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后一个北洋幕僚- 第219部分

　　　　靳云鹏的警卫营长见状急了，立即拔出手枪朝天上连开三枪，大喊道：“你们在做什么？不怕军法了吗？你们敢造反？敢刺杀大帅？”

　　　　“放你娘的屁，我们少帅被你们给炸死了，要闹事也是你们闹事。”米国贤气道。

　　　　赵杰指着靳云鹏大喊道：“姓靳的，你就是故意的，你就是故意把我三哥给炸死的，是不是？”

　　　　“什么？”靳云鹏瞪大眼睛道，“真的是少将军？”

　　　　“废话。”赵杰气道，“不是我们少将军还能是谁？还有谁叫姜云鹤？”

　　　　此时米振标、赵倜等年长的将军们听到枪声连忙赶来，得知情况之后将诸位小将关了起来，这才对靳云鹏解释。靳云鹏得知老将姜桂题依旧昏迷，而少帅姜云鹤竟然真的被江北佬给俘虏了，且一早被自己下令开炮击毙，顿时大感歉意，连番表示歉意之后灰溜溜地回去了。

　　　　回到营帐之后，靳云鹏一脚将麻将桌给踹翻了，将炮兵统领叫来之后大骂一顿，并且将他给撤了职。

　　　　然而炮兵统领高尚群也很无辜，自己明明事先提醒了他，现在反倒怪罪到自己头上，甚至还把自己的职务给撤职了。高尚群气愤不过，炮决了姜云鹤并不是自己的决定，自己不能背这个黑锅，若是靳云鹏诬陷自己，这毅军诸将绝对不会放过自己，而京师方面更不会放过自己。

　　　　高尚群立即向段祺瑞发电报告状，陈述自己的冤枉，但段祺瑞同时也收到了靳云鹏的汇报，说因为炮兵统领高尚群的疏忽，导致炮兵炸死了姜桂题的亲侄子姜云鹤，姜桂题被气得晕死过去云云，还请做进一步指示。

　　　　事情到了现在，已经不是怎么打徐州的问题了，清军自己乱了阵脚，袁世凯最看重的徐州之战居然成了阵前大将矛盾爆发处，岂能让他坐视得住。袁世凯召集诸将，商讨如何应对，最终还是决定派遣段祺瑞亲自南下指挥作战，靳云鹏误杀姜云鹤一事必须得到处置，被降级留任，依旧担任统制一职。

　　　　袁世凯亲自给姜桂题发慰问电报，并说这都是江北佬的奸计，希望不要自乱阵脚，上了江北佬的当。

　　　　清军停战的第二天，一支部队终于赶到了徐州，是刘辉所部江北陆军第三师。

　　　　刘辉最早跟随王永泰担任炮兵营长，而后担任步兵团长，步兵旅长，混成旅长，虽然并没有跟随王永安远征墨西哥，但是作为留守大将，一直驻防在淮北，如今担任陆军师长，所部江北陆军第三师共有6个团3各营总计两万一千余人。第三师原本是最有希望率先整编为二旅制的陆战师，但也因为清军南下，导致整编暂停。

　　　　而因为其庞大的编制，使得刘辉所部在行军的时候速度很慢，导致了原本与徐州最近的第三师反倒迟迟未到。刘辉下了死命令，处死了两个故意行军缓慢的兵痞子，这才震慑全军，加快了行军速度。

　　　　抵达徐州外围之后，刘辉一刻不停，立即下令第三师所在第六团即骑兵团向清军巡防营部发起进攻。巡防营各部装备留后，且战斗意志不强，突然遭到江北军骑兵团的袭击，立即崩溃了，朝着北洋军的本营便跑去。

　　　　骑兵团长张先国一看这机会岂能放过，于是下令骑兵团紧紧跟随在清军巡防营后面，驱赶他们冲击北洋军本营，再冲过去袭击北洋军第五镇的大营。如果诶张先国的一千骑兵冲进第五镇大营，且不说能不能一举消灭靳云鹏，但至少让第五镇死伤惨重，扰乱了他们的军心，让他们士气皆无。

　　　　“儿郎们，杀清妖，战北洋，杀啊！”张先国扬起了马刀，朝着北洋新军第五镇大营冲了过去，身后一千江北佬组成的骑兵也毫不犹豫地挥刀冲了过去，高声大喊：“杀……”

　　　　“杀……”

第四百五十七章　江北佬的反击（）　
一千江北骑兵驱赶着两万巡防营士兵冲向北洋军大营，一旦被溃兵和江北骑兵冲进来，后果将不堪设想。

　　　　北洋军第五镇第十协协统贾宾卿见状糟糕，立即下令炮兵朝着巡防营身后进行阻断炮击。

　　　　“轰！”

　　　　“轰！”

　　　　“轰……”

　　　　炮弹落在江北骑兵与巡防营步兵之间，江北骑兵不断倒在地上，但这并没有阻止江北骑兵的前进，在疯子师长陈健不退反进，不顾身边的清兵，直接冲向敌人的大营，准备马踏北洋军大营。

　　　　“混蛋！这个疯子！”贾宾卿顾不得考虑，立即下令北洋军炮兵不停，机枪对着巡防营身后的骑兵射击。

　　　　“可江北骑兵和巡防营混在一起，如果射击骑兵，死的更多的是巡防营兵士。”参谋莫成安连忙建议道。

　　　　“不管了！让他们冲进来，死的就是我们。”贾宾卿冷冷地说道。

　　　　众军官只感觉到比冬季的冷还要刺骨的寒意从尾巴骨直透额头，不由得对巡防营士兵感觉到悲哀起来。

　　　　“哒哒哒……”

　　　　北洋军的马克沁重机枪开始了嘶吼，子弹如雨一般泼洒在巡防营与江北骑兵中间，但子弹打死一个江北骑兵却要误杀十个巡防营。

　　　　张先国见敌军如此凶残，只能下令骑兵撤退，调转马头，江北骑兵在阵亡六十多人杀伤三千多清兵（其中近半是北洋军误杀）后，回到了本阵。

　　　　在江北军骑兵撤走之后，贾宾卿立即派人收拢巡防营溃兵，并立即对伤兵进行救治，但很多巡防营士兵并不领情，他们高喊着宁可疼死也不用你们救我们，给我滚蛋，滚。

　　　　在这件事上，北洋军将领们私下认为贾宾卿并没有做错什么，与其被敌人骑兵冲入北洋军大营，倒不如牺牲数百巡防营士兵拯救本阵。而且巡防营士兵只是死伤很小一部分，绝大多数士兵得到了救援，如果被江北佬的冲进来，后果不堪设想。

　　　　然而昨天发生了北洋军炮兵误杀姜云鹤一事，今日贾宾卿又为了阻止江北骑兵不顾友军下令马克沁重机枪扫射，北洋军先后出卖不顾友军之举，实在让人心寒。袁世凯收到上百个电报，要求处理靳云鹏和贾宾卿。

　　　　京师大本营方面没有办法，只好对贾宾卿进行处罚，但此时张永成向袁世凯汇报，贾宾卿有独立之意，并拿出了证据证明贾宾卿与山东巡抚孙宝琦合谋，受同盟会徐镜心与丁惟汾之鼓噪，试图在山东宣布光复，由孙宝琦担任大总统，贾宾卿担任副总统。只因为第五镇南下，贾宾卿的谋反之举未成，但射杀巡防营士兵，绝对有谋害效忠于朝廷军队的意向。

　　　　袁世凯勃然大怒，下令立即抓捕贾宾卿，并宣布解除其职务，由吴炳湘担任第十协协统一职，并立即押解回京交由赵秉均严查贾宾卿的行为。

　　　　不到半个小时，袁世凯复电，由第九协协统张永成代替担任第五镇统制，并总领第二路清军。

　　　　张永成眼看江北军势大，便下令清军放弃了围城，与江北军开始了对峙，并请求支援。

　　　　袁世凯有意立即调关内驻防于吉林的第二十三镇出关支援，但第二十三镇的作用是用来防备日本人和俄国人的，故此非常犹豫。此时日本人与俄国人立即派人前来通知袁世凯，说清军与江北军作战期间，日本与俄国绝不会在东北三省发展势力惹是生非，恰恰相反他们会暗中提供支援，并处死那些惹是生非的人。

　　　　袁世凯随后下令第二十三镇与张作霖所部奉天前路巡防营、吴俊升所部奉天后路巡防营、马龙潭所部奉天右路巡防营立即进关支援徐州会战。

　　　　请君主将张永成立即下令收拢兵力，开始与江北军展开了对峙，双方暂时并没有交手。

　　　　江北陆军第三师师长刘辉与江北陆军第二师师长李祖植商议之后，决定等待右帅李士锐的到来，而且江北陆军四个师，而今只有两个，总兵力不过三万余人，敌人尽管这几日损失惨重伤亡一万多人，但总兵力也超过八万多人，不宜交战。他们的想法很简单，即等待李士锐，在李士锐抵达之后再作商量，然而这个决定很快被另一个人推翻了。

　　　　大年初五，陈健所部江北陆军第四师终于抵达徐州，陈健立即与其余两人会晤，劝说两人与自己对清军发起总攻。

　　　　“不妥啊不妥。”刘辉苦笑道，“陈疯子，你别以为大家都跟你一样疯？他们的主将换成了张永成了，不是靳云鹏那个白痴。”

　　　　“张永成久战，不是易于之辈，昔日王永泰将军对张永成也颇有几分忌惮。”李祖植说道。

　　　　“但是他们不知道我们有多少骑兵。”陈建呲牙冷笑道，而且我听说明天开始天降大雪，他们的炮兵在大雪之中，还能射的准吗？

　　　　陈健是江北骁将，当初拎着马刀大战与皖北，令皖北诸匪闻风丧胆，第四师的性格便与其主将一模一样悍勇好斗，第四师只有一万五千人，由4个团4各营组成，但因为骑兵将领出身，陈健手下居然有两个骑兵团和一个直属于师部的骑兵营。因此第四师刚刚抵达徐州，陈建便迫不及待地对北洋军发起进攻，并要求所有大炮拿出来，与北洋军展开决战。

　　　　虽然刘辉并不希望现在就决战，可是陈健强烈要求，刘辉与他是多年好友，也不得不支持他。而第三师第四师已经决定发起猛攻，李祖植自然不能退出，李祖植不得已将自己的炮兵团拿了出来，三个师集中了七十二门大炮，猛然之间对清兵发起了炮击。

　　　　当天下午，天色黑得非常早，下午三点的时候天已经开始非常黑了，眼看着狂风要来，清兵纷纷回到了大本营中躲避风雪，他们做梦也没有想到江北军会趁着天黑发起总攻。

　　　　“轰！”

　　　　“轰！”

　　　　“轰……”

　　　　一发发炮弹突然落在清兵大营之中，将清军炸懵了。双方交战了五天五夜，江北军一直都没有用自己的炮兵，这会儿突然从江北的阵地向请阵地发起炮击，将原本以为江北无炮兵的清军被打得昏头转向。

第四百五十八章　清军的对策（）　
趁着江北军炮兵炮袭的空档，陈健集结了江北军全部骑兵总计五千人，并在距离炮击结束前的最后五分钟，顶着头上飞过的炮弹冲向清军。

　　　　“杀！”

　　　　“杀清狗！”

　　　　“杀啊……”

　　　　“陈疯子，真他娘的是一个疯子，一个疯子。”李祖植不由得目瞪口呆，要知道冲在最前面的江北骑兵甚至有可能被自己的炮火炸死，可是陈健居然不管不顾本方的伤亡——简直太疯狂了。

　　　　更令李祖植震惊的是，陈健竟然亲率卫队骑兵营冲了上去，三个师的总计五千骑兵的冲锋，瞬间将清军的胆子吓掉了。清军之中无论是北洋军各部，还是巡防营，更或者是毅军，全都被对方的这种疯狂冲锋气势吓得转身便跑。

　　　　八万多近九万的大军，在黑夜之中向北狂奔，很快冲垮了其他后面的清军，各部也被混乱的局面搞懵了，也纷纷逃窜起来。

　　　　在清军各部之中，有一支部队显得比较另类，那边是北洋新军第二十镇。第二十镇统制为为潘榘楹，但他的副官则是赫赫有名的段祺瑞小毒士黄波，话说这黄波的官运非常不错，自从回到段祺瑞身边之后，他的才能很快得到了段祺瑞的赏识。段祺瑞将黄波与徐树铮当做自己的左膀右臂，而又特别提拔黄波担任潘榘楹的副官兼参谋，实际上由黄波来控制潘榘楹，从而直接控制第二十镇。

　　　　而手握尚方宝剑的黄波，俨然成为了第二十镇的实际指挥官，潘榘楹后悔万分，自己反倒成为了傀儡。在第二十镇抵达徐州之后，黄波便建议潘榘楹将阵地休得尽量靠后一些，其原因有三，如果徐州很快被攻克，我们即使把大营修在城下，功劳也不是第二十镇的，尤其是第二十镇有黑历史——曾经通电反袁，不被信任，所以主攻任务绝对不会是第二十镇；第二，第二十镇是由东北兵组成，这些东北兵从去年年初就出关了，结果在外待了足足一年不能回东北老家，士兵们心里很厌战，不希望参加战斗，所以斗志不高，如果大营修得太靠前，有可能导致士兵逃走，修的靠后，大家放心自己的本阵，便不会逃走；第三，黄波说这靳云鹏是麻将大帅，他和徐树铮私下底非常看不起靳云鹏，始终认为他不适合做一个军官，故此这一战未必会有什么好果子吃，搞不好得让江北佬打后撤——那李祖植可是王永安手下十三太保之一，在国外连外国军队都打得过，不是易于之辈啊，万一被敌人给打后退了，免得咱们还的在后方重修大本营。

　　　　黄波将靳云鹏看得非常清楚，根本对他做主帅毫无信心，但是他却明白靳云鹏的资历与人脉。如果按照能力，黄波认为自己才是北洋第一将咧，但北洋是一个体系，一个讲究资历地位的地方，所以才让靳云鹏成了指挥官。

　　　　第二十镇士兵负责的是徐州城东侧的佯攻，于是第二十镇的第三十九协和第四十协便每天一班，宛如上班打卡一样轮着对东侧进行了佯攻，几日之内非但没有吸引火力，反而让东侧的守军调到北侧支援去了。

　　　　此时此刻，处在阵地东侧的第二十镇听到了万马奔腾的声音之后，黄波立即喊道：“是江北骑兵！”

　　　　“江北有多少骑兵？”

　　　　“不知道，但是我知道江北十三太保的陈疯子就是骑兵出身，这小子出了名的疯狂。”黄波苦笑道，“他的军队，三分之一是骑兵，三分之一是养马喂马的，三分之一是给骑兵打下手的步兵。”他想了想回忆说，“王永安极其信任陈健，才让陈健驻防在扬州，这会儿他们从扬州赶过来，肯定携带大量骑兵，听声音少说也有一万。”

　　　　“那怎么办？一万骑兵……”潘榘楹苦着脸说，“昨天江北佬一千骑兵差点冲进第五镇大营里，现在有一万骑兵……”

　　　　“肯定挡不住。”黄波撇嘴道，“那贾宾卿替靳云鹏背了黑锅而已，而张永成肯定没有贾宾卿的能力，否则他早就给贾宾卿赶跑了，至于这次靠打小报告赶走贾宾卿嘛。”

　　　　“既然他们挡不住，那我们怎么办？”潘榘楹急切地说道。

　　　　黄波想了想，道：“我有一个办法，就是需要牺牲一百个弟兄了。”

　　　　“快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