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汉末皇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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汉末皇戚- 第8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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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正是这两方面原因,造成了刘宏原本本意是想改变当下东汉僵化的吏治,改变被世家大族控制的官吏选拔方式,却适得其反,除了因鸿都门学建立而受益的人以外,其他阶级的人对此无不对鸿都门学厌恶之极。

    圣聪:旧时称帝王明察之辞,出自《汉书·谷永传》:“臣前幸得条对灾异之效,祸乱所极,言关于圣聪。”

    圣心:帝王的心意,出自《三国志·魏志·杨阜传》:“然今之小人,好说秦汉之奢靡,以汤圣心。”

    此时已有这两个词语

第一百七十五章 回乡隐居() 
刘宏的教育、吏治改革注定了它的失败命运,因为鸿都门学彻底打消了以太学师生为主体的旧知识分子集团对汉朝的最后一线希望。

    过去,他们中的大多数人不具有党人身份,即便是党人,也可以期待赦免党人的诏书。然而,随着新高校鸿都门学的创建,旧知识分子集团强烈感到,他们的利益将随着鸿都门学的壮大而被不断蚕食,直到原来的寒门势力和他们平齐,甚至逐渐碾压他们,使得他们逐渐边缘化。而太学的规模也会随之越来越小,也势必将导致儒家经学的衰败,使得他们赖之生存的垄断政治被打破,他们可以容忍吗?

    古代中国的正统知识分子可以容忍一切,但就是不能容忍自己无法做官。按照孔圣人的教导,“学而优则仕”乃是天经地义。而现在,一批不曾受过儒家教育,并未接受儒家思想,只忠于皇帝而不忠于礼教,甚至没有高贵门第的家伙居然也能当官并封侯,这无疑是对旧知识分子集团的最大侮辱和打击。

    是可忍,孰不可忍?

    所以他们极端鄙视鸿都门学生,以至于“耻与为列”,后来他们极力揭露鸿都门学不利之处,打压鸿都门学也是如此,否则,或许后来的科举制度,“寒门崛起”估计要提前数百年。

    当然,鸿都门学建立对伏泉影响有限,他也懒得操心。话说回来,便是操心,他又岂能影响到皇帝?

    刘宏或许会考虑你的意见,但是在与朝臣争权夺利这一块,他是不会丝毫退让的,开鸿都门学如此,开西邸也是如此。这两者在这一年同时展开,显然将心中还残存一丝希望的士人党人彻底惹怒了,他们之中,有的人慢慢逐渐的与汉朝渐行渐远,为了争权夺利,而将忠孝舍弃。

    “开宴!”

    宴会人数应是到齐,臧旻坐于主席,正式宣布了酒席开始。

    一时间,位于雒阳的各州臧家的亲朋好友,纷纷寻了位子,觥筹交错好不热闹。伏泉他们这一帮徐州人坐于西侧一角,几人没人灌了臧洪三杯,这才放他离去,毕竟今天是他家接待,臧洪这个少主人,说什么也要四散与宾客敬酒,顺便认识父辈朋友的。

    “景兴兄,汝也在这?”众人饮酒尽兴时,旁边来了一位二十余岁的青年,看到王朗大喊,惊起了众人,在此其他人见了他后并未惊奇,唯有伏泉倒是第一次见,脸露疑惑之色。

    王朗似是知道伏泉所想,起身笑道:“流川,此乃吾同门好友,陈国颍子严,才学甚高,远近皆知。”

    “同门好友?帝师杨公弟子!”伏泉面容一肃,颍子严名声他是听过的,他名叫颍容,字子严,是豫州陈国人。他的老师杨公便是杨赐,虽然来了东汉多年,他早已见过杨赐多次,甚至朝堂之上两人份属两派,不时有敌对之意产生,但这并不影响他对杨赐的尊敬,毕竟不提他的身份、资历,便是弘农杨氏的名头,在这东汉也由不得别人不敬重。

    “正是!”王朗应道,随即又对颍容介绍伏泉道:“此乃伏羽林,恩师口中常赞之人。”

    “戾龙!”颍容脱口呼道,随即意识到自己失态,连忙行礼道:“见过伏羽林。”

    伏泉颔首,然后回礼道:“见过兄长,余之妄为,杨幽州戏言不必当真耳!”同时伏泉也在疑惑,杨赐与自己朝堂关系不算友善,为何时常夸赞自己?难道是自己数年前对他有过献策防治之恩,这才如此?只是,这似乎透着一点诡异。

    颍容却是笑着回道:“中郎过谦,鲜卑乃汉之大敌,《春秋》有言,“非我族类,其心必异”,灭之无错,屠之无过,想中郎以稚龄做如此壮举,实乃吾辈楷模,国朝大幸!”他语言里虽尽是恭维之语,但语气真诚,不似有假。

    “这……谢过颍兄妙攒,流川愧不可领。”伏泉被这无来由的赞美弄得有些不适应,按道理自己屠俘之举,不应该受到这时代大多数人的谴责吗?怎么现在都在夸自己呢?

    一切着实令人费解,后来伏泉与颍容交谈,得知他与杨赐所学乃是《左传》时,这才释然,毕竟《左传》对于异族的思想,与其他经书不同,而且其中复仇思想又十分浓烈,汉代此时的复仇之风盛行,与《左传》的传播还是离不开的,现在颍容对于鲜卑这个异类的氏族不喜,语言赞同伏泉所为,也是可以理解的。如此看来,自己能在杨赐口中得到夸奖,也多是那屠了鲜卑俘虏之故,这倒也算是一件喜事。

    王朗似乎想起一事,疑惑问道:“子严莫非与臧中郎有旧?”

    “非也,恩师身体抱恙,染有小疾,乃命吾代为赴宴。”

    颍容话落,王朗随即点头,他这几日都与臧洪厮混,并未去杨赐处,不然说不得杨赐会让自己前来代替。

    几人之后一番畅谈,随后颍容对王朗耳语几句便告辞离开,而王朗听后,脸色复杂,明显有其他心事。

    之后众人许久未谈,谈性颇高,随之饮酒也不少,酒到中途,王朗带着醉意,这才语带不舍道:“适才子严言语,恩师已应下吾可出仕。诸君,朗日后先行一步!”

    众人一愣,随即释然,王朗于太学中便一直想外放为官,一展心中抱负,今番应是杨赐身体有恙,为了防止发生意外,便先安排了自己手下诸弟子的前程,不过王朗为官,却也合情理,毕竟他来太学已有数年,又是杨赐的弟子,怎么说也要给个郎官才是,至于外放,想来还有在朝中待不少时候,长长资历才是。

    只是,王朗话语落下不久,此时脸上亦是醉意明显的张昭、张纮二人,对视一眼,随后竟一齐说道:“大兄、流川,吾二人欲离京,回乡隐居!”

    “史佚之《志》有之,曰:‘非我族类,其心必异。’楚虽大,非吾族也,其肯字我乎?”

    摘选自《左传·成公四年》,此处的族指的是氏族,非民族,鲜卑与汉不是一族,可以用。

第一百七十六章 弹劾蔡邕() 
张纮、张昭的言语让伏泉觉得颇为出其不意,毕竟他们即使不想继续求学,凭着家世背景,回乡于州郡之间举个孝廉、茂才出仕为官也并无不可,只是现在绝口隐居,这是对朝廷有多大的恨意才会如此,他们二人可不是不爱仕途的人,不然后来也不会有了“江东二张”之名。

    回乡隐居!

    除了本就无意与仕途之人,不然也只有对朝廷政治失望的士人,感到前途无望才会作此抉择,这其中原因也就只有那两个。

    朝廷打压士人太过,太学风气已然变了,如此这般,留在雒阳又有何用?

    刘宏不断打压士人党人,而太学也因此屡遭宦官打击,学风日衰,之前还不乏热血之辈,振臂一呼时有人应,如今之太学宛若一潭死水,即使偶尔掀起一丝涟漪也会很快尽归于无。

    就像此时的朝堂之上一样,大家口诛笔伐宦官,但却无实质行动,前番也仅有杨赐、蔡邕等人直谏而已,不过这并不是说朝堂再无忠直之辈。他们大多数只是选择了沉默,现在的太学也是如此,直谏又如何,摆明了皇帝已经要迫不及待的打压他们,或许,这便是所谓的哀莫大于心死。

    当然,他们之中,剩下的人则从此刻开始谋划将皇帝的政策彻底击碎,为了保护自己的利益而不惜手段,国家生死在个人家族的利益前,已然不重要了。至于成与不成,最后的史书都会将一切罪过推在皇帝身上,毕竟这一年,他做的事情太昏乱了,足够摸黑。

    皇帝刘宏建鸿都门学,开设西邸卖官,由是天下失望焉!

    也正是如此,光和元年发生的许多事情,成为了日后史书里,史官恶意摸黑的脏水。

    这一年,二月,发生日食。

    不久,发生地震。

    四月,再次发生地震。

    之后,侍中寺雌鸡化为雄。

    六月,有一道黑气从天而降,落到温德殿东侧庭院中,长十余丈,好似一条黑龙。

    七月,南宫玉堂后殿庭院中发现青色彩虹。

    八月,有星孛于天市。

    封建迷信时代,所谓的亡国异象不断涌现,直指皇帝,加之根据谶语,汉朝四百年国祚之期不远,人心惶惶不安,大臣纷纷上言……

    伏泉来于后世,自不会信这些虚无缥缈的东西,不过古人却是深信不已,认为这是亡国之兆。看着古人因为迷信不断揣测,暗笑不已,有时候他心里总是想着,若是自己是个物理化学博士之类的,说不得表演几个物理化学实验,用一些自然现象,就让古人称他为“神仙”吧?

    离开坐席,伏泉与众人打了招呼去和其他熟识之人敬酒,这里已然不适合久呆了,毕竟自己一个入朝为官的官员,在“江东二张”这两位已经无心仕途的隐士面前,能自在的起来?

    走到坐席上首,那里臧旻正与卢植几人饮酒,此时卢植正与蔡邕对饮。他性刚毅有大节,常怀济世志,不好辞赋,能饮酒一石,而蔡邕也是好酒之人,不然也不会有“醉龙”之名,平日饮酒也有一石,此刻两人斗酒,当然极其疯狂。只见两人身边的臧旻与马日磾,已然有些呆滞,看了眼两人身边空空如也的酒厄,伏泉暗道这两位可真是拼上了。

    蔡邕又痛饮了一耳杯酒,脸色红润,面部虚汗浸露,他本就是洒脱之人,毫不顾忌此处公共场合,敞开了衣襟,口中大呼:“尽兴!尽兴!”

    周围众人眼露异样,不过知道蔡邕本性,只是晒然一笑,而蔡邕自然知道众人想法,不过他对于周围众人的异样目光,丝毫不以为意,依旧开怀痛饮。

    卢植性格刚毅,拘于礼节,却没有蔡邕这般洒脱,他虽然额头冒汗,看着炎热异常,但依旧沉着饮酒,不为所动。这份气度,不由让人惊奇,伏泉也是暗暗点头,心道他能在马融帐下求学,却丝毫不为马融家里表演的歌女所动,从未瞟过一眼,也是有缘由的。

    小楼外突然传来一阵骚动之声,接着便听到有污言秽语之声,像是来抓人,又像是来闹事,伏泉眉头微皱,是谁这么不长眼前来闹事?

    臧旻毕竟是任期已满的秩比二千石的匈奴中郎将,这可不是孙坚或者王越那样的杂号中郎将,而是正正经经常设的职位,现在回京,明眼人都知道皇帝对他要有大用的,可竟然有人来他的酒宴上闹事,这不是赤裸裸的打脸吗?

    未几,小楼门口传来一阵大喊声,“尔等欺吾家无人乎?再若闹事,必令尔等好看。”

    那声音状若洪钟,震的酒醉的众人如同醍醐灌顶一样清醒,伏泉也是受此一惊,酒醒了大半,随即自嘲的摇了摇头,因为这声音他太熟悉了,不是臧洪的声音还能是谁的?

    不过,小楼外的争吵声并未就此停止,反而持续好久,引得酒席众人议论纷纷,此刻大家心中都有想法,毕竟来人如此执着,一点也不在乎臧家威胁,只能说明一点,他们有所依仗。

    果然,随着臧洪脸色铁青的带着数人前来,在此见到那几人穿着的人脸色莫然一变。他们不是一般差役,为首的却是黄门侍郎,身后跟着宫中兵卒,观其手上似有诏书,莫非有人弹劾?弹劾的是谁呢?

    须臾之间,那为首黄门侍郎走到上首,正声喊道:“陛下有诏,众人接旨。”

    “臣等恭听圣意。”

    “小民接旨。”

    片刻之间,在场众人无论官民士人,尽皆出了席坐,拜礼接旨。

    随后,那传旨黄门侍郎这才打开诏书,朗声道:“诏曰:议郎邕与叔质,谋司徒郃……”

    蔡邕?

    他被诬告了?

    诏书念完,众人皆惊,面面相觑,皆是面露不可思议,蔡邕乃世之大儒,生性洒脱,不做低下之事,怎么会无缘无故的怀恨谋害司徒刘郃呢?

    小楼里,听完诏书的蔡邕脸露惊色,气息凌乱,再也不复适才喝酒时的洒脱。

    诚国奸贼,当诛日久。臣等弱劣,未知圣意何如耳。摘选自《后汉书·宦者传·单超》,此时已有圣意一词

第一百七十七章 大汉四百年之期() 
东汉天子的命令有四种,一曰策书,二曰制书,三曰诏书,四曰戒书。诏书者,诏诰也,有三品,其文曰告某官。官如故事,是为诏书。羣臣有所奏请,尚书令奏之,下有制曰天子答之曰可。若下某官云云。亦曰诏书,羣臣有所奏请,无尚书令奏制之字,则答曰已奏。如书本官下所当至,亦曰诏。

    简单来说,诏书便是某位官员被弹劾后,皇帝下诏惩罚或者让他陈词辩解的旨意,便是诏书。蔡邕此次被下诏,却是他前番与杨赐等人诣金商门,在崇德殿与皇帝奏对时,奏章在刘宏更衣如厕时,被当时也在场的中常侍张让偷看并泄露出去,从而掀起惊涛骇浪,而导致他被弹劾的原因。

    有多惊涛?有多骇浪?

    泛指不算,蔡邕奏疏里指名道姓骂地就有三公之太尉张颢,九卿之大鸿胪刘郃、光禄勋伟璋,掌握实权兵权的长水校尉赵玹、屯骑校尉盖升,这些无一不是两千石以上高官。加之蔡邕入朝后便一直秉公直谏,先前就已经得罪了不少人,如今这一干人等,无不对他恨之入骨,图谋报复,到了此时终于来了机会。

    蔡邕叔父卫尉蔡质和九卿之一的将作大匠阳球旧有私怨,阳球一直仇恨在心,而刘郃、阳球皆为中常侍程璜养女夫婿。程璜唆使他人上书弹劾诬告:“蔡邕、蔡质多次因私事请托刘郃,都被拒绝,因此怀恨在心,蓄意中伤刘郃。”程璜则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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