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就当不知道?”
“不。”李旦缓缓摇头,把那字条又递回给窦孝谌。
“劳烦岳丈大人,把这字条悄悄地递到武承嗣府上。”
李旦什么都做不了,可是武承嗣却不然。
突然冒出一个吴宁,最着急的,可能应该就是武承嗣吧?
。。。。。。
。
第一七七章 给两成要一成()
襄州处于荆湖腹地,白河于此并入汉水,使得汉水更加水丰流缓,极利行船。再一路奔入长江,西可入巴蜀,东可下江南。
是以漕运发达,实为重要枢纽。
这里和房州是完全不同的一番景象,南船北马、七省通衢。
北面的邓州,借白河之利,将粮米运到襄州,转下大江。
西面的金州、房州,亦由陆路把特产运到这里,方可下江南。
而东面的隋州、申州若想西运,也必要经过襄州,方可成行。
这也就不难想像,为何纵论数千年,襄州都是兵家必争之地,民生必盛之所了。
此时,孟家老丈与吴宁并立江边。
孟老头儿指着目光所及之处,傲然道:“这便是襄州码头,自东周之时便已兴盛如今了。”
吴宁闻罢,由衷点头。
他不喜欢历史,可是今天却真真正正地体会到了什么是历史的厚重了,因为襄州就是一段历史,就是那份厚重!
华夏文化的两大源头《诗经》、《楚辞》从这里发源。
荆山采玉人卞和,从这挖出了一块叫做和氏璧的宝玉,献于皇家,成了各朝传承的传国玉玺。
有个一夜白头的伍子胥助吴王称霸。
还有个杰出青年,在这隐居交友,后来被刘备看上了,三顾茅庐,才有了“三分天下”和《隆中对》。
出了个美男子,叫宋玉。
走出去一位开国皇帝,汉光武帝——刘秀。
三国名士庞统、庞德公、马良,都是这儿出来的。
更别说,现在有个张柬之是把武则天拉下皇位的牛人,将来有个孟浩然仍在吃奶。
再往后数,郭大侠也是在这儿抗击的蒙元。
好吧,郭大侠是金老爷子编出来的,可是抗击蒙元却是真的。
反正,吴宁很喜欢这座城。
那是和后世站在这座城上完全不同的两种感觉,尽管后世的襄阳依旧古朴,依旧厚重。
只是,随处可见的高楼广厦、钢铁丛林,难免会让人有些出戏。
可当下却不然。
你很难想象,在交通极不发达的古代,在一座城里,交杂着那么多南来北往的口音。
很难想像,码头上会有那么多的商船货载。
很难想像,你脚下的青石是东周的,将近两千年的岁数;眼前的城墙,差不多一千五岁。
高处的高楼,是三国的。
连街边的餐食铺子,上前细问,居然也是传了十几代人的数百年老店。
“孟家老丈!”
吴宁看的有些痴了,甚至有点后悔,当初如果自己也和唐奕一样多啃一点历史书,那现在身处历史之中,也许更加的乐在其中吧?
转向孟老头儿,“咱们来谈笔生意吧!”
“哦?”孟老头儿眉头一挑,“洗耳恭听。”
“你不是相中我那成衣生意了吗?”
“却有其意!”
吴宁淡笑,“那可愿掺和进来?”
“乐意至极!”
“嗯。”这是意料之中,吴老九早有心理准备。
“不过,却有条件要先说。”
“老夫正等着小郎君的条件呢。”
“第一,入伙可以,但是孟家的成衣铺子,必须用我妙衣坊的名号,不可沿用旧名。”
孟老头儿一听,直接点头,“没问题。”
“第二,既然入了伙,那就要听统一调度,不可擅自接生意,更不可擅出新款。”
说白了,就是入伙就得听我的,你只管分钱。
这一条有些苛刻,谁也不愿意把命运攥在别人手里不是?
可让吴宁没想到的是,孟老头儿又是想都没想,“可以,全听小郎君的!”
“。。。。。。”
吴宁心说,不对啊,这老头儿怎么这么痛快?
他哪知道,还有更痛快的呢!
“第三,重组的妙衣坊,我占四成,太平公主占四成,老丈只能占两成,你。。。。。。”
“愿意吗?”
只闻孟老头蹦出一句,“老夫只要一成!!另外一成给小郎君。”
嘎?
吴宁彻底傻眼了,什么特么情况?给两成要一成?
说心里话,两成,吴宁都觉得少了点,毕竟他是想把妙衣坊整个都放在襄州。
他除了衣袍的款式、还有一点资金上的支持,其它的都得靠孟家。
可是没办法,他多给不了,只有两成。
因为这里面无论从个人情感,还是市场考量,亦或是抱一根大腿的角度去考虑,太平那一份是绝对不能少的。
有了太平公主坐镇,京城和上流社会的市场几乎就不用考虑,更不用像炭窑那样,提心吊胆地怕被人抢了去。
所以,吴宁只能给孟老头儿两成。
确实很少,而且,吴宁已经做好了在其它地方给孟老头补偿的准备。
可是,他没想到的是,孟老头儿好仗义啊!只要一成?
“真的,只要一成?”
“对!”孟老头儿认真地点着头,“老夫只要一成!”
“但是老夫有个条件。”
“你,你说。”
“你吴九郎得做吾孙孟浩然的亚父。”
“什么??”
吴老九以为自己听错了。
“亚父?干爹?孟浩然的干爹!?”
“没错!”孟老头儿满心热切,“你只要肯当浩然的干爹,老夫就只要一成!”
“。。。。。。”吴宁无语了。
心说,这老头儿不会知道了点什么吧?
玩笑道:“这买卖我好像是亏了啊!”
“哈哈!”孟老头儿大笑,“亏了就亏了吧!反正老夫就把浩然托付于你了。”
孟老头多精的一个人,若说原来他还对肖老道的那课“五九”之卦心生疑惑,可是现在。。。。。。
特么山南道别驾是吴宁的四伯,庐陵王世子跟他称兄道弟,太平公主也待他跟亲弟弟似的。
“得于五九。。。。。。”
这特么不就是得于吴九吗?
让孟浩然认这么个亚父,那光宗耀祖还不是信手黏来?
至于什么一成、两成的,孟家家大业大,生意颇多,孟老头儿根本就不在乎。
。。。。。。
这还是在孟老头儿不知道吴宁的真实身份的情况下,做出的决定。
他要是知道,刚满周岁的孟浩然认了个皇子当干爹,这老货做梦都能笑醒。
倒是吴宁有点憋屈,老子就想做个生意啊!
本来,他是不想让孟老头儿掺和进来的。没有孟老头儿,这生意他一样做的成。
可是,丹江口那一出,让他重新认识了这老汉:
很仗义,值得信赖。
再加上到了襄州,看着襄州的繁华与商机,吴宁就改变了主意。
这里绝对比房州便利得多,更适合发展。
没想到,怎么绕来绕去,多了个干儿子呢?
。。。。。。
,
第一七八章 给干儿子的见面礼()
认就认了吧!
吴宁心说,给孟浩然这么个大才子当亚父,绝对不丢人。
况且,似乎孟浩然将来并不算顺风顺水,用自己的人脉帮一帮那个没断奶的熊孩子,亦无不可。
“行吧!”
吴宁终是点头,“回头挑个日子,走个礼数,这干儿子我认了!”
“不用挑了!”孟老头儿登时大乐,“老夫早就看准了,明天就是个顶好的日子。”
靠!
“孟家老丈不厚道啊!你是早就算计好的吧?日子都挑了?”
“哈哈!九郎今次不答应也是不成的了。”
“。。。。。。”
吴宁彻底无语,甩手道:“这叫什么事儿?小爷媳妇还没娶呢,先认了个干儿子!”
。。。。。。
————————————
第二天,当真要收孟浩然做干儿子,吴老九尴尬了。
他没认过儿子啊,根本没经验。
在他的理解之中,这孟浩然认他当干爹,怎么也得端个茶磕个头,再送上一堆礼物孝敬啥的吧?
结果,小孟同志才满周岁,话都不会说,站都站不起来,怎么端茶磕头?连声“亚父”都特么没叫出来。
至于礼物。。。。。。
呵呵,做干爹的还管小辈要礼物,丢不丢人?得是吴宁给小辈留下信物、礼品那才行的。
可是,吴老九不知道啊!
两手空空,浑身上下一点拿得出手的东西都没有。
“那可是不行的啊!”
孟老头儿生怕吴宁跑了,总得留下点什么信物,到时你翻脸不认账我找谁去?
没办法,吴宁眼珠子一转,计上心来。
背着手回头,看向太平公主、李重润和孟道爷。
这老几位正看吴宁笑话呢,结果见吴宁贼溜溜的目光望过来,皆是一哆嗦,心知不好。
“那什么,我认个干儿子多不容易,你们几个做长辈的,不表示表示?”
大伙儿一翻白眼,就知道这货没打什么好主意。
太平无语,从腰间取下一块玉配,很是不舍地交到吴宁手里。
“这是,这是小时候母后送给我的呢!”
“那正好啊!”
吴老九一把夺过,把手又伸向了李重润。
李重润有种被打劫了的赶脚,苦着脸,“宁哥,我啥也没有啊。”
“要不。。。。”一把将李裹儿推了出来,“我把妹妹压你这儿吧!”
“不要!”吴宁一口回绝,“养不起!赶紧的!”
没办法,李重润摸遍全身,最后从脖子上摘下一块紫玉的玉牌,不舍地递给吴宁。
“这可是我从小就带在身上的啊!”
“这个不行!”吴宁还没等接,太平却是一把将玉牌塞回到李重润怀里。
吴宁眉头一皱,“为什么不行。”
太平也不解释,“本宫说不行就是不行!”
说着,把李重润手里的折扇夺了过来,“给你这个。”
李重润差点没哭了,他浑身上下就那把扇子值钱,那可是同宗大家李思训的真迹!!
吴宁接过折扇,又深深地看了那玉牌一眼,“算了!你留着吧!”
最后,孟道爷也放了血,被吴宁剥削了一块白玉八卦。
吴老九拿着三样东西,回到孟浩然身边。
把太平的腰配往小浩然脖子上一挂,“这是公主殿下送的。将来你想当官,就拿这个去找她。她要是不认,你就写诗骂她!”
把李重润的折扇塞到小浩然怀里,“这是你李大哥送的。当了官以后,要是有官欺负你,就找他。”
最后,把孟道爷的玉八卦也一并塞给孟浩然,“这是你孟道爷给的。他别的本事没有,唯独武功高绝,若是看谁不顺眼,让他帮你宰了!”
“。。。。。。”
“。。。。。。”
“。。。。。。”
一屋子人无不绝倒,特么他安排的还挺明白。
可是孟老丈怎么有点后悔了呢?
我孙子要是按你这么个教法,不定成什么样儿呢,这个干爹好像认错了!
。。。。。。
——————————
认干儿子,奈何孟浩然还太小,既不能跟着干爹走,也不能跟着干爹学本事,只能继续窝在娘亲怀里吃奶。
吴宁也没什么事儿干,成衣的生意既然有孟家入伙,他乐得清闲,全都交给孟老丈去准备。
等回了房州,他只要操心衣袍的款式即可。
这些天,索性就陪着太平公主在襄州安然玩乐,只待落在后面的公主仪仗到襄州,众人再一起坐船入蜀。
也没等几天,只过三日,太平的侍卫宫人就进了襄州城。
吴老九连忙去查看随队的行李,还好,他的东西都在。
其实担心也实属多于,哪个不开眼的毛贼敢惦记公主殿下的队伍?
。。。。。。
“这个李客靠得住吗?”
“靠是靠得住的。”
孟老丈与吴宁两人正坐在孟老丈的书房之中,大夏天的,窗门四闭,简直就要闷死个人。
“李客乃是蜀中巨富,甚至说是首富也不为过,与老夫在生意上往来甚密。平时也没少帮老夫捎带财物,所以九郎大可放心。”
“只不过。。。。。。”
让孟老头儿想不明白的是,吴宁与太平公主一行人也是入蜀啊,他的东西为什么不自己带进去,非要托人,这不是多此一举吗?
“公主殿下的护卫肯定比商队要安全得多啊,九郎何必?”
“这个老丈就别管了,让那李客把东西交给益州秦文远即可。”
“我下午就走了。”
“好吧!”
下午,吴宁等人如期登上大船,离开了襄州。
顺汉水一路东南而下,两日即达沔州,也就是后世的武汉。
因为前路还有八百里洞庭湖,奇险甲天下的长江三峡惹人期待,众人对沔州风光也只能兴致缺缺。
只留半日,登临黄鹤楼远眺长江大美、沔鄂两州风光,便上船欲走了。
此时,沔州府衙早就准备好了纤夫船工,引领船队,逆江而上,向西远行。
。。。。。。
因是逆流,船行极慢,十日之后,沔州负责护送的官吏才来禀报,前面就是岳州。
也就代表着,八百里洞庭湖到了。
众人长出一口气,到了洞庭湖,代表着一番游玩之后,再往前走就是荆州,然后是峡州,也就是后世的宜昌。
到了峡州,也就等于到了三峡入口,大伙儿就终于走到了此行的真正目的地。
吴宁此时也是不由感叹,古人出行当真是不容易。
他这一趟,已经是舒服得不能再舒服了。
与太平同行,穿州过县绝无阻碍,迎来送往也都是周到至极。这一路上,吃的是最好的,用的也是最好的。
可是,尽管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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