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你血口喷人,我分明是在广陵……”任才子是个读书人,对自己的清誉还是很在乎,憋的满肚子气,指着秦川却又骂不出所以然来。
“哦,在广陵呐,真不知羞耻”秦川摇首叹息,悲愤无比,恨铁不成钢。
“子曰:吾日三省吾身,你这人连掩饰都不会,还谈什么三省吾身,快快回家耕田去,谋些出路,你转过头去,你那张脸我看着恶心”秦川挥了挥手。
任语岑瞪着眼睛,转也不是不转也不行,看秦川满脸笑意,最后缓下气来,轻轻喝道:“虎落平阳被犬欺!”
秦川冷笑一声,“鸡称凤凰还是鸡”
“任语岑,秦相玉,你们都是才子,能不能来个文斗”齐楠柯无奈道。
任语岑刚想回言,秦川便笑道:“禽兽,听说你是广陵才子,我和你来个文赌吧”
“我不是禽兽”任语岑大怒,却看到秦相玉与齐楠柯那笑意难以掩饰,愤愤瞪了秦川一眼。
这人口舌歹毒,我不与他争了,他默默想道。
“哈哈,你说不是禽兽便不是禽兽吧”秦川不加掩饰大笑。
“怎么赌!”任公子一甩衣袖,愤然道。
“你读过诗书,就以写诗为桩,我让你作题,若你输了,就先离去吧,别妨碍了军程”秦川说道,齐楠柯一咬牙,虽然楚之说秦川有些才华,但自己又没见过,那任语岑的诗文他是听过的,的确很不错。
“若你输了呢?”任语岑寒声问道。
秦川轻笑一声,“我输了我就离去”
任语岑摇头冷笑道,“你也想与我比肩,当你是谁了?”
秦川闻言,嘻嘻一笑,看了看齐楠柯,神色暧昧,“娘子!”,他轻轻说道,恰好让任语岑听到了。齐楠柯脸色发烧,虽然听不到,看他唇型也知道在说什么。
“休要胡言!”她轻斥道,落在任公子眼中,就是害羞的模样,愤然看了秦川一眼,恨不得吃了他。
“好!我、与、你、赌!”任语岑一拍手,咬牙切齿地道。
这人其实也不算坏,只是书读傻了而已,秦川笑了笑,让他出题。
“我身在九华,就以江山为题,任某不才,先赋诗词”
他左右走了几步,把折扇一合,吟道:“一曲江山半曲愁……”
秦川点点头,这任语岑还真有些才华,方才几步就做了一首诗,广陵才子真有两把刷子。若是叫我去创诗,我铁定不行,但我十六年书也不是白读的。
“楠柯,给我笔墨纸”他说道,齐楠柯嗅了嗅鼻子,不情愿给他递过笔墨纸砚。
取过毛笔,刷刷刷在纸上写下几行字,歪歪扭扭的,旋即把笔一扔,道:“禽兽公子,我写好了,你来念吧”
任语岑接过纸张,先是随意一看,只是越看汗就流了下来,最后不禁叹道,“秦兄才华横溢,语岑有眼不识泰山,我不如矣”
秦川向齐楠柯得意一笑,后者哼了一声,不去看他。
“北国风光,千里冰封,万里雪飘。
望长城内外,惟馀莽莽。
大河上下,顿失滔滔。
山舞银蛇,原驰蜡象,欲与天公试比高。
须晴日,看红妆素裹,分外妖娆。
江山如此多娇,引无数英雄竞折腰,惜秦皇汉武,略输文采。
唐宗宋祖,稍逊风骚。
一代天骄,成吉思汗,只识弯弓射大雕。
俱往矣,数风流人物,还看今朝!”
齐楠柯默默念了一遍,轻语道:“怎么感觉比姐姐写的都要好”
秦川轻蔑一笑,我的毛爷爷是什么人,岂是你们这种凡夫俗子可以比的。
“观你们才子所言之诗,尽为婉约,着实不然,江山如画,就当要豪迈”
任语岑拱手道:“小子受教了,只是有一事不解,那秦皇我知道,汉武与什么唐宗宋祖,成吉思汗是谁?”
秦川大汗,这才想起,这个世界只有秦与九华,不过写都写了,他也只好接下去了。
“这片天地间,九华只是其中国家”他开始就说了这么一句话,让齐楠柯与任才子惊叹秦川见识广大。不过接下来秦川就直接扯上了汉武帝与唐太宗,他夸的天花乱坠,偏偏二人还听的入神。
“不知道秦兄是哪里人”,或许是惊叹于秦川的才华,任语岑对他客气了许多。
“荆楚大地”秦川道,这倒是不假,他本就是襄阳人,只是这里有没有湖北这个说法就不得而知了。
“荆楚自古多才俊,果然不假,我今日是见识了,只是秦兄之才,应该不是兵士吧”任语岑道,秦川发现,这任公子也不是那么令人讨厌,只不过是思想问题罢了,毕竟,大多数人认为武将基本无才。
“我是兵士,谁言武将不能略有小才”秦川笑道,齐楠柯倒是惊讶的看了他一眼,时代已不同,这年代谁愿意说自己是武将,自贬身份。
“那个任公子,我问你,什么是防强胡的”看任语岑还有些鄙弃武,秦川不禁一笑。
秦川才华真正的折服了任语岑,所以对于他,任语岑还是不愿造次的。
“边疆长城关”
“那长城又是以什么建造?”
“泥石啊”
“你错了!”秦川摇了摇头,“边塞将士之血肉,筑成了万里长城,一将在而天下安,胡人不敢犯。皇帝老……朋友也是瞎了,难道连这点也看不出来”
任语岑大骇,这人什么来历,与皇上称作朋友,看来惹不得。
唯有齐楠柯撇了撇嘴,秦相玉想说些什么,她自然知道,只是一下子说漏了半张嘴。
“秦兄所言极是,所言极是,按照吩咐,我先离去了,只是还请秦兄替我照顾柯儿”任语岑不再停留,风火的离去了。
只是秦川不知道,三日后,这首沁园春,惊动京杭,诸多才子奉为神作,纷纷模仿,一时刻,竟出现了洛阳纸贵的局面。
“这玉湘琴是谁人?”不禁有人皱眉。
金陵,玄武湖畔,杨柳依依,楚之读着沁园春,开怀一笑。
“江山如此多娇,好一个如此多娇,范屠户,你做的出来否”
楚之身畔,青年瞥了他一眼,“屠户你还喊上瘾了,不过这诗,确实不错”
“岂止不错,羌笛何须怨杨柳,春风不度玉门关,数风流人物,还看今朝。此等诗词只因天上有,人间难得几回闻”
……
“你这登徒子,原来还真的是读过书的”齐楠柯道,秦川打了个哈哈,那是,突然,他问起了楚之的事。
“楚哥哥……我不认识楚之”齐楠柯不想说,秦川竖了一个中指,后面觉得有些不妥,便把大拇指与无名指都伸开了。
“楚哥哥……啧啧”秦川笑意浓浓,齐将军憋的满脸通红,哼了一声,不去理会秦川。
“好吧,将军,我听闻听说你还个姐姐,不知芳龄几何,可否有意中人……”
“有!”
“无妨,我不介意一女御二夫”秦川淡淡一笑。
“无耻小兵!”齐楠柯脸色羞红,下一刻,秦川就被轰出了帐营。
第九章 变故()
帐营外,秦川哈哈一笑,歪了歪兵帽,没一丝正经。
“我秦某人不读春秋,只看黄”
他哼着小曲,离开了帐营。经此一遭,齐楠柯又不理会秦川了,他自然不在乎,依然自在。
回到营帐,胡秋望着他,欲言又止。秦川瞥了他一眼,懒得理会。
……
随波逐流,已到了七月。
“报!将军,前面五十里路便是云南丽江城”探子报道,齐楠柯点了点头,挥挥手:“传令下去,休整一日,明日抵达丽江,再探”
“遵令!”
大伙闻言,下了马埋锅造饭,秦川拎过一壶酒,递给了胡秋。
这是昔日过关时买的,也就剩下这三两壶了,大多数都是胡秋喝的,酒很浑,他喝不惯。
“不到丽江前,别与将军在一起”胡秋突然说道。
“哦”秦川随意应了声,也不知听没听进去。胡秋见他这幅模样,也不再多言了,一口气喝了半壶酒。
“你还喝不醉的,这酒花了我不少银子,省着点”秦川心痛道,胡秋一笑,哪里理会他,只一口,就把剩下的全灌完了。还给秦川一个空瓶,秦川瞥了他一眼,将酒壶扔了出去。
“你知不知道……明月镇在哪?”秦川道,胡秋摇了摇头。
罢了罢了,日后再寻她去吧。
夜深,明月高挂,篝火星星燎,兵士大多都去睡了,秦川一人独自坐在青石上,喝着酒,看着月亮。
来到这个世界三个月了,家里人还好么?好在还有个弟弟,不然父母那边他真不知道怎么放下心。
呵——秦川摇头一笑,既然回不去了,就不再想了,越想只会越悲伤。
“问天下何处是家”他轻轻吟道,九华虽大,却没有一处容得下我。
帐篷内,胡秋取过一块布,擦拭着长刀,秦川是哪里人,他一直好奇。他说是荆楚大地,可九华荆楚,又怎会不知道开国国主是谁?
胡秋淡淡一笑,摇了摇头,忽然,一支箭戳破帐布插在桌子上。
秦川在外,一曲琴音传来,不用猜也知道是谁在弹琴。他想看将营,但被树木遮住了,唯有些许火光,朦朦胧胧,飘忽不定。
琴音很清脆,容易让人入睡,秦川遥望西北,良久一叹,想到了一些人与事。
他本就无事,便走了过去,接着月光,只见齐楠柯女儿装,素手弹弦。
“我还说是那个神仙在弹琴,原来是将军”秦川嘻哈说道。
“花言巧语,以后不许这样说了,我不爱听”齐楠柯道,头也不抬。
不爱听?鬼信!秦川翻了翻白眼,笑意还挂在嘴边呢。不过他自然不会和一个丫头一般见识,打了个哈哈,就混了过去。
齐楠柯停住玉指,扬起小脸,细细打量着这个小兵,三个月来,皮肤到是黄了许多,但眼底那种猥琐的神情,依旧如初。生的也是俊俏,只是那么无赖,偏偏还是个少有才华的无赖。
“美女,我虽然放荡,但你也不用这么色眯眯的看着我吧,我已经名草有主了”秦川眨了眨眼睛,害得齐楠柯小脸一红。
我这是怎么了,她也有点好笑,自己遇到了他,好像整个人都乱了,不行,一定要把他赶走!
“将军,妳教我弹琴吧”秦川突然道,有些黯然,仙子姐姐不知道怎么样了,还有,那只狐狸精,到了所谓的柳江么?
想不到这人也有黯然的时候,不知怎的,也让人心疼。
“好吧,只要你不是太笨,本小姐可以教你”齐楠柯随意摆了摆手,之后把琴让给了秦川。
“右指捏琴弦,左手抚琴”
咚……
齐楠柯震撼的看着这个人,是在敲鼓还是在弹琴啊,怎么会这么笨!
秦川尴尬一笑,“初学,初学”
弹了一会儿,帐营内就传出了怒啸,“大晚上的,让不让人睡!”
齐楠柯掩嘴轻笑,秦川喝道,“再吵,我还弹它个到天明”,将士便不再多言了。
“你如果到了京城,持这块令牌,去齐府找我,如果你不来,我便再也不理会你了”齐楠柯给了他一张青铜令,上面刻了一个‘齐’字。
将军令留着日后或许有些用处,至于那齐府,他也不知道有没有拜访的机会,毕竟,他也不是久居都城。
“登徒子,陪我走走吗?”齐楠柯道,这个要求秦川自然同意了。
“楚哥哥说你去找你师傅,等到了云南,我给你一匹马,你先去京城吧!不然碍了你的时间”
秦川无言,他的时间还早着呢,不过小妞也是一番好意,他只能一笑而过。
就算真的去了京城,他也得找个地方住下来。
又得为人生考虑了,秦川叹道,来到这个世界,本以为可以无忧无虑的过完一生,没想到老天就给了他当头一棒。
“你不愿意吗”齐楠柯笑道,秦川点了点什么。
“将军,我去都城,也只为了明年九月,过了时候,我还会离去的”
齐楠柯低下头,捋了捋秀发,之后轻轻一笑:“那好吧,本小姐允许你随大军入京,只是,你师傅是谁?”
我师傅,秦川笑了,将军也爱八卦呐,只是我说了,妳也不信。
“我师傅呢,倾国倾城,一笑可以祸仙”
“吹牛”果然,齐楠柯不负秦川所望,哼了哼小鼻子。后者仰天悲啸,为什么我说真话时就没有人信呢?算了,不和妳个丫头计较。爱信不信!
二人走在山旁,或说或笑。突然,山脚下亮起了十几根火把,隐约看到,那几人骑着马,正朝着这里来。
“应该是来找我们了”齐楠柯笑到,正要回去,秦川却拉住了他,定睛看了良久,倒吸一口凉气。
胡人的服饰,弯刀跨马,虎背熊腰,敌袭!
胡人怎么过的了界,不是被堵在玉城关外么?还是,这些胡人本就是在九华!
“莫与在一起”,他突然想到了胡秋那句话,一下子全明白了。
这是要来做什么,看着这个小丫头,秦川苦笑一声,我的大小姐,妳到底是啥身份,藏着什么东西,让胡人废那么大力气来追妳。
杀应当不会是杀,但绝对有一点肯定,齐楠柯绝对会被带走。
不知为何,秦川隐约间感觉到了一股阴谋的气味。
“这是敌袭”秦川与她说了个清楚,只是那些人的目标,只是齐楠柯。
小丫头吐了吐舌头,秦川大怒,什么时候了妳还有这个闲情。
“楠柯,妳往山旁绕回去,我引开他们”秦川道。
“不要,你会死的”齐楠柯摇了摇头,不答应。
秦川大怒,却没时间解释了,那胡人都要杀过来了。
“在妳那齐府等我,我一到京城就去找妳。放心,我不会死天下能杀我秦川者,无一人耳”
齐楠柯硬是不同意,秦川着实无言,也顾不得那么多了,抓过齐楠柯就是一个吻,“我污了妳清白,妳就是我的妻子了,现在给相公回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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