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奔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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奔宋- 第2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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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有更多的时间向苏振学医术,苏振也试验过“悬丝诊脉”,果然能行。两人没什么事的时候便品品茶聊聊天,日子倒过得挺优闲,苏振虽然没冯毅那么兴趣广泛,但也是个球迷,而且都是恒大和巴萨粉丝,这让两人又多了不少话题。

    这天,三小兴冲冲的来报,说李呵已随张子颜回来了,冯毅让他去留意,有动静马上回来报。

    又过了两天,三小回来说,张子颜带李呵去游西湖了。

    那时刚好没病人在,冯毅便叫大家也一起去游西湖。

    施林是在这长大的,而且他不爱游山玩水,他说不去了,留下来看看哪些药材少了就去买。

    于是,冯毅、苏振就和三小、小彩出发,他们租了辆马车,从钱塘门出城,直奔西湖。

    到了西湖边一处码头边,三小认出了张府的马车,但只看到车夫,只见湖面上大大小小游船小舟上百,也不知哪个才是张子颜他们的。

    苏振说:“西湖那么大,怎么去找。”

    冯毅说:“有钱人坐的船肯定又大又豪华,要找一点都不难。”

    但这时的码头上只有一条小船,船蓬在一头,而且很矮,看样子像条渔船,也没看到有人。

    冯毅有点急了,说:“我们来得不是时候,船都没了。”

    这时,码头边一个约十五六岁的瘸腿少年柱着一根树枝站了起来,热情的招呼他们说:“几位公子小姐,要坐船吗?”

    苏振问:“这船是你的吗?”

    瘸腿少年点头说:“是我家的。”

    冯毅说:“你这样子能划船吗,而且这船也少了点。”

    瘸腿少年说:“公子,划船的是我爹,我家的船虽然小了点,但我们收钱不贵。”然后他就对着湖边一间泥砖草顶的破旧房子大声叫:“爹,快出来,有客官要坐船。”

    “来了来了!”马上就有一个中年男人从屋里跑出来,手上拿着个馒头边跑边咬。到了把吃剩的半个馒头递给瘸腿少年说:“儿子,给你吃。”

    瘸腿少年说:“爹,你吃吧,我不饿。”

    “爹要做事,不吃了,给。”中年人将馒头往瘸腿少年手里一塞,就赔着笑对众人说:“让各位客官久等了,快请上船。”

    面对这么一对父慈子孝的可怜父子,连冯毅都不好意思嫌那船小了,第一个走上船。

    中年人问:“公子们想去哪?”

    冯毅说:“船家,你随便往湖里划就是了。”

    这船家等他们上完了船,便摇起双桨把船往湖中心划去。

    冯毅去年还和李呵来过这里旅游,那时的开心浪漫情景还历历在目,但此刻故地重游,却只有他一个人在回忆了。

    眼前的西湖与现代的西湖也有不少区别,湖面更开阔,湖水更清,很多景点还没出现,比如明朝弘治年间才修的“西湖三堤”之一的杨公堤以及清朝嘉年间才筑起的西湖著名三岛之一的阮公墩岛,更加不会有各种各样的现代建筑和游乐设施。

    这样的西湖看起来更加钟灵秀美,那种熟悉而又陌生的感觉更叫人迷醉。

    假如李呵还记得过去,又和自己一起走进历史里同游,那会是一种怎样的浪漫!可惜这一切不知要等到何时才会实现,也不知能否实现,而现在她正和另一个男人同游,也不知她现在是怎样的一种心情。

    过去他从不相信命运,但现在又觉得这是命运在跟他们开的一个玩笑。

    小彩和三小有得出来玩最开心,在船上好奇的左顾右盼。

    苏振生平第一次游西湖,虽然新鲜,但他还是把注意力放在帮冯毅搜寻李呵之上。

    冯毅一边找,一边给他当导游介绍说:“看,那边就是孤山,这边这塔是雷峰塔,那边的就是保俶塔,还有那条长堤,是你祖宗苏东坡当年带领二十万民夫疏浚西湖,用挖出来的葑草和淤泥,堆筑起来的,叫苏堤。”

    “看,李姑娘她在哪边。”小彩忽然叫起来。

第五十五章:海归神医() 
顺着她手指的方向,果然见到一艘装饰华丽的大画舫上,李呵和张子颜正站在船头,张子颜正在指指点点,似乎正在为她介绍西湖美景。

    冯毅马上对那船家说:“船家,把船划到那边去。”

    那船家马上就划转船头把船驶过去。

    就在他们要靠近的时候,可能因为怕晒,张子颜和李呵都进船仓里面去了,那船仓虽有窗户,但都下了帘子。

    船头有六名统一装束的大汉站着,冯毅对苏振说:“你看这些有钱人的命也太娇贵了,出来游玩也得一堆人保护,生怕人家把他绑了。”

    那船家看到那些人的装束,便说:“公子,那些人可是张俊张大人家的,想必是张家三公子又出来游玩了,公子,我们别靠太近了。”

    冯毅说:“怕什么,你给我划过去就是。”

    张府的那些下人看到他们的小船靠近,其中一人便叫道:“你们那船别靠太近,这是张公子的船。”

    冯毅最看不惯仗势压人的家伙,便叫道:“我靠你又怎样!这湖面又不是你家公子的。”

    那张家下人说:“反正你别靠太近。”

    那船家怯怯的劝冯毅说:“公子,张家可不能得罪啊,公子,我们还是别靠太近了。”

    苏振不想船家难做,便劝冯毅说:“这湖面上两船颠簸也不好说话,还是等他们上了岸再去相见吧。”

    冯毅觉得也是,便说:“那好吧。”但他对张家那些下人狗仗人势的行为很看不过眼,于是愤愤不平的对那些人竖起了中指。

    张家那些下人不明白这手势的含义,但知道这不会是什么好意思,呆了一下之后,好纷纷有样学样的好竖起了手指,只不过竖的不全都是中指。

    冯毅没想到还有这样玩的,一高兴,便来个双手加强版。

    对方六个人也不示弱,也都双手齐出。

    三小见师父与人家针锋相对,也马上双手加入战团。

    小彩见了也有样学样。

    冯毅对她说:“小彩,女孩子别学这个。”

    小彩“哦”了一声,马上收手。

    苏振在一旁笑着摇头说:“你这真是教坏徒弟。”

    冯毅放下手,示意三小也作罢,对苏振说:“我是在教我徒弟,在别人踩头上时要懂得反抗,我就看不惯那些人。”

    张子颜他们的船在孤山脚下靠了岸,一行人上了孤山。

    冯毅也让船家靠岸。

    张子颜和李呵在一座亭内休息,冯毅他们走近。那些下人见他们又来了,有人又说“我家公子在些,你们不要过来了。”

    苏振刚想抱拳客气地表明身份,冯毅就很不客气的大声说:“原来这孤山也是你们公子的,他来了,别人就不能来了?”

    那张子颜听到这话,一见到苏振,马上站起来客气的抱拳行礼说:“原来是苏公子,真不好意思,我的这些下人没随我去凤翔,不认得你,怠慢了恩人,我在此向你赔罪。”又对那几个下人说:“苏公子是我恩人,你们还不快向他赔罪!”

    那些人听说是公子的恩人,连忙向苏振行礼道:“请苏公子恕罪。”

    这反让苏振有点不好意思了,抱拳说:“只是点小误会,公子不必责怪他们。”

    李呵见到苏振,有点意外的说:“苏振,你也来临安了?”语气却显得有点冷淡,目光一接触到冯毅的目光,马上避开低下头。

    苏振说:“是的,我各冯毅现在在教钦坊那边开了家小医馆。”

    李呵客套的说:“这很好。”便不再说什么了。

    冯毅看到她身穿名贵的丝绸刺绣衣裙,脖子上戴的是金链钻石吊坠,左手金镯,右手玉镯,头上珠钗的珍珠和宝石有手指头粗,双唇涂了胭脂,脸上施了粉黛。

    这一身高贵珠光宝气的打扮,使她看上去十足一位公主或贵妃,他从没想象过的高端大气。

    她本来的皮肤就很好,她以前也不爱化妆,眼前的她也是他不曾想象的惊艳。

    相比之下,他一下就被甩了上百条街了。就好像踩着单车出门突然重遇开着跑车的旧情人一样,一种从没有过的酸楚。

    苏振也感觉到李呵的冷漠,冯毅又不开口,气氛有点儿尴尬,他问:“李呵,我们自上次、、、上次见面之后已有一段时间没见了,你现在好吗?”

    李呵淡淡的说:“我很好,张公子和他家里人都对我很好。”说完,她端起面前石桌上的翡翠玉杯,轻轻呷了一小口,然后便望向外面的湖光山色,不再说话。

    这时的她,高贵之中又添了几分高傲的冰冷。

    她已经不再是以前的她,又或者说,她已经忘记了以前的自己了。

    在亭中的石桌上,摆满了美酒佳肴的各式果品点心,碗是玉的,杯是翡翠的,筷子和汤匙都是银的,不愧是富可敌国的张家豪门。

    有钱人出来游玩也要极尽奢华,要与普通人不一样。

    在荣华富贵面前,感情又算得了什么?更何况,她现在忘记了过去,还谈什么感情?

    冯毅的心情已经很久没有如此自卑愤懑而凄凉,就好像回到了当初失恋又父母双亡那段惨痛的日子。

    那时是她把他解救出来,现在又是她把他重新推回那个深渊。

    张子颜客气的招呼他们说:“相请不如偶遇,几位不如就坐下来共叙如何?”

    苏振要看冯毅的意思。

    冯毅冷冷的说:“我们还有事在身,就不打扰两位的雅兴了,就此告辞。”一抱拳,转身就走。

    苏振也抱拳说:“告辞了。”

    张子颜抱拳相送说:“几位慢走,恕在下不远送了。”

    冯毅兴冲冲的回到船上,对船家说:“船家,回去。”

    苏振看着他,就算是当日在吕员外家被李呵打那一巴掌之后,他的表情也没现在难看。

    他试图安慰开解他说:“也许是因为那次我们劫囚车救人,她真把我们当成朝廷钦犯了。”

    冯毅冷笑着凄然说:“也许是她现在享受着荣华富贵,都不想着记起从前的事了,她要把当成什么都不了。”

    苏振说:“你不能这样想,她现在失忆,对于事物的判断都是来自于现有的经验,你不能过分的苛求她。”

    冯毅愤然说:“我不是苛求她,我只是他妈的感到失败感到挫折,我之前还天真的以为,就算她记不起从前,我也可以在这重新追求她,和她重新开始,可现在我要问自己:凭什么!”

第五十六章:西湖旧梦() 
苏振说:“我相信李呵不是贪慕虚荣的人,希望你也要相信她。”

    冯毅怅然的叹了口气,默默地看着湖面出神。

    苏振心里也很难过,这一切都是因他而起。

    船在码头靠岸,那个瘸腿少年从柳荫下拄着树枝走过来,艰难地蹲下,捡起父亲抛上岸的绳索,熟练的绑在码头木桩上。

    冯毅见他年纪轻轻这么懂事,可惜就是残废了,便问船家:“船家,你儿子的脚是怎么形成这样的,有多久了?”

    那船家叹了口气说:“这都因为他贪玩,偷偷骑人家的马,结果摔下来,被马蹄踩在膝盖上了,都有半年了,小人家里穷,用尽了办法,也没能把他治好。这孩子从小也懂事勤快,就是太好动贪玩,他这下半辈子也只能这样了,他娘几年前就没了,现在还有我养着他,等我也去了,他就只能去要饭了。”说着便淌下泪来。

    那瘸腿少年也含泪低下头。

    冯毅等人听了都觉得可怜。

    少年人少不更事,贪玩爱出风头,谁年少的时候没闯过祸受过伤,只是有些人从此就把自己下半辈子给毁了,也把一个家给毁了。

    冯毅示意苏振。

    苏振走上前,问那少年:“可以让我看看你的伤吗?”

    少年看看父亲,那船家点点头说:“就让公子看看吧。”

    苏振用手摸着少年膝盖的伤处,然后用点力按捏,那少年痛得身体在发抖,但咬着牙一声不哼。

    苏振看完对冯毅说:“伤的时间不算长,手术应该可以帮到他,就算不能完全康复,但最起码可以不用拐杖走路,我哪儿带有麻醉剂。”

    冯毅点点头,就对船家说:“船家,我们是大夫,我们可以不收钱给你儿子治脚伤。”

    那船家一听,喜从天降,立马跪倒叩头流着泪激动的说:“这太感谢两位公子、、、不、、、两位大夫的大恩大德了,若能把我儿子的腿治好,你们就是他的再生父母,我们父子下半辈子就为二位做牛做马。”

    冯毅把他扶起说:“你不必如此,我们身为大夫,更应济世为怀,能帮则帮,而不只是钱财。”

    他又对苏振说:“事不宜迟,你今天行不,免得明天又要耽搁店里。”

    苏振点头说:“我马上回去收拾东西。”然后就马上赶回去了。

    船家父子将冯毅几个请入屋内休息。

    屋内破旧简陋,一张用几块大小长短不一的木板拼起来的床,缺了口的铁锅,几张用石块叠起来的“凳子”。

    船家姓乔,有门口经过的邻居喊他乔叔,冯毅他们也就自此喊他乔叔,他儿子叫乔承,今年快16岁。

    苏振带着药箱和施林一起来了,冯毅想这更好,施林也会医伤,而自己虽然人都杀过了,但见到开刀的情形怕也受不了,有施林给苏振当助手就最好了。

    苏振叫乔叔烧些开水,用针筒给乔承注射了麻醉剂,等药效起作用了就开始动手术,施林在一旁帮忙,其他人便都退出门外。

    这时已是黄昏,天边夕阳如血,晚霞灿烂,湖面上浮红泛金,湖光山色,游人舟舫,都被镀上一层醉人的色彩。

    “西湖十景”之一的“雷峰夕照”天下闻名,而泛舟于湖面目送夕阳西尽,也是一种震憾心灵的洗礼。

    冯毅问乔叔:“乔叔,可以借你的船给我一用吗?”

    乔叔问:“公子要去哪里?我送你去吧。”

    冯毅说:“不用了,我自己去就行。”这时的他极想一个人好好的静静。

    于是,他一个人划着小船,向湖心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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