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善!诸将听令!”
“末将在!”
……
在何进正在阴馆县下令,如何能合理的“救援”伏泉所部之时,伏泉也已经率领麾下兵马,在离开弹汗山鲜卑王庭后,一路东进,最终在弹汗山东北,一处气候凉爽,泉流萦纡,沙草茂盛,禽鸟众多的大草原内停下驻扎。
这处草原位于白山之北,境内流淌着一条不知名姓的河流,入得草原内后,一望遍地,金色灿然,只见草原境内开满了不少金色野花,以及其他各色大小不一的不知名姓的野花。
据石屈突言道,此地地积阴冷,五谷不殖,郡县难建,盖自古极边荒弃之壤也。气候殊异,中夏降霜,一日之间寒暑交至,十分适合草原之人,夏季时候畏惧酷热,前来避暑。
平日里这草原水草丰盛,加之其内野花灿烂,数量繁多,景色宜人,对于草原人来说,也是不错的放牧地点。虽然因为此地季节气候变化极大,但是也是不少草原部落,互相争夺的地点,只是如今,似乎他们都知道汉军那支一路出塞以来,对鲜卑人极其残忍的偏师正往这草原一样,早早的为了性命,抛弃家园而离开。
“此地真仙境也,却不知其后何如?”
望着满眼尽是花海的大草原,伏泉满是哀叹的概叹道,随着过膝的水草随风飘动,似乎可以想见当时那些草原部落在放牧之时,“天苍苍,野茫茫,风吹草低见牛羊”的情景。只是,一切都因为战火的燃烧,而彻底没有了,即使那些背井离乡的人多么怨恨战争,然而,草原民族与农耕民族的命运,不会因为他们的一厢情愿而改变。
其实伏泉不知道的是,这处草原,以后将会因为此刻那草原上不知名姓的河流,被当地的牧民起名为“曷里浒东川”,而那让人一眼就忘不了的金色野花,也会被起名为“金莲花”,直到后来金世宗大定八年五月,以“莲者连也,取其金枝玉叶相连之义”,将“曷里浒东川”命名为后世有名的“金莲川”,甚至到了元代,也因为这处草原的独特环境,建陪都于此,称元上都。
“将军何必如此,两国交战,难有幸免,无非汉灭鲜卑,亦或鲜卑亡汉尔!吾等身为汉将,自当领兵于外,扫灭国敌,此地若因战事不存,自有其因,不需如此也。”段颎拖着有些瘦弱的身躯,披着一件缴获来的鲜卑贵族的保暖狐裘,在伏泉身边道。
“段公?”伏泉诧异喊了一句,然后看了一眼跟随段颎前来的其族弟段煨和他身边的亲兵,狠狠道:“段公身体不适,尔等竟令其出帐,罪该万死……”
“不必动怒……咳、咳……将军不必动怒,此乃颎之愿也,非其等可阻,不需责罚。”段颎一边咳嗽一边示意伏泉不必动怒道,自从深秋以来,天气逐渐变冷,加上前番时间大雨倾盆,又有长途跋涉,段颎年岁已高的缘故,诸般原因之下,这位大汉的军神也敌不过病魔的痛袭,据于忠诊断染了风寒,最近一直在休养。
好在伏泉所部汉军,尚未和鲜卑人有过正面接触,使得段颎可以有一些时候休养,不然一旦交战中生病,就是伏泉想要让他休养,也丝毫没有机会。
哎……段颎真是护短,这么偏袒段煨……伏泉心中苦笑,自己不过就是吓唬他族弟还有亲兵一句,就怎么求情,想想当年段颎手下那支少有败绩的常胜之军,段颎又会怎么护短呢?不过想想也是,若是段颎学的吴起这般护犊子,爱士卒,那些士兵怎么会为其送死,取得那么多的战功呢?
“踢踏、踢踏”的声音突然响起,众人循声望去,便见一骑快速赶来,随后那名骑士策马到伏泉面前,然后快速下马行礼,之后得到允许,才汇报说营内又有两名羌人失踪。
“失踪……被抓……”伏泉目光一凛,喃喃自语,然后继续道:“走,回帐。”说完,他又看了眼段颎道:“军情紧急,便不叨扰段公,还请段公回帐休息,安养身体,以备大战。”
不过段颎并未回这话,而是反问道:“将军可需颎相助否?”
“泉不需也,段公所授,泉尽知也,安能需段公躬行乎?”伏泉反问回道,自从和段颎一起出征,他才发现以前自己摸索的一套用兵方略,和这些名将比,显然太不成熟。大概是两人之间投缘,又因为段颎看重自己的身份,许多用兵经验都没私藏,所以应对付这种逃兵的问题,如果还需要段颎来做的话,那也太对不起伏泉来自后世练就的学习能力了吧?
其实兵营出现逃兵,已经不是第一次了,毕竟从当初奇袭受降城开始,军队里就不断出现大军兵卒掉队失踪的情况。不过,终究因为穿越无数荒漠,事出有因,汉军诸将对此不可置否,在他们眼里那些失踪的人都不是逃兵,即使有人事后回归,该给的赏赐依旧给予,而没有回归的人,伏泉也会按照为国牺牲的阵亡将士的名义,将他录入汉军花名册,使得其家人得到朝廷的抚恤。
戈壁荒漠终归是险地,谁也不能保证没人不掉队,然而,自从受降城一役后,在之后屡次攻打鲜卑部落,甚至攻破弹汗山鲜卑王庭以后,军队里面的汉军还好,都是经年老将组成,虽然士气已经消磨,但都没有什么扰乱军心的行为。
可是先零羌胡,却是不能,因为他们之中有不少人是刚刚被部落首领派来,才真正杀人不久的年轻人,随着他们跟着汉军远征,早就对战斗耐烦,厌战,并且最终直到汉军准备从弹汗山东进以来,用自己行为的表示意愿。
那三个昨日夜里悄悄策马逃跑的羌胡,不是第一批逃走的人了,此刻在汉军依旧建造结实的辕门之上,挂着的五个血淋淋的脑袋,就是比他们三人更早逃跑的先驱者而已,只是很显然,这些人头还是没有引起军队之中那些思乡心切的羌胡的注意。
昨天早上家里来亲戚,中午以后就一直在打麻将,吃了晚饭又打到半夜放鞭炮,到现在才起,实在没时间更新,睡到下午五点才起来,
“桓州曷里浒东川更名金莲川”摘选自《地理志》
“金莲川即山北避暑行宫,五月祭龙且避暑。”摘选自《龙和宫赋》注
“龙庭和林西之地也,和林西百余里,有金莲花甸,金河其中,东汇龙涡。”摘选自《双溪醉隐集》诗注
另外汉代是有阵亡将士抚恤的,对士兵的优抚除了赏赐军功外,还表现在对他们家庭的照顾以及他们的复员安置和死亡抚恤等方面。《汉书·高帝纪》载高祖二年诏令:“关中卒从军者,复家一岁。”即对关中地区士兵的家庭,给予免除一年赋税的优待。又载:“高祖八年十一月,令士卒从军死者,为槥归其县,县给衣衾棺葬具,祠以少牢,长吏视葬。”
东汉继承前汉制度,虽然国家兵制不同,道抚恤相同,而且已经不仅仅局限于西汉的大本营关中了。
第四百七十七章 王庭京观胡儿惧()
三羌被押进大帐时,帐中汉军诸将皆已分列,衙门为汉羌各部校尉、司马及军侯,连同军中如贾诩之流的文吏,约有七十余人,倒也算是将营帐挤满了。
自从第一次有两名羌人趁黑逃走,被汉军遍撒于四周巡视的斥候发觉,并产生激战,在伤了一名汉军斥候后才抓住这两个逃跑者后。在吸取了经验以后,伏泉便命令要求汉军各部斥候加大巡视力度,多放了一倍多的游骑,一方面监督调查营地四周军情,另一方面就是继续防备有兵卒准备逃走。
“为何欲逃?岂不知军法无情耶?”伏泉通过羌人将官零珂问道,其乃先零羌最先投降并听从汉军命令的一部羌族部落首领的小儿子,因其部落听话,伏泉便在整编了羌人骑兵后,封其为校尉,当然因为羌族非汉军正式军人,这虚名官衔待战时结束,自当无用,没有任何价值。
中间那个年纪尚小,看着只有二十许的羌人跪在地上瑟瑟发抖的回答道:“今去家数千里,数战余生,小人怕难再归家也……”
伏泉听后默然,其实营中很多人都这样想的,只不过真正敢于付诸实践的兵士,很是很少,良久后,伏泉问向一直立于面前右侧的贾诩道:“依罪当如何?”
早就处理过两次这类事件了,伏泉可以说是明知故问,他当然,他之所以这么问,自然是为了作秀而已。
贾诩诧异之后,愣了一下,随后快速回道:“依罪当斩!悬首营门,以儆效尤。”
“嗯……”伏泉颔首应诺,然后转头扫视看向在场其余诸将,问曰:“尔等可有异议?”他说这话当然不是为了麾下那些汉将,而是问那数十羌人将领,如今自己本部因为前番攻伐弹汗山之故,所剩汉人兵卒只有不足六千人了,其中有骑兵三千余,其余皆为步卒,剩下的自然都是羌人骑兵了。
可以说,如果接下来的时候依旧没有汉军援军前来的话,那八千余羌人骑兵,便是伏泉拖住鲜卑人,等到汉军援军决战的大筹码,他自然要为了保证羌人不反,而给他们一定的面子。
帐内一众众先零羌将,感受到伏泉的扫视纷纷面面相觑,接着都是低头不言语,伏泉见之,心中便已明白他们不敢反对自己命令。便对右手边最近的黄忠点了点头。
随后便见黄忠向伏泉一拱手,冲帐外大声吼道:“来人!将此三人推出去,斩!”
那三名羌人虽不熟汉语,但看这情况也知道出了何事,连忙嚎啕大哭,哭丧起来想,想着营帐里的羌人首领贵族们求情,希望他们看在自己是部民的份上,为自己向汉人求情,然而一切都是徒劳,自始至终没有任何一名羌人军官敢进言一句。
因为,这座汉营里有着原来的羌人恶魔,军神屠夫段颎,也有现在的胡人恶魔,小屠夫伏泉,有此二人在,帐内羌人只要不占理,就不敢反驳汉军命令一句。
而且,本身这三名羌兵逃跑,就令羌人将领理亏,毕竟自从大军一路东进以来,羌人和汉人一样,财货女人都没少享用,汉军即使将他们作为炮灰,也并无亏待,可谓是恩威并施,现在这三名羌人逃跑,很明显先零羌贵族们不敢有任何理由反驳,就像前面被伏泉一怒之下,下令砍了脑袋的无名羌人一样,无人敢阻。
片刻之后,营帐外,伏泉听不懂的羌语哭嚎声戛然而止,接着很快,便见黄忠走了进来,向伏泉禀告,那三名羌人首级已悬于辕门之上,想来这下又可以再震慑那些思乡亲切,厌战的羌人兵卒们一段时间了。
慈不掌兵,古人此言乃至理名言也,然而,这也是有特定基础的,对于这些被伏泉强征来的先零羌人,他们心里就没有认同汉国是他们的家乡,自然忠诚和归属感并没有多少。
他们和凉州各地归化的羌胡不同,归化胡人多数都已在汉朝的高度感化下,逐渐演变成农耕民族了,而这些先零羌,虽然在汉国边境,也有部分人耕作种地,可是想让他们像汉人或者归化胡人一样,为汉朝卖命,显然不真实的。
野狼终归是野狼,和驯养几代的狗不同,即使你给它们肉和骨头,一时之间可能会听从你的话,然而一旦随着时间的延长,野狼最终还是会反噬你一口,现在汉军营中的先零羌,便是这种野狼。
所以,必须要有血的代价,来威慑他们,当然,这种威慑伏泉不会再用多少,他相信等到鲜卑人找到自己的方位,从弹汗山赶来之时,这些想要噬主的野狼,将会因为虎豹的到来,从而拼命保护自己。毕竟他们都是沾满鲜卑人鲜血的刽子手,那些带着仇恨前来的鲜卑骑兵,是不会放过这些先零羌人的,因此,对这些先零羌人来说,除了为汉军卖命,从而保命以外,他们再无其他办法去生存。
至于为何鲜卑人没有立即向汉军驻地进军,却是有原因的,这段时间以来,汉与鲜卑两军之间,也只有汉军斥候零散的和鲜卑斥候交战,互有胜负。
大概是鲜卑人也暂时没有摸清汉军的动向,被伏泉派出的斥候迷惑,不知伏泉已经率领汉军往东行军,正不要命的往弹汗山方向进军,否则一旦他们知道,肯定会调转路线,死死纠缠汉军,和汉军死斗。
对于在草原上,用骑兵和鲜卑人一决胜负,说实话伏泉自己也没余太大的把握,虽然汉军有兵甲之利,可是说到底鲜卑人就是马背上的民族,只要精壮稍微历练,就可以是一支精锐。
反观汉军,除了先零羌人等胡人仆从军以外,真正的汉军骑兵只有数千,其他多数都是一板楯蛮兵为基础,以及淮楚之地的丹阳兵扩充的步卒,无论是在弹汗山那个易攻难守的地方安营扎寨,还是在野外和鲜卑人近身贴住,进行马上决战,两者无论是哪一种,都无疑是鲜卑人的胜算更大。
对于这点,在征询了段颎、贾诩等军中文武的意见之后,伏泉才带人东进,并且找到了这个位于白山以北的草原,依靠山势和附近的地利安营扎寨,加之境内水源不少,这样一个利于防守的得天独厚的地理优势,除了天气湿冷以外,简直是汉军防守的宝地。
当然,因为伏泉要求建立稳固营寨的要求,汉军大营至今还在建造,所以伏泉才会要求斥候不得泄露大军行踪,去迷惑鲜卑人,终究多争取一点儿时间,就可以保证大营建造的完美,如果汉军援军不能及时赶到的话,那么他也可以靠着地利的优势,多坚守一段时间。
远方,弹汗山,鲜卑王庭内,当气势汹汹的和连等人,带着麾下五万余铁骑,看到面前的满目疮痍时,尽显哀嚎之声。
这是自从鲜卑雄主檀石槐统一鲜卑,建立王庭以来,鲜卑最屈辱的事情,比之檀石槐战死幽州还要屈辱。毕竟,檀石槐战死,鲜卑人可以说是一时大意,遇到了伏屠夫,然而大后方的王庭被灭,男人尽数被杀,女人被掳掠,这就是鲜卑的国都被汉人占领后,汉人肆无忌惮的在侮辱鲜卑一样,一旦想起就让每一个鲜卑人倍感屈辱。
“可恶,汉人,伏屠夫,和连必让尔等死无葬身之地……”刚刚入了王庭,被眼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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