犹如飞猿般快速蹿出了山岭,紧紧的跟着凌操所帅的队伍。
冲在最前面的贼兵统领和身边的亲兵护卫,已经快要追到凌操所带兵卒身后十数步远了。
这些山越贼兵手中大多握有抛射的短矛,所以已经有些山越贼兵向凌操兵卒这边抛射来了短矛,有几个倒霉的兵卒被短矛射中,倒翻在了地上。
这不免让凌操军阵中的后队兵卒,在口中惊呼了起来。
凌操转头一看,自然发现了这一幕,不过他倒也早有准备,他手下所有约六百多的弓兵早已被他召集在身边,此刻凌操让这些弓兵站住了脚步,亲自指挥弓兵对着后面追上来的山越贼兵便抛射了一轮羽箭。
这一下倒也将那些追来的山越贼兵射翻了不少,一时间那些山越贼兵都站住了脚步,四下躲闪着羽箭,不敢继续逼上来了。
而凌操趁机带人再次往白沧河方向逃去,一路上便开始命令手下的兵卒丢弃准备好的破烂东西,让那祖郎山越贼兵以为他这边是真的败逃了。
如此这般双方一追一逃,渐渐的往朱卫、王语嫣预先确定的白沧河战场方向前进……
128、这是一个机会啊()
从凌操诈败之地跑到白沧河边,倒也有二十多里的路程,几乎是马拉松的四分之一路程了。
前面诈败的凌操军队和后面追的山越贼兵,其实渐渐跑得都有些疲惫了,在这一追一逃中,后面追的山越贼兵偶尔会逼近凌操的队伍,抛射来一轮竹木打造的短矛,让凌操诈败的军卒一阵混乱。
而前面诈败的凌操则带着弓兵偶尔停下来,往后抛射一轮羽箭压制山越贼兵的追击速度,给自己的队伍争取了一点逃跑的时间。
其实有些时候,祖郎的山越贼兵已经想放弃追杀了,这些官兵太能逃了,还时不时的放箭,官兵没死几个,他们追杀的人倒是被射死了不少。
可凌操偏偏也会适时带人停下来歇息一下,让他们感觉还有机会追得上,结果在祖郎的命令下,山越贼兵最终还是一路紧紧的追着凌操不放
在这个过程中追和逃的人虽然在当中也有停下来歇息的,可这么长的路途还是无法改变的,所以追杀到了最后,逃的和追得人其实都有些累到极限了。
前面凌操也已经稳不住诈败的军阵,所有的兵卒完全失去了阵形,满头大汗,气喘吁吁,迈着乱七八糟的步伐半跑半走着,有些兵卒是真的丢兵卸甲了,至于弓兵早已拉不开弓弦了。
即便是凌操自己也累的直喘气,不过见到了前面的白沧河,见到白沧河上架起的几座浮桥,凌操心头放松了不少,至少一切都按照计划进行着,他就要完成任务了。
“弟兄们,呼呼,再加把劲,前面就是大营所在了,看到那条河了吧,呼呼,河上有桥,过了桥,吾等便安全了!”
凌操在口中大声呼喊着,继而也让身边的亲卫跟着一起叫喊,很快喊声便传遍了四周。
“快跑啊,过河就安全了!”
“加把劲,快过河啊!”
“跑啊,跑啊!”
凌操手下的兵卒纷纷呼喊着,也总算是让他们恢复了几分力气,可算是拼尽了最后的力气,往那白沧河方向跑去。
而后面祖郎所带山越贼兵随着马拉松般的奔跑,早已在一路上分成了好几个区块。
不少山越贼兵追着跑着,便停在了半路上休息,祖郎这边将近一万五、六千的山越贼兵按照体力不同,几乎在半路上拖拖拉拉的铺成了一片。
很多山越贼兵就像是来赶集的山民般,直接坐在了半路上,喘着粗气,骂着凌操的兵卒怎么像兔子一样能跑。
在这些山越贼兵中的不少人手里,还拿着方才凌操手下兵卒丢下乱七八糟东西翻看着。
这些被故意丢弃的东西,在这些山越贼兵手中倒都是不错的东西,已经有人把捡到的东西,往自己身上穿了。
只有在最前面的一部分体力旺盛山越贼兵,倒还是在祖郎的悬赏号令下,依旧跟在凌操所带兵卒后面紧追不舍。
此时作为统领全军的山越宗帅祖郎,倒是没有像普通山越般追杀在最前面,暂时停在了整支山越贼兵的中部位置,站立在一处山坡上向前面观望着。
他已经能遥遥望见白沧河,犹如一条白带般横在前面的一片沙石滩般平原地貌上。
同时祖郎也看到了白沧河上架着的五座浮桥,浮桥对岸不远处立着的一座官军营寨,祖郎可以望见官军营寨内的人似乎也看到了被追杀的官军,便有官军从营寨中惊慌的出来,准备接应凌操所带队伍的样子。
不过,那官军营寨中出来的官军表现,却让祖郎看的眉头忽然一动,这些官军看起来都像是一些新兵,队列没有队列,就连武器衣甲都拿的不整齐。
看起来这次忽然发生的追击战,也是有些出乎官军意料的意思吧,不知道为什么,祖郎心头暗暗有些得意。
“来人,让后面的弟兄们再加把劲,吾等直接杀过河,夺下官军的营寨,哈哈,那便有吃有喝的了!”
祖郎看着看着,忽然觉得这次是个机会,只要能追着那支官军杀入官军的营寨,那他便能在陵阳县立足了。
要是能夺下那座官军营寨中的物资,那他手下的山越贼兵暂时便不用担心后勤问题了。
山越贼兵的后勤补给其实并不是很多,所以他们必须走一路抢一路,随时补充粮草和所需物资。
可以说祖郎故意隐匿自己的行军踪迹,也就是为了从山中出去劫掠地方的时候,可以出其不意,不会让人知道了他的行踪,事先就跑没人了。
这也算是祖郎多年带领山越贼兵出山劫掠,渐渐劫出来的经验了。
所以祖郎原本带山越贼兵出山劫掠的时间,一般都会选择秋收之类的时节,这样就算是人跑了,田里种的粮食是跑不了的,他也能借机收割田地里的粮食,作为他所带山越贼兵的补给。
但这次祖郎出兵的时间点却和往常不同,所以他带来的两万多山越精锐再加上八千多后勤辅兵,每天需要消耗的粮食绝对是个大数字,靠抢劫普通的乡村和地方富户的宅院,也未必能满足所需。
到现在祖郎的后勤物资已经有些不足了,他急需要有新的物资补给来源,否则他手下的山越贼兵也只有四、五日的吃食了。
原本他是准备到陵阳县寻个村镇或者地方富户的宅院劫掠一番,满足他的后勤给养所需。
但现在祖郎看到白沧河对岸这座官军的营寨,却有了更好的想法,这岂不是天赐他的物资,只要夺下了这官军营寨,他的大军暂时就不用担心粮食问题了。
当然,祖郎也是一个谨慎之人,如今他的大军为了追击那两千不到的汉军,已经完全是队不成队,伍不成伍了,他也很担心这时候会有人来突袭他的队伍。
所以他现在才会站在这处山坡上,观望前方的环境,以免有官军的伏兵突袭。
不过,在白沧河东岸并没有什么地方适合埋伏,西岸同样也是可以一眼望到四周的平地环境,祖郎暂时也没发现什么异样之处,倒是不担心有人能在白沧河周围埋伏自己了。
而在白沧河西岸所立的那处官军营寨,看起来也就是可以容纳六、七千人的规模,从祖郎所站之地也能遥遥望见官军营中似乎有一堆堆粮包仓构成的粮库,还有一处看似武器库的所在。
这或许是官军设立的粮草大营,只是现在因为自己的行动迅速,所以官军还没有什么防备。
看着这座官军营寨的空虚状态,祖郎很是心动啊……
129、天赐不取,岂不缪哉()
在祖郎眼中,那官军营寨内官军兵卒所表现出来的状态实在太乱了。
自从这些官军兵卒发现白沧河东岸的状况之后,做出了各种乱糟糟反应和动作,像祖郎这样有经验的老贼,一眼就可以看破他们的本质。
祖郎确定这些官兵应该是刚刚征召起来的新卒,完全没有战斗经验,甚至都还没怎么训练过,可以说是完全没有什么战斗力的弱鸡。
这种情况顿时让祖郎心头火热起来,也许那支来埋伏自己的官军便是陵阳县最精锐的官军了。
本来这支官军是想通过埋伏减缓自己的行军速度,从而给陵阳县争取更多时间来集结兵力,训练新兵吧。
或许官军所有的主力都被派出去了,所以只有这些新兵留守在了这处大营。
祖郎到现在还不明白官军究竟是如何发现他的踪迹,他不免推测官军是不是在进入陵阳的多处路线都派出了一队官军精锐埋伏,才能恰巧守到了他的踪迹。
呃,就这一点来说,其实祖郎猜测的差不多是真相了,只是他没想到朱卫能直接通过那些守株待兔的斥候之眼,在第一时间发现祖郎踪迹后,便让凌操带兵过来了。
而不是祖郎以为的分兵守候,在每个地方都有两千多官军埋伏着。
但现在祖郎这样的误解,却让他越来越感觉自己的猜测有道理,那么现在这支官军在埋伏、阻碍自己行军的同时,应该也会传讯到其他分散的官军处,召集官军精锐兵卒来围剿自己吧。
只是官军却没想到他祖郎可以设计反埋伏,结果在其他官军还没赶来之时,他便追着这支官军的精锐逃回了这处毫无防备的官军大营。
现在他把官军的这支精锐追得没了战斗力,而其他可能存在的精锐官军又还没回来,这留守在官军营寨中的新卒又全无战斗力,那这处官军营寨岂不是轻轻松松就能拿下了。
若是祖郎能拿下了这座官军营寨,那祖郎这边存在的所有后勤物资补给问题,立马就能解决了,说不定还能得到大量官军武器军械,让祖郎手下的山越贼兵战斗力也能提升不少了。
到时候陵阳县的官兵失去了这座营寨后,却没了粮草和物资补给,还被祖郎堵在了白沧河的东岸,那岂不是不用打便会败溃了。
“天赐不取,岂不缪哉!”
祖郎越想心头越是兴奋,若事实真是如此他这次袭掠陵阳的行动,便再无难度了。
虽然现在祖郎也知道自己手下的山越贼兵同样是疲惫不堪的状态,可他已经下定决心要带兵乘虚去夺取这处官军营寨了。
要是等官军其他散出去的兵马都回来了,那仗便又难打几分了。
所以祖郎马上传下了号令,让落在后面的山越贼兵加紧整队跟上来,同时防备后方可能出现的官军,他自己则开始集结自己所在中部区域的山越贼兵,加速往白沧河方向前进。
当然,依旧在前面追着凌操诈败兵卒的山越贼兵,也被祖郎传令继续紧追,绝不可让凌操的兵卒和山越贼兵拉开太远距离,免得让官军渡河之后,有机会毁了那白沧河上的五座浮桥。
在祖郎看来,现在时间就是赢得战争胜利的关键了。
如此祖郎所帅的一万六千多山越贼兵也都被动员了起来,纷纷加速往白沧河边冲去,在口中大声呼喊着,“渡河,渡河,夺营,夺营!”
如同潮汐般的呼喊声往前传去,倒也吓得凌操这边的诈败兵卒也加速逃跑起来。
在这一刻前面跑的凌操军队和后面追的祖郎山越贼兵,都仿佛打了鸡血般加快了几分速度,很快凌操已经带人冲到了白沧河上的浮桥处,开始通过浮桥撤往河对岸的自家营寨。
而从这处汉军营寨里出来准备接应凌操军队的汉军,听到了河对岸祖郎山越贼兵如浪如涛般的叫嚷声响,却纷纷脸色大变,不少人直接转身逃窜起来。
其实在这座汉军营寨中的五千多汉军,就是之前在陵阳县征召的五千夫役所假扮,那自然如祖郎所见般,完全不是合格的兵卒,他们本就是没有训练过的老百姓啊。
虽然他们知道自己只是假扮汉军的诱饵,知道自己不需要真的上阵打仗,在他们之中也有一些真正的汉军屯长、军侯指挥着他们,让他们能走出几分军阵的队列来。
但夫役就是夫役,没经过训练自然没有那种面对战场的心理准备,见到河对岸犹如大海般潮涌过来的山越贼兵,心头早已惊慌的不知所措,忘了之前对他们的所有吩咐了。
不少夫役心慌的直接丢下了手中刀兵,转身就往汉军营寨的西门逃去,继而又是一路往西的逃命。
可以说这些在汉军营寨中的夫役,还没等祖郎的山越贼兵杀过河,就已经崩溃了,只是往陵阳县方向逃命,想着直接逃回家里去了。
这让凌操手下那些诈败的兵卒也懵了,本来以为逃到自家的营寨总是安全了吧,怎么在这里的人居然跑得比他们还快。
这一下原本还带着几分诈败之心的兵卒,便也真的崩溃了,一个个也如同那些夫役所扮汉军般,乱哄哄的加入了逃命的行列。
当然,这些普通士卒不知道是怎么回事情,凌操心头却早知朱卫、王语嫣定下的计策,所以并没有为这边的状况惊讶。
凌操只是顺水推舟般的在口中招呼着,“快撤,快撤,撤回陵阳城去,撤啊,撤啊!”
所以凌操带来的两千多诈败兵卒沿着浮桥过河之后,也没有在这座汉军营寨里停留,继续又跟着那些崩溃的夫役往西而逃,看似是真准备一路逃回陵阳县了。
如此祖郎的山越贼兵几乎是兵不血刃的跟着过了白沧河,继而跟着杀入了门户大开,没有任何防御的官军营寨。
不过占领了汉军营寨之后,祖郎的山越贼兵再也没什么心思继续去追凌操的兵卒了,毕竟追到现在他们实在也是吃不消了。
于是一场追逐的马拉松,也终于告一段落。
汉军主动放弃了营寨,而祖郎的山越贼兵轻松占据了一座营寨,包括营寨内存放了汉军粮草和物资。
一切都仿佛随了祖郎的心意,他这次袭掠陵阳的战略,实在是太顺利了。
不过山越贼兵这边应该也是立有规矩的,所以前面进入汉军营寨的祖郎山越贼兵只是搜索了一下营寨,抓捕了一些因为种种原因没能逃走的所谓官军,继而派兵看守住了汉军营寨内的粮仓、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