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汉末皇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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汉末皇戚- 第31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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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此番卢植因为宦官谗言,被下狱问罪,直接就导致这些冀州汉军不满,军心不稳。而朝廷选派的袁氏故吏董卓,又非北方人,乃是凉州人,这个选择,从一开始就令冀州的大部分汉军不满,首当其冲的便是为卢植赴死最多的幽州兵。

    无论何时何地,地方军队都有各自派系,如今冀州黄巾蛾贼快要平定,他们北方人,幽州人出力最多,现在突然换个凉州人来,这如何使得冀州汉军满意?

    终归太平道被剿灭,功劳如何分配?首功该何人取得?是身为主将的凉州人董卓?还是他们这些出了大力气的北方人?这一切,都促使朝廷需要抽兵给董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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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百五十六章 邺城宦者已愈制() 
    对于原本卢植手下的幽州军而言,他们如果诚心诚意的服从董卓,那明显不可能,毕竟倘若董卓最终剿灭冀州黄巾,斩杀张角,那么此番大汉平定黄巾蛾贼的首功,完全就会被董卓窃取大半,这无疑不能让他们所容忍。

    因此,想让此时在冀州的汉军完全听从董卓之命,显然是不可能的。

    无论是董卓还是大汉朝廷,当然都不可能完全信任这支汉军,因此,再调一支兵马前往冀州就很有必要。而董卓出身凉州,最好抽调兵力的地点,自然是其家乡,大汉精兵出产地凉州,并且因为董卓所属旧部,也都是凉州兵马,两方合作自然默契不一样。

    所以,董卓从河东出发,带其旧部以及凉州所抽调精兵入冀州,自然朝中允许。只是,凉州自太平道起事以来,数番调兵,前有皇甫嵩,再有董卓,各地精锐抽调大半,内部空虚,因此自然会引起一些本就心中所谋甚大的野心家的觊觎了。

    且不说凉州之地叛乱如何,自董卓率兵入冀州,并未取得战果,反而在改变卢植战法,放弃围攻张角据守的广宗县,而率主力北上攻打张宝据守的下曲阳县,围攻两月余而不克,此举又引起朝廷皇帝和公卿百官的不满,最终董卓如卢植一般,槛车征董卓入廷尉,后叛“减死罪一等”,至于冀州主将,最终则令刚刚结束兖州战事的左中郎将皇甫嵩为主,平寇中郎将伏泉为副,率兵主持冀州平贼大事。

    兖州东郡横跨黄河两岸,紧邻河北冀州,之前,正是在汉军围剿冀州的这个非常时期,兖州东郡黄巾蛾贼渠帅卜已听闻皇甫嵩领兵讨伐东郡,自知己方实力不及刚刚大胜豫州太平道的汉军,赶紧点齐兵马,准备渡河逃入冀州。同时,星夜派人,向冀州太平道求援,希望对方接应。

    不过,冀州太平道早已自身难保,如何有多余兵力接应,而皇甫嵩也深知不可令卜已部,渡河会师冀州太平道,死死追击。最终在苍亭追上黄巾蛾贼卜已部,将其击败,并且擒获卜已,斩杀黄巾蛾贼两千余人,余者尽数受降而俘,交由当地官署看管,待太平道大乱平定,送入塞外屯田。

    后陈留、东郡二地黄巾平定,汉军皇甫嵩、伏泉部,随即合兵,横扫济阴郡,济阴郡黄巾蛾贼数量本就少,更何况此番是汉军两部主力合剿,数日之间,或死或俘。

    自此,兖州黄巾被皇甫嵩、伏泉部旬日之间平定。随后,朝廷旨意传来,令二人领兵渡河,前往冀州主持大局,二人不敢怠慢,休整一番,便领旨渡河,前往冀州平叛。

    进入八月,气温居高不下,连那风都带着一丝火燎,过河次日,骤然迎来一场大暴雨,清风送爽,洗去了一路烦躁,好不凉快。

    然而,汉军将士却并没高兴多久,反而是满腹抱怨,原因却是这场暴雨下得太大,把沿路官道弄得泥泞不堪,每踏一步,必要带出一脚泥水,混着污水的泥泞的黑土地里,都是一步接着一步的过至膝间的脚印。

    如伏泉这些将领和骑兵,有着马儿代步还好,其他不少步卒,没有这般便利,为了省事儿,干脆直接脱下靴子,打着赤脚行军。当然,这些步卒其实还好,军中最可怕的,却是那些运输后勤的车辙,泥泞的土地使得装载无数军械粮食的木车,即使有不少兵卒推动,依旧显得寸步难行,大大的增加了行军时间,困难也是加重。

    途经魏郡邺县,大雨结束,汉军停兵休整,魏郡太守闻之,亲率郡署属吏及一干郡兵,出城迎接,并备好酒肉犒军。

    后因军情紧急,皇甫嵩命大军于城外扎营,严令兵士出营,更不得入城。而他,和伏泉以及两人麾下部分将领,受魏郡太守之邀,入城接风。

    接风酒席是在郡署府中办的,期间并未有魏赵之地出名的奔放舞伎作陪,除了酒肉尚可,其他一切从简,令得皇甫嵩大赞魏郡太守有清廉之风,不骄逸奢靡。

    待魏郡太守面色尴尬的言道,他这般作为,皆乃其麾下属吏审配谏言所致,让其警醒,众人闻之皆对审配有所好奇。而那魏郡太守又称审配为明镜,为人正直,刚正不阿,皇甫嵩因此大赞审配其人,称赞赵地所在,刚烈正直之才,有审正南足矣。

    审配字正南,年约三十余岁,身量颇高,五官端正,留有一撇短须,腰悬长剑,一双浓眉又直又长,斜飞入鬓,为他平添几许英朗之气。

    这般相貌,便有一番地方名士的风采了,更何况,其气度也不同凡响,即使皇甫嵩屡番赞美,也没有洋洋自得之情。而审配对皇甫嵩敬而不谄,应答得体,如此风仪,看得皇甫嵩等人暗暗点头称赞,伏泉自然也是其一。

    看着眼前这位历史结局不是太好的忠臣,伏泉也是不住感慨,审配果如史书所传那般,忠烈慷慨,有不可犯之节。从他和伏泉等上官的对答中,便可看出,他和历史上那些直言进谏的直臣并无区别,而且确实是忠心无比,只可惜这类臣子,有好结局者甚少,历史上能真的克制自己容忍这类臣子冒险直谏的君主,也是屈指可数。

    席上没有太多娱乐活动,众人吃完酒食后,略无它事,便就此告别魏郡太守离去。魏郡太守深知大军平乱要紧,能留于郡署吃饭,已属难得,自然不敢多加挽留,只令审配作陪,送诸人离去。

    出了郡署,审配主动开了话题,与众人闲聊,皇甫嵩大概是极其喜欢审配,和他聊得极为投缘,伏泉却并未多说话,只是用心打量这繁华的邺城。

    街道上人头攒动,拥挤不堪,其中有豪门子弟、官宦人家,又有商贾富豪、仕女小娘、奴仆小厮乃至游儿乞丐,显得一派富庶繁华景象。

    伏泉对此诧异,同时也是有所理解,不得不感慨邺地之繁华富庶,即使现在整个冀州尚处于汉军剿灭太平道黄巾蛾贼的的关键时期,但是这却是一点儿也不影响邺城百姓的生活,与城外的战事相比,邺城实在算是安居乐业之极,同样也证明了邺城和雒阳一般,是大汉顶级城市,这也是雒阳后来被董卓破坏了,冀州成了人口顶级大州的原因。

    河北位置险要,冀州地方富庶,境内兵强马壮,其中,冀州大戟士之名,因光武帝赖之定鼎天下而闻名,如此宝地,怪不得为历代兵家必争之地。

    随着审判行走,街道行人渐少,市肆也跟着少了,反而是富丽堂皇的宅屋增多,伏泉越发感觉不对,按照这般带路,这就不是出城的样子,而是带他们去邺城内的富户住宅区,完全透着诡异。

    不止是伏泉,就是皇甫嵩等人,聊着聊着,也是发现一些异常,只是审配脸色波澜不惊,倒是没有让他们怀疑审配等人心中有鬼,依旧和他一边聊天,一边行走。

    直到众人走到了一处地方,皇甫嵩猛的打住话语,转而看向不远处一栋建造规格,明显逾制的宅邸。这等富丽堂皇的宅邸规模,怕是一般王国的王府规格,也比不上,而邺城之中竟然有人建造这般规模,实在令人心惊谁人有这般能量,只手遮天冀州之地,他们在外地,都不知道邺城中还有这般府邸。

    “回禀二位中郎,此乃中常侍赵忠之别府。”审配见皇甫嵩模样,也是知道不需再隐瞒,捋了捋自己的短须,淡淡的解说道。

    众所周知,汉代人直接呼唤旁人人名,可是极为不礼貌的行为,常人少有直称对方名字的时候。更何况,中常侍可是比两千石高官,赵忠本人甚至还有列候侯爵爵位在身,按正常称呼,旁人该称其为赵常侍或赵侯,而像审配这般,毫无在意旁人的在公众场合直呼其名,可谓是胆子极大,也是极其不屑阉宦了。

    之后,皇甫嵩和伏泉对视,皆有所想,两人何等聪明,都不是政治萌新,经历算计无数,立刻就猜出这审正南到底,在打什么算盘。他多半是故意把他们领到赵忠的府邸,趁机进言,两人若是故作不见,不用多久,整个河北的士人都会知道皇甫嵩和伏泉惧怕阉人了。

    伏泉更是别有深意的看了一眼审配,心中不由暗道,审配性格是正直,不过却同样隐藏着一股舍我其谁的。自己和皇甫嵩按理皆为其上官,可他竟然这般设计针对他们,说他是胆大包天?还是刚正不阿,不畏强权呢?

    此时,伏泉心中也是有股自嘲,没想到自己一直防备,却被这审配算计了。也不知这是审配一人所为,还是早就得到魏郡太守属意,后来想想,伏泉觉得,这大概是审配一人执意所为,不然,若是魏郡太守早知此事,恐怕是那太守亲自带他们来赵忠府邸了。

    而且,如果魏郡太守知道此事,也根本不会等到现在才告发了,恐怕自己就已经上书朝廷了。然而,如果他真的上书朝廷的话,现在估计也不可能呆在这魏郡太守的位置上了,因此,这事情只有一个解释,那就是审配在领他们出郡署后,便临时决意,要让皇甫嵩、伏泉二人上奏弹劾赵忠。

    毕竟,如果那魏郡太守惧怕赵忠权势,得到授意,将这件事情掩盖,不让消息传播,那么就算他再虚心听取审配谏言,在这件关系到他官位的事情上,也是肯定不会让步的。

    所以,恐怕审配一直都想找机会将此事令人奏书朝廷,只是毫无机会,毕竟没有一定权势,就算他们的奏疏能送到雒阳,恐怕朝廷的公卿百官,甚至皇帝都可能见不到他们的奏疏。现在,皇甫嵩、伏泉二人的到来,则给了审配一个可以完成心愿的机会,他当然不会就此放弃。

    如今形势不在己方,稍有不慎,便可名声尽毁,第一个回答审配的,却是皇甫嵩。只见他故作摇头失笑道:“正南既有此心,仆何敢推诿,此事当如实禀明朝廷,请陛下惩处不臣。”

    当然,话是这样说,但伏泉在皇甫嵩身旁,却是见到这家伙眼神冰冷,想想也是,被人这样利用,还能好受?只是,皇甫嵩要名,自然不会自绝于士人,因此只能答应,甚至根本不能发火。否则,如今阉宦势力依旧强势,如果他这份奏疏上奏,使得宦官因此进言皇帝,和卢植、董卓一样,换了他冀州汉军主将的身份,恐怕想要借此立得大功的皇甫嵩就要因此哭了,终究历朝历代能有这种中兴机会的却是不多,而得到这机会的每一个人,于史书而言,都将留下自己的名声。

    有皇甫嵩作为领袖,伏泉稍稍思考番,也点头应诺,不过他却在此耍了滑头,言道:“孤随皇甫中郎,上奏朝廷,具言赵忠不法之事。”

    言下之意,他不会主动上奏,最多就是相当于在奏书上署个名而已,出了事情,宦官第一时间不会和他火拼,而是先和皇甫嵩这个何进的亲密人物火拼。伏泉这般回答,也是有自己原因,他自然不怕河北士人甚至天下士人说他偏袒阉宦,他真正怕的是如果皇帝刘宏知道自己,见了赵忠愈制,而不去禀报,会不会对自己猜忌,毕竟,今天伏泉见到赵忠府邸认为理所当然,明日就有可能他自己建造府邸也愈制,这种东西如果一旦进入皇帝脑海,那么最可怕的就是极有可能给你打一个心怀二心的外戚标签,这无疑是非常可怕的,因此伏泉唯有答应。

    审配闻之,脸色大喜,振衫长揖道:“赵阉猖獗,无人敢管,下吏无可奈何才出此下策,还望中郎见谅。”

    其实,一切如伏泉所料,虽然魏郡太守虚心从,但在某些问题上,却是始终不肯点头,比如这弹劾赵忠。若非其人惧怕阉宦,审配早就让他上奏朝廷了,如何会等到今天这个机会?

第五百五十七章 幽凉之黄巾争() 
    中了审配“奸计”,无论是伏泉,还是皇甫嵩都无心逗留邺城,翌日,便继续行军。大军北上,离开魏郡,进入巨鹿郡,过了数日,终于到达下曲阳县城外的汉军大营。

    自董卓治罪,汉军军营实际最大将领,原本的副将护乌桓中郎将宗员,率领一干将领出营迎接新任主将皇甫嵩和副将伏泉,主要将领包括卢植的幽州系、本地的冀州系、董卓的凉州系及京都五校士和天下诸郡兵。

    踏入军营,与各部将领一番相互熟识后,伏泉便察觉有异。其中幽州系的将领满身轻松,似乎知道皇甫嵩是主将,也无太多畏惧之心,而且幽州系的一干将领内,伏泉并未见到公孙瓒其人,甚至他在幽州为官时,所知的有名将领,竟然全然缺席此列,问明缘由,皆言军务缠身,不便前来,着实透着不少古怪。

    终究,如果其他幽州系将领未来,伏泉还能理解,可是公孙瓒不来,这可就太奇怪了。毕竟,说到底,公孙瓒还是自己故吏出身,就算和自己有些矛盾,而且他军务再缠身,但最起码也得派人来和自己道个安才是。

    这可是一点儿都不符合历史上,那个成为北方枭雄前,十分注重名声,为送犯罪的故主,在自己祖坟面前,喊出“昔为人子,今为人臣,当诣日南。日南多瘴气,恐或不还,便当长辞坟茔”的公孙伯珪啊!

    至于其余各地兵马将领,明显比幽州系好多,首先精神饱满状态就不一样,见到已经成名的皇甫嵩、伏泉二人,都显得更加精神。特别是凉州系将领,见了皇甫嵩后,虽然前番在董卓指挥下,累战不胜,但是依旧有股边兵的锐气尚在,显然其志未衰。

    见此,伏泉根据前番所得情报,这才恍然,恐怕幽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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