帮超过,导致今日的下场。
虎头坞的众喽啰被吓住了,皆面面相觑,不敢上前。此时,白通榆的声音继续传出来:“单财。你要是想活命,放了我们,我以白某人的声誉担保,指引你一条生路。否则的话,你们虎头坞,即将大难临头!”
听了白通榆这句话。单财身后的一个小头目冷笑一声:“不知死活的东西,死到临头了还嘴硬,小的们,给我上!”
这句话话音刚落,朱全垨刀下的那个小喽啰吓得立时尿了裤子。凤嘴刀的寒气与锋利,这喽啰已经用脖子感应到了。
他恨单财,明知道朱全垨会来,却没有通知他。也恨朱全垨,为何只打晕别人。不打晕他。现在双方陷入了你死我活的境地,不管朱全垨这些人的下场怎么样,他都是第一个死的。
鼻端飘来一股臭味,朱全垨皱了皱眉。他的刀下,冤魂不少,可就是没杀过这等软蛋。心中厌恶之下,只待虎头坞的喽啰一动,他便立时宰了这人。杀一个够本。杀两个有赚!
“且慢,我信不过你。还是朱全垨你来说说看,我虎头坞怎么就大难临头了?”
单财在千钧一发之际,止住了这场以多虐少的杀戮,冷声问道。
朱全垨倒也硬气,不屑一顾地说道:“你这种小人,也配和我说话?我知道。你若是想留下我朱某人,下令开弓便是。我朱某人再厉害,也挡不住几百枝箭。我朱某人不怕死,死了之后,你单财很快便来黄泉路陪我了。能拉这么多人陪我朱某人一起死,大赚,哈哈哈……”
单财气得整张脸都是黑了,可越是这样,他越相信朱全垨说的不是假话。以他多疑的性格,隐隐觉得,哪里出了什么纰漏,自己却毫无知觉。
“难道飞鱼帮会自食其言?”
俗话说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单财便是这样。他自身不讲道义,也一样不会相信别人会讲道义。他不能理解,为何世上会有朱全垨这样讲义气的人存在。因为在单财看来,这种亏本的买卖,自己是绝对不会做的。
这便是单财经商屡次失败的缘故了。唇亡齿寒的典故,尤震耳发聩,单财却充耳不闻。只顾着眼前的利益,却不能看到长远的利益,又怎么能不亏本!
越想越不对劲,单财突然有些心慌了。他虽然得到郝佘的承诺,虎头坞将会成为飞鱼帮的分舵。可单财自己都不相信承诺这东西的,又怎么会这么天真去相信郝佘?他所为的,不过是那银两罢了。白花花的银子,中间夹杂着大顺朝廷新发行的银币,是那么的诱人。
只是现在想来,他好像真的有些做得过了。飞鱼帮经此一役,实力大涨,难保不会继续清除异己。梁山水泊虽大,却容不下第二个帮派。飞鱼帮的势力空前壮大,要真的对虎头坞下手的话,他单财是支撑不了多久的。单财到底的做了多年的大当家,其中利害,一眨眼便分析了出来。
“这……这是一条绝路啊!怎么办,怎么办好啊?要不,且听听白通榆他,有什么计策?”
单财多疑的性格,转念间便生出一计,说道:“我可以放你们走,但白通榆必须留下来!”
白通榆作为朱全垨的左膀右臂,他的来历破朔迷离。但青龙帮这些年的兴旺,有大半是他的功劳,这是有目共睹的。若不是飞鱼帮太过逆天,说不定青龙帮早就称霸梁山水泊了。
白通榆的能力毋庸置疑,单财留下白通榆,其实也只是想给自己留条后路罢了。若白通榆都没有办法,那他单财还是准备脚底抹油,走为上策了。
朱全垨一听,冷笑道:“单财,你打得好主意。白兄弟和我是过命的交情,怎么能留在你的虎穴狼窝里面?白兄弟,就算是死,大哥也绝不会丢下你的!”
白通榆有些感动地看着朱全垨那留着长髯的坚毅脸庞,上前一步,附在他的耳旁咕哝了几句,似叮嘱,又似恳求,朱全垨先是摇头,后来变沉默了,最后不得已,才轻轻地点了点头。他降低了声音说道:“若真如兄弟预料一样,那你我兄弟日后,定能共享富贵!”
白通榆说道:“大哥,你且先去。小弟在虎头峰,自有保命手段。”
单财见他们商量完毕,冷声说道:“你们商量好了没,嘀嘀咕咕的,我是发了善心,才肯放你们走的,若是再婆婆妈妈,我一声令下,定让你们变成刺猬……”
就在这时,朱全垨抬起凤嘴刀,一脚把那喽啰踹得凌空跃起,直扑地上,摔了个狗吃屎,大声说道:“单财,我朱某人今日把话放在这,若我白兄弟在你这掉了半根头发,我定叫你不得好死!”
单财听了,冷笑一声,没有答话。朱全垨把白通榆留在原地,他们一行数十人,慢慢地后撤到战船之上。朱全垨亲自断后,那柄沉重的凤嘴刀,一直倒拖在地上,不时溅起了火花。
白通榆望着他们上了战船,驶得远了,才不舍地回过头来,平静地看着单财。(。)
第二百八十七章:背信弃义()
“怎么样,我的话已经兑现了,白兄弟,你可以对我说出实话了吧?”单财阴沉着脸,看着眼前的白通榆。↗
一身白衣的白通榆,十足的文士范。虽落入险境之中,却没有丝毫慌乱。平静地望着单财肥胖的脸庞,轻声说道:“别和我白某人称兄道弟,背信弃义之人,不配!”
“你这秀才,真的是给脸不要脸,我……”单财身后那个小头目一听这话,立即想要拔刀。却被单财按住了,冷冷地看着白通榆,用言语相激道:“既然你白通榆这般讲信义,我已经放了朱全垨,你总该讲实话了吧?”
白通榆脸上没有丝毫的起伏,好似周遭的喽啰,都不存在一样,淡淡地说道:“你不怕你手下弟兄一听,全都另寻出路吗?”
单财阴沉沉地注视着白通榆,似乎在权衡利弊。过得约摸一刻钟,他总算理清了自己被人牵着走的思绪,低声喝道:“大伙散了罢,该干嘛便去干嘛!”
待得小喽啰们散去,单财从牙缝中挤出几个字:“来人啊,把白通榆带到虎啸堂!”
白通榆见到有人想要来架住他,急忙用力挣脱了架住他的两个小喽啰,怒道:“我自己会走!”
说罢,白通榆昂首挺胸,跟在单财后面,登上了虎头峰的上山小路。
山路崎岖,或许是为了自保,一直没有扩建。倒是山路两旁的转角之处,暗藏着乾坤。不仅设有潜伏的暗弩,还有滚石。一旦敌人入侵。暗弩会在第一时间射箭预警。滚石更是能轻易地收割攻上山的敌人的性命。这些滚石。皆重达几十斤。从这么高的山上滚落,挨着即伤,碰着即死,根本无解。
白通榆看在眼里,暗暗地点了点头:“这个单财,虽然一副商贾面庞,暗地里的心思,居然细腻到这等地步。看来他做得这虎头坞的大当家。亦是有他过人之处。朱大哥还道这胖子是一个草包,看起来情况并不是这样……唉,朱大哥什么都好,就是太瞧不起人了……也许,今日这等局面,也是他咎由自取吧,要是当日……”
白通榆想到朱全垨一介万人敌,居然沦落到这等地步,也黯然心伤。
夜色中,越上到半山腰。山路便越加崎岖。到了后面,用羊肠小道来形容。并不过分。甚至一些极狭的地方,只能容一个人侧身走过。虎头峰之险,可想而知。
好在此刻山路旁的峭壁之上,有着照明火把。若非如此,白通榆是断断不会夜晚登山的,这不是拿自己的小命开玩笑嘛!
九曲十八弯的山路,弯弯绕绕。捱得半个多时辰,才总算攀登上了后半程山路。到了这里,总算是见着青石台阶了。
不过,尚不能掉以轻心。这青石台阶之上,青苔滑脚。一个不慎,很有可能便坠下山去了。白通榆早已没了先前的文人风采,略显狼狈地用手扶着峭壁,慢慢地攀登着。他一身白衣,此刻已经脏得有些不成样子。更是有几处被山石、树枝给划破了。
白通榆就想不明白了,为何单财这么一个胖子,能这么轻巧地攀登着?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眼前突然失去了火把的照明。白通榆望着前面黑漆漆的山路,唯有靠着微弱的月光,慢慢地跻身过去。
待得转过那块巨大的山石,眼前蓦然明亮一片。就好像进入了桃花源一样,狭窄的山路豁然开朗。白通榆望着前面突然出现的宽达十余亩的山顶平地,心中有种说不出的舒畅感。
单财本来还想看这文弱书生的笑话,却不料白通榆后脚便跟着他到达山顶了,心中诧异:“这小白脸,倒是有些门道!”
紧跟着,后面一干小喽啰也爬到了虎头峰峰顶,一个个在那里喘着粗气。
这时,单财转身走进了一间最大的屋子,丢落一句话:“跟我来!”
白通榆这时候才注意到,眼前这个屋子,修饰得很是不凡,倒有些大户人家的豪奢感。心中鄙夷单财的商贾气息,也不得不承认,这屋子建得极好。
屋前的半亩多地的空地上,尽是铺着青石,乃是一个小小演武场。演武场周边,摆着的兵器架,上面刀枪棍棒等十八般兵器,应有尽有。
白通榆抬头望了望屋前悬挂的匾额,上书《虎啸堂》三字。他有种错觉,这是一个大户人家的房子,只不过挂错了匾额罢了。
还来不及多想,便被后面的小喽啰、小头目给推搡了一把,白通榆登时往前跌出几步。上山已经精疲力尽的他,差点跪倒在地。好在白通榆强自站稳身形,而后往后怒目而视,倒是把那些个小喽啰吓了一跳。
拍了拍身上的灰尘,白通榆抬脚便走入了《虎啸堂》之中,见单财占据了上座,他毫不客气地径直走到左下的空座上,坐了下去。
单财附庸风雅,喊人沏来茶水。只是这茶,喝得白通榆眉头直皱,要不是实在口渴得紧,这么难喝的茶水,他白通榆才不会喝入肚中!
茶过一轮,单财方才慢慢地说道:“白通榆,现在你可以告诉我实话了吧?我警告你,我单财的耐心有限,若是你再这般,可别怪我心狠手辣了!”
白通榆讥笑道:“单大当家的这般不具耐心,怪不得在经商一途上,屡败家产了。”
单财的出身,整个梁山水泊,不知道的比知道的人少。可当面这么揭单财老底的,唯有白通榆一人了。单财恼羞成怒,大声喝道:“你这秀才,真的想寻死不成?”
白通榆却好整以暇,说道:“我所说之事,便是和你这样的性子有关。要是听不得,趁早杀了我罢,反正我手无缚鸡之力,刀剑加身,唯有引颈就戮。”
此刻,在虎啸堂外的小头目,听得堂中单财的怒喝,不明所以,连忙抽出刀闯将进来。
单财本来就在火头上,见到这些小头目又丢了自己的脸面,怒喝道:“出去,一个文弱书生,能奈我何?”
无端端被训斥一番的小头目们,暗道晦气,却乖乖地退出了虎啸堂。
在一旁看好戏的白通榆,继续揶揄道:“单大当家,果然是御下有道。今日一见,不同寻常!”
单财阴沉沉的情绪,明摆在脸上,沉声说道:“白通榆,你够了!”(。)
第二百八十八章:一身冷汗()
“够了?远远不够!单大当家,要不是你这么没耐心,以你的见识,飞鱼帮这么显浅的计策,你怎么会看不穿?”白通榆毫不客气地反问道。
单财闻言一愣,仔细回想着飞鱼帮军师郝佘的说辞,突然间悟了:“白通榆,你是说飞鱼帮想过河拆桥?”
白通榆实在为单财的后知后觉而感觉到可怜,飞鱼帮摆明就是过桥抽板,他居然现在才看出来。
“岂有此理,他翻江龙真的敢这么做,不怕同道耻笑他吗?”单财此刻,显得异常气恼,拍着桌子大喊大叫。却浑然忘了,先前自己是怎么对青龙帮背信弃义的。
白通榆用鄙夷地眼光看着他的自导自演,演技拙劣到让人看到想吐。
单财似乎也知道自己演得有些过了,讪讪地说道:“白老弟,我知道错了,是我对不起朱大哥。只是我也是有难处的,你的青龙帮、我的虎头坞,自打建帮以来,都是靠水吃水的。可近来肥羊这么少,我虎头坞已经到了山穷水尽的地步了。若没有飞鱼帮那两千五百两银子……”
白通榆显然没有耐心听单财的自圆其说,打断他说道:“所以你就见死不救,任由我青龙帮被飞鱼帮剿灭?哼,你单大当家打的什么主意,谁不知道?”
单财被他抢白一通,肥肥胖胖的脸庞憋得通红,好半晌次啊憋出一句话来:“事已至此,说什么都无济于事了。白老弟啊,你可得救我一救啊!”
白通榆厌恶地看着他。可相比起眼前这个贪财的单大当家。飞鱼帮的翻江龙。他更加厌恶。两害取其轻,虎头坞若是倒了,雪山会便不会存在了。到那时候,便是飞鱼帮一家独大,无人能制。
白通榆心中叹息一声,要是能选择,他绝对不会帮单财。他恨不得单财去死,奈何飞鱼帮才是真正的大仇。要是能借虎头坞的手,给飞鱼帮一次重创,也算是捞够本了。
“你要是真的不想被飞鱼帮吞并,现在只有一个途径……”白通榆欲言又止,皆因他实在不想帮单财这个小人。话已至此,单财自己要是能想得到的话,他白通榆也没有办法了。这样一来,不算违背了对朱全垨的义气。
单财果然不蠢,一点即明:“你是说,要联合雪山会?”
白通榆既没有肯定。也没有否定。这是板上钉钉的事情,飞鱼帮现在这么厉害。除了联手自保以外,别无其他途径。
“我刚刚看了虎头峰的布置,实话说,比我们青龙峰好很多。单大当家的本事,我白某人算是领教了。但人手不够的话,难保不会失守。唯今之计,便是聚集雪山会的人手,或在你虎头峰,或在雪山峰,摆下如此防守,或能苟活一阵。但是战船,就别想保得住了。”
白通榆毫不客气地指出,想要活命,就得这么做。但是这么一条活路,却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