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汉末皇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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汉末皇戚- 第21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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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孔融刚和张邈老友再见交谈过后,见袁绍上前询问,便舍了张邈,转身与袁绍交谈起来。他和张邈都出自青州地界,加之都是州郡名士,早有相交,自然不需害怕舍了张邈会不会失了礼数,更何况袁绍是张邈老大,就是失了礼数,孔融也不能再和张邈闲谈。

    “汝南袁本初见过孔君,尝听孟卓言道孔君与平原陶丘洪、陈留边文礼皆为一时俊秀,为后进冠盖,今日见之,果如是也!”袁绍显然也是听过孔融的名声,不过碍于其一直在青州,未有时机得见其人,今日见到,应是碍于孔融在党人之间的声望,连忙大为赞叹。边文礼就是边让,后来被曹操所杀的充州名士,他和孔融、陶丘洪齐名,皆是中原地界年轻一代的楷模,州郡名士。

    “袁君妙赞,融愧不敢当!”孔融谦虚回礼,突然却是话题一转说道:“余之薄名,如何可及天下楷模,当不得真!当不得真!”

    一句话,反呛了袁绍一句,本来他还想好好和这司徒府的名吏搞好关系,未曾想竟然被对方一句消散无解,袁绍面色有些不好,毕竟孔融这在党人名望极重的人说自己名声当不得真,那么他这个天下楷模的名声就当得真吗?这不是反打现在正是声望如日中天的袁绍的脸吗?袁绍能有好脸色也就怪了。

    站于一旁的伏泉见此,心中也是颇为叹气,怪不得孔融后来结局也不好,空有才学,却干不了正经实事,虽有名望,可是嘴却极毒,言语骄狂,一朝政治不得志,便难以相处,直接惹毛了曹阿瞒,把他给干了。

    这一切怪也怪不得谁,只能怪孔融自己,有时候人太早慧聪明也不好,从小就因为比同龄人优越,他的眼中还能有其他人吗?即使你四岁能让梨,品德好又如何?还不是小时候就敢“小时了了,大必佳时”的怂了大人,从小就养出了内心中的骄狂性子,还能得了?

    想到这里,伏泉心中一凛,或许刚才这句话还是孔融有意说的,至于为何,很简单,就是因为袁绍的名气比他孔融大的太多了。想他孔融自小就因才学品行闻名州郡,是同龄人的佼佼者,如今却遇到比他名气还大的袁绍,当然要用些文人的法子来好好打压下袁绍了。

    场面虽然因为孔融话语一时尴尬,但是好在袁绍所带众人都不是一般人,见此立马上前主动和伏完、孔融打招呼,一下就把袁绍刚才的尴尬局面缓解了。

    很快,袁绍又是一脸笑容对孔融说道:“君之大名,天下皆知,当初元节公受难,若是君恩救之,恐世间再无元节公也,绍在此谢过文举。”

    说完,袁绍又在孔融面前,在众人眼中,十分诚恳的向着孔融深深一拜,似乎一点儿也没有因为刚才孔融的言语而感到愤怒的样子。这不由得让伏泉暗暗佩服,果然是未来的北方霸主,这点不计前嫌的风度,即使是演出来的也不是一般人可以相比的。

    至于袁绍口中所说元节公,却是党人“八俊”之一的山阳高平人张俭,当时桓帝已经对党人势力忌惮不已,他后来因故得罪中常侍侯览,几番缘由之下,掀起了历史上有史以来的第一场党锢大案,事后张俭逃亡。

    张俭与孔融兄长孔褒是好友,于是逃到孔褒家中,孔褒却不在。当时孔融年仅十六岁,张俭认为孔融年轻,并没有告诉他自己的处境。孔融看见张俭窘迫的样子,对张俭说:“兄虽在外,吾独不能为君主邪?”因此留张俭住在自己家。

    后来事情泄漏,自国相以下的人,都秘密的压下此事,张俭得以逃脱,孔褒、孔融则被逮捕入狱。但不知他们二人是谁获罪。孔融说:“保纳舍藏者,融也,当坐之。”孔褒说:“彼来求我,非弟之过,请甘其罪。”官吏问他们的母亲,母亲说:“家事任长,妾当其辜。”

    孔氏可谓是一门争死,郡县后来因此迟疑不能决断,于是向朝廷请示,诏书最后定了孔褒的罪,孔融也由此事而闻名。后来同样因为救了党人大佬张俭,最终和不少党人关系亲密,名望极高,这才有袁绍对他的礼遇。

第四百一十二章 望门投止思张俭() 
    望门投止思张俭,忍死须臾待杜根。我自横刀向天笑,去留肝胆两昆仑。

    后世的谭嗣同所做的这首《狱中题壁》诗中所写到的张俭就是这位党人张俭,至于杜根,则是本朝安帝时名臣,其在安帝长大后,与同僚一起上书,力劝当时在和帝死后,临朝称制的“和熹”邓太后邓绥还政于已经长大的汉安帝刘祜。

    不过,对于已经掌权多年的邓氏外戚而言,放下到手的权利明显不行,所以太后很生气,逮捕了杜根等人,又下令将他们用白袋子装着,在大殿上活活打死。当时执法行刑的人因为敬重杜根的名气,私下告诉行刑人打的时候不要太用力,打完就用车把杜根接出城,杜根得以苏醒过来。

    后来邓太后命令人来检查,杜根就装作假死,装了三天,直到眼睛里生了蛆,太后以为他死了,这才得以逃跑,到宜城山里做了一个酒保。如此隐性瞒名十五年,直到安帝利用宦官势力彻底消灭邓氏外戚后,这才归家,当时有人问他为什么不在躲藏为酒保时,向以往的亲戚朋友求助,却被杜根回答说害怕连累亲友,所以没做。

    因此杜根这样的行为一直被人称赞至今,才有谭嗣同的“忍死须臾”,而张俭的“望门投止”,却是因为他当初亡命的时候,天下人都因为他的名声,即使不认识他,也要收留他,纵然会因此家破人亡。

    这其中自然就有孔融,而孔融也因为此事被各处党人赞颂,名声日显,望着面前对孔融礼遇颇深的袁绍,伏泉心中也是不由摇头,果然,这些党人心里一直都没有国家,无怪乎桓帝掀起党锢以后,根本不愿解除,实在是党人不仅太可怕了,还对汉室不忠。

    想想看,张俭虽然得罪中常侍侯览,但毕竟桓帝并没有定罪,这位党人的君子领袖就直接跑了,还一路逃亡,单枪匹马逃到长城以外投奔鲜卑、桓帝知道后再不想办法制服这些党人,估计汉室就要被他们彻底提前玩完了,毕竟任何一个皇帝都不会相信,一个逃亡臣子,可以没有任何人帮助就能独自出逃,甚至逃到长城以外投靠敌国。

    桓帝知道此事,当然生气,毕竟张俭身为党人“江夏八俊”之一,犯罪逃脱不说,还投奔敌国,至于说张俭只是居住塞外,没帮助鲜卑人出谋划策,任何一个皇帝都不会信的,毕竟你一个人,在塞外人生地不熟,钱财食物都不够,你自己还能独立生活吗?

    明显这是不可能的,张俭只有找到靠山才能生活,而且最重要一点,桓帝从张俭中明白能够从容突破朝廷的捉拿,张俭背后的势力一定很大,他如果不彻底拔出这些势力,桓帝自然不能心安。终究任何一个皇帝,想到自己的臣民都瞒着他送他张俭出跑,桓帝能没火才怪,而那党锢也就是一开始而已。

    所以,一场针对党人之间的政治清洗行动势在必然,而这个行动就必须要一个更强有力的势力去进行,如此种种这才在张俭之后,党人势力被清洗严重,而宦官势力日益增强。

    对于党锢一事,伏泉不可置否,终究党人势力太大也不好,而且他是外戚,自然也不会对党人有太多好感。只是因为听到张俭之名,心中便有些不爽而已。

    说到底无论今生后世,张俭的名字都很响亮,但是想到张俭此刻已经身在塞外,还有几年生活才能会中原,沃特心中就一阵对张俭鄙夷。毕竟一来为了救他,无数人因为违反朝廷命令收留他,从而导致家破人亡,像孔融的孔氏一族,一门争死还能无事的情况就非常少,大多数人则是彻底被恨透张俭的宦官,直接在狱中等死,可以说张俭如果能学习杜根不连累他人,也不会被官宦在各地消遣。

    二来,亏得张俭还是“江夏八俊”之一,一点气节都没有,逃到塞外投奔鲜卑至今不归家。想想他没有任何的经济生活来源,却竟然还能在塞外严寒之地,一直过得下去,显然除了长城内的亲友出钱以外,也就是靠着跟鲜卑之间的联系,才能一直活下去。

    因此,张俭的行为其实也就是“汉奸”了,一向对于这类和草原胡人合作的就痛恨无比的伏泉,自然不会对张俭有什么好感,自然也就不喜,极其鄙夷张俭了。

    看着袁绍等党人对孔融的亲昵模样,即使他们因为环境只是赞美孔融,但是伏泉因为张俭之事,也对这些党人好感更差。或许在他们想来,草原胡人只要不破坏他们在大汉的基本利益,就根本无所谓的,反正草原胡人即使侵略也是汉民受苦,对他们这些世家豪族出身的党人而言,威胁并不大。

    这也难怪后来袁绍、曹操等人,都会引用胡兵,甚至曹操后来为了弥补兵力不足,直接将南匈奴三万帐内迁中原,当成汉民用。内心里,估计他们永远都没有瞧得起这些异族,只是当成一种廉价的奴隶兵在用吧。

    只是内迁南匈奴的曹操估计永远也想不到,正是他这一招为后来的五胡乱埋下的最初的根源,使得南匈奴不止自内附以来已经在边塞壮大,更是因此彻底将自己的触手,伸到中原了。

    杜根字伯坚,颍川定陵人也。父安,字伯夷,少有志节,年十三入太学,号奇童……时和熹邓后临朝,权在外戚。根以安帝年长,宜亲政事,乃与同时郎上书直谏。太后大怒,收执根等,令盛以缣囊,于殿上扑杀之。执法者以根知名,私语行事人使不加力,既而载出城外,根得苏。太后使人检视,根遂诈死,三日,目中生蛆,因得逃窜,为宜城山中酒家保。宜城县故城在今襄州率道县南,其地出美酒。《广雅》云:“保,使也。”言为人佣力保任而使也。积十五年,酒家知其贤,厚敬待之。

    及邓氏诛,左右皆言根等之忠。帝谓根已死,乃下诏布告天下,录其子孙。根方归乡里,征诣公车,拜侍御史……或问根曰:“往者遇祸,天下同义,知故不少,何至自苦如此?”根曰:“周旋民闲,非绝迹之处,邂逅发露,祸及知亲,故不为也。”顺帝时,稍迁济阴太守。去官还家,年七十八卒。

    时中常侍侯览家在防东,残暴百姓,所为不轨。(张)俭举劾览及其母罪恶,请诛之。览遏绝章表,并不得通,由是结仇……俭得亡命,困迫遁走,望门投止,莫不重其名行,破家相容……导俭以北海戏子然家遂入渔阳出塞。其所经历,伏重诛者以十数,连引收考者布遍天下,宗亲并皆殄灭,郡县为之残破。

    摘选自《后汉书》

第四百一十三章 何不行伊霍之事() 
    姑且不论张俭所为是否是汉奸行径,反正孔融因为救了张俭一事,彻底在家乡火了,州郡因此数次征辟其人,不过都被他拒绝了。

    看着袁绍所带的一行党人对孔融的殷勤客套,伏泉便觉虚伪无比,等到乱世将至,谁还管你是名儒党人,一朝惹得统治者,还不是彻底忘了以往情义,该怎么办就怎么办,家破人亡都是正常的。

    “诸位来此,荣幸之至,敬请入内!”

    到底是在不其侯府里,主人伏完也如同伏泉一样看不下去袁绍等人和孔融套近乎的样子了,连忙客套起来,邀请袁绍一行人等入内。

    身为监视司隶的司隶校尉。伏完不比伏泉刚回雒阳,不知雒阳城中如今的局势,自从中常侍袁赦死后,如今的袁氏可以说基本有种都朝着袁绍所掌控的党人集团靠拢,很多政治资源也都是一改往日与宦官合作的架势,开始往党人内部输送政治资源。

    据伏完麾下人交代,已经有不少被定罪逃亡的党人不断靠着袁氏的帮助,偷偷在雒阳内外出入,简直就像是他们根本不是朝廷钦定的罪犯,而是如同普通人一样横行大汉京师。即使有役兵得到消息,前往捕捉,都是一点人影也抓不到,很明显,这群党人背后已经有了大汉朝中的政治大佬的扶持,不然,那些被定为朝廷钦犯的党人,怎么会来去无踪呢?

    原本伏完还是不信,袁氏会如此不惜余力的支持袁绍所掌控的,一直被朝廷打压的党人集团,如今看来,确是如此。毕竟,此刻在袁绍一行人旁边,一眼便可以看出和这群人不对付的袁术,现在不还是堆着一脸的虚伪笑容,在一旁“无所事事”吗?

    “谢伏司隶!”

    袁绍一行人也是看出伏完意思,齐声行礼道,不过,袁绍很明显今日可不是真的要来不其侯府吃饭这么简单,只见他又单独对伏完道:“吾与流川有旧,不知伏司隶可否割爱,令流川陪吾等入内?”

    话语落下,伏泉脸色小变,先是看了眼袁绍,然后再望向自己伯父,说真的他是实在不想和袁绍等人有什么瓜葛,历史上的何进之事犹在眼前,他这个外戚身份注定在党人面前讨不了好,所以多一事不如少一事,少和袁绍有联系最好。

    不过,虽然伏泉是如此想的,可那边伏完却不知其想法,眼看面前都是党人名士,他这个司隶校尉即使权重,也不得不考虑给他们一点面子,最终还是点头应允。

    “既如此,流川,汝便送本初一行人入内。”伏完看向伏泉随后说道,只是,可能他也看出袁绍等人今日来者不善,又加了一句:“府中宾客来往甚多,孤不便作陪,文举不如亦随流川去也。”

    这句话是伏完看着孔融说的,他说这句话的用意很明显,既然袁绍等人的目的是来找伏泉的,那么肯定有什么不可告人的言语,现在他加一个既与党人友善又和外戚亲密的孔融进去,谅袁绍这一众党人,说话肯定有所收敛,如此预防未然便好。

    只是,很显然,这边孔融也是人精,岂会不知伏完用意,连忙回道:“世伯无需如此,如今宾客较少,小侄尚有诸般经学不解,向世伯请教,稍后入内便可。”言语之中,孔融语气委婉拒绝,对他而言,随袁绍和伏泉等人入内,这趟浑水太深,不去最好,去了说不得出现什么事情。

    事到如今,不可挽回,伏泉见此向伏完行礼倒了一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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