夜。
可是,现在的下山坳今非昔比,可不是那个日出而作,日落而息的山沟沟了。
由于客店越来越多的缘故,即使黑了天,坳子里也不算寂寞,一户户人家灯火通明,颇有几分城中的热闹与繁华。
夜色之中,三哥追着六伯,一路撵到家里头。
“救急救急!!”
“六叔你赶紧的,让婶子去看看吧!俺家里的就是块榆木疙瘩,那客人都快骂娘了。”
他家的客店刚修好,不出预料,三嫂子和当初的六婶一样,伺候不来生人,却是又抓瞎了。
而六伯此时就当没听见,急匆匆地往院外走。
六伯心说:祖君都说了,今晚分卖炭窑的红利。算下来,自家能得好几百贯呢,谁还有心思管你家的破店?
“找李文博去,这事儿不都是他管吗?”
扔下一句,径直往祖君家聚拢过去。
路上,正碰见老七他爹,还有二叔公,也往祖君家里靠,也是来分钱的。
三人便一路有说有笑,跟过年似的。
只不过,大伙儿都没主意到,临近山道的一户人家里,有人正看着他们。
。。。。。。
七婶扒着院墙,眼见一坳子人都往族长家里走,张嘴闭嘴问的都是你家分多少,我家分多少,立时眼神儿里越来越透着不善。
这一年多,整个下山坳都发了大财,唯独她家,既扔了炭窑的份子,又没脸找吴老九开客店,是什么也没捞着。
七婶那个羡慕嫉妒恨啊,就别提了!咬着黄牙,狠淬了一口:
“瞧把你们能的,咋不上天!?”
骂完,回身见巧儿和虎子正在抱着饭碗吃饭,立时找到了出气的地方。
一把将巧儿的饭碗夺了过来,摔在虎子面前。
“吃吃吃!!”
“屁大个丫头,比头猪还能吃,少吃点吧!”
“。。。。。。”
巧儿委屈地想哭,可又怕娘再骂,只能咬着牙憋了回去。
“娘!”虎子看不下去,“那巧儿正长身子的时候,你让她吃呗。”
“吃啥吃!?”刁婆子发起疯来,连宝贝儿子一样喝骂。
“一个丫头长啥身子?长的再人高马上,不也是给人家预备的?”
恶狠狠地剜了一眼虎子,吓得虎子也不敢言语,这才回身进屋。
只不过,一抬头,正看见七叔的灵位摆在堂中,那股无名之火更是压不住。
指着七叔的灵牌就骂开了:“你个死鬼!丧了八辈子良心,倒是躲得清闲。上辈子也不知道欠你什么,让老娘给你拉扯两个讨债鬼。”
“。。。。。。”
吴三虎坐在院儿里,听着亲娘在那骂亲爹,吓的一缩脖子,赶紧把巧儿的碗塞回她怀里。
“快吃!等她出来又要骂了。”
。。。。。。
————————————
老祖君正在院里呼来喝去:
“老六媳妇,你瞪眼在那杵着干啥?还不帮你五嫂子忙活忙活。”
六伯一听,赶紧捅了六婶一下,“还不赶紧去?”
。。。。。。
祖君似乎还不满意,又朝着吴启吆喝:“你爹呢?咋还没回!?官做大了,连老子叫回家都不见人了是吧?”
“祖君别急嘛!”
吴启可惹不起这老头儿,好言道:“我爹说了,忙完了就回。这会儿肯定已经出城了,说话儿就到。”
还别说,吴启说的一点没错,真就是说话儿就到。
他这话音刚落,吴长路就进了院,“爹,叫咱回来干啥?”
祖君把眼睛一瞪,“干啥?分钱!”
“那卖窑钱再搁咱家放几天,全坳子还当俺老汉私吞了呢!”
“哦。”吴长路了然,“那感情好。”
六伯也在一旁打着哈哈,“那就赶紧分,咱也看看这几百贯放家里是个啥样。”
“急啥?”祖君横了他一眼,“九郎这不还没回来呢吗?”
“对啊,特么那个臭小子跑道观里躲一天了,咋还没回来?”
“吴黎,你去瞅瞅,把他舅甥都叫回来。”
。。。。。。
“罗厨子呢?”
“罗厨子!!”
没见罗利人影,倒是李文博急忙冲了过来。
“罗大哥灶上做饭呢!”
似乎是应景儿,灶房里传来一声怨气十足地怒喝:“听着呢,有事儿说!”
“多做点饭,今晚人口多。”
只闻灶房里,罗厨子又被老头儿使唤了,好像很不满意,一个劲儿地拿铲子敲着锅沿。
“跟你说哈,今天是最后一顿,明个我就辞工不干了。”
“嘿。”老祖君这个气啊,“你个熊玩意,辞工你干啥去!?”
“我?我。。。。。。我和二叔伯都说好了!”
罗厨子三分得意,三分显摆,剩下的都是不愤。
“他把村东头的地卖给俺,俺自己开客店。”
祖君:“。。。。。。”
茫然看着二叔伯。。。。“二弟啊,你把地卖给这熊货了?”
二叔伯一阵尴尬,心里把罗厨子骂了个通透。
这个厨子,端不会用人啊!怎么事儿还没成,就把咱给卖了呢?
正一时之间,不知道怎么和大哥解释,无意间一抬眼,从山腰这个位置,正看得见山下的大路。
二叔伯一怔,指着山下,“快看!”
祖君正皱着眉头,顺着所指往山下一看。
不由疑惑出声儿,“哪来的大军?”
只见山下的官道上,灯笼火把已经排成了长龙。
火光之下,刀尖现寒,枪阵如林,正从南边气势汹汹地往这边过来。
偏头看向吴长路,“你调的兵?”
吴长路摇头,他最近可没调过兵。
“不是房州的兵。”
房州府兵都没集结,只有五百常驻的城卫营在城中驻扎。
而这队人马,吴长路搭眼一看就知道,起码有两千往上,怎么可能是房州的?
“莫不是过路的吧?”六伯和三哥也靠过来议论。
二人都是和吴长路一起出了房州打过仗的老兵户,也看出这伙兵将不可能是房州本地的。
。。。。。。
院子里的气氛略微一滞,大伙儿都抬眼看着远处趁夜行军的火龙长队。
“不对!!”
看了一会儿,吴长路猛的眼神一缩。
“是朝咱们这儿来的!”
那队官兵到了山下,明显转了个弯,直直地朝山坳过来了。
吴长路第一反应就是,“快,让老九和他舅快跑!”
然后又想到自家儿子,“吴启!!这儿没你的事,猫到菜窖里去!”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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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九六章 有其父必有其子()
李谌,做为上一任工金吾卫大将军丘神绩的接任者,他现在既是迷糊,又是窃喜。
首先,这趟差就不正常。
哪有剿个匪需要动用金吾卫,还得跟着个一字王督战的?
更诡异的是,看上去上是个闲差,可是豫王武承嗣却看上去很着急。
一路急赶,本来要行军十日才能到房州附近,这回却是七日便达。
此时,天早就黑了,豫王殿下却不让全军扎营,而是拐到了一个山沟里。说是陛下有密诏,要从这个山沟儿里带两个人回去。
“。。。。。。”李谌也是无语了,这到底闹的是哪一出?
不过,对此李谌可是一点埋怨都没有,这也就是他的窃喜之处了。
本来呢,因为他有一个名声很是不好的死鬼老爹,所以李谌在官场之中的处境也是颇为微妙。
他爹是谁呢?
正是高宗时期,臭名昭著的李义府啊!
做为李义府最小的儿子,当年高宗整治奸佞,把全家老小都流放治罪的时候,他还太小,因此躲过一劫。
本来摊上这么个倒霉爹,李谌也只能认命,这辈子也就这样儿了,没什么指望。
可是,哪成想,高宗一死,武后当权,他这条咸鱼翻身了。
武老太太也不知道是出于什么考虑,不但给李义府正了名,追赠了杨州大都督。而且对于李家的这颗独苗也委以重任,封官入朝。
前几年,正赶上丘神绩稀里糊涂地挂了,倒是给了李谌一个机会,使得他成了左金吾卫大将。
但是,话说回来,他那个死鬼老爹的名声还在,说是遗臭万年也不为过。
这使得李谌在朝中虽然地位不低,可是处境却是尴尬得很。因为李义府的缘故,谁都躲他远远的,不与之交往。
至于什么巴结武氏兄弟的好事儿,更和他半点关系都没有!
但是这回,机会来了!
李谌不但和武承嗣出同一趟差,而且豫王殿下这回一反常态,居然对他多有照拂。
这还有什么可说的?李谌当然是极力巴结,言听计从喽。
等上队人马到了山脚下,李谌屁癫屁癫地寻着武承嗣而去。
一脸谄媚道:“启禀殿下,前面就是下山坳。”
“还请豫王示下。。。。。。”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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武承嗣坐在马上,心里很是不舒服。
一个诸罪加身的贺兰敏之,居然还要他亲自来接,简直就是侮辱他武承嗣无异。
不!
不是来接贺兰敏之的,而是来接那个吴宁的,那个吴宁才是陛下真正在意的人。
想到这里,武承嗣更是别扭,对于李谌的呼唤登时也少了几分热忱。
“派人进村,寻一个叫吴宁的小年,还有他的娘舅,一并带回来!”
“吴宁?”李谌暗自琢磨,这是哪路的神仙,非得出动豫王不可?
抱礼称“是”,转身就要下去吩咐。
可是没走几步,见坳子里走出一个人。行到近前,一问才知道,原来是山南道别驾,这下山坳正是这吴别驾的本家所在。
正好!李谌心说,也不用我去跑了,直接把吴长路带到了武承嗣身边。
而武承嗣见了吴长路,哪有心思和他叙旧?直言道,是来带吴宁和他舅走的。
吴长路一听,倒也稳得住,只言:吴宁和其舅爹不在村中,去向不明。
“不在村中?”武承嗣脸上写满了怀疑,“吴别驾,此事关系重大,你可不能有半点妄言啊!”
吴长路道:“豫王殿下多虑了,下官怎敢欺瞒于殿下?”
“吴宁舅甥,从中午出去之后就未曾归家,确实不在村中。”
“。。。。。。”武承嗣深深地看了吴长路一眼,他还是不信。
心说,那两舅甥不会是以为大军来擒,藏起来了吧!?
这就麻烦了。
说白了,这就是一趟苦差,把人带回去没功,带不回去就是大过。
特么要是真带不回去,那老太太还不迁怒于他?
“吴别驾,此事乃陛下亲命的大事,本王也不敢马虎,唯有得罪了!”
说着话,命令李谌:“把坳子给本王围起来,进村,搜!!”
。。。。。。
说实话,直到现在,武承嗣还是很理智的,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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