么样?俺二哥厉害吧!”
许褚说完还得意洋洋地作着一副快夸我的表情,丝毫没有看到许烈在旁边一副生无可恋地嘴角抽搐。
许猛更是压抑3秒后一拍案几,骂道:“原来上次真是你们做的!你们居然敢骗我!真是欠打了是吧!你给我等着!”
许褚此时才发现后果似乎很严重,又不敢反驳老爹,只好低着头不说话。
第3章 随师入京()
卢植在意的却是许褚所说之法深含用兵之妙,此时再看许烈,想不到小小孩童竟有如此智慧,一时心中感慨,不由得叹了一声:“后生可畏啊!”也不在追问许褚,看向许定。
许定一向正经,依然有条不紊地说道:“儒学虽是圣人大道,不过小子更为喜欢法家。法家告诉了我们一个家族、一个州郡、乃至一个国家应该如何去规范和运作,才能不出错,或者少出错。而且即使是孟子,也有‘不以规矩,不能成方圆’的言论。我更喜欢法度有序。”
“不错,国有国法,家有家规,你有能吏之资啊!”卢植赞赏地评道。
许烈见轮到自己,便不在想许褚这个坑哥货,向卢植说道:“诸子百家之道本身纷繁复杂,我们家又不是什么经学世家,自然也没有多少书可言,我自然也说不上怎么了解。不过我认为诸子百家不过都是为我所用之术罢了,治国用儒家、法家,外交纵横有名家,行军打仗有兵家,机关巧宗有墨家、公输家,所有的一切,只要把它用在对的地方,那便是正道,若用在不对的地方,比如昔日汉匈之战,若武帝以儒家宽仁、墨家兼爱的理念来对待匈奴敌人,不知会多加多少汉家百姓遭受匈奴人的威胁,这便是邪道。”
许烈顿了顿,接着说道:“若要说我平时喜欢看什么书的话,我还是比较喜欢看史书和兵书的。”
待许烈说完,卢植也没有过多地点评,直接转向许猛说道:“子严,第三个问题已经不用问了,你这三位公子皆是不凡之人。长子持正守心,有能吏之资;三子质朴率真,加上一看便知天赋异禀,他日必是国之猛将;至于你这次子,心思剔透、学问洞明又看清世事,愚兄身平从未见过如此良材美玉,好生引导一番,他日必成大器。倘若子严愿意割舍,便让这次子随我入雒阳吧。”
转头又对尚处于震惊中的许烈三人说道:“非是我不愿意一同教授你们三人,而是我在雒阳并不像在涿县时那样有闲暇,与其顾此失彼,不如专全一道。而且阿定对自己的人生极有想法,只要持之以恒,必能功成;阿褚喜欢练武,跟着我反而不能得到更好地锤炼。”
“父亲,这是?”许烈待卢植说完后,开口问道。
“在你们来之前,我便拜托子干兄,希望他能帮我教导你们一些道理,不过子干兄为人仗义,感念我俩的情谊,便提出可以将你们一人带在身边学习,当然这人就得去雒阳。而刚刚的试问就是我提出来的,看你们的表现而定下人选。”
许猛待得许烈三人消化一下后接着说道:“既然如今已经定下阿烈,那么你这便拜子干兄为师吧,午后跟随上雒阳。”
“这么急吗?今天就要走?”许烈问道。
许烈心中是想要跟随卢植学习的,不为别的,就为今后的乱世生存,这个机会也是很难得而且价值很高的,毕竟今后说是大儒卢植卢子干的弟子,天下很多人都不会薄待了自己。不过突然之间就要离开这个待了5年的家,以及已经熟悉了的人和环境,心中还是起了几分不舍之念。
“非是为师,不通情理,而是皇命难违啊!”卢植说道,看到许猛准备叫下人时,心中知他所想,连忙对许猛说道:“子严不必如此,今日之事本就匆忙,事急从权,不必顾及束脩等琐事了。”
许猛听到,便停下了叫人的动作,不过转瞬又向外喊道:“来人,新上一杯茶来。”
卢植知他所意,也不阻拦。
许烈此时已经恢复过来了,看自家老爹和便宜师傅的意思,决定了今天走,就不会拖到明天,因而倒也不必纠结。
许定和许褚二人更是不舍,许定还好,只是作为一个哥哥在旁叮嘱几句,也丝毫没有什么不满之意。许褚则是眼睛都有些红了,自小到大,大家也没怪他,毕竟从来都在一起的二哥马上就要走了。岂料许褚悄悄地对许烈说道:“二哥,你是今天就走,那要什么时候才会回来啊?”
“对啊。阿褚,你别伤心,二哥一定会找机会多多回来看你们。”
“别别别,二哥,你千万少些回来!”
虽然说得小声,但距离不远,众人自然听到了谈话,许定问道:“阿褚,为什么这么说啊?”
许褚立刻一副得意的样子回答道:“这还用说吗?二哥走了,俺就是最厉害的了!等俺再长大几年,老爹肯定也不是俺对手,到时候俺就是许家最强的人了,那多威风啊!”说完,还觉得自己特聪明的样子。
而许褚的话自然引得一阵哄堂大笑,他倒也不以为忤,就连许烈一时都被气得哭笑不得,挥手拍了一下他的脑袋,笑骂道:“我真的是白疼你了!”
此时下人已经端着新茶进来,许烈连忙起身离座,来到卢植面前,复又跪下,从下人木盘上端下茶来,恭敬地端到卢植面前,说道:“老师,不肖弟子许烈请您喝茶!希望老师今后严厉教导,若弟子有何过错,甘受教训!”
许烈说完,待卢植接过去后,再行三叩首之礼。
礼毕,卢植喝了口茶,说道:“好好好,今日你既入我门,当知为师一生行事方正,若你他日有何作奸犯科之事,为师必不轻饶,勉之,勉之!”
“弟子明白!”
“子干兄,已近正午,入席吧,我知你时间紧迫,早就让人准备好了,请!”许猛适时地说。
“恭敬不如从命。”
席间自是推杯换盏、浅饮清啄,宾主相谈甚欢,师徒两相合宜。
……
“阿烈,此去雒阳,你当明白,这不是去玩的,好好向卢师学习文武之道,你童渊叔父传授你的枪法也要记得日日勤练,莫要辜负了为父的期望。”许猛趁着临行前的一点空闲对许烈说道。
“孩儿明白,父亲放心。”
“你和阿褚的母亲去得早,她没法照顾你多久,但是你不能忘了她,她的忌日你在雒阳也一定要祭拜她啊!”
“好。”
“对了,还有,雒阳里多的是权贵,你不能再像在谯县一样肆无忌惮,当心得罪了人。”
“好。”
“我想想还有什么,对了,还有……”
许猛还准备说什么,但却被许定拉住了,许定说道:“父亲,阿烈跟着叔父,一切自有叔父教导,不会出什么事的,你就放心好了!此去雒阳还有些时日,不要耽搁了上路啊。况且,阿烈又不是不回来,你就放心好了。”
许猛听了许定的话后,叹了口气,方才说道:“是爹唠叨了,你去吧,照顾好自己。”说完又对卢植拱手说道:“子干兄见笑了,小儿从未离家,我一时情起,别见怪。”
卢植深知此乃人之常情,倒也不以为忤,摇摇头说道:“当年我跟随马融老师学习,离家时也是这番场景,又怎会怪罪呢!”
“子干兄一路顺风,弟在此祝子干兄此去雒阳得遂所愿,安民济世!”
卢植也不说话,与许烈一同拱手一礼,便一同上了马车,车轨缓缓而动。
“诶,俺还没跟二哥道别呢,他怎么就走了!”许褚匆匆赶来,气喘吁吁,手里拿着把木剑。
这是曾经许褚想要玩剑,许猛又不让,许烈为了哄他做的,多年过去,许褚虽已经被允许用真剑,不过木剑还是好好保存着。
“父亲、阿褚,回去吧!”
“走吧。”
“俺还想把木剑给二哥带着呢……”
年纪轻轻的许褚,仅仅是想要把自己最珍贵的东西给远行的亲人罢了……
第4章 身至雒阳()
一路之上,许烈除了日常的练武,便和卢植待在一起。卢植虽不曾教授什么儒学典籍、兵家秘要,但是每到一处歇息之时,便为许烈讲解所知的当地风土人情,几日相谈,见许烈对兵事地形确实更为感兴趣,于是便着重为其讲解一路的地形险要,若他在此处,当如何用兵、如何设伏、如何排阵、如何进退。
汉末三将,卢植文武全才,本身军事能力过硬,又能用最好的语言表达出来,让许烈受益匪浅自是不在话下。
许烈自来到此处五年,除了跟着自家老爹请的先生读了些古籍外,其他时间都在练武玩闹,而许家又非经学传家,典籍不多,先生的水平也是有限,因而真要说起来,许烈的文化水平可能更多的还是来自于曾经的积累。
此时听卢植深入浅出,又结合实际地教授,只觉很多地方一下子豁然开朗,对卢植更是敬佩,以往对古人的轻视之心倒也再未出现过了。许烈明白自己或许有着很多优势,但是真要论聪明才智,恐怕未必比得过这些古之名人。
这一日到了京师雒阳。这是大汉的京城国都,当时天下第一形胜繁华之地,即便西京长安,也是有所不及。许烈一直待在谯县,虽然家境殷实,哪里见过这般气象?
只见红楼画阁,绣户朱门,雕车竞驻,骏马争驰。高柜巨铺,尽陈奇货异物;茶坊酒肆,但见华眼珠履。真是花光满路,萧鼓喧空;金翠耀日,罗绮飘香。只把他这曾经见过高楼大厦的少年都看得眼花燎乱。
当然,之所以眼花缭乱,最主要还是因为所见之物,十件中倒有九件不知是甚么东西,毕竟对这个时代还不是那么地了解,自然也是情有可原。
“雒阳繁华,很多东西你在谯县是见不到,但是切不可沉迷其中!”卢植认为许烈是生在谯县没见过好东西,所以叮嘱道。
“弟子明白。”许烈倒也没有解释什么,直接答应道,随后收回了目光,安心跟着卢植回他的住处。
卢植见他转瞬之间便沉静下来,抚须轻笑:“孺子可教!”
……
马车径直行到卢植的府邸,下得车来,许烈四处一望,只见周围貌似都是朝廷官员的府邸,而卢植的府邸既不显大,却也算不上小,恰好适中。想想也就释然,这就是官员居住区嘛,而卢植的府邸是灵帝赐给他的,肯定有些什么规格在里面,反正自己也不懂,也就懒得去想了。
“进去吧。”
卢植率先而走,许烈紧随其后。
刚刚进得门来,便见一妇人领着人迎面而来,到得近前,妇人当先对卢植行礼,道了声“老爷回来了!”
“父亲辛苦了!”妇人身边的一个男孩恭谨地向卢植行礼,其人眉目之间与卢植有七分相似,一看便知是卢植的儿子只是年纪不大,显得颇为稚嫩,此时行礼,却又故作老成,显得老气横秋。
在许烈看来,妇人算不上美貌,但五官整齐,语气温柔,三十岁左右的模样,一看便有大家女的风范,肚子微微隆起,能看得出来其正怀有身孕,浑身散发着母性的光辉。而卢植的儿子本来是严肃非常,但是看到许烈时,却露出了一丝少年人该有的表情,浅笑着微微点头,还向许烈眨了下眼,以示问候。
“看来毕竟是个孩子,只有面对长辈时才那么正经嘛。”许烈暗里吐槽,同时也笑了一下,作为回应。
卢植嗯了一声后,便让许烈上前向妇人介绍道:“这便是我在信中提及的新弟子,是一位朋友的孩子,他的父亲曾对我有救命之恩,见面时希望我提点他的几个儿子,我索性便收了其中一个作为弟子,今后会在家中住,你准备好房间了吗?”
许烈心中暗忖:“难怪,我说为什么老爹这样的人会和卢植有交情,原来是有恩情在啊!”
卢夫人答道:“已经准备妥当了。”
听到卢夫人的话,许烈忙回过神来,自行走到卢夫人面前,躬身一礼,说道:“师母好,我叫许烈,今后就麻烦师母了,希望师母别嫌我太过顽劣。”
卢夫人连忙扶起许烈,将其抱在怀里,拍这许烈的头说道:“好孩子,以后就将这里当自己家,你就是这家里的小主人了,有什么需要就和师母说。”然后拉过旁边的男孩,说道:“这是我们家的小哥哥,名叫卢方,比你大一岁,你们以后多亲近,他要是欺负你,也跟师母说,师母为你做主,不过,如果你太淘气,师母也会教训你的哦!”
许烈又向卢方打了个招呼:“哥哥好,我叫许烈,你以后可别欺负我哦!”
卢方连忙回道:“怎么会呢?当哥哥的欺负弟弟是违背礼仪的,你放心吧。”
虽是故作正经,但是卢植看着这对孩子兄友弟恭的样子,心中突生出一番我心甚慰之感,不住地点头。
卢植夫妇成亲多年,生了两个儿子,但是次子早夭,现只有卢方这一个孩子,因为从小跟在卢植身边,为人端正,年纪轻轻却显得有些老气,卢夫人此时见到这么个十岁的孩子,看着眉清目秀,说话乖巧俏皮,没有卢方的老气,一时之间,心都化了,母性泛滥,也顾不得什么大家礼仪了,又将许烈抱在怀中,温言款款。
卢植看到此情此景,深知自家夫人的性格,因而也未出言制止。
至于许烈,过了五年的小孩子的日子,往昔成熟的心毕竟还是沾上了一丝童真,加上他根本未曾见过这具身体的亲生母亲,此时被卢夫人如此温柔以待,顿时心中酸楚,情动不已,一时脱口而出:“我,我,我可以叫你师娘吗?”
虽然意思一样,但师母更为正式,因而一般卢植这样的人家,称呼都更为正式,所以卢夫人一时也不知怎么回答,看向卢植。
卢植知道许烈的母亲很早就去世了,加上对许烈年纪尚幼,于是便微微点头,以示许可。
卢夫人方才对许烈说道:“你愿意怎么叫,就怎么叫吧,今后我会像儿子一样待你好的。”说着,过往之事浮现眼前,心中更是悲从中来,眼泪夺眶而出。而许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