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顺皇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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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顺皇朝- 第32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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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大理府,段王府中,一间偌大的书房内,四个人分四个方位坐着。

    正当讨论得激烈的时候,一个胖子蓦然地打了个喷嚏:“阿丘!!!”

    “怎么了,卢将军是冷着了?”一个身上带着诸多银器的男子关切地问道。

    “你操什么心啊,卢将军武艺高超,又是北人,岂能被大理这小小冬日给冷着?”另一个也是满身银器的男子讽刺道。他们的银器大多相近,只是衣裳的颜色不一样罢了。这个男子身上都是黑色衣裳,另一个则是白色衣裳。

    “两位族长,就不要再意气之争了,上次就是这般,弄得不欢而散。实话实说了罢,朝廷的旨意是,你们若不妥协,禁军就直接镇压了……”一个身着华贵丝绸的男子,忧心忡忡地说道。

    那胖子嘿嘿一笑:“既然两位族长愿意争,那就争吧,本将的马槊,也很久没用了……”这话是赤条条的威胁,直把那黑衣、白衣人唬得连忙说“不敢”。

    这四人,正是禁军厢正指挥使卢尘洹、大理王段思廉和乌蛮族长、白蛮族长。这已经不是他们四个第一次聚在这里了,上一次因为利益分配问题,直接谈崩了。陆承启给卢胖子的指标是,朝廷要占六成,毕竟这是要用来铸造铜币的。更何况,《大顺律》规定,私人不得采矿,一旦发现要处以极刑。现在朝廷肯分出一部分利益来,无非是想息事宁人。

    可段思廉作为大理王,也想来分一杯羹,要求占到一成。本来剩下的利益就不多了,段思廉不用做事都能拿钱,这怎么能行?所以四方怎么谈都谈不拢,只好作罢。今日再次重启谈判,无非是春节渐近,卢尘洹已经没有耐心等待了,放出狠话:“如果再不妥协,本将要把你们碾为齑粉!”

    于是乎,这四人不得不再次来到谈判桌上,又开始了新一轮的口舌之争。

    “王爷,我们也想摒弃前嫌,可你不能只占便宜不吃亏啊!”白蛮族长虽然与大理王府毕竟亲近,可他也是有自己利益的。在足够利益面前,兄弟都会反目成仇,更别说是这种毫无保障的关系了。

    段思廉也知道,要是他再不退步,今日别想得出个结果来。“这样罢,朝廷的六成是固定的,那你们各自占两成,本王只要你们每家的十分一,你们怎么看?”

    好歹段思廉也是大理王,要是不是他镇着大理府,恐怕朝廷就派大军来镇守了。孰轻孰重,这两位族长也还拎得清。要是朝廷派了大军来,他们还能这么逍遥自在吗?肯定不能,所以这钱,是要给的。舍弃不了小钱,就赚不到大钱。这个道理,两位族长还是懂的。

    这时候,乌蛮族长出声了:“我没异议。”

    “我也没异议!”

    见两人都妥协了,卢尘洹才好整以暇地说道:“事先说明,这铜矿仅仅限于鄯阐府那个铜矿,若是私自开采别的铜矿给朝廷知道了,那到时候就是咎由自取了……”

    “这个我们晓得,晓得……”

    说是这么说,可禁军一离开,大理府就是天高皇帝远,怎么做还不是他们的事?只是他们万万没有想到,陆承启怎么会这么轻信他们肯乖乖守规矩,暗中留了一手,就是防着他们私自开矿!(。)

第七百一十一章:铜矿() 
当然,卢尘洹是陆承启的人,不会这么快把陆承启的后手说出来的,不然的话,破坏了这次谈判,他这个厢正指挥使就不用做了。

    等乌蛮、白蛮和段思廉都签字画押后,卢尘洹才不经意地说道:“好了,既然三方达成了约定,那本将也不多说了,大理王、乌蛮酉长、白蛮酉长接旨!”

    段思廉等三人一愣,直到卢胖子慢悠悠地从袖子里再掏出一份圣旨出来,他们才隐隐觉得,似乎上了当。但签署了那份合作表,就等同臣服了朝廷,此刻想要翻脸的话,怕是大义上面站不住脚。乌蛮、白蛮族长想了一会,跟着段思廉跪在了地上,恭迎圣旨。

    卢尘洹扫了他们一眼,才缓缓地念道:“敕曰:朕惟治世以文,戡乱以武。而军帅戎将实朝廷之砥柱,国家之干城也。乃能文武兼全,出力报效讵可泯其绩而不嘉之以宠命乎。尔等私自械斗,非大理之福,大顺之福也。不意朕遣人访边务,交趾贼人扰我西南,尔援古今颇牧,近在禁中。兹岂能自相残杀,锡之敕命于戏,陡让夷狄笑话乎?深以为‘攘外必先安内’,元戎之骏烈功宣华夏,用昭露布之貔熏,望尔等暂锡武弁,另加丕绩。朕欲使铜矿弥合大理,若日后再有械斗,必将严惩。《大顺律》有云,凡矿藏,私人不得采。今朕特许乌蛮、白蛮采之,实乃深眷也。为防余人偷采,朕使监察司前往督之,再常设禁军于此,镇守西南。钦哉。洪祥四年十月十四。”

    一般来说,皇帝的圣旨分为诏、制、敕三种。诏书是诏告天下的,如“罪己诏”。制书是皇帝表达皇恩、宣示百官时使用的。敕曰”有告诫的意识。皇帝在给官员加官进爵的时,告诫官员要戒骄戒躁,再接再厉,不要骄傲自满,恃宠而骄。卢尘洹这篇圣旨,几乎通篇都是斥责,实为罕见。

    特别是后面还写到,要让禁军长期驻守在大理,这才是最致命的。说得好听,是防止交趾来袭,其实谁不知道,这是在防止有人偷采矿藏?先前不知道还好,都是在为田地、水源、茶马小道等利益打生打死,现在探明了鄯阐府(后世昆明)的铜矿,还在乎那些蝇头小利吗?

    聪明人就想了,既然鄯阐府有铜矿,那其他地方有没有呢?

    只要是有,肯定会探明的。探明了之后,怎么可能守着金山不用?即便朝廷三申五令禁止私开矿藏,可禁不住财帛动人心啊!那乌蛮、白蛮族长,心中哪个不是打着这个主意!

    只可惜他们能想得到,陆承启一样想得到,而且比他们知道得详细得多。后世云南旅游业发达,陆承启也曾到过云南,知道云南除了旅游业、烟草业之外,还有一项经济支柱就是有色金属。云南的有色金属多种多样,但陆承启只记得有铜矿、银矿和小型金矿。而且位于鄯阐府的东川铜矿,从西汉到建国后,一直还在开采中,其储量之大,可想而知。

    陆承启并不担心东川铜矿会被开采完,他只是担心有人发现其他矿藏,私自开采罢了。私自开采,等于不知道生产了多少铜铁银金,要是走私到国外,那就是朝廷的损失了。这时候,铜铁银金都是硬通货,甚至可以当钱用的,肯定不能任其泛滥。于是朝廷就一刀切,硬性规定,任何人都不能私自开矿,一经查明,处以极刑。

    听了圣旨后,段思廉若有所思的模样,而乌蛮和白蛮族长则铁青着脸,心道:“好一个‘引君入瓮’!”

    但现在形势比人强,他们就算要翻脸,也徒负呼呼。心黑的卢胖子,借口为了谈判,早就把他们的族人围得水泄不通了。要是想反抗,肯定是死路一条。那明晃晃的刀枪箭镞,正悬在头顶上啊!

    卢尘洹把圣旨交到段思廉手上后,笑里藏刀地说道:“既然三位都接旨了,那么本将现在便去把尔等的兵刃都收归朝廷。这些刀枪棍棒啊,不是一般人能玩耍的,伤了人,多不好……”

    两个族长脸上抽筋,可也只能打落牙齿和血吞:“将军说得是,将军说得是……”

    卢尘洹笑道:“朝廷也不亏待大理府的百姓,收缴了兵刃之后,会打造成器皿,如菜刀啊、锅炉啊、锄头啊、铁铲啊,再发放给百姓。想来皇庄已经很快运到了,本将估计,肯定不出十日……”

    “怎好劳烦朝廷破费?”

    “哪里哪里……”

    四个人在虚以委蛇一番,吃了一顿饭后,便各自散去。至于背后怎么咒骂,已经不为人知了。

    翌日,四人约定好,一起去看铜矿。这可是关乎朝廷未来铸钱的大事,卢尘洹怎么都不敢怠慢。陪同的还有鄯阐府知府等一干朝廷命官。大理因为有段家在,等同知府了,所以朝廷并没有派朝廷命官去掣肘,给足了段家面子。段家也安安分分,从来不搞事情。只是负责地方税收和维持秩序,不过与其他州府一样,八成税收归朝廷,二成留在当地做支出。

    一行人鲜衣怒马,往鄯阐府郊外驰去。大理与鄯阐府隔了几百里,山路又难走,堪堪走了五六日才到。到了鄯阐府,那知府得到消息后,马不停蹄地出来陪同。东川铜矿一带,土壤为褐红色,如果平日看来,与寻常土壤并无区别。但谁又知道,在这土壤下面,是一座储量惊人的铜矿呢?

    卢胖子等人登上山后,望着连绵起伏的矿藏,所有人都心旷神怡。

    直到这时,乌蛮、白蛮族长释怀了。他们先前还贪心不足,想再私开铜矿。可眼前这东川铜矿,便是穷尽一生之力,也只能挖掘出九牛一毛。既然如此,何必舍近求远?哪怕雇佣他们族人开矿,一样给工钱,可在二成利润下,这点点工钱,又算得了什么?

    怪不得朝廷要禁止私人开矿,这就是在掘金山呐!

    卢尘洹震惊过后,才笑道:“诸位,有了这铜矿,你们还要争什么田产、水源和茶马小道么?”

    段思廉也笑道:“那点小钱,怎么能和眼前铜矿相比?朝廷慷慨,我等愧受啊!”

    卢胖子心中好笑:“真是得了便宜就卖乖!”(。)

第七百一十二章:内斗不可取() 
当然,卢尘洹没有揭穿他们,他现在开始忧心,今年还能不能回长安过元正了。那圣旨写得清清楚楚,要设禁军长守大理府,肯定要有镇守大将。虽然大顺最怕武将造反,可眼下就他一个将军在大理,不用他用谁?

    正当卢胖子出神之际,段思廉三人已经兴致勃勃地说起了怎么开采铜矿。鄯阐府知府在一旁陪笑,却也插不进话去。其实段思廉他们也不过是五十步笑百步而已,不过多了些见识,其实说穿了他们也是门外汉,不懂装懂的那种。

    “卢将军,你看,这里可开个井,只需数尺,就能掘到铜石了。”

    卢尘洹听了段思廉的话,才缓缓地回过神来:“哦,这铜矿这么浅?”

    乌蛮族长后面出来一个人,解释道:“将军,此乃‘草皮矿’,又叫‘鸡窝矿’,穴土不甚深可得之。除了这些浅矿,还有掘井数十丈的。某尝闻锦州界佶僚洞老鸦井,其井深广数十丈,先聚薪于井焚之。其青石壁迸裂处,即有小龛。龛中自有白石床,其石如玉,床上乃生砂。而此草皮矿浅浮土面,不生深穴既可得。浮者拾之,又乘雨湿之后,牛耕起土,拾其数寸土内者,便可成井。若为深井,昔人取石,留数柱,虞其颓圮。今名为东留柱、西留柱;亦取之,以木柱代矣。”

    卢尘洹一愣,问道:“此人是?”

    “将军,他是我本家之人,曾到过夔州路,学过掘井采铜法。”乌蛮族长笑道。

    陆承启点了点头:“陛下甚是注重匠人,给付工钱雇佣,你若为朝廷做事,工钱少不得你的。”

    那人“高兴”地说道:“将军厚爱,小人不敢!”

    段思廉打圆场道:“将军都这般说了,你就领了好意吧!”

    白蛮族长不高兴了:“我族中也有懂得冶铜之人!”

    卢胖子知道他们又杠上了,笑道:“甚好,原地冶铜,再运到长安钱监,可铸钱也。”

    “哼!”

    乌蛮、白蛮族长各自哼了一声,扭过头去,似乎贴错门神一样。卢胖子心道:“我就不明白了,这土蛮内斗,不是挺好的么,怎么皇上非得横差一手?”原来在这时,朝廷最怕的就是造反,如果陷入内斗,则肯定反不起来,说不定朝廷还要故意挑拨。

    卢尘洹不明白,可陆承启明白,因为他前世是粤人,知道粤省的语言历史,简直就是一部灾难史。粤省内大部分是百越国的后代,秦灭六国以后,继续将扩张的目光投向了岭南。随着秦王朝三次攻打百越,岭南终于被纳入中原政权治下,秦在岭南设置了南海郡,参与平定岭南的将士在岭南定居,将汉语带入了岭南。随着中原王朝对岭南控制力的不断增强,加上南迁移民,岭南地区逐渐转变为汉语占优势的地区。其中珠江三角洲一带,以广州为中心的汉语慢慢发展成一支别具特色的方言,即为粤语。而潮汕人和潮汕话的来源则有很大不同,潮州人有句俗话叫“潮州人福建祖”,正说明了自己祖先的来源。福建山多地少,能容纳的人口有限,历史上福建人不断外迁,中国沿海从辽东半岛到海南岛都有福建移民的后裔。

    虽然粤语和潮汕话在岭南地区共存,但是由于分布的区域不一样,双方可说大体相安无事。正史上宋朝以后,随着一批新移民的进入,粤语和潮汕话都面临着一种新语言挑战,这个强大的竞争对手就是客家话。客家人迁入岭南的时间比广府人和潮汕人都要晚。当时广东各地肥沃的平原地区已经基本开发完毕,所以客家人往往聚居在开发不易的山区,如兴宁、梅州等地。虽然早期南下的汉语是顺利地把当地的百越语言“强而同之”了,但是到了客家南迁的时候,广府人在珠江三角洲已经站稳脚跟,并有政治经济文化方面的优势,“强而同之”显然是不太可能了。

    随着广东人口的不断增加,土客之间因生存竞争而产生的对立情绪也不断滋生,加之清廷从中挑拨,甚至引发了大规模械斗。譬如四邑地区(珠江三角洲西岸台山、新会、开平、恩平,合称四邑),土客械斗尤其惨烈。据载“仇杀十四年、屠戮百万众”。

    长期的大规模械斗对客家人的损伤远远超过广府人。虽然客勇善战,但是珠江三角洲毕竟是广府的大本营,广府人在械斗失败逃亡的情况下一般多少都有些亲朋好友可以投靠。相较而言,客家人要是被迫离开家园,往往就无处可去,沦为盗匪,变成了官军清剿的对象。

    最终清廷为了解决土客械斗问题,将珠江三角洲的部分客家人遣散回粤东客家原乡乃至外省,后世赣南地区的客家人不少祖先就是土客械斗以后从粤省迁入赣省的。这一系列变故导致珠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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