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活水平那是杠杠的。被陆承启撸下来之后,恐怕是“由俭入奢易,由奢入俭难”。这老家伙什么东西没吃过,还能吃得下贫苦百姓的食物?自然要利用一下副校长的职权。开一个小灶了。而用的借口也很好,这是要照顾一些教书先生,免得他们不受尊重。古代,对于老师是非常尊重的,杨道奇这么做。无可厚非。
但陆承启想要真实了解皇家大学的伙食,自然就不能从那个小灶里面入手了。突击检查,永远是想要调查真相的无二法宝。
拒绝了唐勋的好意之后,陆承启才岔开话题,说道:“唐卿,刚刚你说,女真人亦是我大顺的潜在敌人,深得朕心。朕只道你于自然之道,器物一道有高深的造诣,不料这天下大势。你也看得这般通透啊!”
唐勋谦虚地说道:“只是一些书生狂言,做不得真!”
“若天下学子,都像唐卿这般,脚踏实地,认真治学,朕也就舒心多了。天下多狂生,唐卿却不是!说罢,朕倒想听听,你对天下大势的理解。”陆承启半感叹,半命令道。
唐勋已经不是第一次觉得陆承启是这样好说话的了。可伴君如伴虎。圣眷再厚,有一日也会失宠。唐勋非常懂得轻重,从来没有持才傲物,这才是最难得的秉性。
只听他细想一番。说道:“臣以为,前不久我大顺与大辽互开榷场,乃是一举两得之事。契丹人所为之物,不过茶叶耳,其余之物,他们并不重视……”
陆承启非常惊讶。本来他还以为,契丹人什么都缺,为何在唐勋口中,却只缺茶叶呢?原来,这个经验主义真的会害死人,陆承启认为中原繁荣,自然有着草原民族所需要的物品。而草原民族的物品,中原地区所需甚少,所以才同意开展榷场的。古代草原民族要是缺少维生素,就会起兵犯边,掠夺一些谷物。这才是草原民族和中原民族最大的分歧所在。而茶叶,恰巧是解决这个矛盾的最好商品。
其余的盐、铁、布等,其实草原民族是不缺的。有了皮袄,还会在意中原人的布么?盐,就算大顺封锁了盐的输出,回鹘人也会把盐运到辽国。陆承启还是没想到,其实辽国的盐,比大顺的还便宜!还好是开放了盐的贸易,不然等到互市之后,辽国的盐一旦对大顺倾销,恐怕会对大顺的经济造成一定的影响。
现在盐场开放,取消官盐,只需要再等待运输问题解决了、盐价升高了,盐还会供应不上吗?
唐勋没有注意到陆承启古怪的脸上,继续说道“……辽国内里事情也不少,西北诸族时常反叛,长白山女真族也不安分,这些地方牵制了大量的辽国兵力。若是我大顺想要打破僵局,不如派人去这些部族,扶持他们,对抗辽国,以削弱辽国实力。”
陆承启心道:“这难道是异时空版的联金灭辽吗?计策确实好,可要掌握一个度,要是明显感觉辽国不如崛起的女真人了,要转变扶持对象才行。”
唐勋还在自顾自的说道:“陛下新法,确实革除了不少弊政,但也有一些急功近利了些。陛下若能再缓上一缓,效果可能更好……”
陆承启静静地听他说完,才叹道:“唐卿果然是大才,朕受教了。”
唐勋惶恐地说道:“臣一时嘴快,还望陛下恕罪!”
陆承启叹道:“唐卿何罪之有?这恐怕不是唐卿你的心思,亦是诸多臣子的心思吧?朕的确忽略了臣子的感受,考虑也欠周到。唐卿提醒的好啊,朕以后会注意的。”
说话间,皇家大学的学子食堂便到了。此刻尚未下课,只是食堂饭菜已做好。陆承启和唐勋各打了一份饭菜,吃将起来。唐勋属于赶鸭子上架,不得已而为之。陆承启倒是有些自作自受的意思,当他第一口吃上异时空的猪肉时,那股膻味永生难忘。好在他特意培养自己的修养,面不改色地吃完所打的饭菜,末了还说道:“不错,要是用姜去去膻味,就更好了……”
唐勋早已试过这些饭食,故打得少了些。听得陆承启说这样的话,连忙附和道:“臣会让那些厨子注意的……”
陆承启装作若无其事地出了食堂,其实他是强忍着那股恶心的感觉,好几次都差点吐了出来。重生的他,什么猪肉没吃过?只是这般大膻味的猪肉,还真的是第一次见!(。)
第一百五十八章:精兵是这样练成的(上)()
唐勋没有打那些个猪肉,倒也是吃得还好。其实皇家大学的伙食真不算差了,肉蛋天天有,虽然不是很多。这个时节的蔬菜,也是敞开了供应的。饭后还有一些鲜果,可谓是一般百姓都没有这样的生活水平。这也导致了很多年后,这些学子回忆起大学里面的时光,仍然充满怀缅之情。
见陆承启面色有点差,唐勋担心地说道:“陛下可是吃不惯?”
陆承启摆了摆手,示意没事。好费劲才算压制住恶心的感觉,陆承启才明白,泰山崩于前而色不变,不是每一个人能做得到的。但这,恰恰又是上位者,更是作为一个帝王,最先要学会的东西。要想练成这个,必须要沉得住气,要强迫自己沉得住气。只有平静下那颗愤怒,激动,高兴,沮丧的心,你才能透过现象看到本质。
当然, 现在的陆承启,做不到这一点。他能做到的,只是掩饰而已,并不是真正的沉稳。要是沉稳的话,他就不会用雷霆般的手段夺权,弄得大顺朝堂动荡好长一段时间。潜在的敌人是整倒了,可也让很多官员,开始疏远了他这个皇帝。这一点,陆承启已经有种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的感觉了。要是他沉稳的话,他应该先不动声色,拉拢更多的官员。以他皇帝之尊,想要拉拢其他官员,轻而易举的事情。不至于现在君臣隔阂得好像无良老板和员工的关系那般紧张。
不过,陆承启也没有后悔,雷霆夺权,是为了确立监督机制。陆承启那时候不知道御史台的尿性,不然他会做得更绝。当然,那样的话也会引起更大的动荡。现在监察司稳定下来了,就要缓和一下君臣关系了。
陆承启现在想的很多,都是以前一些施政不当,或者是错误的地方。后世的经验,并不一定适合古代。每一个时代,都有它自己的法则。陆承启可以用强权改变一些规则,但历史惯性,他只能一点点撬动。
好不容易等恶心好了一点之后。陆承启才开口说道:“朕就不多待了,唐卿,你们需要好好研究驰道,确保万无一失了才能禀告给朕。这可关系到大顺军事、经济、文化三个方面的大事情,不得怠慢!”
陆承启从来没有用这么重的语气。和唐勋说过这样的话,简直比研制步枪火炮的时候还要认真。唐勋自然不敢不端正态度,严肃地说道:“臣定当竭尽全力!”
“当然,你们还是要多加休憩。要是累坏了,朕可没地方哭去……”陆承启突然间来了句玩笑话,唐勋却从中感受到了浓浓的重视之意。
陆承启没有过多介入皇家大学,他需要给的是,一片世外净土,一个相对宽松的创新环境。就好像父母培育自己的孩子一样,想看着他。能达到什么样的高度。他这般重视,反而是揠苗助长,不利于皇家大学的发展。
出了皇家大学,在门外候着的王彦宸等御前侍卫们连忙跟了上去。王彦宸还小声地说道:“爷,怎么这么快就出来了?您不是一般都要呆个很久的吗,是不是对这些个学子不满意?”
陆承启站住脚,回过头淡淡地说道:“朕做什么事情,还需要你们多嘴吗?”
王彦宸见陆承启好像有发火的迹象,他也算是机灵的人物,连忙住嘴不说话了。陆承启这才缓缓地说道:“去皇家军校。”
王彦宸为了使陆承启忘了他刚刚说的话。连忙开始献殷勤,在前面带路。时不时还回头,问陆承启累不累,需不需要雇辆马车。
陆承启却没有说话。都是王彦宸一个人在唱独角戏。将将到了皇家军校的时候,已经是戒严的地方了。皇家大学秉承严谨的作风,哪怕是平时,也决不会把哨兵撤掉。不仅有明哨,还有暗哨。平常的人,稍稍靠近皇家军校。已经开始警告了。要是冲进皇家军校前面一丈左右,这些哨兵,是有权力无需禀告就杀人的。
这些哨兵,手里拿着的,可不是烧火棍,而是时时刻刻都准备击发的洪祥式步枪。他们身上,挂着的子弹袋,里面全是制式的软木铅弹,只需要二十秒时间,足以完成装弹开火的程序。
那些个暗哨,可能披上了伪装,或藏在灌木丛中,或藏身在校门外的沟壑里,或藏身在围墙里的转角处……反正怎么隐蔽,怎么不让来犯敌人发现就行了。若是轻易给某些个学员发现了,这名暗哨可就有苦头吃了,负重十里越野是小事情,负责洗完全校学员的衣裳,那才是最蛋疼的惩罚。
别以为这些哨兵,都是个毫无武力,只会用火枪的大头兵。其实人家的武艺,不知道有多厉害,不然也不会从底层爬上来,做到一个军官的位置了。这些个哨兵,放在哪一支边军,禁军,厢军,不是佼佼者?人家为什么要来皇家军校,当一个一年制的学员?为的不就是晋升一条路吗,为的不就是一旨圣意吗!
冲着天子门生的头衔,多少举子争破脑袋都得不到的事情,他们轻而易举就拿到了,谁心中没有一杆秤,谁不会衡量一下?皇家军校里面的训练是苦了些,但苦得有价值,苦一些学到了东西,这些东西,都是你日后晋升将军的敲门砖。每个人都不是傻子,孰轻孰重自个都会掂量的。
陆承启出示了令牌之后,他们还是一丝不苟地检查了一遍,才拱手鞠了一躬,这是大顺的军礼。陆承启觉得没啥,这些哨兵也习以为常了。古时周亚夫的细柳营,不给汉文帝面子,是出了风头,汉文帝也牢记于心。可汉文帝的儿子,汉景帝没有这般宽广的心胸,最后刚直的丞相周亚夫,被汉景帝抓拿下狱,绝食而死。
陆承启不敢说汉文帝心中没有怨恨,当众落皇帝的面子,不是愣头青就是没城府,或者是太过刚直的人。皇家军校不同,这里的规则是他一手制定的,哪怕是他自己都要遵守,为的不就是要严格治军,连皇帝都无权更改吗?
御前侍卫被解除了朴刀,才放进了皇家军校之中。王彦宸还嘟囔了两句,陆承启耳尖,好似听他说道:“……神气个屁,老子是御前侍卫长都没这么神气……”
陆承启心中好笑,转念一想,已经有了计较。来到占地颇广的皇家军校军营前,以往热闹的蹴鞠场现在空无一人,陆承启颇觉奇怪,问一些负责人是怎么回事。
皇家大学最早毕业的一批学生,现在已经成了皇家大学里面的教习了,所领的俸禄,不下于五品官。他们对陆承启行了一个军礼后,才用军人特有的刚硬语气说道:“启禀陛下,他们都去演习了。”
“演习?”陆承启颇感意外,这个原以为已经被狄青毙掉的方案,居然会神奇地再次出现了?
这些个教习说道:“副校长说了,要想时时刻刻保持随时上战场的水平,演习必不可少!操练只能体现平时的水平,唯有演习,才能体现出一名军人在战时的水平。军校会根据每个营的水平,决定流动红旗的归属和惩罚。如果犯有重大错误,还要全校通报批评。不当之处,还望陛下指正!”(。)
第一百五十九章:精兵是这样练成的(下)()
这已经是相当接近后世的演习训练了,陆承启还能说些啥?只好说:“你们带朕去看看演习。”
这些教习自然不敢抗旨,立即在前面带路。唯独这些个御前侍卫不爽,一天到晚都在奔波,要不是职责所在,他们指不定要骂人了。
皇家大学后门便是骊山所在,而且是靠近灞桥的一侧。春秋时期,秦穆公称霸西戎,将滋水改为灞水并修桥,故称“灞桥”。王莽地皇三年,灞桥水灾,王莽认为不是吉兆,便将桥名改为长存桥。后太祖再次定都长安,把长存桥再改为灞桥。
灞桥自古以来,便是关中交通要冲,连接着长安东边的各主要交通干线。凡自西东两方而入出峣、潼两关者,此地乃是必经之地。陆承启把皇家大学设在附近,就是为了长安城的安全起见。
前朝时,灞桥上设立驿站,凡送别亲人好友东去,一般都要送到灞桥后才分手,并折下桥头柳枝相赠。久而久之,“灞桥折柳”便成了特有的习俗。日久天长,灞桥竟被人们改称为“情尽桥”、“断肠桥”、“**桥”。此间亦有文人骚客,妙笔润色之功。
过了灞桥,再行几余里,便进入了骊山古道之上。见陆承启攀爬一点都不费力,倒是一些御前侍卫叫苦连天,这些教习也啧啧称奇。
见到这些御前侍卫们的不堪,陆承启也坚定了自己的想法:“嘿,这些个老爷兵,也是时候操练一下他们了……”
不多时,这些人来到了骊山的半山腰上,看到了半山腰上搭着的草庐,狄青就在庐中诵读兵书。对于其他的到来,他是不闻不问。因为早就有明哨拦住这群人了,暗哨也是一刻都没有放松过。
检查了他们的令牌之后,才放他们进入。陆承启在草庐外就叫道:“好一个狄将军,居然如此待朕!”
狄青见来人是陆承启。听出了他话语中的揶揄之意,可他年老成精,不这么想啊,连忙告罪道:“老臣惶恐。陛下所托,不得不用心办事。”
陆承启笑道:“老将军不必如此,朕是开开玩笑罢了。此间演习状况如何?”
狄青说道:“老臣于百里外,设立一处龙旗。把这些个兔崽子们,分成了六队。每队二十余人。三队守,三队攻,以三日为限,若攻方没有夺旗,则算失败,守方胜利。反之亦是如此,如有不当之处,还望陛下指正!”
陆承启知道,皇家军校平日里所用刀枪,俱是木制。上面蘸有面粉、石灰一类。若被点上白色粉末,参与训练的学员便要立即退出战场。
他来到草庐中间,里面摆放的是用黄土堆砌起来的立体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