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顺皇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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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顺皇朝- 第19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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军,早已打散编制,编入禁军之中了。现在长安城郊的禁军大营,已然聚集了超过四十万的部队。大顺的厢军和禁军,已然混然一体,再也不分彼此。

    “很好,想必那些大臣,已然见到朕的手笔了吧?”陆承启笑道。

    高镐不知道陆承启这话什么意思,难道小皇帝想要大开杀戒不成?这个骇人听闻的念头,高镐赶紧抛于脑后,不敢再想。陆承启调动禁军,一来是威慑宵小,二来则是警告那些大臣,不要搞得太过分。没上过战场的文人,骤然见到衣甲鲜明,威风凛凛的禁军,气势上便弱了三分。兵法上这招便是“先发制人,后发制于人”,先给这些文官一个下马威,杀杀他们威风,免得弄得自己几日不见他们,就很弱似的。

    果不其然,在宣德楼门外,来上例朝官员正准备进入宣德门旁边的待漏院时,却见齐整整的禁军在火把的照耀下,衣甲鲜明地把守着宣德门。

    能上例朝的,都是七品以上的京官,官高权贵,哪里见过如此阵仗?一个个都愣在当地,议论纷纷。上朝是件累人的事,要是家住的远,寅时便要起床出门,披星戴月,走上两个时辰才能到。好在太祖心疼臣子,专门在宣德门外盖了一个“待漏院”,让大臣们先进去歇着。

    上例朝,皇上能迟到一小会,可大臣不敢啊!万一被人揪住小辫子,弹劾一本的话,真的是有苦无处诉。于是大多提前出门,赶往皇宫。而皇宫未到卯时过半,是不会开宫门的。所以大臣便在待漏院候着,这么早来总该填饱肚子吧?大顺的商贩远超历朝历代,待漏院盖起来之后,也没有明文规定皇宫门口不得摆摊设点,于是各种卖小吃的卖早点的商贩全都跑过来了。待漏院前灯火通明,人物走动繁杂,卖肝夹、粉粥,来往喧杂,俨然已经成了一个热闹的小吃早市。

    这不,一些文官怀着惴惴不安的心情,买了早点后,带入待漏院吃将起来,一边吃一边低声说道:“我听府上管家说,陛下调遣禁军入城,也不知是为了什么事。这会看来,是专门给我们下威风的。”

    “可不是吗,云大夫,我等在垂拱殿外请求觐见了三日,皆不见不得陛下圣颜。陛下自幼聪颖,又如何猜不到我等要奏何事?想来他也明白,今日我等是铁了心要直谏的了,才布下禁军,以吓唬我等?”

    “区区几百禁军,又如何能使我等退却?我等为大顺江山谏言,理直气壮,又有何惧?”

    “咦,这不是兵部秦尚书吗,用过早点了吗?”

    兵部尚书秦怡康下了马车后,连忙施礼道:“云大夫,钱大夫,刘中书,怎么都在院门之中?”

    中书舍人刘庚笑道:“来得晚了,里面全是用早点的。我等挤不过,便只能在院门将就一番了。”

    秦怡康叹道:“是啊,京官愈来愈多了……”

    左谏议大夫云枫把口里的粥吞下后,愤愤地说道:“可不是,与太祖时相比,京官翻了三倍有余。国库所支出俸禄,也是每年遽增。陛下再行新政,推十品官,这国库可支撑得住?”

    秦怡康把话题引出来后,便不再作声了,而是在一旁看着。倒是刘庚见他还没吃早点,说道:“此话留待大庆殿上再讲不迟,秦尚书,我请你吃早点。”

    秦怡康笑道:“怎敢劳烦刘中书?家仆已去买了,他知我口味。”

    刘庚也不勉强,把手中烙饼吃完最后一口后,取过丝帕擦净双手。突然听闻外间传来一阵声音:“徐阁老!”

    所有人的眼光都被徐徐驶来的那辆马车吸引了。其实这辆马车,并无什么出奇之处,反倒有些破旧。奈何这是先帝钦赐的马车,上面的獬豸图案虽然掉了些漆,也还是栩栩如生,让人见了都心生敬佩。

    这是内阁首辅徐崇光的马车,从先帝赐下,已经用了近二十年了。虽破旧,却也不妨碍百官对他马首是瞻的情绪。

    马车停稳后,徐崇光慢慢下了马车。在院前的官员,都围了上前,纷纷施礼道:“徐阁老!”

    徐崇光连忙回礼,还未说话,就有人问道:“徐阁老,今日我等是要具本直谏陛下,收回新政的,不知徐阁老认同否?”

    听了这话,徐崇光心中苦笑:“该来的还是要来啊!”嘴上去说道:“诸位,我还未吃早点,此刻离卯时三刻已近,可否容我先填饱肚子再说?”

    虽明知徐崇光是推脱之词,可众人还真不敢怎么样。毕竟是老官了,不让他吃东西,万一在上例朝时突然昏倒,这罪名扣下来,也是不小的。众人让开了道路,徐崇光随意走到一家小吃摊前,买了一碗粉粥,吃将起来。看着他吃得津津有味的模样,想必在卯时过半前,他是不会停下筷箸的。众人微微失望,但也明白徐崇光的难处。毕竟是内阁首辅,要是他都不支持小皇帝了,说不定第二日就被贬谪出京了……(。)

第四百四十一章:先下手为强() 
徐崇光慢悠悠地吃着早点,宣德楼前有火把照明,虽然天还没亮,却也看得很清楚。众文官看着徐崇光慢吞吞地吃着早点,知道他是不会在皇宫开门前吃完的,便都进入待漏院等候了。

    这时天气转冷,又正值黎明时分,最是寒凉。年纪大一点的官员,在一阵秋风吹过后,冷得直打哆嗦。又等了一刻钟后,皇宫的大门总算开了。由几个身强力壮的内侍从内里推开宫门,守在宣德楼前的御前侍卫才能先一步进宫。等御前侍卫进去约一刻钟后,待漏院里的文武百官,才能在掌灯内侍的带领下,缓缓起朝着大庆门走去。

    这时候还没到辰时,小皇帝也不会这么早来。先到的文武百官,可以在大庆殿中列队候着。而没有五品的京官,则在大庆殿两旁,分文武候着。

    等待的时候是漫长的,文官们忍不住又开始围成一个个小圈子,讨论待会该怎么直谏小皇帝了。唯有徐崇光不紧不慢,堪堪等到还差一刻便到辰时的时候,才步入大庆殿中。

    也不知道是不是约好的,徐崇光刚刚踏进大庆殿,还没有走到文官最前列,大庆殿外便传来陆承启贴身小太监高镐的声音:“皇上驾到!”

    随后在仙韶使、仙韶副使的奏乐下,穿着龙衮,脚上踩着黑舄的陆承启,缓缓步入大庆殿中。待陆承启登上龙椅就坐后,有强壮内侍张五伞盖,四宫女执四团扇,各立在龙位后东西方。这时奏乐声停止,高镐才说道:“百官参拜!”

    此时不论文武,皆手持朝笏,对着陆承启施礼道:“臣参见陛下,陛下圣安。”

    陆承启化着淡妆的脸上,看不出喜怒,淡淡地说道:“众卿平身。”

    待文武百官都站立后,陆承启没等他们发难,决意先下手为强,朗声说道:“吏部尚书可在?”

    文官们都憋着劲,等着陆承启那句“有事启奏”呢,没想到小皇帝居然不按套路出牌!众文官愕然,还没反应过来的时候,吏部尚书吴显祉已然出列,端着朝笏道:“臣在!”

    “朕且问你,京兆府的胥吏,可都登记在册,列入官簿了?”陆承启毫不犹豫,直接问道。

    吴显祉端着朝笏,恭恭敬敬地说道:“回陛下,已然于监察司监察下忝列完毕,交由户部,下月便可由此分发俸禄了。另备有一份,放入吏部库房之中。若陛下要过目,臣立即去库房拿来……”

    陆承启不置可否,而是继续问道:“推行新政之时,可有甚么不妥之处?”

    吴显祉说道:“回陛下,胥吏大多赞成新政,皆道陛下仁政。”

    “哦,就是说还有人不满了?”陆承启听得出他话语中的另一层意思,继续追问道。

    听了这话,文官们犹如打了鸡血一样,纷纷仰起头来看着小皇帝。这是他们早就料到的情况,天下这么大,不可能人人都赞同新政的。

    “确实有些胥吏不满,经查明,皆是些恶吏污吏。其在乡里横行,或营私舞弊,干扰法令;或窃权弄政,侵侮士类;或索贿侵吞;或敲剥百姓;或侵占民田,伪造税产簿,偷盗税款;更有甚者,把乡绅富户税赋,转嫁于农户身上……臣一一查实,皆交由京兆府尹审核。具体事宜,臣亦不清楚。”吴显祉侃侃而谈道,话语里把矛头,都扔给了京兆府尹黄玮颐了。

    陆承启冷笑一声,说道:“京兆府,乃天子脚下,都有人敢欺压百姓。不瞒众卿,朕前些时日微服出宫,竟撞见一幕工部胥吏,欺压工匠一事。朕从未下过旨意,要长安城内驰道尽快完工。且朕早有旨意,工匠为朝廷做工,每月当有一贯工钱。可恨那恶吏,不顾工匠生死,有病不给治,硬逼他们继续做工,还私吞他们工钱。此等恶行,置人命于不顾,竟无人告知朕!若无亲见,朕实难相信。仅天子脚下,恶吏已然横行如此,整个大顺又如何?”

    顿了一下,陆承启继续说道:“此事经有心人之口,想必早已传遍长安城,朕相信众卿亦有耳闻。朕以为,胥吏作恶,甚至吏强官弱,官不足以制吏等怪象,弊病皆在制度上。秦汉时期,官与吏两者间并无贵贱之分,公卿多出胥吏。及汉武帝时,独尊儒术,儒学之士经举荐而跻身公堂,受到重用。此乃官与吏始分化,有尊卑之别,儒渐鄙吏。魏晋及前朝,流品之分渐盛,胥吏往往被视为不入品之流外、杂流,儒吏殊途终究形成。到了我朝,更是有过旨意,胥吏不得为官。使得吏与役合流,竟沦为贱职。出身胥吏,不得上进,唯有聚敛钱财一途,于国甚害。苏子瞻曾谏朕曰,‘夫人出身而仕者,将以求贵也。贵不可得而至矣,则将惟富之求,此其势然也’,朕以为只是癣疥之患,殊不料竟成歪风邪气。如不治之,无需百年,则必有祸事。常言道,不谋万世不足谋一时,不谋全局不足谋一域,朕乃大顺天子,自当为大顺百姓谋福。此等吏治不改,则国无宁日。如今朕推行十品官制,却仍遭阻拦,可是欲置大顺于万劫不复?”

    陆承启这话,极为诛心。首先说明了吏治崩坏的缘故,矛头直指文人集团,然后再上升到国破家亡的境地,此时如果有谁再敢反对,肯定是没好果子吃的。到时候栽上一顶害国害民的帽子,不死也得脱层皮。文官们不是傻子,陆承启话语里的决心,和**裸的威胁,他们总是能听得出的。

    一些只想着为“自己人”谋得一官半职的官员,生了退缩之意。中国的传统一般都是“一人得道,鸡犬升天”,习惯了这个模式后,文官们反对的其实是这个。要不汉魏以来的世家门阀,怎么会存在了千年之久?便是科举制,也禁不住这些道貌岸然的“君子”们,为家族谋些官职,才有了门荫、纳栗之类。换个角度看,这又何尝不是另一种世家门阀制度?长久以往,寒门子弟不得出头,贵族把持朝政,这国家肯定会亡。早在《曹刿论战》中,便有说了:“肉食者鄙,未能远谋。”

    为何当权者会“鄙”?那是因为他们的出身,决定了他们不可能真正地去体察民情。百姓过得不好了,甚至连饭都吃不上了,不反你反谁?(。)

第四百四十二章:有苦不能言() 
见朝堂下文官们都不说话了,陆承启得意一笑,继续说道:“京兆府尹可在?”

    京兆府尹黄玮颐一听,连忙端着朝笏出列道:“臣在!”

    “黄卿说说,这几日所查恶吏,可与实情有甚么出入?”陆承启淡淡地说道。

    黄玮颐恭恭敬敬地说道:“回陛下,这几日臣共接收吏部、监察司移交胥吏案,共三百二十五件。其中一百一十五件已然查清,农户所告皆属实。其中,营私舞弊,干扰法令者有二十一人;窃权弄政,侵侮上官者有三十二人;索贿侵吞公款者,有二十八人;敲剥百姓,侵占民田,伪造税产簿,偷盗税款者十九人;转嫁乡绅富户税赋者,一十五人。此类案件人证物证俱在,皆收押在天牢内,等候陛下明旨处置。”

    陆承启淡淡地说道:“若无错漏之处,皆按《大顺律》处置,该处劳役的处劳役,该没收家产的没收家产。那些偷逃税款的乡绅富户,追补双倍税款,可免责任。被转嫁税款农户,则一一退回税款。侵占民田者,退回田地,处以地价等同之罚款。敲剥百姓者,处劳役便是……”

    黄玮颐说了遵旨,心中却是有苦难说。他身为京兆府尹,小皇帝没追究他的失职都算仁慈了。这等胥吏作恶,他不可能不知道一丝端倪的。小皇帝轻轻巧巧放过他,摆明了就是告诉文官们,黄玮颐是朕的人,朕说他没事就没事。被硬生生绑上了小皇帝的“贼船”,黄玮颐心中的苦,又有谁知道?

    陆承启还是太小看真正文人的风骨了,除去那些专门为了升官发财而来的文官,还是有几个是真心为国的。这时,刑部尚书周延华出列说道:“陛下,臣有本要奏。”

    陆承启自以为这些话压制了文官,没想到这个又臭又硬的国丈跳出来了。不消说,这个正义感十足的国丈,当他看不惯一件事的时候,他可以追着陆承启,从大庆殿到垂拱殿,哪怕追到御膳房,都要陆承启遂了他的心意。相比较来说,陆承启怕刑部尚书周延华,多过御史中丞李然。李然不过是个老年“愤青”,乱喷一通完事;周延华可没那么容易敷衍,每每让陆承启头痛至极。

    不过,对付硬骨头陆承启也有法子。见周延华出列要奏,陆承启先是说道:“哦,周卿可是觉得,朕处置不当?”

    周延华一愣,端着朝笏说道:“非也,陛下熟读《大顺律》,自是处理得当。”

    “那周卿所奏何事?”

    周延华语不惊人死不休地说道:“臣恳求陛下,收回新政。”

    此言一出,满朝哗然。陆承启虽早有预料,但还是措手不及。脸色顿时阴沉下来,一字一句地说道:“周卿可是有什么高见不成?”

    周延华上前一步,端着朝笏说道:“今陛下行新法,光逆疏其利害。迩英进读,至曹参代萧何事,帝曰:‘汉常守萧何之法不变,可乎?’对曰:‘宁独汉也,使三代之君常守禹、汤、文、武之法,虽至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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