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汉末皇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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汉末皇戚- 第24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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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只是很显然,收取保护费的利益是吸引人的,相信再过不久,这伙十余人拿下市肆之后,在知道这一段市肆只有十余人守护之后,立马就会有新的没有多少生计的游侠儿,即使畏惧那十余人的为首之人,也会四处呼朋引伴,靠着人数来集结前来挑战,夺取市肆的控制权。

    当然,此刻这些游侠儿却是根本不在乎这些,只见那十余人,不管是站着的,还是身中刀剑躺着的,现在都是兴奋不已,他们高举手臂,大声呼喊道:“东市相斫杨阿若,西市相斫杨阿若!东市相斫杨阿若,西市相斫杨阿若……”

    众人口中所喊的“杨阿若”,自然便是这十余人之间请来的外援,不对,说是请来也不准确。准确的来说是平日从不拉帮结派的杨阿若,今日主动找了他们这十余人,一起来抢夺这一段市肆,至于原因,却是因为这十余人中,有几人是杨阿若的发小,相互之间极为熟悉。

    旁人只见,那杨阿若一身黑袍,年龄约莫十七八岁,相貌周正,有一股刚毅之相,骨肉均匀,身上看似没有多少壮肉,但从他刚才能带领十余人将数倍之敌打败,并且自己毫发无损看来,此人武力却是极其高强,引起年小瘦弱,从而忽视他的人若和杨阿若交手,必定会因为自己的轻视,从而吃了大亏。

    见身边众人依旧呼喊,杨阿若只能举起手中长剑,示意众人禁止,待众人理解其意,不再说话以后,这才转头望向众人道:“诸君,丰欲随邻乡张公,杀敌于异域,今日召诸君夺市肆,却为收市肆之财,为买马及赶路之资。今已夺市肆,望诸君收得财货,取丰可得之财,予丰便可。”

    杨阿若姓杨名丰,小字阿若,故而自称为“丰”,酒泉人士,其性格刚正,嫉恶如仇,喜欢行侠仗义,为人打抱不平,无论何时何地,只要有架打,其闻讯便来,从不会缺他,可谓是三日一小战,五日一大战,甭管城东还是城西,有纷争的地方必然缺少不了他的出现,因此坊间时常歌曰:“东市相斫杨阿若,西市相斫杨阿若。”

    至于杨阿若口中的邻乡张公,自然便是张奂,因为张奂为迁居弘农之前,祖籍是敦煌渊泉,与酒泉禄福县紧邻,双方只有数百里之隔,故而杨阿若称其为同乡。

    虽然杨丰话音不重,却是令在场游侠,脸露震惊,纷纷不敢相信这是他们所认识的那个好打架的杨阿若所说出来的话。他们想不通那个在他们印象里,只为打架而生的杨阿若,竟然有这般志向,这可实在令人难以置信。

    “阿若,汝非戏言乎?”短暂片刻之后,便有一瘦小男子反问道,其年岁看着比杨阿若稍大,其与杨阿若父辈为邻居,自小相熟,所以杨阿若才会想筹集买马和赶路路费,前来寻他。

    毕竟即使像杨阿若这样的郡内有名游侠儿,其实也没有多少钱,完全用后世的话来说,就是一人吃饱,全家不饿的情况,指望他们这样的游侠儿,能够出得起足够的钱,够买马和赶路路费的费用,完全是痴人说梦。

    如果有,那只能是非法黑色收入,有的人会去打家劫舍,成为大盗,而有的人却是可以说因为有点良心,或者说胆子稍小,只能靠着武力在市肆之中打架斗殴,称王称霸,从而和那些市肆里面的商户,要一点相对来说够花的钱财来维持生计,但想要暴富,那就只能抢到更多的地盘而已。

    不过,狼多肉少,禄福县只有东西二市,可是县内游侠恶少年却是数百上千,想要靠着黑色收入暴富,明显不可能。至于县内游侠众多,却是因为酒泉郡地处西疆边地,民风彪悍,加之汉代游侠之风盛行,自然许多家境贫寒之人,因无路为官吏,家中又无田亩,最终便甘愿为轻侠以过活。

    听到好友言论,杨阿若点头回道:“非戏言也,何时有钱,丰便何时离去。”

    “阿若!可否携吾前去?”

    “嗯?汝愿乎?”

    “正是,前番听闻张公号召,吾亦有此愿矣,然一人前去,终无财也,今日有财,自当去也。”那家伙对杨阿若说完,又对其他人道:“吾等早已非少年,整日为这市肆争夺,博些辛苦钱,大丈夫不甘人下,岂能如此?诸君,吾愿随阿若从军,诸君可敢?今日得财,一同投军,努力博取功名,何如?”

    场面一时安静,其余人等面面相觑,终于随着一人喊出“吾愿”后,其他人跟着喊道“吾亦愿”而事了……他们都是游侠,自然渴望有一番自己的天下,如今机会就在眼前,还有杨阿若这样的武力高强有名气的游侠同乡当老大,自然便准备就此一搏了。

    “善!吾杨丰于此立誓,必带诸君博取功名,衣锦还乡。”

    夕阳西下,随着那十余人向杨阿若请行,他们有人要回家辞行,有人要去和刚刚争夺到市肆的商户讨要钱财,也有人去联系其他游侠,再将夺取的市肆控制权廉价卖掉,多赚些银钱,一时之间场地上就剩下杨阿若一人。

    “鲜卑?当灭矣……此地再无牵挂,正当远行也……”瞭望北方,杨阿若喃喃自语,手中的拳头握得紧紧的,这一次他投军,必定要建立功名,光宗耀祖。

    对于杨阿若来说,数年的游侠生涯,他早已看清这个世道的法则,汉代是世族豪强的天下,平民想要出头实在太难了,没有出身,一切都是白搭,杨阿若没有出身,唯有从军立功才行,而眼下,机会便在眼前。

第四百七十一章 困于弹汗雨急急() 
    西州男儿问张奂号召,纷纷赶赴汉阳,与凉州邻近的三辅地区,也是不遑多让。毕竟,张奂移居弘农,在三辅人眼里,也是同乡,其又是汉末仅存几位名将,如今有召,自当遵从号令。

    各路游侠儿、恶少年,闻讯之后,也是因各种各样原因,收拾行囊,拜别家人,赶赴凉州汉阳郡。

    京兆尹新丰,乃三辅名地,素有“鸡犬识新丰”之名,名传天下久矣。

    当年太祖高皇帝刘邦,统一天下,建立汉朝,定都长安之后,其父刘太公身为太上皇,住进长乐宫后,虽不似从前贫苦,享受荣华富贵,却因其平民出身,不适应宫廷奢华生活,时常思念故里,想念当年与杀猪卖酒的在一块儿,斗鸡走狗,喝酒打球,说笑打趣,何其痛快,故而一直在宫中闷闷不乐。

    为此,本就不尊礼法的刘邦知道后,索性命令巧匠胡宽,在国都长安附近的秦国故地骊邑,为刘太公建造一座与家乡丰邑一模一样的新城,甚至为了让刘太公高兴,直接把老家丰邑的镇子的百姓全部都迁徙了过来。

    据传,因这座新地村镇完全按丰邑的式样建造,城墙、赞道、房屋,全一模一样,在皇帝下令,把丰邑的居民全迁到这里后,人们一到,都能熟悉地找到自己的住宅,甚至从丰邑带来的鸡犬一类的畜生,也能找到各自的主人家的地址,此便是“鸡犬识新丰”之由来。

    后太上皇刘太公驾崩,太祖高皇帝遂将骊邑改名为新丰,置为县,传至如今,新丰之名,便为新的丰邑的意思。

    当然,新丰出名的不止是其建造城池时的名声,其名传至今,更加出名的其是新丰酒,此典故亦与刘太公有关,当年新丰城建成之后,刘太公还想喝家乡的酒,刘邦便让家乡丰邑迁徙来道新丰的酿酒匠,进献家乡酒于刘太公品尝,刘太公喝了之后赞不绝口,就连刘邦也是对此甚是怀念。

    所谓“上有所好,下有所效”,当时汉朝臣子都知道刘邦爱新丰酒,自然为了讨好皇帝,纷纷改饮新丰之酒,就算原本喜爱其他酒水,也会就此改口。从此新丰美酒享誉天下,文人、墨客多有吟咏,赫赫酒徒之辈,未品尝过享誉大汉国的新丰酒,便不可成为酒徒。

    城北一破落酒肆,有些破烂的门店牌子里,此刻宾客盈门,说是宾客,其实都是些来往做苦力的老农之辈,喝点酒解解乏,或者一些没钱的游侠儿,因家中贫苦去不起大的酒家,只能来这破落之地三五成群聚集起来,喝酒解苦了。

    “文才,快,再饮一杯,不可浪费了美酒。”

    “善!善!出便痛饮此杯。”

    很快,只见一个长相年轻魁梧的青年,向敬酒之人还礼之后,便将手中耳杯之酒,一饮而尽。随之而来的,却是一同饮酒的其他几个少年游侠儿,起哄似的,大喊“好酒量,好!好!好……”之类的言语声,这些游侠儿平日无所事事,身上又没多少闲钱,难得喝酒,自然要多闹腾,有多闹腾。

    随着那青年喝完耳杯中酒之后,便听那青年放下耳杯于案几之上,然后长长的叹了一声道:“酒太酸涩,不如城南酒肆,哎……”

    “有酒饮之,便已美矣,何故言此扫兴之事,若吾等有钱去城南喝酒,安能来此破败酒肆乎?皆为新丰酒,味道何故差如此远矣?”那劝青年喝酒的游侠儿,听到自己好友如此哀叹,顿时反驳连连道,也是,他们如果有钱,也不会来这明显把新丰酒名气拉低的酒肆来喝酒了,早去城南味道最正宗的新丰酒肆喝酒了,只可惜,那里花费太高,平常他们能去一次,都够在朋友身边吹牛了。

    “是也!是也!皆为新丰酒,何故差如此远矣……”长相魁梧的青年听后,也是跟着附和道,其实这几人说是酒的味道差得如此远,其实倒不如说他们是对自己的人生境遇,和那些富户豪族差的如此远的感叹吧,毕竟好的酒肆是有权势之人可以去的,他们这些人去了一没钱,二则身上寒酸模样,估计那些店家明着不说,暗地里也对他们能去一次酒店十分鄙夷吧。

    这长相魁梧的青年名为鲍出,字文才,是京兆伊新丰人,少小便成为新丰县内的有名的游侠儿。至于他们口中的新丰酒味道不同,却是因为两家酒肆所制酒不同,就像后世被炒作极高的茅台酒,从正宗茅台酒厂产出的酒,和茅台镇产出的酒,味道能一样吗?

    当然,这味道肯定是不一样的,也许茅台镇的酒比茅台酒厂的酒好,也许是茅台酒厂的酒比茅台镇的酒味道好,然而两种酒都产自茅台镇,都名为茅台酒,你能说他们不是茅台酒吗?

    “听闻‘凉州三明’之张公,号召西州健儿从军,无论出身,不问过往,呼十人者,赐为什长;呼百人者,赐为屯长;呼五百人者,赐予军侯之职位。今日,喊诸位兄弟前来,便为此事,吾欲借贷钱财,投军北征,敢问诸君欲随吾前去乎?”将今日喊来的几个游侠儿好友,一一敬过酒之后,那刚才劝鲍出喝酒的青年,这才说出了,今日“豪爽”拿钱,请自己兄弟们喝酒,其实一为告别,二却是向拉几人随自己从军,说不得能混个基层军职做下。

    其言一出,屋内顿时安静,纷纷望向那二十余岁的劝酒青年,脸上神色各异……

    直到杯中酒尽,再无酒可饮,几人与那要从军青年各自言语几句,这才告别离去,有人想从军,有人胆子小宁愿挨在新丰这小城消磨时光,而有人却是抉择不已,比如那鲍出。至于起抉择的原因,当然不是怕死,他可是新丰城中有名的能打架之少年,之所以抉择,却是因其为人至孝,家有老母,不敢舍弃,否则便直接带着手中刀剑,和那劝酒青年学习,找城中高利贷之人借贷从军,至不济领了募兵之钱,来还债。

    城南一座破落宅院里,鲍出带着醉醺醺的酒气回到家中,刚一入院门,便撞见自己大兄嫂子正与院中编织麻衣。

    “尔又饮酒乎?”嫂子看到丈夫兄弟一脸的酒气,眉头一皱,随即语露鄙夷道:“整日无所事事,喝酒打架,一分钱拿不到家中,真成了白吃闲饭的游侠儿……”

    嫂子当着鲍出的面,喋喋不休之极,鲍出心有怨气,却不敢言声,他知道是自己嫂子恨自己无能,毕竟至今他出了打架生事,和朋友喝酒之外,都没有什么生计可言,家中数口人完全靠着兄长和嫂子生活,而他这个早已及冠的人,却找不到生计,完全成了家中白吃闲饭的蛀虫,甚至到了该娶媳妇的时候,也因为无钱,一直拖着,就这样的情况,他能如何反驳?

    听够嫂子的“教诲”以后,鲍出带着一种愤怒而又难以言喻的心情进了屋子,他家贫苦,自然没有太多家什,可以说值钱的东西用手指就数了过来。望着屋里的一切,鲍出眼中怒火更甚,又想到自己下午犹豫不决的问题……

    最终,他如同往常一样,去自己母亲屋子里拜见,然后在询问完母亲身体如何以后,鲍出向母亲说出了自己本不想说的决定。

    “阿母,儿欲往西州从军,此生恐难以侍奉膝下,望阿母勿要念儿,准儿西去。”

    ……

    弘农郡华阴县里,原本日日有张奂弟子前来听课的张府,确是因为张奂西去,担任凉州刺史以后,变得异常冷清。

    不过,张奂府门口人气冷清,却不代表府内不热闹,这几日张奂府里,一直都有源源不断的争吵声,起因就是张奂长子张芝和小儿子张猛的吵闹,据说张芝不允许张猛去凉州,甚至在张猛几番依依不舍的强烈要求之后,派人将他锁了紧闭,就是不让他去。

    可惜,对于少年人来说,一旦决定了事情,就完全不会退缩的。今日,在观察许久以后,张猛终于发现府内的巡逻破绽,在绕过来往的重重下人以后,张猛终于走到了府中后院,一处院墙之旁,按照他原本调皮时跳墙头的方式,彻底出了张府,去了华阴县署,言道探望其父,让县署开了“传”之后,揣着从家中偷来的几斤黄金,买了匹马后,策马直往凉州方向而去。

    张猛自小便爱武艺,也早早学会骑马,倒是一点儿也不为那新马所扰乱,此时,天边忽然下起了蒙蒙细雨,似乎在提醒他,往凉州走有各种困难,让他不要胡闹一样。

    只是,对于已经有胆子出走家中的中二少年来说,既然决定的事情,就永远不会放弃,除非被抓住而已。

    西北的雨,下不下都是一样,张猛的决定都是如此,而在草原北方,下雨或者不下雨,却是相差极大。

    秋雨晚来急,大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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