诚不我欺也!
周芷若见陆承启毫无帝王架子,还以为两人有戏。殊不知陆承启心中正打鼓,如何讨好这位姑奶奶呢!好死不死,这韩凤儿不知怎么和周芷若成了闺蜜了,陆承启要是把刺杀一事说出去,岂不是拆散她们的友谊了?女人间的友谊,实在奇怪的紧。有时候亲如姊妹,有时候翻脸了,就如同陌路人,更有甚者,成了仇敌……想到这,陆承启禁不住打了个寒颤,为了周芷若的安全着想,还是不要告诉她好了。
韩凤儿听得陆承启这么问,哪里会不知道他在想什么?心中一酸,默默地点了点头。陆承启见了她这般,才敢继续说道:“朕有一个想法,须得凤儿配合。”
说到了肉戏,二女也顾不得自己小心思,认真听了起来。“……朕会把御前侍卫的行踪都告诉凤儿,入夜后,凤儿着了夜行衣,引起御前侍卫的注意,然后用轻功……额,轻身功夫逃走,回到掖庭后换身衣裳就行了。这般一来,朕便有借口调禁军入宫了……”
看着皱着眉头的韩凤儿,陆承启以为她恼了,连忙加了一句:“若是为难的话,那就算了……”
韩凤儿认真地说道:“陛下,婢女只是在想,如何能让他们发现我的行踪罢了……”
陆承启听了这话,满头黑线。感情自己认为的铜墙铁壁,在这些高来高去的侠客眼中,根本不值一提啊!“这不简单,你假装不小心踢掉一块砖瓦,然后再放慢点速度,让他们追上就行了……”
韩凤儿一听,说道:“好主意!”
陆承启心道:“看来看多些武侠电视剧也是好的,这个时代的侠客也太单纯了些……”这其实不能怪韩凤儿,她一直都是想着如何不被人发现,现在反过来要她去故意勾引,这就有点难度了。
“对了凤儿,你有时间就替朕训一训这些御前侍卫吧,太不成器了。若是有侠客摸入皇宫,朕如何能放心得下?”陆承启倒是会物尽其用,人尽其才。韩凤儿也很干脆,说道:“他们根骨已成,习成上乘武学已然不可能,除非洗经伐髓……”
陆承启一愣,说道:“洗经伐髓,岂不是要少林寺的《易筋经》?”
韩凤儿也是一愣:“陛下还知道《易筋经》?”
陆承启心道:“嘿嘿,我可不止知道《易筋经》,少林七十二绝技,我也是如数家珍的,好歹当年也是一个资深的金庸迷,甚么罗汉拳,燃木刀法,韦陀杵,拈花指,千叶手,大力金刚拳,如来千手法,摩诃指,大力金刚指,龙爪手,金刚般若掌……嘿嘿,金老爷子的书,我可是倒背如流的……”
还未等陆承启高兴到两分钟,韩凤儿就无情地打击了他一下:“那不过是少林寺按摩穴位,推宫过血的法子罢了,少林寺真正的武功,都记在《洗髓功》里……”(。)
第五百三十八章:不安()
陆承启瞪大了眼睛:“你是说《易筋经》是一本教人按摩的书?!”
“按摩?这个词倒是贴切。”韩凤儿想了一会,点了点头说道,“《易筋经》就是推宫过血,为外修之书。《洗髓经》为内修之典,非少林嫡传弟子,不得习练。传闻此两卷经书,乃是由天竺和尚达摩为传真经,只身东来,一路扬经颂法,后落迹于少林寺。达摩内功深厚,在少林寺面壁禅坐九年,以致石壁都留下了他的身影。达摩会意后,留下两卷秘经,一为《洗髓经》,二是《易筋经》,并嘱咐后人,进修此功,须得深厚佛法修为。若佛法修为不到,恐有走火入魔之虞。是以前朝过后,少林寺经历一场大火,《易筋经》得以保存,而《洗髓经》却流落民间,不知去向。前些年,还有江湖中人传《洗髓经》出世,引得血雨腥风……”
陆承启越听越不对劲,怎么好似重生前在听说书先生讲古一样?这还是异世版的武侠传奇,真不要太搞笑好不好!不过听着韩凤儿讲这些武林秘事,也是挺有趣,特别是说到《易筋经》的练法时:讲究内外兼练,内功就是静坐参禅,但是坐久了容易气血瘀滞,需要以外功来活动筋骨,刚开始是进行腹部按摩,不过这种按摩很讲究,要根据气候变化,按照定式,从右推向左,施力要从轻到重……陆承启听得极为入迷,没办法,谁叫金老爷子的武侠对他的荼毒太深了?
渐渐地,陆承启都忘了自己的初衷,问道:“那朕能学《易筋经》吗?”
韩凤儿诚实地摇了摇头,说道:“陛下根骨几乎闭合了,不可能再练武。倒是太宗传下的那拳法不错,唤作什么太极拳。具体招式婢女未见过,但太宗当年,可是凭着苦练太极拳,而跻身天下第一高手的。不知道此拳经,是否还流传于世?”
陆承启瞪大了眼睛,心道:“难道太极拳不是张三丰那牛鼻子老道开创的?或者说本朝太宗,亦是穿越人士一个?”据考证,太极拳是在元末明初之际诞生的,既然重生前是这般,现在应当也是这样。怎么会突然蹦出个太极拳来?这不得不让陆承启心生疑窦。
见陆承启脸色惊疑不定,韩凤儿还道他也听过太极拳的名头,说道:“此拳法博大精深,传闻文宗亦是自小习此拳法,方才能抱元守一,得以长寿。陛下若是有兴趣,可练此拳法,亦能收到洗经伐髓之奇效。不过,此拳经失传已久,不知皇宫内是否有保存?”
陆承启不动声色地说道:“朕日理万机,哪里有闲工夫打拳?不过是想请凤儿调教一番那些惫赖侍卫罢了,若是凤儿觉得不堪造就,也就作罢。”
周芷若看着两人有说有笑,心中不知为何,竟有一丝丝酸意。是啊,有哪个女人,能眼睁睁地看着自己的丈夫被分成几份的?若不是皇后这样的身份,周芷若说不得就要捍卫自己的权利了。要知道,依《大顺律》,男人无子翤四十方可纳妾。
女人啊,就是这么矛盾的生物。
长安城的太平坊,一间高宅大院中,一个须发半白的老头子,正在书房内,听着手下的报告,手指有节奏地敲打在桌面上。“你是说,太原府那边,士子闹得不是很厉害?”
那手下赶紧说道:“老爷,这都要怪那些甚么报纸,先渗透了进去,弄得我等毫无办法。便是梁府尹暗中相助,附从士子亦是少数而已。”
老头子说道:“梁仲文呆在晋阳城这般久,竟也毫无办法?”
“梁府尹为了避嫌,衙门事宜,能避就避,能拖就拖,几年来毫无长进。莫说当地士子不拿他当回事,便是连朝廷都忘了这号人物……”那手下人苦笑着解释道。
老头子叹息一声,说道:“此事不怪你,是老夫失虑了。罢了,既然太原府闹不起来,那福建路呢,有没有消息传来?”
那手下人更是苦笑:“老爷有所不知,这福建路八分山一分田一分海,海路竟比陆路快。我们的人尚未传信到福建路,那些甚么报纸,已然通过海路进入福建路了。说起来,这海贸兴起,亦是皇上一力扶持的……”
“够了,莫要在老夫面前提他!”老头子不知为何,一听到陆承启,竟有些勃然大怒,猛地一击桌面,那结实的茶桌,竟深深印下了一个掌印。事出突然,吓得那人软瘫地跪倒在地,连声求饶道:“小的知错了,老爷饶命啊!”
老头子心道:“难道真的给那神棍说中了,老夫这几日来,左眼眉毛跳个不停,要有甚么灾祸发生不成?”想到钦天监陈荀给他的卦象,老头子没理由一阵心烦意乱,出神了半晌才说道:“不干你事,老夫这几日心神不安,肝火升了些。你起来吧,去让那些人都撤回来。前几日那神棍说老夫有血光之灾,虽是无稽之谈,还是要防上一防的。为了此事,搭上老夫这么大的家业,划不来……”
听了这话,那人才敢从地上爬起来,留下地上一滩水渍,竟是短时间内被吓出来的汗水。他瞥了瞥茶桌上那深深的掌印,心中骇然,噤若寒蝉,不敢再吐半个字。
“你出去唤人换张桌子来,这张茶桌,劈了当柴火烧了罢!”老头子似乎要掩饰一番,滴水不漏地说道。
那人恭敬地说道:“是,老爷。”说罢便自行离去,唤人来置换茶桌了。
老头子又开始琢磨了起来:“钦天监陈荀,难道他看出点什么来了?陈抟传人,还真的有那么两下子……他看出来又如何,不过是区区七品官,能奈我何?倒是那个什么报纸,很是棘手。难道老夫也要照猫画虎,弄一份不成?不行不行,那样的话,意图过于明显,很容易引火烧身……是了,雇人写不就成了,那些士子,不是最喜欢做这些事的么!哼,老夫一计不成又生一计,小皇帝啊小皇帝,你能奈我何?”(。)
第五百三十九章:震惊()
翌日清晨,陆承启刚刚在垂拱殿坐下,高镐便急匆匆地进来,对陆承启说道:“陛下,有监察司暗报。”
“哦?且拿来!”陆承启疑惑地接过了高镐手中的暗报,这是用一个木匣子装着的,外面漆上火漆,里面的信件也是有火漆。如此双重保护下,若是被拆启过了的书信,一眼能看得出来。当然,谁敢如此明目张胆拆启皇帝的信件,活得不耐烦了?
更别提陆承启要求的,监察司的暗报,一律运用数字记录法,便是拆开了信件,也不知道里面到底写了什么。陆承启规定有十二组书籍,每组有十本之多。按月份来算,每个月份都用不同的书组,再配合随机的一本书,想要破解这样的组合,便是后世也很困难。
这个办法,是陆承启看《连城诀》学到的。宝藏的秘密藏在唐诗选集里,这样的剧情在当时看来,实在是高。现在陆承启照猫画虎,弄出来的情报系统,居然也有天衣无缝的感觉。陆承启估计,这个年头应该没有人能破解得出这样的动态密码,所以火漆什么的,反而显得是无关紧要了。
挥退了高镐,陆承启拆开了暗报,发现信封上写着“四,九”的字样,便起身去到旁边的书架,爬上梯子,拿出了一本《广韵》,乃是官修的一部韵书,由陈彭年、丘雍编修,其全名为《大顺重修广韵》。
韵书是将同韵字编排在一起供写作韵文者查检的字典。中国诗歌起源很早,为写作诗歌服务的韵书产生的时代也比较早。东汉末由于佛教的传入,中国学者在梵文字母悉昙的启发下发明了一种新的注音方法“反切”,这种注音方法的产生为编写韵书创造了条件。陆承启还以为古代没有字典,其实聪明的古人,又哪里会忘记字典这类事情?只不过此时的字典,官修的唤作韵书,民间编纂的唤作《音韵》、《韵略》、《韵英》之类的。陆承启一直打算,将汉字进行部首编纂,配合这种反切音法,再修出一部字典来。毕竟字典只知其音可查,只知其字却不可查,也不方便。繁体字可不同简体字,甚至于陆承启都做了很长一段时间的文盲,要中书令刘庚在旁做秘书,才能办公。随着陆承启渐渐熟悉了繁体字,也习惯了这个时代的行草,才开始独自处理政务。
“……一百三十六页第五列第十二个,是个‘乃’字;二十五页第二列第六个,是个‘是’字;二百一十四页第七列第八个,是个‘太’字……”
陆承启一边自言自语,一边在对照着暗报,查着数字,然后写在宣纸上。陆承启乐在其中,平日里都是处理直来直去的政务,哪里有动脑解难题的机会?只是这种程度的“难题”对于陆承启来说,根本就不够。但如果是独自查案的话,且不说没有时间,陆承启也自知没有这种能耐。犹记得小时候看柯南,长大了看福尔摩斯,他就没猜对过真正的凶手。在没知道真凶前,也看不出关键的证据,到底有什么用。若是给他去查案,恐怕这幕后黑手早就掩盖好自己,滴水不漏了。
等把所有数字都对上后,陆承启才满意地放下那本《广韵》,定睛一看这宣纸上写下来的话,陆承启呆住了。
“陛下,我等已然查明,太原府尹梁仲文的来往书信,皆从长安太平坊发出,转到最后还是回到太平坊。我等断定,此人乃是太平坊中居住的朝廷官员……”
陆承启看到这,心中冷笑一声:“哼,任你奸猾多取巧,难免荒郊土内藏!”这句话,本是民间口口相传的压言诗,里面富含生活哲理。这句诗的前一句是“人为贪财身先葬,鸟为夺食命早亡”,后一句则是“曲木为直终必弯,养狼当犬看家难”,陆承启借用这句话,摆明了日防夜防,家贼难防的道理。
“来人!”
陆承启大喊一声,高镐连忙颠着小碎步,进了垂拱殿,恭恭敬敬地说道:“陛下,有何旨意?”
“把许景淳给朕找来!”
听了陆承启这话,高镐哪里敢怠慢,当即说道:“遵旨!”然后便屁颠屁颠地出了垂拱殿。
本来这派人传话的小事,根本用不着他出手。但高镐是什么人,急陆承启所急,忧陆承启所忧,自然是要亲力亲为了。出了宫,高镐跨上从马厩牵来的骏马,便往监察司疾驰而去。
监察司离皇宫并不算太远,仅一刻钟,高镐便到了监察司外。“圣上口谕,宣监察司许景淳即刻入宫觐见!”
许景淳正想着丰乐楼里的夏月茉莉盈头,春满绮陌,皆时妆服,巧笑争妍,凭槛招邀,谓之“卖客”。其实也就是青楼女子,在卖笑而已。进入青楼后,又有小鬟,不呼自至,歌吟强聒,以求支分,称之为“擦坐”。唤来青楼歌妓,有吹箫、弹阮、息气、锣板、歌唱、散耍等,他们这些被称为“赶趁”。
许景淳想得正美之时,一声“圣上口谕”,吓得他差点从椅子上滑落。若不是身旁无人,恐怕他此状已被有心人看在眼里了。赶紧爬将起来,整理了一下衣冠,出门单膝跪倒在地,说道:“臣许景淳领旨!”
高镐没好气地说道:“莫要磨蹭,陛下等着呢!”
许景淳也知道事情的严重性,连忙唤人牵来一匹马,与高镐并排骑行在长安城的大街上。
“高公公,陛下怎么特意宣我进宫觐见?”许景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