怀的影子,以及她每日都会撩拨自己的琴瑟之声。
门口,两个穿着青色入群的婢女见其起身,连忙左右为其服侍洗漱穿戴。伏泉来于此世,一直由夭儿服侍穿戴,此番换了婢女伺候,反而有些不太习惯。不过还好,两婢女手法娴熟,很快便为他穿戴好衣服,伏泉之后于宋府吃了早膳便策马出府,去宫里当值,谋划司隶校尉一职重要,但他也不能玩忽职守,不去宫里。
入了宫中,自己麾下众人皆已到来,伏泉点了一遍值守人数,便让众人分散而去,只是一干人等皆已离去,唯有一人并未动弹,伏泉望之,却是关羽,暗道他有何事?
关羽昂首而立,双目冷眼望着远去众位羽林郎,这才快步走向伏泉身边,沉声道:“中郎,吾昨夜吃酒,不想竟见到韩家老贼了。”
伏泉听后脸色一变,看了眼左右后,用只有两人可听到的声音问道:“那害吾与云长之韩家?”
“正是!”
“速与吾细细道来。”
“诺!”
关羽应了一声,随即将自己昨夜所见韩林经过说了出来。原来关羽昨夜与田猛等人前去城北的一家酒肆吃酒,机缘巧合撞到了同样在那就酒肆吃酒的韩林,当时就是大惊,还以为这韩家老儿发现了他的行踪,来到雒阳前来寻他报仇了。
自从大破鲜卑,因功升赏羽林郎后,对关羽来说好消息不仅是升官,一下子从白身变成仕途无量的正统郎官,更重要的是他的罪名也被皇帝赦免。此番于雒阳再次遇到韩林,关羽还以为这老贼得到消息,特地来雒阳在这酒肆伏击他了,不过一番查探才知自己错了,这老贼来雒阳却是另有目的。
“韩家老贼寻了袁赦买官?”伏泉听了关羽所言,大吃一惊道,这韩家老贼竟然能搭上袁赦的路子,想到自己当时被伏击,伏泉隐隐猜到自己所遭受伏击的内幕了。
关羽回道:“正是,韩家老贼所宴请之人乃是袁赦仆人,两人吃酒,却是那老贼相问袁赦何时回府,话语里提及其欲买官。”
伏泉点头,袁赦春社日以后皆于宫中当值,肯定回不了自己府里。若那韩家老贼真是袁赦亲信,去袁府碰壁,倒是真有可能请袁府仆人头目吃酒,打探袁赦作息,为下次拜访袁赦寻得好机会。
“云长先去值守,此事出宫再议。”
招呼了关羽离去,伏泉一脸思索,想来事情应该错不了,定是自己上次落了袁赦面子,被其报复,暗中派人伏击自己,真是太狠了。
不过,这次被自己撞上,袁赦你还有办法逃脱惩罚吗?
第一百五十八章 西邸求官谋得权()
西邸,是北宫西面的御花园,亦称西苑,西园,是供皇帝刘宏游乐休息的地方。
正月月末,皇帝初开西邸卖官,此后,天下想做官的人必须先到西苑商讨官职价格,然后才能上任为官。一时间,原本窘迫的国库一下子充盈起来,只是这些钱的数目、用途再也无人知晓,使得汉朝士人颇有微辞。
伏完与伏泉叔侄二人请示过中常侍吕强后,便由他引领入了西邸。前两日早已得了吕强之信,知道今日是他当值,便特地选了这一日来与刘宏买官,毕竟如果在袁赦、张让等人面前提出买司隶校尉,说不得被那帮宦官看出其中厉害,拼命反对,那样反而不美了。
春日的天气还是稍冷,清风徐来,外出的人穿的稍微单薄些,都会不自然的感觉到一丝冷意。可是西邸这花园里,此刻却有一群穿着单薄的妙龄宫女,正随着乐师所奏的悠扬的乐曲翩翩起舞,看着她们在空气中不时裸露的白嫩的胳膊和胸前,伏泉不自然的心里一紧,她们不冷,他都为她们感觉到冷。
刘宏正在西邸里井井有味的看着舞蹈,转头看到通过禀报的伏家叔侄二人前来,便命宫女乐师退下,然后微微笑道:“今日是何日子?倒让汝家叔侄一齐来此?”
“见过陛下!”
两人听后连忙向刘宏行礼,之后伏完或许自持身份,对于买官一事难以启齿,伏泉看他半天无动静,暗道自己这伯父真是要面子的文人一个。明明想着要做官,却又想着走正经官途做官,瞧不起买官的,可是他却不想想朝中有多少朝臣,明面上大骂“买官卖官”是恶政,可私下里却为了自己仕途,跑到这西邸来与皇帝周旋,以金钱为代价谋求升官的承诺,真是无耻之极!
伏泉不管伏完如何,伏完难以说出口,他对此时可无所谓,只见他上前道:“启禀陛下,前番听闻陛下初开西邸,为国选拔良臣。余伯父居越骑校尉之位久矣,未得寸功,今番前来只为向陛下求司隶校尉一职,以为朝廷分忧,恳请陛下恩准。”
司隶校尉?
刘宏听闻伏泉言语,眼中一丝精光浮现,他听伏泉前半句言语,便知是伏完做越骑校尉久了,想换一换位置,这事情最近时日自从西邸开设以来他已经习惯。在他看来,自己这位堂姐夫应该是做武官久了,资历足够,想步入九卿的行列,然后再伺机进入三公行列,达到自己仕途生涯的顶峰,毕竟以这些关东人的想法,谁愿意在武职上久待,最终回到文官顶峰位置才是正理。可是现在伏完竟然要司隶校尉,这是什么意思?
虽然司隶校尉位同九卿,但毕竟不是真正的九卿,刘宏想不通,他自认为自己看穿了这个十分守规矩,兢兢业业做官的堂姐夫,只是现在伏完选择司隶校尉,完全出乎刘宏的意料,难道这位堂姐夫看中的是司隶校尉的纠察不法之权?
心中各种想法百转交加,但也只是一瞬间的事情,刘宏很快笑着回道:“司隶校尉未免低了,如今朝中九卿空缺不少,不如让驸马早登卿位,他日也好入得三公之位。”
伏完与伏完叔侄二人俱是一惊,他们现在可不想要那九卿之位,以如今的局势,与司隶校尉无所不纠的监察权比起来,三公九卿的位置比之司隶校尉而言,简直是弱爆了。只是他们想法不可明说,若是告诉刘宏,他们准备对付他的亲信心腹宦官之流,说不得当场变不同意,但一时之间,并未料到刘宏如此言语的叔侄二人也想不到合适的搪塞对策,呐呐不言。
心中焦急,伏泉略微抬了抬头,眼神向刘宏身边伺候的吕强示意求助。好在中常侍吕强事先便已与伏家叔侄二人通了气,此时虽然不知道两人适合用意,为何伏完九卿位置不要,却要司隶校尉的位置,但并不妨碍他劝解刘宏。
只见一脸正直刚毅的吕强微微笑道:“陛下今日为何改了性子?往日来此求官者,皆是付钱便好,今日为何令不其侯换所求之官?陛下不惧外人之后传西邸求官无信乎?”
刘宏听后脸色一愣,继而心中沉思,并未言语。吕强的这番话可谓是说到了他心里最深的要害,要问刘宏现在心里最怕什么,那就是他开了西邸后,却没人来西邸买官,他没了金钱来源,这对他可是非常不利的。
自从即位后数年以后,朝廷除了赈灾、军费这些开支巨大意外,刘宏自己不断建造宫殿的费用也非常之大,可以说少府、大司农没钱他也有一定的责任。不过这也不能怪他,毕竟不爱享乐的皇帝太少,而安于享乐的皇帝肯定是极其会花钱的,所以随着政府财政赤字越来越大,这才有他开设西邸用买官卖官这样简单有效的办法来收集钱财的事情发生。而现在,若是因为自己换了来求官的人,他所谋求的官职,而让外界以为自己这买官卖官的生意毫无诚信的话,那对自己可是有极大的打击,因此他才会认真考虑。
终于,刘宏似是想通了什么,看了眼吕强,笑道:“汉盛所言有理,是朕孟浪了。”汉盛,乃是吕强表字,刘宏只有正式场合才会如此称呼,私下不怎么称呼,毕竟宦官多数都是自由家贫入宫,有表字者极少。伏泉初时听闻吕强表字,心里不由得恶趣味揣测,刘宏是不是因为吕强的表字才对其中意有加,毕竟汉盛、汉盛,汉为之兴盛也。
说完,刘宏转头望向伏家叔侄二人,眼神锐利的望了几眼,似乎想要看穿他们想法,看得伏泉心里一惊,暗道这是史书里描写的那个如同秦二世一般,一点脑子也没有的灵帝吗?
可惜史书就是如此记载,不由得伏泉心里暗暗鄙视写史之人,若是刘宏能活得长久,那帮党人能跳的那么厉害,合伙坑了何进,最终只会欺负孤儿寡母而已,在他们手里终结东汉,真是恬不知耻。
这帮党人还给了迫害他们最深的刘宏一个“灵”的谥号,不知道灵帝的两个儿子当时听到自己父亲得了这个谥号是何感受,毕竟亲眼看着自己父亲被人泼脏水,那种心情也是很痛苦的。
乱而不损是为灵,意思是国家有动乱而无法制止,只是在伏泉看来,这那里是刘宏“无法制止”,而是根本就“不想制止”,制止了如何?等着党人势力复苏,独霸朝堂,威胁皇权?
事实上,桓、灵二帝实行党锢是十分正确的政策,毕竟黄巾之乱后,党人解禁,势力早已比宦官强了不知多少倍,若是不进行党锢,恐怕党人在朝堂早已形成尾大不掉之势了。
第一百五十九章 枭雄雄杰最大敌人()
春日的微风缓缓拂过西邸,带来一丝丝寒意,不过并未影响北宫御花园谈论的几人。
刘宏思索道:“驸马沉深大度,宽厚仁德,品行俱佳,若欲为司隶校尉,交钱五百万便可。”
“谢陛下厚恩!”
伏完、伏泉叔侄二人连忙行礼谢恩,随后在场几人一番闲谈,聊了些宫内外趣闻,伏家叔侄二人便告退出了西邸。
刚出西邸不远,便听那御花园方向,又传来一阵靡靡的乐声,想来刘宏又让宫女演舞了吧。伏泉暗想历史上刘宏早亡,或许也正是开了西邸,日日享乐,对于女色不加节制,不再似亲政之后那样有窦太后和董太后劝诫克制,终是掏空了身子,这才匆匆早亡,致使自己死前的改革荒废,让得何进寻了机会,占了皇位。不然若是刘宏不死,那帮党人所中意的何氏‘史侯’,与刘宏支持的刘辩,二人谁能夺得皇位,却是未知之数,东汉的历史或许也会改写。
不由得,伏泉暗道自己以后必须要爱惜性命,寻得养生之道,这样即使事有不济,靠着年龄优势他也能耗死一大波人。毕竟有时候,年龄真是最好的神器,多少枭雄败给了年龄。
想想袁绍官渡一战败北,不也有他年长太多,已知天命,耗不起剩余时光,本就是自傲的性子,急切间更是自大专行,不再听得谋臣之言的缘故;后来曹操赤壁败北,同样也是因为年龄,寻求速战,考虑不再慎重,急迫时自大不听人言,为求胜利独断专行,终有赤壁一败,与袁绍后期何其相似。
年龄,惟有年龄是枭雄雄杰们的最大敌人,袁绍五十五岁官渡输给小其九岁的曹操,曹操五十四岁亦在赤壁之战输给三十四岁的周瑜,纵然其中有其他因素在内,但年龄的问题却决不可忽视。
之所以曹操败北比袁绍好的多,却是因为曹魏的核心将领丝毫未损,不然说不得真会被刘备诸葛亮北伐成功。千军易得,一将难求,袁绍官渡之后没了优秀将领,即使北方四州人口再多,物资再比曹操丰富,也是无用。
而曹操呢?赤壁败北,优秀将领、杰出谋士几乎未损,短时间内便可凭北方土地,再征召出一支强军。
无数历史事实证明了没有良将,带不出精锐的部队,即使兵员素质再好,人数再多,也敌不过一只人数少的虎狼之师,后世那句“兵熊熊一个,将熊熊一窝”充分说明了优秀将领的重要性,好在有着后世的先知先觉,伏泉已然有了不少的资本可用。
翌日,连续三道旨意的发出,在朝堂里掀起了一阵议论,对于某些公卿而言更是造成了极大的冲击。
陟光禄勋滂为司徒!
迁越骑校尉完为司隶校尉!
以知州事,拜南阳宛人何进为郎中!
三道旨意,各不相同,如果说第一道是正常升迁的话,这第二道和第三道却是令人费解皇帝到底何意?是现在就扶持皇子,还是念及旧情,不忍废后?
谁都知道何家是皇帝唯一皇子的母家,何进此时入朝对百官来说却是一种政治信号,告诉那些想在政治上早下注的人该站队了。可是,现在随何进入朝为官的消息,同时而来的却是伏家的伏完改任为司隶校尉,这又让百官捉摸不透了。
伏家和宋家的关系紧密异常,这时候改任是否有其他深意,虽然越骑校尉和司隶校尉品级一样,但两者在朝堂里的话语权绝对不可相论。
越骑校尉手握重兵,京师的实权将领,但于朝堂而言,话语权并不多,可司隶校尉不一样,虽然汉武帝感到司隶校尉权势太重,遂“罢其兵”,剥夺了司隶校尉原本统率徒兵权,但其最重要纠察、弹幼中央百官之权依旧保留至今,不然何以能与尚书令,御史中丞在朝会上有专门的坐位,“三独坐”并非虚名。
此刻,伏完改任司隶校尉,是皇帝无心之失,还是有意为之?当然他们并没有往伏完自己要谋求司隶校尉的路子上去想,因为在他们看来这纯属多余,此时的汉朝士人,谁不想往三公九卿的位置上坐,现在伏完有机会提升官位,不去做九卿,往三公之位努力,却做和原本越骑校尉秩比差不多的司隶校尉,除了脑袋秀逗了的人才会这么干。
当然,因为伏完、伏泉叔侄二人去西邸求官时,乃是吕强当值,而御花园里的人都是吕强的心腹,是以知道伏完买官这件事的人很少,知道的也都得了命令闭口不言,这才造成了朝臣消息的闭塞。不然以这些在党锢之后,依旧能生存下来的政治经验十分丰富的政治家头脑,细细思索便能品出这里面的门道来。
朝廷旨意明旨发出,有些人消息不通注定要后知后觉了。此刻的他们,或许依旧过着往日的生活,利用手中权势谋取私利,这一点历朝历代都是如此,利己者从来都是大多数,其次才是利国者。
中常侍袁赦府邸外,得到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