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地和汉军拼了,为将军尽忠。”
……
很快,本来见事不可为,也被军队裹挟的其他几名叛军渠帅,此刻也发现了异常,连忙持刀大喝,试图把已经溃散的军队重新整合,就地阻击汉军。因为他们知道,若是真让他们手下那些叛军兵卒去冲破自己山寨,那么等待这些叛军的下场就只有一个,就是彻底被汉军突破营寨包围,驱杀而出。
显然,这是那几个叛军渠帅根本不想看到的事情,现在山包里的粮草肯定是保不了多少,如果这时候他们再被这支人数不多的汉军再从里往外,将兵力数倍于他们的叛军突破,并且逃出包围,传了出去,基本上他们也就只能以死谢罪了。
因此,他们要在此刻学习汉军刚才阻击他们的样子,反阻击汉军,为山包另一方前来合围的叛军引得时间。毕竟首尾夹击之下,即使汉军装备武器比他们厉害,可是一样也承受不了他们的进攻,到时合围之后,汉军离全军覆没也不会远了。
只是,很显然这几个渠帅想得太异想天开了,他们麾下的那些兵卒这时候根本就不听他们的命令,避开绕开他们向着紧闭的寨门冲去。
这些叛军也都知道这里寨门的后门修建十分简单,要冲破他们根本也不算难,更可况现在是“后有追兵”,根本不容许他们停下思考半分。只见得那些叛军兵卒根本不需要什么攻城机械,相互之间大喊几声,随后便集合向山寨后门攻去,他们仅仅就撞了叛军营寨寨门三下,就听到“嘭”的一声,那木制大寨就此倒落一截……
“杀!”
“逃,汉军杀来了。”
“令各部火速进军,不得有误。”
……
各种各样的声音在这座倒塌寨门的营寨里不断回响,有汉军继续稳进的兵卒叫喊声,有此刻已经亡胆害怕的叛军极速逃跑的声音,更有在后方命令各部加紧进攻的汉军将帅身。
没过多久,当那些叛军被汉军逼到山寨前门时,汉军见此就按照先前命令,另各部以弓弩射之,随后有数百名一直在伏泉身旁养精蓄锐的汉军兵卒强行杀入叛军阵营,逼迫叛军自己逃命。
“打汉军,别冲。”
“快回身,营寨不能破。”
“找死!别挡路!”
“汉军势大,快逃。”
……
这时候还在营寨前门的叛军守门兵卒一直在大喝着,希望他们那些溃兵同僚能转身而去,不然的这大寨前门也保不了。仅凭他们几个,是很难守得住山寨前门的,毕竟根本不是他们那些人数有着数千人的溃兵同僚的对手,一旦动手,这几人只有一个下场,那就是死。
事实也正是那几名守门兵卒想得那样,他们的叛军同僚根本就不理会这几人的话,直接向他们杀来,口中高呼着“逃命”之类的话语,同时也在握紧手中兵器,相信只要这几个守门兵卒敢阻止他们,他们也就不介意送这几个守门兵卒永远离开人世。
最终,“明白事理”的那几名守门兵卒只能躲到寨门远远的,以避叛军的锋芒。而那数千叛军溃兵,见自己同僚识趣,并且他们现在还有更重要的事情,索性也不管那几名兵卒了,打开了山寨之门,便直接出门继续亡命,因为他们的背后是一直追杀他们的汉军。
短短数刻功夫,堵在伏泉以及他麾下汉军兵卒面前的第一座山寨,如此轻而易举的就被攻克,真是出人意料,却又在情理之中。因此,汉军上下士气一下子高昂起来,在各部将帅的引领下,快速驱赶着叛军溃卒,往山里的第二座营寨攻去。
驱赶的路上,汉军也遭到了一点儿麻烦,有不少躲于山间的叛军暗哨突然出没,偷袭了近百名只顾着往前方驱赶叛军溃卒的汉军兵卒将领,也是造成不小的伤亡。不过,随着叛军大部都败退,那些零散进攻对于汉军来说根本不算什么,一波箭雨弩雨外加各部汉军兵卒的肉搏进攻,这些叛军暗哨除了送死之后,也就只有撤退逃命的选择了。
之后,依然是攻城,对于汉军来说,此时时间紧迫,根本容不得他们其他的攻寨选择,只能用已经成功证明的可行的方法。所以,虽然是和刚才如出一辙的攻寨方式,但是效果却一点儿也不差,如法炮制的汉军,轻轻松松的直接再次又连破两寨,突围成功。
当然,汉军之所以能这么轻松,也是有原因的。毕竟和第一次攻破叛军山寨一样,其他两座寨子里留守的叛军兵卒也不多,在汉军驱赶叛军兵卒破了后面的寨门以后,在寨子里,两个寨子也都只有百余留守兵卒而已,面对已经拼死了要逃命的同僚溃卒和他们身后人数远大于他们的汉军,这些叛军兵卒只是掀起了一点儿浪花,就再也守不住营寨了。
厚重的浓烟味道在黄忠鼻尖不断环绕,再带兵将营寨里最后几十名自不量力前来追杀的叛军兵卒杀退后,看了眼此刻火势稍减的山包,在他想来这一定是一直被他阻击的另一面山包的叛军兵卒此刻再救火。
冷冷的笑了一声,黄忠转身命令几人将两个受了不小伤势的弟兄两两托着,看了眼后面暂时已无追兵,这才下令“撤退”。他们是被伏泉留下断后的,故而和大部队还有些距离,但是问题不大,加快脚力就可以追上。
出了叛军的山寨以后,黄忠这支断后部队便按照原定撤退路线,一路南往,追随伏泉所率的大部队的脚步而去。
当东方终于绽露出一丝鱼肚白的时候,黑暗终于开始消退,新的一天再次到来,本应该给人点燃新的希望,可是对于山包此时许多人来说,这将会是非常痛苦的一天。
策马而来黄穰深深地吸了口气,空气里弥漫着令人窒息的灼热,虽然相隔还算远,却仍能清晰地感受到那残留余温的热力,可以想象得到,昨夜那场大火的火势。
一想到自己搜刮了两郡,为麾下十二万余大军筹集的粮草,一夜之间被焚大半,黄穰原本对昨夜再此把守灭火的兵卒的恻隐之心就转为无边的愤怒,他的眸子里一股怒火熊熊燃起,就像昨夜那场大火燃烧粮草一样,烧着被他所看到的将领兵卒的内心。
下了马,带人沿着狭窄的山道,走到山包里,山里依旧还是飘散着不少的黑烟,地上满是冒着黑灰的麻袋,走几步路,运动中所带起的灰烬尘埃,直接让黄穰捂住了嘴巴,差点呛得他咳嗽起来。
“将军,无碍乎?”
“咳、咳,无妨,把人带来。”
“诺!”
见黄穰咳嗽,他身边的亲信文士连忙问他身体状况,在明白黄穰只是被墙柱之后,这才离开,很快,原本把守山寨的几名渠帅被兵卒五花大绑的带了过来,看样子,就明白,黄穰这是要教训他们了。
“见过将军……”那几人被绑着无法行礼,只能口中喊着,声音响亮,希望借此能免过惩罚,只是很显然,大军粮草被焚这等大事,可不是态度表现好就可以挽回的。
“啪!”
“啊!”
“啪!”
“啊!”
“啪!”
……
随着一连串连续的声响,黄穰握着马鞭对着面前的这些坏他大事的渠帅一人给了几鞭子,直到看到他们脸上都印着血红的鞭印,听到他们因为疼痛而叫喊,心中才算解气。
“黄奇何在?”将他们个个都抽了鞭子以后,黄穰才觉察到不对,他那远房侄子黄奇怎么不在这里,虽然他不待见自家侄儿,不过毕竟是族人,黄穰心中还是有他的,不然也不会在明白黄奇是个窝囊废后,调他来后方守御粮草。
那边被绑几人面面相觑,并未出声,他们都知道黄奇已死,但却是不敢说出来,因为了解黄穰性格的他们知道,刚刚粮草被烧已经让黄奇心情不好,此刻若是再告诉他侄子黄奇被杀,那告诉他消息的肯定又免不得挨批一下,这时候谁也不想再受那一鞭子之苦。
“啪”的一声,黄穰直接对着最近的一个渠帅打了一鞭子,然后大喊道:“快说!黄奇何在?”见几人如此吞吞吐吐,神情掩饰,黄穰心中就感到一丝不妙,不由心中焦急。夜里火势知道天色发白才将将灭了,山包情势又十分混乱,所以他没有第一时间得到这里的消息,此刻来也是明确舒县的汉军没有异动,大营周围也没有异常,这才带人赶来查看的究竟的。
“啊”的一声,那渠帅因为又被打痛叫了一声,此刻他的手脚被绑,不能动弹,否则肯定要伸手摸着脸护卫伤口。
不过,因为他的叫喊,更叫激起黄穰此刻的暴虐之气,又喊道:“还不说?”说完,手中用力,看那样子又要来一鞭子。
“将军饶命!小人说、说,黄奇昨日已叫汉军一红脸将领杀了。”那渠帅见自己又要被打,吓得连忙求饶,把实情道了出来,此刻他们还不知道这支军队是伏泉麾下的兵马,因此自然猜不出那杀了黄奇的红脸汉子是关羽。
“哼!”黄穰冷哼一声,随后又道:“速将昨夜之事一一道来,若有不实,好自为之。”
“诺!”
随后,那渠帅便一五一十的把汉军扮成叛军潜入山包处的事情一五一十的说了出来,一丝也不敢遗漏,包括叛军里面有秦川的存在。
“秦川、秦川,贼子误吾,坏吾大事!”黄穰此刻哪能不明白,定是那秦川投诚汉军,然后在自己不知道的情况下把大军的屯粮处泄露出来,这才有今天的事情发生。
想到自己昨日才得到马胡那边的消息,可恨那不中用的东西竟然近两万人伏击一支三千余人的部队,还被反击,甚至本人也被乱箭射死,而这秦川,定是那一战之后就投降了汉军,不然汉军怎么可能这么快杀来。
如果这是伏泉那支汉军的话,那一切就解释的通了,若是说现在江夏、庐江二郡的汉军之中那支军队能如此骁勇。能暗夜潜伏,焚烧粮草,并从里到外把数倍于己的敌军杀退,那就只有一支军队了,那就是伏泉的这支巴郡客军了。
不然,以他黄穰肆掠二郡的气势,江夏、庐江的郡兵他都对付过,根本不可能有这样战力的军队出现。如果有的话,又怎么可能被他带着手下泥腿子军队,靠着人数和骁勇之气完虐呢?
第三百六十二章 以土为粮()
昨夜粮草被汉军偷袭焚毁的经过,黄穰此刻已然了解了七七八八,这件事说到底除了汉军出奇制胜以外,也就是他黄穰派来把守粮草的叛军从将帅到兵卒都大意所致,不然也不会有这么一出事情,让他颇有些进退维谷。
“渠帅,当务之急,乃攻舒县也,非此地。”黄穰身边的文士见其模样,已然明白自家渠帅所率,适时进言道。
“恩。”黄穰颔首,随后:“攻寨汉军可有下落?”
“尚无,以在下愚见,其众应往南去。”
“汉军可恨!”黄穰大骂了一句,他的军队都在山寨西北方的舒县县城周围,这些汉军肯定早就知道地址,特地往南撤退,那里根本不属于他的势力范围,怎么可能追得上并且截击他们?这些汉军贼子真是狡猾之极。看了一眼此刻面前那几个忐忑不已的渠帅,黄穰想起几人失职,又是冷哼一声道:“此数獠罪无可赦,来人,拖出去斩了。”
声音冷漠无情,让对面那几名被绑渠帅如同听到死神索命一般,鬼哭狼嚎的求饶道:“将军饶命!将军饶命……”可惜,随着一队兵卒的冷漠的到来,用力将他们架起时,任何的希望都不会再有。
自知自己再无生路,那几名渠帅满脸悲怆,一边哭嚎,一边拼死反扑,不让兵卒能对他们有所动作。但是,他们的挣扎注定了只是无用功而已,那些兵卒此刻可不会管他们以前是不是渠帅,用力将他们的胳膊架起,然后拽着拖出去,即使他们用力反扑,也没有丝毫作用,只留下一地的鞋子和地面灰土摩擦所产生的拖痕而已。
看着自己麾下那几名渠帅的哀嚎,黄穰心中泛起一丝怜悯,不过很快被他舍弃。不是他不体恤士卒,若是他不体恤,也不会有那么多人跟从他起义,实在是因为这几名渠帅犯下的错太大了。
如果他们是犯了其他事情,黄穰也不会用“斩首”来以儆效尤,毕竟这些人能被他放到看守后方粮草的地位,多数都是因为他们一开始随他起义,因为能力不够,但又极为受黄穰信任,黄穰为了让他们享福才派到后方的,
现在大军的粮草因为这几名渠帅的疏忽职守而被焚毁,黄穰若不用军法来震慑,传出去必定会造成更大程度的影响,这是他或者说整个叛军都不能面对的事情。如果伏泉在此,知道黄穰此时的心情,一定会想若是这黄穰知道“诸葛亮斩马谡”的事情,应该会有别样的感情吧。
也不知过了多久,似乎极快,又似乎极慢,直到一名兵卒跑来,其手上抓着鼓鼓囊囊的脏兮兮的粗布包裹,看来布上还有丝丝殷红的鲜血,事情才有分晓。
这兵卒当然是前来报信死讯的,只见他手持包裹,行礼喊道:“报将军!犯罪数人皆斩之,首级在此。”说完,那兵卒将包裹提起并打开,只见里面有血淋淋的几颗透露,都是眼睛大睁着,死相极为恐怖。
黄穰听后探头看了一眼,确认无误后,点点头道:“将此数獠首级悬于寨门,以正诸军。”
“诺!”那兵卒行礼回道,随后带着包裹离去。
看着那兵卒离去,黄穰这才转头对身边文士道:“传令,将山包清理,以土装麻袋,堆于下,再以可食粮秣充于上,令大营诸军前来取粮,明日各部轮流攻舒县,敢有畏战不前者,斩!”
最后一个“斩”字说出,令得那文士身上一冷,差点让他以为这不是黄穰,因为这和他记忆里那个号召大家起义,关心民生疾苦,心有大志的黄穰极其不同。看来昨夜汉军那场偷袭所造成的大火,不仅仅是烧掉了十二万余大军的救命稻草,也烧掉了黄穰心中对未来的野望,使得他要不顾一切的孤注一掷的去攻舒县。
那文士一直是黄穰手令的起草者,因其为黄穰同乡,又是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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