场面一下子极度混乱起来,看着对面那些群情激愤的叛军兵卒,伏泉感觉,如果不是自己后面有张弓上弩的汉军虎视着,说不得他们就要暴动了。
此刻,如果再不控制局势,场面必将混乱,而掀起这场争端的李狗子,却再也留不得,不杀其人不足以震慑其余叛军俘虏。留之也是无用,伏泉可不相信,父母都因大汉而亡的李狗子,自己留下他这条命,他能真心实意的感激自己、臣服大汉。
“啊!狗……官……”
随着李狗子的一声大喊,之后一丝热血从空中喷出,接着便见伏泉手中的长剑已经死死的插入李狗子的心口。而那李狗子怒目圆睁的看着伏泉,还想在骂些什么,可是断断续续了说了几个字就再也不行了,鲜血依旧流淌着,李狗子的眼睛却是未闭上一直盯着伏泉,可谓是真正的死不瞑目了。
“尔等欺吾刀不利乎?再有妄言者,如同此獠。”
猛的抽出李狗子胸前的长剑,伏泉擦也不擦上面的血迹,对准面前那些叛军冷冷大喝道,丝丝殷红的血迹点点滴落在地,带出了无边的危险。此刻的伏泉在那些叛军眼里,如同地狱里的魔鬼撒旦一般,想到这个屠俘狂魔的过去,就让那些叛军心中不自然生出惧意。
见叛军声势被压制,伏泉转头,随后又随意指了一人,喝道:“出来!”
接着待那人战战兢兢出来之后,伏泉直接问道:“汝可愿随孤杀敌?”
“额、小、小人愿……啊……”那人听后,愣神一会儿,才明白伏泉意思,想了片刻,才慢慢回话。
不过,这已经迟了,在看出这人迟疑之后,并且他说话时候眼神明显闪烁不已,伏泉是一点也不留情,直接出剑刺死了他。对于伏泉来说,这种明显为形势所逼,言语不真的人,留之也无用,他接下来需要的是真心要为他拼命的兵卒,而不是怕死之后,再见到叛军,会倒戈拖累自己的叛徒累赘。
“出来!”伏泉再指一人,令其出列,继续问曰:“汝可愿随孤杀敌?”
“愿!小人愿为将军效死!”
“善!来人赐衣甲,入营。”
有了前面二人的活生生被杀的例子,这人十分痛快的回答,虽然看着依旧胆怯不已,但明显没有为了活命的欺骗意图在,伏泉十分高兴的让麾下兵卒赐了一套衣甲给他,让他入汉军兵营里。
当然,为了防止意外,并未发兵器,等到出征之时,将那些初步甄别下来的兵卒分批打散入军中,再赐兵器也不迟。到时候,左右都有自己的板楯蛮兵看护监视,量这些叛军降卒,即使有异心,也要掂量一下自己能不能在众人眼皮子地下叛变后,还能保证性命无忧。
之后,伏泉如法炮制,有了一个人毫无节操的投降,就会有第二个、第三个……当然,中途伏泉也不是没有刺死其他人,毕竟总有因为贪官污吏横行而导致家破人亡的叛军兵卒,想让他们心甘情愿的随自己杀敌,显然有些异想天开了。
对于这些人,反正只要有言语闪烁,明显不是真心实意要投降自己的意图,伏泉现在是毫不手软的。换做往常时候,伏泉肯定会令人押解,直到平乱之后交有当地官署审理,他们可能被或判刑,或被勒令还乡务农等等,也许罪不至死。
可是现在,贼乱未定,再加上又定下了奇袭叛军粮草后方的计划,伏泉需要带走手中所有的力量去偷袭的,不容得出现任何一丝浪费,而如果留下这些心思难测的叛军,谁知道会出现什么意外?
对此是绝对容不得出现斑点纰漏的,在那些叛军里面,不是忠心实意投降自己的兵卒,都会是他计划里的不稳定因素。谁知道再潜入贼军粮草后方之后,那些心怀二意的叛军兵卒会不会临阵倒戈,毕竟自己人少,若是出现那样的情况,自己很可能会全军覆没。
因此,为了保险起见,这些言语闪烁,心思不明的叛军兵卒只有彻底的消失,才能让伏泉心中安稳。虽然这样子看着十分残忍,但却是当下最好的选择,伏泉从来不认为自己是个圣母,在他看来治政上要关心民生,保证黎民百姓能够活下去,而军事上,一切未知的隐患必须除去,否则当断不断,反受其乱。
五日后,庐江郡郡治舒县南部,在巍峨连绵的崇山峻岭之中,一只披坚执锐的汉军兵卒,在山陵之中人迹罕至的小道上小心行走。
队伍中间,有一浑身冒汗的年轻人此刻在一红脸长须的汉子的搀扶下,继续往他们前方的目的地走去。那年轻人不是别人,自然便是伏泉,而这支军队,当然就是伏泉在收降六百余叛军降卒后,混合整编的汉军兵卒了,他们的目的自然是前来偷袭叛军的后方粮草了。
却说当日,伏泉再刺死百余人后,终于收编了六百余叛军降卒。然后令王谋、杨洪率一屯可战兵卒,并带领自己麾下的伤兵,多设旗帜,并且多加车马,伪作胜兵,装出一副因大战损失严重,回荆州休整的样式。
多多设立旗帜的目的自然是迷惑叛军前来侦查的斥候,而加车马,也是为了用那些车轴印来迷惑斥候。当然为了保证自己虚实不被探知,伏泉也严令二人沿路多设斥候,即使遇到无辜百姓,也就地强征入军,不得使消息走漏分毫。不过伏泉这样也是多此一举,王谋、杨洪二人也不是不知兵之人,即使他不明说,也会小心应对的,考虑周全的。
而伏泉本人,却是在将那六百余叛军兵卒分散打乱自己剩余可战汉军各部后,便带着两千余混编军队直奔叛军的后方囤积粮草之地潜行而去。
第三百五十三章 不舍昼夜()
汉军此刻所潜行的深山,随不如那蜀道险峻,但行走也是困难之至,一路之上即使汉军一直被戒告要小心谨慎,但也还是有十余名兵卒不甚摔落山崖,其险峻之势,可见一般,这也是黄穰选择此地屯兵藏粮的原因。
而且,出了衰落山崖以外,山陵之中的毒虫毒蛇也是令人头疼,饶是将原本军里防蛇虫的硫磺等物全部携带,还是有不少兵卒被毒虫咬中致伤致死,甚至有几人还被突然出现的毒蛇咬了一口立刻毙命,可谓是困难重重。
一连下来,军队里的非战斗减员就有数十人,不过,对于伏泉来说还算是好消息的是那无故损失的数十名非作战减员的兵卒里,也只有五人是原本的自己所带领的板楯蛮人。
除了三人是被毒虫毒蛇咬中致死外,另外两人却是因为路途不清而不慎摔落山崖死亡,否则如果熟悉庐江的山路,这两人估计也死不了,幸好死的多是那些叛军降卒,不然的话,自己带出来的精锐板楯蛮兵,多死一个都够伏泉心疼好久的,毕竟这些可都是自己操练日久的精兵,不是那些普通的炮灰。
这日午后,大军经过一段漫长而曲折的山路历练后,终于到了秦川地图上所标注的叛军屯粮之所。
在询问后投降的叛军里来过屯粮处运粮的兵卒,那秦川所献出的叛军屯粮之所为真实地点之后,伏泉便让秦川带路,一路直奔叛军屯粮处而来。这也是他们能只用五日,便能在这巍峨群山之中,快速到达叛军屯粮之处的原因。
想必现在的黄穰可能也才刚刚得到那些上次被汉军反伏击击溃,四处逃散的叛军溃卒所传来的消息,刚刚知道马胡之兵被伏泉击败而已,再怎么也想不到伏泉能这么快到达他的屯粮之处,给他致命的一击,这是汉军此次能够偷袭成功的绝佳前提。
黄穰所选的这处屯粮之所,周围也是群山环绕,山高林密,地势雄峻。刀削般的悬崖拔地而起,上顶云天,危峰兀立,令人望而生畏,好像是被人用巨斧劈峭过似的,那高耸的峰巅,突兀劲拔,壁立千仞,绵延山脉逶迤百里。
在屯粮的山崖旁,附近还有不少的山崖里,都被黄穰囤积驻扎了兵马,使得这百里的山脉密布叛军旗帜,提醒着外来闲人,这里驻扎兵马的数量之多,不可小觑。
当然,那些看得到的旗帜就已经算是密密麻麻,旁人震惊,在这狭长绵延的群山里,估摸不下五千兵卒,这还是人能看到的,而山里面人看不到的就更多了。
据秦川所说黄穰虽然没有打过仗,不善兵事,但也深知粮草的重要性,为了保证他洗劫两郡所积攒的十二万余大军的粮草安全,黄穰除了设置了明里守卫粮草的兵马,还在那些山间看不到的暗处,设立了不少暗哨,就是防止有人潜伏进来探查,这部署可谓是颇为严密。
总之,虽然叛军防卫粮草的人数其实算不多的,但有着群山掩护的地利优势,胜在密集,令宵小之徒防不胜防,旁人若想强攻,他们除得一个一个拔除那些依山而守的叛军之外,别无他法。
伏泉不知道的是历史上正是因为黄穰利用舒县南部山陵地带,群山绵延的险峻地势,屯兵扎寨,建立了无数依山傍水的山寨盘踞,才能使得他在朝廷大军的围剿中屡屡不败,直到数年以后才被能力不凡庐江太守陆康击败。
也正是因为如此,这些黄穰所驻扎屯兵的山寨,在后来都成为了颇为知名的古遗迹遗址,后人皆以黄穰起义的故事为那些遗迹命名,以至于留下黄屯、黄山寨、黄演冲、烽火墩、帅旗峰等有名的遗迹遗址。
入夜,并不安静,夏日的蝉叫声和对面山谷里叛军兵卒的嬉闹声,在这深夜里打碎了原来该有的寂静。
“阿嚏!”
“君侯,无碍乎?”
“无碍,山里太凉,不妨事。”
潜伏在草中的伏泉没忍住打了一个喷嚏,吓的他身边的关羽连忙关心问询,毕竟夏日的山里早晚温差大,人极其容易着凉,严重的因此得风寒,现在军中并未携带碍事的医匠。若是伏泉这一军主帅出了什么事,有个三长两短,他们可就失了主心骨了。
坦白来说,叛军所建的营寨是一点营寨的样子都没有,再加上寨里的那些泥腿子出身的叛军兵卒,本来起义就没有多少军纪可言,现在被流派在较为后方安全不少的屯粮处看守粮食,更是无法无天,肆意玩闹。
难道他们不知道,保护囤积粮草的这种紧要之处,夜里要噤声,同时严格巡查,以防被敌军窥视吗?如果给伏泉足够的军队,凭着汉军精良的攻城器械,在他看来,以这种情况,拔掉这些营寨并不难。
只是,拔掉容易,如何能在最短时间里拿下这里所有的防守军队,将里面囤积的粮草全部付之一炬,这才是最难的。毕竟,他偷袭这里可不是为了杀人的,而是要烧毁叛军粮草的,只有毁掉叛军的粮草,汉军在整个大战略上,才有快速消灭叛军的可能。
可是如果伏泉偷袭的时间过长,引来黄穰和其他叛军军队的注意,他们火速赶来支援的话,那他这番奇袭的策略就要功亏一篑了。因此,在冥思苦想了一下午后,伏泉在和麾下主将商讨良久,最终选择了一个极为冒险的方法,来实施这次偷袭的策略。
夜色依旧在慢慢变化,逐渐令人感到寒冷,不少人眼皮都有些耷拉,就连伏泉也感觉到了困意。不过今晚有要事要做,他不能睡下,所以努力的找着旁边的人谈着闲话,关羽、黄忠几人都不甚其扰,纷纷避开,也只有那新近投靠的秦川,苦笑着听着伏泉扯淡。
“逝者如斯夫,不舍昼夜,文罕此字倒是有趣。”
“回禀君侯,家师当年为下官选了‘文罕’为字,意在鼓励下官惜时苦学而已。”
“确是如此,妙极!妙极!”
说着说着,伏泉却是和秦川扯到他的表字上,也是让两人互相说了不少功夫。
“文罕”之名,看其意思便知要在文事上珍惜,毕竟学习来之不易,这句话正好对应了《论语》里的“子在川上曰:‘逝者如斯夫,不舍昼夜’”的惜时之意,可谓是取名深远。
谈着谈着,终于等到对面的叛军营寨里,兵卒声音稀少,想必是那些叛军都已经玩累了,四处歇息了,这时候,正是汉军出动之机……
子在川上曰:“逝者如斯夫,不舍昼夜。”
摘选自《论语·子罕》
第三百五十四章 诈门前夕()
叛军最外围的山寨里,原本灯火通明的寨子里,早已没了先前的热闹,嘈杂的声音较之先前弱了很多,想来里面的叛军多数应该玩疯了累了,找地方休息去了。
黄奇是叛军最外围山寨的小渠帅,被派来驻守山寨,护卫兵粮,管着手下三百余人。和其他那些带着手下数百上千人的叛军小渠帅一样,黄奇虽然知道自己所驻扎的地方对于叛军来说十分重要,但依旧没当回事,今日他也是入往常一样,照样和手下饮酒作乐,喝得醉醺醺的就回自己帐内,玩弄他抢来的大户女子,好好逍遥自在一番。
毕竟这些泥腿子出身的叛军,只是在后方守卫粮草而已,没有前线部队那么大的警戒心,再加上像黄奇这样的渠帅,也不管控,甚至自己带头寻欢作乐,能指望他们能有多好的军事素质?
随着叛军兵卒大多数都喝高了去休息后,可以说整个叛军屯粮处的大部分兵卒都已经进入梦乡,对外面一无所知,管不到山寨外任何的事情了。即使那些没睡的,除了没喝酒的,也是意识有些不清醒,可以说现在却是汉军进行突袭的好时机。
而汉军也没有浪费这次好机会,只见时机已至,随着伏泉一挥手臂,他身后早已准备好一切的汉军便直接起身,集结起来。不止这一处,其他各地躲藏的汉军也是接到伏泉这里的汉军兵卒发出“布谷、布谷”的叫声信号后,也都显出身影集结。
黑夜里,只见一队队模糊的人影从草丛中、山腰中、树林中等隐秘处井然有序慢慢腾出身来,最终汇集一处,最先一头的秦川以及他身边的十几个叛军降卒的带领下,直奔前方的叛军山寨而去。
汉军并没有鬼鬼祟祟的潜行,他们是大摇大摆的在秦川等人的带领下,如同普通叛军一样向山寨前进,按照原本伏泉的计划,他要假扮叛军一部,混入叛军那屯粮的山寨里。
当然,既然是大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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