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汉末皇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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汉末皇戚- 第7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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暗叹,果然世上只有累坏的牛,没有耕坏的地啊!

    值守宫中的生活是枯燥无味的,对伏泉而言如同后世工厂仓库的保安,日复一日的值守一样,看似自由却一点生活的自由都没有,如同机器一般枯守。

    不过今日入宫却不似往日那般无聊,盖因去岁随自己入京的羽林郎自苏不韦被伏完索要走后,今日却是又要走了一位。

    “伯珪此去当扬吾羽林之名,尽诸胡寇于塞外,护幽燕百姓安危。”伏泉老气横秋的与比自己大了不少的公孙瓒谈话,看着很是滑稽,然而身为下属,公孙瓒必须得听从上官勉励,而伏泉身为上官,也必须要重托一番,即使两人之间算不得太过亲密。

    公孙瓒抱拳道:“中郎放心,赞心慕边事久矣,此去必令胡寇丧胆,扬吾汉威!”

    “壮哉伯珪!”伏泉大赞道,随后便离去,防止因为自己在场令众人拘谨,让出空间给公孙瓒与其他朋友一一告别。

    没错,这次远走的便是公孙瓒,他被朝廷任命为辽东属国长史,这外放的地点让伏泉觉得颇为有趣,暗道果然历史有的终究不会改变,即使自己到来如此久,改变了不少事情,但很多事情依旧往着原有的轨迹发展,公孙瓒依旧去成为了辽东属国长史,那位大名鼎鼎的“白马长史”依旧朝着他人生该有的轨迹奋斗着。

    伏泉想来公孙瓒早早外放州郡,应该走的是他老师尚书卢植的门路,毕竟卢植深得皇帝刘宏信任,就任尚书前便被刘宏任为侍中,可谓是刘宏外朝之心腹。千万别小巧了侍中一职,其官职虽然不高,地位却尊崇无比,皇帝出,侍中则参乘骑从,皇帝入,则陪侍左右,与皇帝简直是形影不离,亲近堪比阉人中常侍,因此朝臣常常用“亲密”“左右”“腹心”等字样来形容侍中。公孙瓒能如此早早外放,没有卢植谏言皇帝,是根本不可能的,大概这位大儒也是看出自己弟子只做一个皇宫护卫,太浪费了,一身才华空无用武之地,而就此动了私心吧。

    不过卢植谏言,刘宏能够就此答应,也是出乎伏泉意料,毕竟羽林郎再如何特殊,外放也应该等到入宫一两年后,攒了一定资历才行,现在这么早外放,的确颇让人诟病。后来伏泉细细思索,随即释然,大概这是刘宏在为自己卖官准备多余的职位吧。

    毕竟自从西邸初开,卖官鬻爵公开后,宫里虎贲郎和羽林郎只要花点钱就能当上,无所谓什幺武艺、军功了,可谓是大大的贬值了,甚至如今只要花些钱财,就算不会骑马也能当上羽林郎。

    而宫外买郎官的人繁多,偏偏羽林郎、虎贲郎人数有定额,刘宏为了手中有更多数量的官职可买,当然要不断减少原来羽林郎和虎贲郎人数了。

    思及至此,伏泉不由产生一丝期盼,或许自己在宫中的枯燥生活,马上就要结束了。

    伏泉在宫中如何不提,司隶校尉部的伏完却是掐着日子等待机会,今日又是袁赦等人当值,他想入宫检举的机会都没有,想等到吕强值守,也不知还要多久。

    只听一阵慌乱的脚步声传来,伏完接着便见自己下属掾吏走来,他入屋行礼后道:“明府,苏从事有急信到。”说完,便将一个厚厚的信封呈上于伏完案几上,随后站于下首。

    “退下!”伏完挥手对那小吏道。

    “诺!”

    看着小吏转身离开后,伏完这才拆开信封,只见里面有无数书信,伏完打开一一浏览。半晌之后,他眼中精光一闪,随后放声大笑了起来,袁赦啊袁赦,此次之后,你还有活路吗?

    手巾汉代已有,前文亦有说明,回答某位读者疑惑。晋·陈寿《汉名臣奏》:“王莽斥出王闳,太后怜之。闳伏泣失声,太后亲自以手巾拭闳泣。”

第一百六十五章 查袁赦以正不法() 
一场预谋在雒阳上空蛰伏演练,只等一个合适的时机便就此爆发。等待的日子是焦急的,一连两日,皇帝身边伺候值守的都是袁赦一派的宦官,一点机会都没有,伏泉再是焦急也没用,只能两日按时去宫中巡逻守卫,终于这一天,到了中常侍吕强值守的日子。

    西邸内,经过吕强的传话召见,伏完、伏泉叔侄二人缓缓进入御花园里。只听得鼓乐齐鸣,坐在上首的刘宏依旧在看着妙龄貌美的宫女们翩翩起舞,天气还没热,宫女们那一身单薄的裙服依旧让伏泉觉得寒冷。

    “臣等拜见陛下。”叔侄二人行礼道。

    刘宏转头望向两人,眼中诧异,伸手挥退表演的宫女乐师,笑道:“一家人何必如此,起!”

    “谢陛下!”叔侄二人谢恩起身。

    “今日汝叔侄又和何事?”刘宏问道。

    伏完回曰:“启禀陛下,中常侍袁赦奸虐弄权,扇动外内,臣检举其因私怨擅自杀害朝廷命官,恳请陛下治其罪,以正国法。”

    “杀害朝廷命官?”刘宏眼中警惕之色愈显,一丝怒意油然生出,历朝历代统治者都对杀官之人尤其痛恨,即使后世天朝也是如此,杀官的人代表着他对掌权者统治的威胁,说不得发生暴动,他就会推翻统治一样,所以刘宏对此格外重视。

    “正是,袁赦于去岁八月,羽林中郎将伏泉外放幽州时,使人半路劫杀,幸得陛下洪福,伏中郎免于兵难。”伏完回道。

    就在伏完说完之后,他身边的伏泉突然大声嚎哭了出来,只见伏泉右手摸了摸脸庞,伴随着哭喊声的是其脸上潸然留下的泪珠。伏泉一边嚎哭,一边大喊道:“陛下,袁贼狡诈,欺瞒圣聪,先番臣于朝内羞辱袁贼,贼子后便害臣于朝外,臣请旨,下此獠入狱审理。”说完伏泉又是一阵撕心裂肺的嚎哭,旁人皆未注意,伏泉右手极不自然的往其袖口摆动,像是在转移什么东西。

    刘宏脸色阴冷,伏泉表现不似作假,莫非袁赦真的瞒着他做了犯法之事?不过他怀疑是怀疑,但却不会真的就因此相信伏完叔侄二人,只见他沉声道:“可有证据?”

    “启禀陛下,证据确凿。此乃袁赦与袭击伏泉之人所谈密信,另有解县官吏供词,其多为袁赦授意从中协助,以半路劫杀伏泉。”伏完从怀中取来书信,交予刘宏,刘宏望之厚厚一堆,不由诧异,细细查阅。

    御花园里,一阵寒风卷入,只见园里花草随之舞动,一片生机盎然,给人一种温暖如春的舒适。然而,此刻坐于上首的刘宏脸色却是越来越差,铁青一片,紧捏书信的手指微微发颤,显示着这位天子的心情极差。

    信当然是袁赦命令韩林的书信,刘宏本来对于是否是袁赦书写的亲笔信抱有怀疑,但是看到信里的袁赦印绶,他虽有疑惑,印绶也许可以造假,但毕竟不会不可能,可是当他看到其他的一堆书信时,立马对于袁赦被诬陷的怀疑烟消云散,取而代之的是一股难以言表的愤怒。

    这堆书信是苏不韦在解县连番拷打解县官吏,从他们嘴里拷问而来的供词,拷问问题也很有针对性,就是调查与袁赦有关的事情。很快,关于韩林使用袁赦信物,以袁赦门生的名义命令解县官吏对关羽迫害的事情被抖落出来,而且言词确确,一县官吏口供几乎一致,由不得人不相信。

    “关云长是那特赐羽林郎?其杀官亦是遭受迫害之故?”刘宏见到关羽之名,脸上一愣,因为大破鲜卑的捷报他十分熟悉,里面斩首鲜卑胡酋檀石槐的勇士便是关羽,可以说那场大捷除了赵苞、伏泉,便是关羽名号记在刘宏心里,此时便有此问。不然,若不是关羽立功甚大,刘宏断然不会赦免其罪,毕竟东汉一朝,杀官之后能赦免的都是复仇或至孝才可,如苏不韦、伏泉,皆是因孝与复仇,杀官而未被责怪,因为东汉以孝立国,孝义最大,法理可容孝道。

    “正是!”伏泉回道,随即上前将关羽与他因劫杀结缘,又因伏泉之故受到连累,被解县官吏与韩林合谋迫害的事情详细回禀,当然语言之中不可避免的带有倾向性。

    “袁赦小人也,蒙得陛下厚爱,不思尽忠,只谋私利,罔顾国法,以私怨而杀朝臣,其罪当诛……”伏泉滔滔不绝的往袁赦身上泼脏水。在伏泉口中,袁赦被描述成欺上瞒下,无恶不作,借刘宏权利肆意妄为的奸邪小人,凡是能摸黑的词语,能联系到袁赦的都在伏泉嘴里滔滔不绝的涌现出来,上首的刘宏听着脸色愈发不善,只差暴怒起来。

    就连伏泉身旁的伏完,也是对自己这侄子的泼脏水能力吃惊不已,不过却并未阻止,虽然他感觉这样很不耻,不应该是儒生该做的事情,换他是绝对不会这么无耻的说的,但是毕竟是自家侄子,手心手背都是肉,当然要抛弃理念,偏袒自家人一方了。

    若是伏泉知道伏完此刻想法,只会大笑自己这伯父的不争,想想看,既然入了朝堂,不争权夺利便是死,哪有他能左右的事情?而且泼脏水又如何,从古至今,打击政敌从来都是不择手段。

    明面上的,便是在朝堂上各种言论往政敌上招呼,而暗地里的,就是袁赦先前那般,派人刺杀谋杀了,在权利面前,在政治面前,没有人可以置身事外,你不争,便是他争,最终掌握和独霸朝堂的也只有一派人而已,而其他人只能是政治失败者,为胜利者服务。

    伏泉话语说完,刘宏未几便是一声大喝对身旁的吕强道:“诏,司隶校尉完下袁赦入狱,查其贼诸年不法之事,以正朝纲。”

    “诺!”伏完叔侄二人等了许久,就是为等皇帝这句话,当即齐声应道。

    未几,二人离去,伏完出宫便快马赶回司隶校尉部,带领早已召集好的人手,直奔袁赦府邸,而伏泉则老老实实在宫里值守,静等事情发展。

    一场大变已然在雒阳城内蔓延……

第一百六十六章 四世出了六位三公() 
伏完、伏泉叔侄二人走后,御花园里,良久未有乐曲之声传来,里面也一直未有宫女偏偏起舞,自从刘宏开设西邸以来,这明显是极为不正常的。

    坐于上首的刘宏一直没有下令继续听曲赏舞,只是冷冷的沉思,就连经常伺候在刘宏身边的吕强,此时也觉得好奇,为何皇帝会突然改了性子。

    刘宏当然没有改性子了,此时的他却是在沉思,自己同意逮捕袁赦的利弊。如果他真的因为伏完二人的说辞,就要法办了袁赦,无疑有些荒唐,若是如此,外朝朝臣每日向他谏言宦官无道,甚至有人与袁赦一样,证据一样确凿,自己是不是该一样杀了其他人?

    之所以同意逮捕袁赦,刘宏自然有着自己的考量,因为袁赦背后的势力太大了,自从袁滂升任为三公以后,袁家已经连续四代人出了五位三公,有汉以来,这不仅是空前的,而且也是绝后的。

    更何况,袁家在朝堂里还有一位刚刚迁任为屯骑校尉的袁逢,依照朝堂惯例,他近年肯定也要升任三公的,若是如此,袁家便是连续四世出了六位三公,而且再加上袁家自袁安以来,朝野丰富的政治人脉,宫中又有袁赦为辅助,说不得以后其会于外朝一家独大,甚至内朝也要依附袁家,袁家不是外戚集团也不是宦官集团,却可以权倾朝野,这是刘宏十分不情愿看到的,甚至是要打击的。

    而当皇帝要防范和打击外朝士人时,他能用的牌也只有外戚和宦官,不过很明显,现在的宋氏外戚与袁家这四代人百年时间积累的政治人脉比起来,无疑弱了许多,所以利用宦官对抗袁家已成必然,要让他们在朝堂之中分庭抗野,这才是作为帝王的权谋之术。

    所以,这时候剪灭袁赦成了必然,一方面掐灭袁家与宫中的政治联系,另一方面也是打击袁家的政治势力,没了一个族人宦官的帮衬,朝堂里会有很多人与袁家保持距离的,这是刘宏希望看到的一幕。

    雒阳城内,中常侍袁赦府邸,在后宫里实力通天,某些时候连皇后都不放在的中常侍袁赦,此时正在府中享受着美婢温柔的按摩。

    皇帝自幼入得深宫之中,长于宦官妇人之手,对于宦官妇人特别宠信,自己身为宦官首领,在宫中更是大权独掌,朝野之中亦是门生无数,再加上陛下开西邸,买官卖官多以他们宦官为纽带,日子过得实在是舒服无比。

    “主君,河东韩仲豪求见。”亲信家仆不时时宜的出声打搅道,把袁赦的一番好兴致都弄没了。

    “韩仲豪?不见。”袁赦听到此名十分不喜,想都没想的拒绝了这人的求见,因为这人连番坏了他的好事,自己所派的小事都办不好,还有脸来求官?

    仲豪乃是韩林的表字,那亲信家仆此番又收了韩林的贿赂,当然要为他说话,只见那家仆笑道:“主君,那韩公面目焦急,似有紧急之事,还是见上一面为宜。”

    袁赦沉思了一会儿,还是点头道:“那便令其入府。”

    “诺!”

    随着那家仆离去,袁赦挥手让侍奉自己的美婢离去。

    未几,便见那韩林一脸惊慌的走了进来,连给他行礼的礼节都没做,袁赦就听到韩林失声喊道:“袁公,出大事了,去岁袁公那封亲笔所写的劫杀伏流川的书信被人盗了。”

    一语说完,惊得袁赦瞪大了眼睛,拍案而怒,手指着韩林喊道:“怎会如此?当初那信汝不是言道已被烧毁,今日怎又出现?”

    不怪袁赦如此,当时他令人带着自己亲笔书信,让韩家这河东的小士族劫杀伏泉,也考虑到了书信若是被有心人截获,对自己十分不利,于是亲叮咛万嘱咐他们见完立即烧毁。只是没想到这封信竟然依旧留存于世,那这韩林一直对自己信誓旦旦的保证信已被毁,这又是怎么回事?他若知道信仍在世,肯定不会像今日这般悠闲自在了。

    “这……”韩林被袁赦怒喊,脸色沉寂,呐呐不言,他总不能说自己留着这封信就是为了怕袁赦过河拆桥,以后被查出拿他们韩家做挡箭牌。而且韩林当时留着这封信,也是为了以后有事求袁赦时,能让他多一分顾忌,尽全力帮助自己,可是现在一切都迟了,那封信被盗后,自己的一切图谋都成了无用之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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