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果然还是因为这个而迟疑!”秦雪阳嗔怒瞪了他一眼,然后道,“你自己决定,不过我有言在先,我做正室。”
“嗯。”甄建点头,随即道,“青兰应该不会跟你争,她也争不过你,至于云柔郡主,她要为她爹守孝,三年之期未过,我就暂时先娶你们二人吧。”
秦雪阳问道:“可人姑娘呢?”
甄建道:“虞姑娘确实很漂亮,但也不能说漂亮的姑娘都是我的吧。”
秦雪阳道:“你明知道他对你有意。”
甄建摇头道:“喜欢,有好感,和爱是两码事,我并无娶她的打算。”
“你……”秦雪阳原本想说什么,但随即想到,自己怎么回事,哪有帮自己夫君多找女人的道理,既然甄建决定了,那就随他去吧。
这时,甄建问道:“雪阳,婚事暂且不提,我找你来,要问你个更重要的事,庆国公为何要对付我,我感觉庆国公有问题。”
“当然有问题。”秦雪阳道,“抓你的那个根本不是庆国公。”
“果然!”甄建闻言惊呼,“我也感觉他不太像庆国公!那他到底是谁?”
秦雪阳道:“那是庆国公的孪生哥哥侯观澜,因为年轻时弄跛了脚,丧失了爵位继承权,怀恨在心,之后谋害他胞弟失败,被老庆国公关了禁闭,任何人不准探视,这么多年没有露面,几乎被人遗忘了。”
“原来如此!”甄建闻言拍打自己的额头,“原来是双胞胎,我怎么就没想到呢,唉,我这脑子也有不够用的时候。”
其实这也不怪甄建,主要是因为这个时代的双胞胎非常少,近乎罕见,所以他也就思维定势,没有往这方面去想。
秦雪阳道:“侯观澜眼下被皇上关押在诏狱,他应该是受人指使,前段日子,有人伪装成狱卒潜入诏狱,想要毒死侯观澜,还好被我窥破,那下毒之人服毒自杀了。”
甄建道:“侯观澜不肯招出幕后主使吗?”
秦雪阳闻言无奈叹道:“以前他有机会招拱,但他不肯招,现在他已经没有机会了。”
甄建闻言惊问:“他死了?”
“还没。”秦雪阳摇头道,“不过也跟死了差不多了,他疯了。”
“疯了?”甄建闻言皱眉问,“怎么会疯的?”
秦雪阳把侯观澜变疯的过程说了一遍,然后叹道:“他应该是受了过度惊吓,而且整日提心吊胆,这才疯的,唉,他毕竟被关了这么多年,估计之前就已经快要疯了。”
甄建闻言想了许久,缓缓道:“现在,你带我去见皇上,莫要惊动其他人,见完皇上后,我要去见一见这侯观澜。”
秦雪阳用力点头:“好。”
465章:睿智如甄建()
秦雪阳带着几个护卫趁着夜色来到皇城门外,此刻皇城的门早已经关了,任何人不得入内,但这任何人里不包括某些特俗的人,秦雪阳就是其中之一。
秦雪阳在城门处高呼开门,他有事要夜见皇上,守城门的御林军赶忙去通报,须臾,御林军来报,皇上在麟德殿等秦雪阳,然后便打开了城门。
秦雪阳进了皇城,又进宫门,一路来到麟德殿,她不是一个人上殿的,还带了一个随行的侍卫。
楚黎也没在意,问道“秦将军深夜来觐见,是不是发生什么大事了?”
秦雪阳道“事关机密,请皇上屏退闲杂人等。”
楚黎当即便让内侍和宫女都退了下去,道“现在可以说了吧。”
秦雪阳没有说话,而是她身后的那个随身侍卫忽然上前数步,走到秦雪阳的前面,由于他戴着斗笠挡着脸,看不出容貌。
但楚黎看到他走路的动作,浑身一震,赶忙问“你是……甄建吗?”
那侍卫缓缓揭下斗笠,露出了甄建的笑脸“皇上,臣回来了。”
“真的是甄建!”楚黎直接冲下皇位,上前抓住甄建的双臂,激动无比道,“是真的,不是做梦,你回来啦,好端端地回来啦,太好了……”
看到皇帝如此激动,甄建内心也是一片温暖,温言劝慰道“皇上放心,臣没事,让你担心了……”
二人寒暄了许久,甄建开始说正事“皇上,臣如此深夜来觐见,一来是十分想念你,二来也是有事要说。”
楚黎道“有什么事,尽管说。”
甄建道“臣可能要杀【人】了。”
楚黎闻言一愣,似乎意识到了什么,问道“你要杀的人,恐怕不简单吧,不然你也不会特地来与我说。”
甄建点头“很不简单,这次臣要杀的人,有点多,而且势力很大。”
楚黎心头一紧,问“谁啊?”
甄建压低了声音,缓缓道“五大望族!”
楚黎虽然脑子少根筋,但他做皇帝也有好几年了,自然知道五大望族的势力是多么庞大,人脉是多么的广,甄建要对他们动刀,将会引起轩然大波,牵扯甚广,他不明白甄建为何忽然要对付五大望族,便问道“为何忽然要杀他们?”
甄建道“皇上,其实臣想弄他们已经很久了,但因为五大望族根深蒂固,人脉太广,势力庞大,而且五大望族之间相互勾连,实在不好动,但他们侵吞土地,不纳官税,还逃脱商税,勾结朝中官员,妄图左右朝政,遗患无穷,必须铲除。”
楚黎闻言陷入沉思之中,他想了很久,一脸认真地点头道“这些年来,确实经常有地方官员弹劾五大望族的奏疏传到京城,但大多都被各部扣下了,他们侵吞土地之事,朕有所耳闻。”
甄建道“五大望族只是门阀世家中的佼佼者,他们执天下门阀牛耳,侵吞土地之事,看似不起眼,其实是他们最大的罪状,我大楚虽然土地广袤,但也禁不住这么多门阀世家如此蚕食,从开国至今,我们大楚的良田已经有近半进入他们的囊中。”
“近半?!”楚黎闻言震惊无比,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没错。”甄建点头道,“门阀世家免纳农税,正因为田地都被他们侵吞了,所以我们大楚的农税收入一年不如一年,还好这些年有商税撑着,否则朝廷就等着饿死了。”
楚黎很认真地听着甄建说,不断点头,他其实也搞不懂,他们引进了先进的稻种,但不知为何,每年农税的提升如此低微,原来问题出在这里。
甄建继续道“农乃国本,等到农民们都失去了田地,皇上可以想象一下是什么样的场景。”
楚黎闻言面色决绝道“好,甄建你尽管放手去做,朕给你撑腰。”
“多谢皇上!”甄建道,“其实臣还怀疑,臣此次被歹人抓去长安,或许跟五大望族有关系。”
楚黎闻言惊问“当真!?”
甄建道“臣只是猜测,臣待会就去诏狱见侯观澜,或许能审出一点线索来。”
楚黎摇头叹道“侯观澜已经疯了,能审出什么来。”
甄建道“臣要去看了才知道他是真疯还是假疯。”
秦雪阳和楚黎闻言同时一愣,秦雪阳问道“你的意思是他有可能是装疯的?”
“极有可能。”甄建道,“他现在的处境,招出幕后主使是死,不招也是死,进退两难,他能怎么办,装疯是唯一的出路,幕后主使得知他疯了,或许能饶他一命。”
秦雪阳和楚黎闻言同时点头,均都认为甄建说的颇有道理。
楚黎道“好,你去试试吧,看这侯观澜到底是真疯还是装疯,定要把幕后主使之人揪出来,敢害你,朕第一个不会放过!”
“有皇上这句话,臣便知足了。”甄建道,“时候不早了,臣要告退了,皇上明日还有许多政务要处理,还是尽快去休息吧。”
“嗯。”楚黎道,“你好好审侯观澜,可别让他蒙混过关了。”
“一定。”甄建道,“皇上,臣回来的消息,先别让旁人知道,臣要打五族一个措手不及。”
“恩,知道了,你快去忙吧。”
“臣告退。”
甄建和秦雪阳拱手退出了麟德殿,跟着引路宫人联袂往宫外走去,出皇宫,秦雪阳道“你这次忽然被抓去长安,当真把皇上急坏了。”
“我知道。”甄建用感慨的语气道,“皇上至情至性,十分重情义,这一点,与他父皇颇为相象。”
“一点都不像。”秦雪阳冷哼道,“老皇帝若是重情义,就不会想杀你,他若是重情义,就不会对我爹那样寡恩了,我祖上三代精忠,最后落得了什么下场。”
甄建知道她又想起了伤心事,便故意岔开话题,道“不说这个了,你现在给我仔细描述一下那侯观澜的疯癫症状,平时都是什么样的言行,还有,那个准备下毒暗杀侯观澜的刺客,他是如何服毒的,你们不是已经抓住他了吗……”
秦雪阳当即便把事情详细地说给甄建听。
二人边走边聊,便来到了诏狱,有秦雪阳带路,自然顺利地进入了诏狱内部。
昏暗的诏狱中,秦雪阳走在前面,甄建走在后面,由于甄建穿着侍卫服饰,所以大家都以为秦雪阳只是例行巡查,根本没人注意到甄建。
走到诏狱休息厅,只见五个狱卒正坐在桌边休息,桌腿上拴着细绳,绳子另一端栓着好几只鸭,甄建知道,这些鸭子就是用来尝饭菜用的,遇到那种需要留住活口的犯人,必须保证他的生命安全,食物除了用银针试毒外,还要先喂这些鸭子吃,鸭子吃完一炷香的时辰内没有出现异状,才能拿去给重要犯人吃。
看到秦雪阳到来,几个狱卒纷纷起身行礼“拜见秦将军!”
“不必多礼。”秦雪阳摆手问道,“侯观澜状况如何?”
“回将军,还是老样子。”牢头道,“疯疯癫癫的,要么睡觉,要么自言自语,别人一跟他说话,他就吓得躲在墙角,跟活见鬼似的。”
“嗯,知道了。”秦雪阳点了点头,“我去看看。”说罢带着甄建往内部走去。
诏狱不大,因为有资格被关进诏狱的犯人不多,他们很快就来到了侯观澜的牢房前,只见牢间都是精铁所铸,结实无比,不负诏狱之名。
牢间里面,侯观澜光着上身坐在干草上,在那低声地自言自语,蓬乱的头发完全遮住了他的面容。
秦雪阳凑到甄建耳畔,低声道“他发疯之后,把身上的囚服全给撕烂了,给他换了三件,都没有用。”
甄建点了点头,指着铁门的锁,示意她开门。
秦雪阳掏出钥匙,开锁。
开锁的声音惊动了侯观澜,侯观澜猛然转头,看到秦雪阳正在开门,吓得“啊啊”狂叫,手脚并用地爬到了墙角,用干草遮住自己,在那瑟瑟发抖。
秦雪阳打开了门,走进了牢间,甄建也跟了进来,只见原本环境就差的牢间被折腾得乱七八糟,干草被丢的到处都是,看得甄建直皱眉。
秦雪阳解释道“如今已是深秋,诏狱阴寒,他不肯盖被子,又不肯穿衣服,我们怕他冻着,只能给他多加了许多干草,谁知道被他折腾得到处都是。”
甄建点了点头,环目四顾,缓缓踱步,他似乎对侯观澜没什么太大的兴趣,对这个牢间的兴趣更大一点。
甄建是聪明人,他知道,疯子和正常人的起居生活习惯是绝对不一样的,他想要通过侯观澜牢间的环境来判断侯观澜到底是真疯还是装疯。
看了许久,甄建才把目光落在侯观澜身上,只见侯观澜蜷缩在杂乱的干草里,瑟瑟发抖,喉间发出类似野兽惊恐的低吟声。
甄建走到侯观澜面前,缓缓蹲下身,透过干草仔细观察,果然发现侯观澜的长相与庆国公一模一样。
“知道我是谁吗?”甄建轻声问。
侯观澜只是不断发出小狗受惊后的低吟声,没有答话,浑身颤抖如晒糠。
甄建又道“你应该还认识我,当初就是你把我抓了,送到长安去的,没想到吧,我又回来了。”
“勾结铁勒奸细,可是叛国大罪啊……”甄建缓缓地说着,双眼死死地盯着侯观澜看。
说了一会儿,甄建起身,又在牢间里转悠起来,时不时跺一脚,有的时候还看看旁边的牢间。
过了许久,甄建忽然嘴角轻扬,露出狡黠笑意,走到侯观澜面前,冷冷道“别装了,我知道你没疯,说吧,只要你要说出幕后主使,我保你性命无忧,并且赐你一座府邸,用一个府邸做牢房,总比被关在这里强吧。”
侯观澜没什么反应,依旧在那发出奇怪的声音。
“不见棺材不落泪是吧。”甄建冷冷一笑,转头对着秦雪阳,缓缓道,“找几个人来。”
秦雪阳立刻高呼“来人!”
立刻便来了三个狱卒,在牢房外行礼“秦将军有何吩咐!”
秦雪阳望向甄建,甄建道“命人将牢房里的干草全部取走,一根不留。”
秦雪阳立刻下令“进来把牢房里的干草全部取走!”
“是!”三个狱卒进来把干草归成一堆一堆,然后抱走,来回数次,才把牢房里的干草全部取走,没有了干草遮挡,侯观澜依旧蜷缩在角落里,显得如此可怜和无助。
秦雪阳则一脸不解地望着甄建,不知道甄建想干嘛。
甄建用力跺了一下脚,在地面留下一个浅浅的脚印,然后转头望向秦雪阳,道“感觉到这地面的不寻常之处了吗?”
秦雪阳也跺了一下脚,可能是她跺得不是太用力,脚印浅得几乎看不出来,她还是一脸茫然。
甄建道“这地面的土,是新铺的,你看隔壁的空牢房,地面的土颜色和这个牢房明显不同,而且,这间牢房的地面,比隔壁牢房高出一寸有余。”
秦雪阳闻言仔细观察,对比之下发现甄建所说竟然是真的,只是这些细节,她以前根本没发现。
甄建满面冷笑道“牢房之中,哪来这么多土。”
秦雪阳茫然摇头。
甄建道“若是在牢房中挖个地道,挖出来的土无法安放,以这样的方式铺在牢房里,最不容易被发现了。”
秦雪阳闻言震惊,赶忙四处观看,这牢房一览无遗,并没有发现什么地道。
甄建扶起一张被打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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